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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黎心児赶着马车从入口进来。
镇兵楼王钺上前:“前面那人,此路今日不同,你绕道走吧。”
“这位小哥。”黎心児一脸怯弱走上前,“我父亲重病,想去真武求医治病,不能再拖了。”
“求医?不行,赶紧回去,再不回去我就动手了。”说着王钺拿出一把钢刀。
黎心児断不想走,一旦现在退走,再来小天峡势必会引人怀疑的。
陈着顿知其意,带着虎子几个翻身跃下山崖:“这位姑娘可是要到我派求医?”
黎心児见这二人一身道袍,但是不知其姓名:“不知道友是?”
“我是陈着。这位是我师弟,你可以叫他虎子。姑娘刚说是到我派求医?”
“嗯,我父亲得了重病,郎中说药石难治,我寻思着真武是不是有仙人能不能救治我父亲。”
“虎子,去看看。”陈着给虎子使了一个眼色。
“好。”
虎子走上马车,掀开布帘,顿时传来一股恶臭,难以忍受,捏鼻查看车内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满脸皱纹的人,内气察探下发现此人生命活力不及常人一半,便转头叫道,“师兄,是有一个老头儿,脏腑衰竭,估计能不能活着到真武都是个问题。”
“事在人为,既然让我们遇到了,我们就尽人事知天命吧。姑娘跟我们上山。”
“谢谢两位道友。”黎心児上车要走。
“站住!”贺追星眼神凌厉,叫住那群人,对陈着二人满眼不屑,“你说你是真武的,你就是真武的?有什么证据?”
陈着不想与之拖延:“我是真武的大弟子,有意见?”
“哦,是那个比我们多花了好几年才练到七品中级的废物啊。”贺追星应该是看出了点什么,“啊,不好意思,有感而发,忘了你就是陈着了。”
“你找死。”虎子性格一向很虎,看到这人名字都不报就辱骂大师兄,怎能忍受?当即便刀剑相向。
“怎么,真武弟子就这点气量吗?”贺追星饶有笑意的说,他自信能完胜眼前二人,追日剑罡能与无痕剑法媲美,在剑道一途,实属当世之最。
王钺不理解:“刘兄,这贺追星怎么跟他们对上了?”
刘任若有所思:“因为此女就是黎心児。”
王钺打量那农女,确实发觉在粗鄙之下有一丝不凡的气质,但想到什么又摇了摇头:“但就算黎心児易容,那马车里人是谁?咱们虽然没正眼看到,但是那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假不了,而且明显感觉得到体内元气枯竭,不及常人一半,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万幸了。”
“一个山野村姑,一个山野老头,在这种特殊时期经过小天峡,本就可疑,况且小天峡是通往襄州的唯一途径,同时也是西行的唯一途径。”
“那你也不能断定她就是黎心児啊。”王钺还是不信。
“我也不确定,不过可能性很大。你不是奇怪那老头生机不及常人一半却还能喘气吗?”
王钺恍然:“这倒是,就算是迟暮老人,体内依然有不少生机,一旦体内生机流失过半的话,各种脏器有可能直接病害腐烂,怎么可能活下去。”
“如果那老人本身生机十分浓厚呢?”刘任反问王钺。
“嗯——你想说那老头就是韩师业?”
“正是,其实不单我看出来了,贺追星也看出来了,真武的陈着也看出来了,在场的就只有你没有看出来而已。”刘任笑道,“从西夏过传来的封王的消息已经好几天了,南下北上,东进西行每个路口都有武林人士拦截,就看谁的运气好。一般人会选北上东进两路,但是仔细想想西行的可能性也很大。”
这边,贺追星对虎子抱以十分的轻视:“陈着,不管管你这位师弟吗?万一以后无端端的把命送了可是你们真武的一个损失啊。”
陈着拦住虎子:“不知你是?”
陈着又怎么会不知道八荒之下的第一门派追日剑教呢?不过贺追星的话确实过了,他要是不还击一下,别人真的以为真武好欺负。
“哼,追日剑教贺追星。”
“原来是追日剑教,那么你们在此办事我就不打搅了,这两位是真武的客人,先带他们回去,免得武林同道说真武不识待客之道。”
陈着说完便牵着马向小天峡里走。
“叮——嘭——”
陈着刚走两步,正前方的石头被一道剑气炸的粉碎。
陈着不愠不恼:“不知贺兄几个意思?”
贺追星抱剑掏着耳朵:“没什么,觉得那块石头不好看。”
陈着不多话,又走了两步,“嘭——”前方又是一块石头炸裂。
这一次,陈着迅速掏出背上藏剑,一个瞬身便与贺追星结结实实的过了一招,藏剑比普通剑要大一点,也重一点,而陈着在真武练剑二十余载,举轻若重、举重若轻两种境界信手所至,这一下直接将贺追星的剑砍出一个豁口。
“好胆!”贺追星知道陈着怒了,转头对身边几个师弟说道,“你们几个去围住剩下三人,陈着我一个人就够了。”
黎心児手里捏着一颗丹药,而且黎心児也知道这是真武的凝雾丹,不但能增长内力,还能平缓伤势,黎心児立刻就懂了陈着的意思:真武不能去,丹药在手可保韩师业暂时不死,但是一旦往真武方向逃走,定会让现场的人不遗余力的进攻,到时候谁也走不了。
黎心児跟虎子站在一起,背靠着马车,四周尽是追日剑教的弟子,两个七品初级,还有几个六品巅峰,这样的实力黎心児加上虎子也不是对手。
虎子一马当先,脚扎马步,大声一喝:“来,你虎哥我不是吃素的。”
“你们俩先上去探探底。”一个七品弟子指着两个六品巅峰弟子说。
“来得好。”虎子也是七品初级的境界,但是实战过少,面对两个六品弟子上来直接大开大合的进攻,拼内气深厚、拼招式精妙。
不过追日剑教这次能出来的弟子绝不是草包,知道虎子的实力强悍,自己二人不是对手,也不留手,一手薄剑在阳光下发出火红色光芒:“剑罡!”
整个薄剑似乎被火烤过一般,通红通红,整个空气似乎都被点燃,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追日剑教的心法讲究的是将自身的内气循环速度加快,不断地将这份热量传到剑上,所以这种运功心法必不能持久,时间一长自己会先承受不住,所以当年追日剑客也发现这个问题,便将此心法修改,有两人来完成,当一人快到极限的时候轮换,所以现在这两位六品巅峰就是这样,一人薄剑通红,但另一人剑法却精妙的很,十几招后两人对换。
虎子虽然虎,但是作为一个七品高手不可能没有脑子。追日剑罡他听师傅们谈起过,作为一个几乎能与无痕剑法并列的武学,它的恐怖毋庸置疑,但是弊病也很致命。虎子将第二把藏剑拔出,阳剑阴剑攻守轮番,倒也不是太累。
十五招,其中一人剑上的红光开始暗淡,另一人迅速转换:“剑罡!”可是虎子等的就是现在,趁两人都以防守为主,双剑齐出,将之前就是用剑罡的六品逼得无法更换内气行经路数,不得已只能苦撑继续使用剑罡。
“噗——”无法切换内气心法,身体内的灼烧感越来越强,吐出了一口滚烫的鲜血。
“不好,他俩撑不住了。”先前让他们去的七品初级看情况不对,连忙上去跟虎子对招。
“看来你的师弟不如我的师弟啊。”陈着这边与贺追星过了几招,看到虎子毫不费力将两个六品巅峰联手打败,心里一阵喜悦。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贺追星不想与这真武两人多纠缠,毕竟旁边还有两个七品中级盯着,但是只要自己成功了,到时候卖给那两个人一点好处,相信他俩不会不识相,追日剑教不是他俩个小门派能挑衅的。
“刘任,咱们什么时候上?”王钺现在还是不信里面臭烘烘的老头儿就是韩师业,不过并不妨碍他喜欢惹事儿的性格。
“先不急,我觉此地不止我们两个再看,我直觉告诉我还有高手。”
“还有?”
“嗯,而且真武和追日剑教不是我们能得罪的,”刘任是那种看三步走一步的人,十分谨慎,这也难怪,追捕韩师业一事对于武林来讲声势过分浩大。
贺追星与刚刚两个六品不同,他本身比师弟高了一个大品级,使出来的剑罡威势更大,热风刮得陈着脸上发疼,甚至连自己的剑气都仿佛被剑罡烧灼的扭曲不堪。
贺追星不断地进攻,丝毫不顾自身经脉的负担。陈着与虎子的应对方法几乎一样,以防守为主,只要贺追星坚持不住,他就赢了,而且自己已经是七品高级了,比贺追星高一个等级,耗下去自己必然会有优势。
贺追星已经连续攻了二十几招,刚刚六品巅峰也只是撑了十五招而已,整个经脉就不堪重负连忙换招,贺追星已经二十多招下去了,似乎还有余力。
反观陈着不断地用藏剑抵挡,藏剑比较重,虽然陈着能将藏剑如臂使指,但终究会消耗的更多的内气,而且他还必须要让藏剑的速度跟上薄剑的速度。这期间陈着有一次不小心被薄剑划破一道小伤口,顿时伤口像被火烤了一般,饶是七品高手也疼痛难忍。
贺追星的极限是多少招呢?他自己知道极限是四十招,四十招过后,经脉就会不堪重负,现在已经过去一大半,可就只在陈着身上留下了一个小口子,他显然觉得不满意,必须要用好剩下来的十几招,否则自己一败,剩下的几个师弟一个都跑不了。
贺追星再一次与陈着短兵相接之后,微微使力,借着这个力道自己顺势后跳一步,双手持剑,刹那间薄剑上的红光大放,宛若岩浆一般令人生畏。贺追星必须要尽快解决掉陈着,只能孤注一掷了。
“陈师兄,接好了。”贺追星小腿一沉,一剑挑开陈着手里的藏剑,直奔他面门,陈着连忙使出离渊真气抵挡。
“你挡不住的!”贺追星的剑罡太强了,极度的炎热,再加上剑体较薄,不断地抖动剑身将离渊真气刺穿,避开阻力,陈着的眉心已经感受到了那炎热中让人发颤的寒意。
“大师兄!”虎子见大师兄有难,内气爆放,将那名七品初级冲开,一个呼吸就冲至贺追星身旁,就要砸断贺追星的薄剑。
“小子你敢!”追日剑教的两个七品初级发现贺追星被夹击,也直奔虎子的背心而去。
“哄——”
一股热浪向四周冲去,黎心児连忙上前用丝带接住陈着二人,这个时候已经轮不到她再隐藏下去。
“哇,她竟然是黎心児!”远处,躲在树上的二狗惊呼,“大师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吴大师兄在另一棵树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场中,对二狗的话充耳不闻。
红浪退下,中央的整块地都被烧的发黑。
贺追星将十多招的内气凝于一剑,自身经脉不堪重负,吐出一口鲜血,这样的情况贺追星从来没有试过,将自身近一半的内气全部点燃,爆发出来的威力竟然如此恐怖,他自己处在爆炸中心,持剑的手都被炸的血肉模糊。
同样处在爆炸中心的还有陈着和虎子,陈着还好,毕竟那时候他一直维持着离渊真气,有一定的防护作用,可是虎子不行了,看到陈着有难,以全攻之姿将所有的内气砸在贺追星的剑上,贺追星的薄剑必然承受不住变成两段,虎子也被炸飞好远,要不是黎心児接住有可能直接砸在石头上昏死过去。
如果说虎子被剑罡炸开只是外伤,那么背上的两把穿膛而过的剑就是严重的内伤,这两把剑是追日剑教的两个七品初级手上的,虎子将整个后背呈于敌前,付出的代价可想而知。
“虎子!”陈着连忙上前抱住虎子,眼睛通红,不知是愤怒还是悲伤,又或是悲愤交加。
黎心児从手里接过虎子让虎子平躺在一个石头上:“陈师兄莫急,我来看看虎子师兄的伤。”
陈着这才想起来黎心児天医的身份,天下间没有比她更出色的医师了。“对对对,黎师妹求求你一定要救好虎子。”
“刘任,现在是好机会,你再不上我就上了,到时候你没功劳可别怪我不讲情分。”
王钺忍不住了,现在场上真武二人均是受伤,陈着看起来事儿不大,但是一身内气估计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自己可是七品中级,完全没问题,只剩下追日剑教的两个七品初级和几个六品巅峰,也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黎心児厉害的是医道不是武道,或许六品巅峰在她这个年纪相当出色,但是对自己来讲不够看,也就是说王钺成了现在场上武功最高的一人,难免膨胀。
刘任见拉不住王钺,也无可奈何,不过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出去一定会死,只是他一直没有找到那份危险藏在什么地方。
吴大师兄见王钺沉不住气,低声道:“二狗,你带着师弟们迅速逃离此地。”
“那你怎么办?”二狗知道自己的碎星谷是个二流门派,无法和追日剑教那样的一流门派相比,更不用说八荒了,此次出来的弟子中只有大师兄是六品,其余均是五品,人家追日剑教随便出一个小师弟就能把自己这群人都玩儿死。
“我想试一试。”吴大师兄试探的说道,“万一成功了,我们碎星谷就能一飞冲天了,但是同样的危险性也很大,我留下来试一试,生死有命,你带着师弟们离开,碎星谷对我们有恩,不能让年青一代尽数丧在这里。”
二狗看了看那边打斗下的威势,想想自己这边的无奈:“唉,好吧,大师兄你小心,不用强求。”
摸着枝丫纵跳而走,一师弟有些不放心:“二狗,你真的让大师兄一个人留下来拼一把?”
“要不然呢?咱们都找到黎心児了。”二狗用力地砸了一下树干,恨恨地说,“如果我们努力点都能到六品,也不用大师兄孤军作战了。”
“倒是识时务。”刘仁早发现了二狗他们,不过感觉得到都是一些五品货色,这种人自己吹口气就没了,毫不在意。
王钺的发难令追日剑教气愤,一个七品初级说道:“王钺,你之前都不敢跟贺师兄睁眼说话,现在胆子肥起来了是吧?”
这两个七品不是没想过顺手杀了陈着二人,可是形势不允许,他们必须要保存实力,那边可是还有两个七品中级在那儿虎视眈眈,大师兄现在没有一战之力,这次拦截黎心児的计划可以说已经破产了,剩下的就是如何保全己方的人,好在刚刚打了几场并没有人死亡。
王钺笑得更开心了:“骂吧,使劲骂吧,待会儿你们全部骂不出来了。”
他竟然要将我们全部杀死?追日剑教的余下众人心里一凉。
人总是习惯将愤怒和不甘发泄在其他人身上,但那个人一定不是强者。
追日剑教的人就是如此,他们只能愤怒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虎子,要不是他从中作乱,大师兄能完胜陈着,那王钺现在又怎么敢这样跟自己说话!
“嗤——”一道响箭冲天而起,在天空中绽放出一把剑状。
“你们找死?”王钺愤怒,竟然没想到追日剑教放信号叫人!
同时看到信号的还有无涯峰的重均真人:“追日剑教的信号?看来陈着他们有难了,陈着虽然是大弟子,但是修为较之其他八荒大弟子还是差了一点,据说追日剑教的贺追星也是七品中级,我得去看看。”
“刘任,再不出手可就晚了!”王钺顾不得其他了,追日剑教到底有没有人来救援尚且不顾,但这里可不知他们几波人啊,很多人还在往这里赶,追日剑教都求援了,能将追日剑教打的求援的只有八荒,人一多王钺可就没有优势了。
“刘任!这可是唯一一次机会,错过今日,咱们俩派就永无出头之日,公然拦截天香神威两派弟子,你以为小林庄躲得掉吗?”王钺现在必须把刘任逼得跟自己绑在一起。
“唉!”其实刘任也没想到会这样,追日剑教这边是优势最大的,可是真武的二人拼着几乎一死一重伤将追日剑教的最大依仗贺追星打残,他自问,他与王钺二人联手都不是贺追星的对手。
可是现在贺追星昏迷,真武二人又萎靡不振,王钺气焰大涨,逼得追日剑教直接放信号求援,自己只能加入战局。
“小林庄所属,不惜一切代价斩杀在场所有人,包括韩师业的人头!”
“哈哈哈,刘兄够爽快,镇兵楼所属,不惜一切代价斩杀在场所有人!”
“追日剑教七品以下所属!”追日剑教的两个七品同时起身。
“在!”追日剑教的所有六品应声,蓄势待发准备一战。
“立刻带着贺师兄离开此地,我二人断后!”
“啊?!”六品的那群人楞了一下,不是说好的要背水一战吗?
其中一个七品怒道:“啊什么啊!人家两个七品中级!你不跑拿头打?”
“赶紧带着贺师兄走,只要贺师兄活着,他日小林庄和镇兵楼定会灰飞烟灭。速度走!!!”
不顾其他,两个七品初级将内力全部点燃,六品极限是十五招,七品中级是四十招,他俩的极限是二十五招,二十五招过后再强行运功就会将经脉灼伤留下终生不愈的隐患,不过现在他们顾不上其他了。
“可恶。”王钺虽然是七品中级不错,可是追日剑罡太霸道了,如果不是对自己经脉有重负的话追日剑教绝对会在八荒占有一席之地,此刻王钺也只能暂避剑罡,好在刘任也过来分担了一个,要不然自己还拿俩人没办法,谁知道他俩极限多少招。
“我们就算死,也要拖住你们!”十招过去,两名七品初级的气势不减反增,一副要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意思。
王钺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被烧着了,都能闻到臭味。只有真正面对追日剑罡,才知道八荒之下第一派的恐怖,难怪陈着都不是贺追星的对手。
“别慌!”刘任及时提醒,“将他们两人逼在一起,会加速他们经脉的受伤速度。”
真的是这样吗?确实是这样!
刘任、王钺将二人逼在一起,就像两团火碰撞了一样,燃烧的更厉害,追日剑教的两个七品直接不堪忍受如此高温,发现原本还能坚持十招的经脉已经焚毁大半,全身的疼痛让人痉挛,可是却痛的流不出一滴汗,因为体内的水分都快被烤干了。
“拼了,爆!”两个七品同时大吼,尽管都是七品初级,但是相加起来的威能比之前贺追星的更加恐怖。
“嘭——”巨大的爆炸声。
整个小天峡都摇了两下,小林庄、镇兵楼的人耳朵都嗡嗡作响,不仅他们,陈着这边不得不再次撑起离渊真气抵挡,使得他伤上加伤,黎心児正在全力救治虎子,被这一闹,也不知虎子这次能不能活下去。
追日剑教的弟子刚逃走没多远,就听见那巨大的爆炸声,心里很清楚两位师兄做了什么才会发出如此声响,不仅眼眶通红,但他们仍旧在逃。而处在爆炸中心的两名七品初级的弟子早已尸骨无存。
王钺恨恨地说:“可恶,还是被他们逃了!”
“没想到追日剑罡这么强,这不顾一切的打法如果是在群战中?”刘任也不禁冒起冷汗,如果不是陈着二人打残贺追星,他们一点机会都没有。
远处,和为笑二人也奔袭而来,爆炸的突然,段无仇问道:“和前辈,这爆炸声怎么回事儿?”
“先不管,赶紧过去,这爆炸声不对劲。”
和为笑、段无仇二人往小天峡这边赶了大半天了,已经在十里都不到,突然听见这爆炸声,二人都吓了一跳,不断提速,如果真的让黎心児走到真武,那么和为笑的打算就差不多泡汤了。
“陈着,撑住啊。”与和为笑他们一样,重均也在用最大速度赶路。
这一声爆炸直接告诉了还在周边的武林人士:小天峡有大战。四周不断地有人往小天峡这边赶。
“王钺,正事要紧!”刘任立马反应过来,此地不宜久留。
“好。”王钺让师弟们在外围放哨,自己走向黎心児三人,“天医姑娘,我们无心与天香谷为敌,只要韩师业。”
“你做梦!”黎心児知道这次是凶多吉少,陈着二人也昏迷了过去,自己一个女子凭着六品巅峰的修为,怎么可能是两个七品中级的对手,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六品的。
“那我只好得罪了。”王钺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情,他现在只想摘下韩师业的人头,然后去西夏领赏,这次的事情,已经把小林庄和镇兵楼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武林中各门各派凡是对韩师业有杀心的,神威堡一定会讨回公道,现在王钺面前又多了个黎心児,那么天香神威两派打压,镇兵楼绝活不过三天!但那又怎样?富贵险中求,一旦自己在西夏封王,那么神威天香两派也要掂量掂量,若处理不好,很可能引发宋夏之间的战争。
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王钺直接上来就出狠招,直接罩着黎心児的脑袋。黎心児的无奈只能用尽全力去抵挡,身边绸带翻飞环绕,仅五招过后,左肩被刺中一剑,差距太大了,根本无法抵挡。
“天医姑娘,我等无心与天香为敌,你现在退走我可以视而不见。”王钺是真的不想得罪天香,天香的人脉太广了。
“多说无益,我八荒弟子从不退缩,今日你杀了真武的大弟子、神威的二弟子还有天香弟子,你镇兵楼活不过三天!”黎心児丝毫没有畏惧。
“那就对不起了。”
王钺使剑刺向黎心児胸口。
“住手!”一声暴喝响起,旁边树林里冲出一个青年,青年使得一把很奇怪的武器,那武器似剑非剑,似刀非刀,一刃为利,一刃无锋,关键是整个剑的剑身中有一道寸许镂空。
此人冲出的突然把王钺吓了一跳,将攻势转换对拼一招,却发现对方连退不已:“这个世道连六品都敢跟七品叫板了吗?”
王钺意识到此人是个六品,顿时乐了,连刘任也无语一笑。
“喝!”青年丝毫不在意周围的笑声,直接刺向王钺,王钺轻飘飘的挡住了。可就在此时,青年突然剑身剧烈转动,一拳重重的击打在两把剑的交叉处。王钺竟被这一下击退两步。
“我当时什么人,原来是碎星剑术,不过是一个二流门派的弟子而已。”王钺当下便认出了青年的武功路数。
“碎星谷?”黎心児想起来之前的事,“为什么碎星谷的人会在这里。”
黎心児正想着,王钺直接杀上前去,已经知道的这小子就是个小门派的愣头青,心里再无顾忌,大开大合。
青年直接被逼得连连后退,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王钺在又一次攻击后,右手翻转,将去势已末的剑招回拉横着削过来,如果这青年不躲,定然会被王钺腰斩。
青年躲了吗?没有。
青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安危,见王钺此刻无剑防身,将自身送到王钺的攻击上去,自己也一剑对准了王钺的脑门。这一幕看的刘任跟黎心児心惊胆战,怎么会有这种不要命的人?
“雕虫小技。”王钺怎么可能跟他对砍,那太有失高手风范。一个转身,放弃之前的攻势,一脚踹在青年的小腹上,青年当即直接被踹飞出去。
“王钺,正事要紧!”刘任看见王钺想要上去将青年击杀,连忙提醒他别误了正事。
王钺想想也对,便丢下青年直奔黎心児而去。
黎心児嘴角溢着鲜血,右手按在左肩的伤口处,转过头去,默默地看着马车里的韩师业,慢慢地闭上眼睛。
“噗——哧——”
这一声是剑刺透胸膛的声音,是胸口大脉破碎出血的声音。
鲜血喷在黎心児的脸上,滚烫滚烫!
“你找死!”王钺一脚踹过去。
黎心児看着膝前的青年,很是不解,不解他为什么这么拼命,明知道是送死还过来干什么,刚刚王钺已经放他一条生路了。
“心——心児娘——小——小蜈蚣——小蜈蚣不能娶——娶你了——”那青年微笑地说完这句话便咽下了气。
黎心児大脑忽然一片空白:“小蜈蚣?你是小蜈蚣?”黎心児想起那个流鼻涕的小子,再也忍不住,两行清泪落下。
这位青年就是碎星谷的吴大师兄,全名吴功。
十年前,吴家黎家都是汉江边上的小码头,两家一直是合作关系,那时候吴功黎心児两个人很要好,经常拉着黎心怜三人偷偷跑上船跟工人们说说笑笑,工人们也很乐的三个孩子过来玩。
后来,汉江水寇横行,吴家受到波及,在一次外出探亲时被水寇堵住,全家上下无一活口,现在看来,吴功当时应该是被碎星谷的人救走了。
“嘭——”不远处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炸。
“怎么回事?”王钺被吓了一跳。
“那是——那是追日剑教弟子逃走的方向!难道?”刘任看了出来。
“不管了。”王钺继续看向黎心児,“不识好歹,那你就去死吧!”
王钺提起全身的功力,剑身都在巨大的内力的加持下隐隐发光,这一次,黎心児注定要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