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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想要相信你说的话，但你知道吧，一个人或许颓唐久了，这种事实会让他对自己……嗯，就是那不那么自信。”宝臧试图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他以为萧笠会很难懂，结果，萧笠在看了一会之后，认同得点了点头。
“我知道，按照你们那个世界的说法，应该叫做习得性无助。
一个人如若是经历了失败和挫折之后，便会容易对问题产生一种无能为力的心理状态和行为。”萧笠如是说着。
宝臧知道他在说什么，事实上，他说的也还是挺准确的。
“嗯，其实你现在和我说，我虽然明白，但终究觉得有一点虚浮，好像踏在云端，但底下可能有点虚无。”宝臧声音飘飘渺渺，总有人告诉他很厉害，但不是光说厉害就有用的。
这种厉害，如果只是嘴上说说，确实和被拍马屁没有什么两样，只有在有一定事实辅助的时候，这些说法，才会真的有一定的说服力。
“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没有底气。”萧笠判断，毕竟是见多识广的人，对于年轻人心头缠绕着的乌云，起因还是能够揣测一番的。
“嗯。”宝臧叹息出声，是一口沉重的气息：“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自己去尝试。事实最有说服力了，不是么？”
“你比许多年轻人还要清醒。”
回应萧笠的一句评价，宝臧笑了。
“这藏乾坤，是上古的恶兽，无故被损毁生命至死，残存的怨念使得这恶灵硬是在时间的摧残之中活了下来，那股子怨念支撑着他活下来之后，其实也从根本上使得他性情大变。”萧笠说着，陈述着远古的事情，不需要有多余的情绪。
世事千万般，浮云莫求。回顾的时候，任凭当初多么风云变幻，最后也逃不过腐朽和虚无的命运，既往者，没有必要再执着了。
“但无论怎么变化，慕强都是有一定修为的兽灵的追求。你明白么？”
“嗯，我大概能明白，倒是不是完全说看不起，而是经常和大能相处久了之后，对于普通人，要是强行在一起，多多少少有一点委屈自己，也沟通不了。”
毕竟，不能要求马云带乞丐发财，太难为人家了。
毕竟，没有一样的眼界，没有一样的经历，没有办法聊得来。‘
“是，而藏乾坤或许更极端一点，对于自己不认可的主人，会吞噬掉他，将他的力量转换为自己的。”
“啊这……大人你是怎么知道的？小人，小人一直以为这是自己的秘密，除此之外，再无旁人知道。”他这么说着的时候，圆圆的眼睛闪了闪，像是被人知道极其阴暗的秘密之后的一种分明的窘迫。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你不用多问。”
“是。”被堵回去话的藏乾坤，根本不敢还嘴。
“那我，会不会被他吃掉啊？”宝臧眼神撇了撇萧笠，有些担忧。
这担忧很实在，因为确实，如果一个人是你的下属，但这个下属不听话，其实倒也没有那么严重，顶多需要时间调教一番。
但如果这下属，和你合不来，而且因为你弱鸡想吃掉你，吸取你的力量，那就有一点可怕了。想取你性命的人，时刻在你身边，你还养着他，这实在很可怕。
养虎为患。
“如果你比他弱，那你和他待不久，就会被吃掉。”
“我看你的眼神，似乎一点都不替我担心。”
“嗯哼，你忘记我说的前提了么？这也就是说，你不用害怕。”
“我比他强？”宝臧指了指自己，倒也不是说自己非常不自信：“只是，他毕竟是上古的恶灵，我比他强，那他上古修炼了那么多年，其实是修炼了个寂寞？”
其实宝臧很想说，这藏乾坤非常菜，但毕竟是上古的生物，老一辈的东西了，多多少少都需要一点面子。
“嗯，你现在是占了便宜，他觉醒得早，力量完全没有恢复，你算是占了便宜，现在你完全比他强，不用怕他。
你在这个时候当了他的主人，日后就是他恢复过来可能比你强悍，上古的契约早已生效，他也再也不能反抗你。”
“这么说，我居然还占了一个大便宜？”宝臧乐了，这貌似算是他捡了实实在在的大便宜？
在他脆弱的时候收服，以后就是强大了起来，也完全不用再怕的。
“当然，不过，若是在晚上一段时间，你也能收服它了。”
宝臧点头，不管萧笠夸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总之，他现在就很开心。
“你，为什么苦巴着脸？”
宝臧眼中春暖花开，他在笑，萧笠嘴角弯起，只是藏乾坤眉头耷拉，好像不太高兴：“你好像不太高兴。”
确实，不太高兴。
“你可是觉得委屈了？”萧笠笑了：“我虽然这么说，你也不用这么配合我，这是你遇到的最好的主人。
如若没有他的能量波动，就是你再厉害，遇不到良人，你知道你自己可能会有什么结局吧？”
宝某人发现，萧笠总是以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说出来让对方表情大变的内容——藏乾坤瞳孔骤缩，嘴巴也张大，身体如同筛糠一般动了动。
“虽然是深眠的状态，但你的力量依旧残存，某一天如若是被发现了，你本身残存的能量，也会被其他器灵吞噬。”
“到时候，你能量的消亡，伴随着你自己的消亡。
天大地大，无论你曾经有多么厉害的过去，都会被掩埋在历史深处。再也不会有人记得你。”萧笠这么说着的时候，眼中忽然带了一丝蛊惑的笑容，似乎要在笑容之中加上一点诱人的毒药。
这毒药足够诱人，往往人都知道危险，但足够诱惑，让人铤而走险。
“你真的甘心么？恶人在外，你因此堕位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真的……真的足够甘心么？”
他的话语当真足够蛊惑，光线足够充足，于是宝臧能够将他脸上每一丝激动的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
腆着的肚子也动了动：“……不甘心。”
“所以，你苏醒，某种程度上也避免了可能的危机。”
“是。大人说的不错。”
这一次，藏乾坤圆圆的脚，似乎找到了重心究竟在哪里。
宝臧原本以为这么圆润的身体，太笨拙，一不小心就容易摔倒，眼看着他此刻平稳地行了一个礼：
“谢谢大人，望大人能够帮助我。……找到那恶人，我要亲手将他摧毁。”
真正的恨意，有时候倒不是那种咬牙切齿，倒反而是一种如水的冷静。
只是这平静之后，究竟暗藏着，经过岁月的积压，还剩下多少风暴就不得而知了。
“我可以尽力，也希望你能够尽力。”
萧笠的目光看向宝臧，示意分明。
“大人。”藏乾坤看起来笨拙的脸上浮现出来一丝坚定：“你说的对，其实，小人很清楚，主人的厉害之处，小人也知道，主人是最好的选择。”
这爱拍马屁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你还真的挺难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是真的夸你，什么时候只是在刻意奉承。
不过，没关系了，事在人为，就算现在他不够厉害，以后还未可知呢。
新的生活开启了，他素来惜命，这一次，自然更要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