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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里么？”
按照黑哥的指示，宝臧走到了桥边。只是，黑哥说在它的母亲，就在草垛的边上，可环顾四周，倒不是没有草垛，而是肉眼过处，皆是草垛，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全部草垛都是线索的话，那么反而，就没有线索了。
“嗯，随我来。”
黑哥从马鞍上跳下来，矫健的身子走了几步，转头道：
“就是在附近。母亲喜欢靠近水的地方，说感觉舒服一点，我便在附近的芦苇边上，给它搭了一个小草垛容身。”
宝臧一行人过去了。
黑哥身手敏捷，一跃，就跃进了靠近湖边的芦苇丛，这芦苇丛，刚好是长在一片干滩上的，于是能够稳稳地承受黑哥的重量。
“主人，我将母亲带过来就是，你们莫要过来，这里的土，并不稳固，像我这样的重量的动物，它能够承受，若是成年人，怕是不能。”
“嗯。”萧笠应了一声，听到里面的细细碎碎的声响，大概是经过的时候，与周围芦苇和其他草木摩擦的声响。
慢慢悠悠地，黑哥身体从芦苇杆之中露出来了一角，它身上，还背着一个白猫。
……呃，白猫。
这……宝臧是没有想到的。
宝臧知道白猫是可能生出来黑猫的，但纯色的白，生出来纯色的黑，貌似还是挺少见的。
宝臧摸着下巴，跳下了车，往前走了几步，观察着这个小黑猫和他的白母亲。自始自终，这白猫都没有睁开过眼睛，好似陷入了熟睡——猫本来就是警觉的动物，就算是人，睡着了被人背起来，也会有反应的，可是这白猫，当真是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
确实是让他惊讶了。
“对不起，主人，我母亲，好像又睡着了。”黑哥也是很无奈，他凑近，将暖暖的稻草，放了些在母亲身上：“冬天越来越近，母亲的睡眠时间，似乎越来越多了，有时候，几天都没有醒的时候，如若是真的到了寒冬，我害怕……”他虽然不想说下去了，但还是逼着自己面对这个事实：
“我害怕，不知道哪一天，她就醒不过来了。”
黑哥心理的难受，昂仁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大概也能了解他的忧愁。这父母双亲健在的时候，不用担心他们离开，所以平日里没有感觉到他们究竟在自己心里有多么重要，但若是他们真的面对死亡的时候，作为儿女，从小被悉心照料到大的孩子，又如何能够舍得？
因为情，所以难过。
萧笠俯身查看了一会这白猫，这白猫虽然是闭上眼睛的状态，但似乎根本不像是一个病人，她整个人给人呈现出来的感觉，倒好像是午后的吃饱喝足之后，以一副慵懒的姿态出来晒太阳的样子。
宝臧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你母亲，最先出现这状况，是三年前？”
“是的是的。”
“这期间，是不是贪凉的行为比较多？”
“贪凉？”黑哥懵懵懂懂。
“就是喜欢到寒凉的地方去。在夏天的时候，还喜欢到水边。”
“是的，是的！主人！”主人说得都对，这些信息，有些黑哥自己根本就没有透露过萧笠过，而他，竟然知道自己母亲的症状，黑哥心里狂喜，现在，他真的觉得，主人是如此厉害，也觉得自己母亲被救下来的几率，大了许多。
“宝臧，你过来。”
宝臧这方，看着萧笠当兽医，动作还算是灵活，应该不是第一次给小动物看病，虽然宝臧自己也不知道萧笠测探的，究竟是黑猫身体的什么位置，但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动作，就觉得他十分专业。
“干嘛？”这会忽然听到他在叫自己，他凑了过去。
于是这通体雪白的猫，也就看的更加清楚了。
双眸紧闭，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就算是萧笠拨弄了它这么久，它居然也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保持着宝臧一开始看到它的哪个样子，慵懒，惬意，安闲，满足。
除开来这有些深重的泪痕，在这通体雪白的背景板上，实在是有些突出。
“你按着它的身体。”萧笠原本正对着躺在地上的白猫，此时转身侧过去了些许的距离，给宝臧留出来了更多的空间，宝臧嗯了一声，过去了。
现在是需要帮忙的时刻，宝臧想把捞在手中的阿巴放到肩膀上去，宝臧算是明白了，阿巴面对萧笠的要求，都会有一种抗拒的感觉，本来也不指望他配合了，可今天，太阳居然打西边出来了。
哼哼两声的阿巴，还没等宝臧亲自动手，自己就跳到了宝臧肩膀上，懒洋洋地趴了下来。这，今天似乎特别配合。
萧笠瞄了一眼，笑了笑。
“只要按住她就行了，是吧？”
“对，按好她就行。”他看了看边上的宝臧，这动作，虽然怪异了点，但也不要紧，只要能按住就好了。
如果说，现在需要按住这昏睡的母猫的话，那么一个可能，他接下来的动作，可能对母猫来说，刺激性比较大。宝臧盯着萧笠的动作，果然看见他将手，靠近了母猫的紧闭着的眼睛。
这……
是要……
宝臧眨了眨眼睛，看见他抬起了母猫的眼皮，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简直吓一跳，这母猫，竟然有一只眼睛里，空空如也。
里面根本就没有眼珠子！
“对不起，本来想要提醒你们的，但是，你们动作太快了，对不起，有没有吓到你们？”
黑哥靠近，解释的语气里满是不安。
宝臧确实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这景象看起来确实是阴森可怖，但萧笠却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
“没事没事。”
宝臧反应过来如是道，吓是被吓到了一下，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松了的双手，重新用上了一点力气，然后道：
“还好，还没有醒过来。”这是他庆幸的地方，按理来说，也是奇怪，这猫眼睛都被弄开来了，怎么还没有恢复意识。
这样子，可是和死了差不多。
“快醒了。”
萧笠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宝臧却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掀起来了轩然大波：
“什么，快要醒了？”
他这一转头，看过去，差点魂都吓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