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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再不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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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达兹纳一行人乘坐一条小船,趁着夜色和雾气,来到了波之国。

    他们弃船登陆,走在通往达兹纳家中的土路上。渐渐地,雾气越来越浓,可见度降低到了三十米之内。

    “真是倒霉,竟然碰到了这么大的雾。”达兹纳抱怨道。

    “雾里有淡淡的查克拉,这是人为造成的。”一路上都非常兴奋的鸣人停下了脚步,对周围的人严肃地说道。

    “这应该是雾隐的忍者所为,你可以用风遁吹开么?”卡卡西问道。

    “可以试一试。”鸣人双手结出壬印,一个影分身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咦,你居然真的会使用忍术!”达兹纳显得很震惊。

    两个鸣人都齐齐捂住了脸。随后影分身对着本体咆哮道:“都怪你!这几天玩得这么厉害,连自己还是个忍者都记不得了。”

    本体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哈哈,任务为重,任务为重,你还是先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影分身瞥了本体一眼,双手印决变幻,轻喝道:“风遁·突破!”腮帮鼓起之后,从口中吹出了一道风,在维持查克拉输入的同时转了一周。雾气在被风吹散仅仅十多秒之后,又重新凝结了起来。

    “看来是没什么用。我不管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吧。”影分身无奈道,结出壬印,“解!”然后就“嘭”地一声消失了。

    (“有这层雾气在的话,我很难通过查克拉感知到敌方忍者的存在。九喇嘛,麻烦你帮我探查一下周围的情况,好不好?”鸣人在精神空间里说道。

    “……有一个带有恶意的人正站在你们背后的树上。”九尾低沉的声音在鸣人的耳边响起,“我还是与你合体吧。”

    “谢谢你,九喇嘛。”鸣人轻声答道。)

    “风遁·真空大玉!”鸣人口中吐出了连续数个巨大的空气弹,向九尾所提示的地点轰去。空气弹在雾气中清理出了一个可见区域,并击中了一个人,逼得他从树上跳落了下来。

    鸣人开启了作为完美九尾人柱力的“九喇嘛模式”,全身泛起了淡金色的火焰,眼睛化成了九尾的竖瞳,头发上翘出现了两个角。

    至于勾玉花纹和御神袍,那就完全没有了。两年前第一次成功进入这个模式的鸣人还小小地遗憾了一下,结果遭到了精神空间里的两人一狐一致的嘲笑:“你是来耍帅的还是来打架的?”

    而且,现在鸣人并不能使用九尾完全的查克拉,大约只能动用总量的四分之一。一是鸣人现在对力量的掌控程度,并不足以驾驭完整的阳九尾力量;二是鸣人和九尾在事先就约定好了,只有在鸣人凭借自己的力量在精神空间里击败九尾之后,后者才会完全认可鸣人。

    进入这个模式之后,更直接的变化,是由大量查克拉解放而出所带来的气势。

    除了卡卡西之外的三人都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气势,额角上都冒出了汗水。

    “原来他没有在说大话。”达兹纳想起了初见时,鸣人嘟着嘴抱怨的情形,和眼前被金色火焰包裹着的身影完全判若两人。

    “这就是九尾的力量么?”佐助和小樱在心底惊叹道。

    “能够将九尾积攒了数千年的仇恨化解,并和他心意相通。鸣人,真是了不起呢。”卡卡西被面罩遮盖的脸上,浮现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卡卡西老师,佐助,打开写轮眼!小樱,把我之前给你的那柄飞雷神苦无拿好了。”鸣人说完,就化为了一道金色的流光。

    “水遁·水龙弹之术!”对方发动了一个强力的水遁忍术,但鸣人直接正面冲入了水龙弹,对方的忍术完全无法突破鸣人身上火焰状的查克拉外衣。

    近身之后,鸣人看到了那柄大得惊人的长刀,刀的末尾处还有一个圆洞。对手的嘴部被白色的绷带所缠住,额上戴着一个雾隐的护额。他暗自想道:“果然是雾隐村忍刀七人众之一,斩首大刀的持有者桃地再不斩。”

    鸣人右手握拳,将查克拉聚集在拳面,向前直接砸去。再不斩架刀格挡,结果刀身被他一拳砸碎,拳头的余势不减地砸中了再不斩的胸口,让他口中吐出鲜血,倒飞而出,落在了地面上。

    (“真是粗暴的战斗方式。”擅长以速度和头脑取胜的水门在精神空间中摇了摇头。

    “你没把他打死吧?”玖辛奈担忧地问道。

    “没有,妈妈。我也没办法啊,爸爸。我如果用其他的忍术的话,他肯定已经死了。现在至少还有一口气吊着。”鸣人摊了摊手。)

    随着施术者失去意识,萦绕在众人身旁的浓雾也消散了。他们看到倒地的再不斩,和他手上仍然握着的一截从中间被打断的刀柄,暗自心惊。

    鸣人松了一口气,在心中对九尾道了声谢,就解除了九喇嘛模式,变回了那个普普通通的少年。

    众人围上来之后,鸣人说道:“敌人已经被解决了,不过我没有杀他。”

    “桃地再不斩是我们雾隐的叛忍,我们会负责解决他的。还有那柄破碎的斩首大刀,也是属于雾隐村的财产。”一个头戴雾隐暗部面具的人出现在了树上,对着五人说道。

    鸣人面无表情地抬起了头,两道金色的锁链从他的背后疾速向戴面具的人影射去。人影猝及不防,被锁链缠中,全身查克拉被封锁,卷到了鸣人的面前。他摘下了眼前人的面具,露出了一个美丽得好似女子的清秀少年,也即是动画中再不斩的搭档,白。鸣人说道:“我们可以让你救再不斩,但你们必须接受我们的封印,并跟我们一起走。或者你自己走,再不斩就没命了。”

    “那就把我们一起带走吧。”白知道自己的伪装已经完全被看破,遂不再作无谓的挣扎。

    “很好。”鸣人结了几个印,将右手按在了再不斩的头上,用四象封印封住了对方的查克拉,又在两人的身上留下了一个飞雷神术式,然后就解除了白身上的锁链,让他为再不斩急救。

    “咳咳。”卡卡西轻咳了几声,鸣人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闪身来到了卡卡西身边,挠头傻笑了一声。卡卡西问道:“不知道达兹纳先生愿不愿意让我们将这两个人带到你的家里去呢?”

    本想说“不”的达兹纳看了看地上碎裂的刀片,又看了看正觍着脸主动与佐樱搭话的鸣人,改变了主意:“既然卡卡西先生你都这么说了,我不反对。”

    几个小时之后,他们就走到了达兹纳在郊外的家中,白将再不斩放到了一张床上,对他进行进一步的治疗,卡卡西四人则和这里的主人一起,共进午餐。

    达兹纳为四人组介绍了他的女儿津波和外孙伊那里。席间,达兹纳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座大桥的工期还有二十天,不知道我能不能在卡多的威逼下坚持到工期结束。”

    鸣人右手拿着饭碗,咧嘴笑道:“放心吧,达兹纳爷爷,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安全的!”

    达兹纳笑答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到。”

    “像他这样嘴上说着大话的人,外公你居然会相信?”冷冷的声音从伊那里的口中发出。

    达兹纳脸上流下了冷汗,鸣人放下了饭碗,神色平静地问道:“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伊那里叫道:“弱者就应该安心接受强者的支配,想要当英雄最终只会把自己碰得头破血流!”

    鸣人笑着答道:“从来都没有什么英雄,伊那里,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要听天由命。作为一个人,总是会想要改变自己的处境,改变自己所在的家庭,国家乃至世界的处境。”

    伊那里忽然流下了眼泪,叫道:“像你这样整天笑嘻嘻的人,怎么会理解痛苦的含义!明明对我们国家的情况一无所知,却还在这里大放厥词!”

    鸣人耸了耸肩:“一场灾难因为我的出生而降临了我们村子,夺去了包括我父母在内的几十条鲜活的生命,所以我从小一个人长大。村民因此一直都视我为怪物,我到过的地方,门口会撒盐,因为他们想要驱邪;我走过的地方,周围会出现一片无人的真空区域,因为没有人愿意出现在我三米之内。在我六岁之前,整个世界上只有四个人把我当作了一个人类来看待。你说,我是不是懂得痛苦的含义呢?”

    伊那里红着眼低下了头,小声问道:“那你为什么还整天都笑得这么开心?”

    鸣人脸上露出了一个带有放肆意味的笑容:“因为我从小就是一个固执的人。被几个同龄小孩揍得鼻青脸肿?那我就锻炼自己的身体。商店拒绝卖吃的给我?那我就自己到河边去捞鱼。没有人愿意接近我?那我就自己主动去缠着别人和我说话。世界要视我为怪物,我却偏要活出一个人样;世界要逼我流泪,我却偏要大笑;世界给了我一千个理由来憎恨它,我却偏要找到它可爱的地方。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就绝对不会认输。”

    “……这样的挣扎和坚持,有什么意义呢?”伊那里低声问道。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问你自己的心,伊那里。”鸣人微笑着答道。

    “我吃饱了,先回去了。”伊那里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话,站起了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对不起,九喇嘛,我又说了你的坏话……下一次我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鸣人在精神空间里对九尾说道。

    “你自己都不在乎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屁孩戳自己一刀,我有什么可抱怨的。如果你真过意不去,那就做一份四喜丸子吧。”九尾摇了摇尾巴。

    “我今天晚上就做给你们吃!”鸣人仰起头,精神十足地叫道。)

    “这种傻话,居然能说得动那个小孩,也真是一个奇迹。”佐助淡淡地说道。

    “我也不想卖惨啊,但你和卡卡西老师又不肯现身说法,我又能怎么办?”鸣人撇了撇嘴。

    一天之后,再不斩悠悠醒转,第一眼就看到了白清秀的面孔,问道:“白,我们现在在哪?”

    “你现在在你们任务目标的家里养伤,再不斩先生。”一个令再不斩非常耳熟的声音传来了,他支起了上半身,看到了一个身穿橙色衣服的金发少年,头戴着木叶护额,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我是木叶下忍漩涡鸣人,下手重了一点,不过两根肋骨骨折,对于著名的雾隐鬼人来说,应该算不得什么吧。”

    再不斩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之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你。”

    鸣人淡笑道:“这还是我们卡卡西班成为下忍之后接到的第一个C级任务呢。不说我了,来说说你吧。我知道你因为不满意四代目水影残暴的政策,发动政变失败,最后成了叛忍,想要积攒力量,伺机反扑,是么?”

    再不斩轻笑道:“没想到你知道的还不少。”

    鸣人答道:“所以这就是你把白当作工具的原因吧,因为你自己当了太久的工具。我来问你,为什么四代水影从某一刻开始就忽然变得异常嗜血,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么?”

    再不斩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他被人控制了?”

    鸣人答道:“至少有很大的可能,因为人的性格大部分时候是不可能突变的。还有,为什么他的政策能推行下去,你没有想过么?那些不需要参加你们自相残杀的毕业考的高高在上的忍族们,会不会欣赏一个能让他们的权力维持下去的政策呢?你在村外串联,到最后有谁会支持你?”

    再不斩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摇。鸣人暗自欣喜,面上淡淡地说道:“你先站起来。”

    他等到再不斩被白搀扶起来之后,将双手搭载两个人的肩上,发动飞雷神,瞬移到了波之国的主岛的一座低矮的楼上。鸣人扶着栏杆,向街道上一指,问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再不斩从飞雷神的效果中回过神来,探出头答道:“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白喃喃道:“压迫。”

    鸣人平静地说道:“没错。你们看那些衣着光鲜,耀武扬威的人,都是卡多财团的雇员。而普通的行人,衣着陈旧,面有饥色,敢怒不敢言。还有那些成群结队的乞儿,在阴暗的小巷当中穿行,寻找食物,一如当年的白。”

    “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座桥。而你现在,却要将他们的希望撕碎。”鸣人湛蓝的瞳孔当中流露出了一丝悲哀和愤怒。

    “你是要我同情他们吗?”再不斩平静地说道。

    “如果你能,那自然最好。如果不能,那就请你想一想,能够追随你干下这些事情的人,除了白之外,是否会是在遇到危机时,值得你信赖的人?他们有没有动机,或者说决心,在你与雾隐整个高层对抗的时候,与你站在一起?你既不知道幕后黑手的消息,也没有雾隐内部的有力支持,手下又全是一群白眼狼,请问你要靠什么来实现你的目标?做梦么?”鸣人反问道。

    再不斩刚想说话,却被鸣人打断了:“刚刚我说的是理性分析,下面来谈感情。白跟随了你这么久,这一次又不惜身犯险境将你救了出来,你却还是用这样冷漠的态度对待他。”说到这里,他自嘲了一声,“我是九尾人柱力,说穿了就是木叶村的人形武器,战略后备。我从小行动受限,还处处受人冷眼,就算在工具当中也算是够不幸的了。但我从来不自视为一个工具,我和我身边为数不多的朋友,老师,结下了深厚的羁绊。”然后他郑重地说道,“桃地再不斩,不要因为自己当了太久的工具,就忘记了自己作为一个人的身份。白为你甘愿冒生命危险,挡在我的面前;我相信,作为一个人类,你也肯定能明白,自己应该如何回报这一份情感。”

    再不斩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笑道:“没想到今天被一个小鬼教训了。”

    鸣人脸上严肃的表情消失了,声音变得轻快起来,笑道:“哈哈,那以后就不要再做傻事了,大叔。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打听卡卡西班的下落就好了。”

    “哈啊————好困,果然昨天晚上玩到太久了,我先回去补觉了。”鸣人打了一个哈欠,向两人挥了挥手,瞬间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再不斩喃喃道:“木叶的人果然都是一群怪物……”随即听到白的声音:“我们现在要去哪,继续执行任务么?”

    再不斩摇头答道:“不。这个小鬼说得没错。我们第一个目标应该是查清真相,我们过一阵子就离开波之国,到水之国去探听消息。”他看了看白秀丽的面庞,轻声说了一句:“还有,对不起,白。”

    白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

    再不斩忽然问道:“你觉得那个小鬼怎么样?”

    白低声说道:“是鸣人君把你从路上背到达兹纳先生的家中的。治疗你所使用的药物,也是他昨夜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为你采集的。”

    再不斩脸上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还真是一个天真的小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