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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寂寥,沈熙洛小声,“他有没有说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若菱看着娇美的少女,无奈道,“好像没说。”
“那就不是今晚了。”月色落在少女娇媚的面容上,她轻声细语,眼底略微怅然若失。
若菱皱眉,又觉得那凤至不好了。
“姑娘,他神出鬼没的,徒惹忧思,万一他不感兴趣了,那走了,姑娘从何处找他。”
沈熙洛摇摇头。
她解释,“凤至去做活计了,在长安的正经营生。”
沈熙洛想起凤至塞给她的金子,心中觉得他温良,弯了弯眼眸,“总归,他又不是去做坏事了,只是为了能在长安更好地生活。”
姑娘口中,听上去,那凤至大侠是个勤劳的人,倒是适合踏实过日子。
若菱:“可他彻夜不归,不好吧。”
沈熙洛柔声,“他的活计特殊。”
凤至的活计与皇上有关,皇家辛秘,寻常百姓接触总是有些危险,所以沈熙洛绕开了这个话题,她与若菱说要歇息睡下了,让若菱也赶快回屋,莫要在门口吹风了。
沈熙洛躺在榻上,今夜没有看到凤至,她忧心想,皇上兰砚在世人口中那般坏,是不是为人比较刻薄?好像给凤至的休息时间不多。
凤至为皇上办事的时候,会不会被刁难?而且凤至失忆,不通人情,会不会被皇上的其他手下取笑?
沈熙洛辗转反侧,迷糊睡去后,清晨脸庞被冰凉的手指戳了戳。
沈熙洛醒来,望见兰砚。
沈熙洛愣愣地看着他。
兰砚扶起沈熙洛的腰,俯身想亲她。
“不要。”沈熙洛睡意朦胧,下意识拒绝。
兰砚垂落睫羽,失落,“哦。”
“那我等会儿亲。”他说。
接着,少年眨动清亮桃花眸,他塞给沈熙洛一块金子,一个金镶玉宝石镯子。
沈熙洛扑哧笑了声,觉得凤至可爱。他这般,仿佛她养的狸奴乌云盖雪,将猎物给她。
除了金子和饰品外,兰砚还带回了一个食盒。
“这是从何处来的?”沈熙洛打开食盒,望见里面精致的糕点,温声,“凤至,你在哪家食肆买的呀?”
“宫里带来的。”兰砚修长白皙的手将食盒中的糕点摆在沈熙洛面前,见沈熙洛犹豫,垂眼温和道,“设了宫宴。”
沈熙洛一愣,她紧张,“凤至,你偷宫宴上的食物?”
他怎么这般大胆。
兰砚眨眼道:“洛洛,没事的,我不会有事,你不要担心。忧思过度,对身体不好。”
兰砚想了想,将太医告诉先帝的话与沈熙洛讲了一番,大意是减少思虑云云。
洛洛如果能不紧张,不担心,那他今后告诉她真实身份,应该会好一点吧。
兰砚暗暗想。
少年眉目俊美剔透,他无比郑重地关怀着。
沈熙洛茫然。
她对凤至的担忧,似乎没有那般夸张到忧国忧民的程度。
一番搅扰,沈熙洛的心情变得无奈。
兰砚拿起一块松子百合酥递到沈熙洛的唇边,沈熙洛抿唇,自己拿住了松子百合酥,侧首吃下,露出一截凝白的颈子。
少女发鬓乌黑,花容月貌,媚色如春日。
兰砚凝望着沈熙洛。
洛洛虽然对他好,但有时候,她总是顾虑着规矩。
糕点的酥粘在少女的唇角。
兰砚的睫毛颤了一颤,仿佛羽毛轻柔地挠动。
沈熙洛喝了口茶水,润泽喉咙,唇瓣微湿。
“洛洛,好吃么?”兰砚问。
沈熙洛弯唇,“嗯。”
下一刻,少年的唇亲在她的唇角。
沈熙洛被兰砚揉在怀中,他勾魂夺魄地,极其撩人,亲吻她柔软的唇。
“松......开,凤至!”沈熙洛语声带着娇颤,涨红了脸,“我、我还要梳妆。”
少年黏人地舔了舔她唇上的湿润,垂首,乌黑发丝滑落,发上戴着的青玉簪子流转光华。
“洛洛,我为你上妆。”他轻声。
少年气息逼近,温热灼人,带着摧毁清醒的蛊惑,沈熙洛耳根红透,匆忙说,“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兰砚的视线犹如实质,灼热地盯着沈熙洛。
直勾勾,诱人。
“凤至,不要调皮。”沈熙洛抿唇。
兰砚垂下睫毛,似乎有点失落。
沈熙洛顿了下,又觉得,这样强硬会不会让他不开心?
沈熙洛看向兰砚,却见少年拿起了她的胭脂花片,咬在了唇中,少年肤色白皙,睫羽浓密,桃花眸幽深,唇齿咬着胭脂花片,一缕发丝从他耳畔滑落,沈熙洛怔忪,脸霎时通红。
“凤至!”沈熙洛慌张拿走胭脂花片,“你在做什么?”
“我在练习。”兰砚弯起眼眸,睫羽撩动,“洛洛,我练好了,你就不嫌弃我了,我就可以为你上妆了。”
“凤至......”沈熙洛喃喃的嗓音带着颤栗,娇媚低婉。
她心尖发颤,酥麻,想了想,匆忙帮兰砚擦掉过分靡丽的唇脂,然后赶他出去,慌张唤,“若菱,你进来为我梳妆罢。”
若菱站在屋外等得心慌,如果姑娘与这凤至在侯府真的做出了什么,痕迹不好掩藏。
见凤至被赶出来,这才放心。
*
德安侯府祠堂。
祠堂内端肃。
周迎秋跪在祠堂中,膝盖下压着软垫子,她腿脚酸痛发麻,眼底压着忿色。
罗华院的丫鬟过来,对周迎秋耳语一番。
周迎秋露出冷笑,“一个侍卫,竟然一直待在小姐的院子里,果真有鬼。”
沈熙洛害她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在侯府中那般狼狈地逃窜,被周寒凝狠狠耻笑,她万分憎恨沈熙洛。
“小姐,要直接告诉老太太么?”丫鬟问周迎秋。
“不!”周迎秋想起那侍卫带着杀意的恐怖样子,匆忙制止。
周迎秋眼底掠过害怕,她顿了顿,说,“捉奸成双,让老太太他们亲眼见到,才是最好的法子。”
丫鬟犹豫:“可是......小姐,他们既然是偷偷的,怎么会暴露?”
周迎秋眯了眯眼,“他们郎情妾意,苏家诗会不就是个好机会么?”
丫鬟看着周迎秋的神情,担心劝说,“沈家表小姐行事稳重,应当不会那般大胆,何况,一个表小姐,不值得小姐在意。”
周迎秋攥紧指甲,“不毁了她,我心中不快。”
“至于旁的,无妨,我自有主意。”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眼底怨恨。
“三妹妹在说什么?”周嘉石的声音响起。
周迎秋脸上的幽恨瞬间消失,她柔弱可怜地跪着。
“没什么,一些闺房闲话。”周迎秋看着祠堂的牌位,温柔道。
“哦。”周嘉石不甚在意,他送来了食盒。
周迎秋要问他苏家的事情,所以这次不是小厮过来,他亲自过来了,周嘉石对于这个三妹妹还是在意的。
周迎秋询问了一番,周嘉石一五一十地答了。
周迎秋眼眸闪动,“对了,三哥哥,你知道表妹的侍卫和表妹是什么关系么?”
周嘉石茫然。
表妹的侍卫不就是表妹的侍卫么?
“表妹并不是坏心肠的人,你们之前不过是有误会,不必在意了。”周嘉石苦口婆心地劝说。
周迎秋委屈:“三哥哥,你就不能听我说完么。”
周嘉石头疼,“妹妹请说。”
忽然,崔承宣的声音响起:“飞章兄!可让我好找啊!”
周嘉石下意识回头,惊讶,“崔五兄,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周迎秋闭上嘴巴,蹙眉。
崔承宣反问周嘉石:“你呢,你怎么到这里了?”
周嘉石看了眼手边的食盒和罚跪在祠堂的妹妹。
周嘉石:“......”
不是很明显么,他来关心妹妹。
最近是他耳朵有问题么?为什么大家说话都这么奇怪?
崔承宣过来,周嘉石不便在祠堂多待,“三妹妹,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