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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乔松所料,乔延初真的被关在公寓里的某个小房子里。
见到乔延初时,他正被绑在椅子上,阿进立马让人给他松绑,乔松扑到他身边蹲下,上下打量着他。他身上的衣服很干净,也没有受伤的痕迹,只是脸上看起来有点焦黄之色,两个颧骨高高地凸起,整个人恹恹的
乔松看了他好久,想要说话,嘴角微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泪又簌簌地落下
乔延初抓住她的肩膀,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乔松,你回来了?”
乔松点了点头,“哥,你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乔延初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乔松在他脸上轻轻地掐了一下,笑道:“是真的,游哥答应放你走了,你没事了”
乔延初从位置上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他问:“游哥为什么会放了我?”
提到这,乔松的心瞬间凉呼呼的,她转过了身背对着他,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难堪催促说:“别问了,赶紧走吧”
乔延初听出她说话不是很自然,不由得紧张起来,绕到她面前,想问什么时却被乔松打断,她推着他往外走,他还是忍不住问:“那你呢?”
“我不能走”
“为什么”
乔松懊悔自己的嘴快,她垂下了头,沉默了。而她越是这样,乔延初越是害怕,他抓住她的肩膀,将她转向自己,“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不能跟我走”
乔松被问得很不耐烦,她推着他往外走,“都说别问了,赶紧走吧”
“到底出了什么事?”
乔松很无奈,她叹了口气,无力地坦白,“我要嫁给游哥,这是放你走的条件”
此话一出宛如晴天霹雳,乔延初瞬间呆若木鸡,过来很久很久,他都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乔松不敢直视他,叹了口气,犹豫片刻,她往外走去
乔延初倏地回过神来,忙上前拉住她,又问了一遍,“你真的要嫁给游哥?”
乔松甩开了他,低着头,佯装淡定地笑了,“他爱我,对我也很好,而且我也喜欢他,两厢情愿,结婚不很正常吗?”
“你喜欢他?”乔延初抓住了最让他痛心的几个字,愣愣地望着她,逼问:“你再说一遍,你不爱我了?”
“是,我不爱你了”
凄惨的笑倏地从乔延初的嘴角露出,他又抓住乔松的手,说得很急,“游哥可是黑社会啊,你和他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和他在一起很危险的,乔松,你肯定是骗我是不是?你别嫁给他,跟我走,好不好?”
乔松此刻心乱如麻,她推开了他,残忍而肯定地说:“游哥虽然是黑社会的人,但是他对我很好,最起码他不会卖了我还债,乔延初,你曾经口口声声说爱我,但你对我做的事情让我很心寒,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你,可是你还是死性不改,别忘了,你是个赌鬼,你曾经为了赌钱败光了家产,我和你在一起怎么过一辈子?”
字字句句如厉刀剐过自己的心,乔延初心口绞痛,但句句属实又让他无言以对,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听着,眼巴巴地看着乔松离开
“可是乔松,你连机会都没有给我呀”当乔松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口时,一个声音才从心底冒出,可是他说不出口,她也听不到了
***
连续下了好多天的雨终于放晴了,游哥一时兴起,主动邀请乔松去马场骑马
自从送走了乔延初后,乔松总是精神恍惚,有时游哥和她说话她都听不见,她想很大部分可能是最近天气的原因吧,所以当听到游哥说出去走走时,她欣然答应了
游哥亲自开车,他把车停在楼下,下了车静静地等着乔松。不一会儿乔松走了出来,她穿了件白色的卫衣,底下是条紧身牛仔裤,搭配着长马靴,梳了条麻花辫,原本娇柔的姿态中多了几分英气飒爽。他虽在脂粉长中见多了姹紫嫣红千娇白媚,也不由得觉得眼前一亮
她走上前,见到他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自己身上,脸烫了烫,轻轻地咳了一声,“抱歉,久等了”
他才缓过神来,说:“走吧”
到了马场,游哥害怕乔松会从马上摔下来就主动给她拉住辔头,伸出手要去扶她时,她身轻如燕,一下子就翻身上马了,他不禁微愣,随即把缰绳递到她的手上,笑着问:“你会骑马?”
乔松坐在马背上,姿态端正,嫣然一笑,“有一段时间我为了学习怎么样把马画好,专门跑去马场观察马,顺便也学了点马术”
闻言,游哥放心了一点,他也骑上了马,和她并驾齐驱。乔松骑着一匹枣红色,长长的鬃毛披散着,十分俊气,乔松心里欢喜,踢了踢马的肚子,慢慢地跑了起来,而游哥怕她出事,在后面紧紧跟着
马场很大很辽阔,两个人驰骋了很久才回到调教圈驱着马缓步前行,前方有个人骑着平衡车加速冲了出来,乔松的马受惊,马上四处躲闪,而马背上的乔松吓得叫了出来,马匹更被吓到了,一下子发狂般地蹿了出去
游哥立马打马追了上来,他试图靠近乔松的马,但那马跑得很快很急,他只能更奋力追赶,大声地喊道:“别怕,抓紧缰绳”
乔松花容失色,那匹马跑得像阵风一样快,她一颠一颠的,很难抓住缰绳,一不小心没抓住绳子,整个人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猛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游哥和几个手下立马赶过来救人,乔松吃痛地趴在地上,因为摔下来时刚好头朝地,大脑混混沌沌的,身体不能动一下,动一下浑身都痛
游哥立马把她送去马场里的医务室,此时她痛的冷汗涔涔,眼泪直冒,游哥轻轻地帮她擦脸,紧张道:“还很痛吗?”
乔松摇了摇头,不想说话,很快,几个护士过来帮她检查,游哥在门口候着,他突然一拳砸在墙上,转身问身后的阿进,“今天骑平衡车的人是谁?”
阿进如实交代,“在马场里负责调教马的,平时他来检查马都是走路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骑着平衡车……”
还没有等人家说话,游哥就愤愤地打断他,“以后不准在马场里骑平衡车,还有,这个调教马的让他别干了,看得我心烦”
阿进一阵惊讶,随后吞吞吐吐地说:“游哥,这个调教马的好像和丧荣哥有点关系的”
游哥气在头上,根本不管那么多,手一挥,决定道:“马场给我包下来,以后我说了算!”
很快,马场的事情传到了丧荣那边,他勃然大怒,急忙跑去游哥的酒吧找他当面对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亲戚哪里得罪你了?”
游哥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所以很淡定,“现在马场是我的,一切我说了算”
“啊呸!”丧荣气鼓鼓地拿手指着他,怒道:“游哥你别太过分,当初你进去蹲的时候我花钱请律师救你,现在你就那么不给我面子呀?”
提到律师的事情,游哥也跟着勃然大怒,手上的酒杯被他大力地掷在桌上,边拿手戳着丧荣的肩膀边一字一顿道:“当初请律师到底是不是帮我,你心里最清楚,而且你趁我不在,居然抢了我的货,到底谁不给谁面子”
丧荣愕然地望着他,顷刻,猛地推开对方,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是在怀疑我害你吗?”
游哥冷冷一哼,“有些话就不用直说了吧”
“去你妈的!”丧荣大力地往桌上一捶,桌上的酒杯被震得动了一下,杯中的液体跟着浮动起来,他指着游哥,破口大骂,“你个王八蛋,亏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怀疑我?!”
游哥扣住丧荣的手腕,忽地用力一扭,痛的丧荣当场嚎叫出来,游哥朝他靠近一步,挺直腰杆,毫无畏惧地凝视着他,沉声吐字,“如果你真当我是兄弟的话,从我上位到现在,你就不会背地里搞那么多小动作了,你表面上花钱请律师救我,其实只是想找更多不利证据让我死的更快点,别在我这里惺惺作态”
糗事一下子被曝光让丧荣脸上挂不住了,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大方地承认说:“对,我就是巴不得你死快点,谁让你那么被九爷看重呢?你要是不在这里的话,洪义社下一个掌门人自然而然就是我了,但就因为你,九爷现在看都不看我一眼了,什么事情都只记得你”
看着对方想弄死自己的愤怒表情,游哥只想笑,他十分冷静地站着,轻描淡写地补一刀,“是男人就凭自己的本事说话,别和个怨妇一样只会搞些下三滥的手段,只会显得你很垃圾”
最后两个人戳中了丧荣的自尊心,他顿时暴怒,迅速从身后掏出一把枪笔直地指着游哥,而游哥反应也很快,他手往后一伸,一眨眼的功夫,黑乎乎的枪口也对准丧荣
现场的气氛僵持到了极点,旁边几个手下都担心地喊着阻止他们
游哥蓦地回过头来,“都他妈给我闭嘴!”随即,他又恶狠狠地盯着丧荣,“我也忍你很久了,别太过分!”
丧荣嗤笑一声,他迅速给枪上膛,当再次把枪口对准游哥时,突然,身后传来九爷的怒吼声,“造反了你们?!都给我把枪放下!”
九爷三两步跨到他们两个人前面,凶道:“你们想死是吧?居然拿枪对着自己的兄弟,这种事情传出去还怎么做人啊?把枪放下!”
两个人很不服气但又顺从地收回了枪,九爷怒在头上,上前各自踹了他们两个一脚,警告说:“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发生的话,被我知道了,别怪我不留情面”
九爷左右看了看他们两个人,见他们两个和吵架的小孩一样赌气,好气又好笑,他叹了口气,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好声好气地安慰说:“你们两个都很看好,之所以让你们做老大是想让你们互帮互助一起撑起我们整个社团,以后谁是下一个洪义社的话事人自然看谁有本事了,我做人一向都很公平的”
丧荣不屑地哼了一声,撇了游哥一眼,什么都没说
九爷给他们两个人分别倒了杯酒,递到他们面前,说:“都是一家人干嘛搞得那么尴尬呢,喝了这杯酒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快!”
游哥很不情愿地接过,却没有喝,而丧荣也是这样。九爷期待地等着他们两个人能碰杯,但谁都无动于衷,九爷又把两个人训了一顿后,两个人才碰杯、一饮而尽
“哈哈哈,这不就好了吗?”九爷赞扬地大笑起来,随后,他认真地吩咐道:“下周你们两个给我去趟泰国一起搞定一单生意,事成之后,你们想要什么尽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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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休养期间,乔松大部分时间都在绘画
她坐在画架前,拿起笔在画纸上随意勾勒,白纸黑笔之间快速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很快一个栩栩如生的图案跃然纸上。正当她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画时,突然一道黑影笼罩过来,她扬起脸,游哥已经站在了身后
“回来了?”她下意识放下了素描笔,只见游哥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刚刚画的画,她有点羞赧,忙岔开话题,“晚饭你吃了吗?”
游哥嗯了一声,“每次看你画画我都感觉很有意思,你可以教我画吗?”
乔松略略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让出自己的位置让他坐下
后来,她站在他的身边,很认真地教他怎么样构图、怎么样画最基本的线条,当他画不好时,她干脆手把手教他
室内,一盏雪亮的灯静静地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乔松微微躬身向前,肩上披散的秀发跟着垂下,半遮半掩住她的侧脸,他时不时看向他,她那认真的样子不禁使他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
良久,当游哥成功画完一只千纸鹤时,乔松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讶异起来,最后她指着纸上的图案,问:“这个是什么?鸭子?还是鸟?”
游哥理直气壮地回答:“这不就是千纸鹤吗?”
乔松惊呆了,“千纸鹤长这样吗?”
游哥还是一口咬定自己画的就是只千纸鹤,乔松扶额,她说了句“等一下”后,径直走了出去,回来时手上多了很多只五颜六色的千纸鹤
她把千纸鹤拿在手上,展示给他看,认真地纠正说:“这才是千纸鹤,人家身体是很苗条的,你这画得好像人家变异了一样”
游哥也不脑,他拿过她手里的千纸鹤,看了看,问:“你怎么折那么多千纸鹤?”
乔松的脸倏地烫了、红了,原本一堆嫌弃的话全部说不出来了,她眨了眨眼睛,说的很不自然,“听说对着千纸鹤许愿会很灵验,所以上次在你入狱的时候我就试了一下”
“那你许了什么愿望?”
乔松更加面红耳赤,她抢回他手里的千纸鹤,一股脑全部扔进垃圾桶里,快速结束话题,“别问了,反正你都已经没事了”
即使不说游哥也多多少少猜到了一点,他走到垃圾桶旁边蹲下,捡起那些千纸鹤,转过脸看向她,眼里柔情满满,轻声告诉她,“谢谢你”
简单的三个字让乔松懵了,因为第一次听到,她呆呆地凝望着他,他站起身走到了自己面前,千纸鹤被他放在了桌上,“这些千纸鹤留着吧,我很喜欢”
乔松“嗯”了一声,低下头避开他目光中的灼热,整个人有点拘谨地站着,突然紧紧攥在身前的手被轻轻地摩挲着,她不禁抬起眼,下一刻,温热的唇就已经覆在自己的嘴上了
她不由一惊,下意识往后缩时整个人被紧紧地箍住,她的脸被捧起,唇上的吻渐渐深入、渐渐绵长,如甘甜的酒般让她痴醉,她鬼使神差地踮起脚,抬起手一点一点环上了他的脖子
此时夜风吹起,从窗户缝隙钻入,带来了清逸的花香,萦绕在鼻尖,更熏得人迷醉
激烈的云雨之后,只剩下了平静。
游哥拥住了乔松,看着她白净的脸还带着几分朦胧和欢爱后的潮红,心中又腾起熊烈的欲望,他亲了亲她嘴角,她微微地笑了,笑容很疲惫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胸口上的伤疤,说:“下周我要去泰国”
乔松心头一紧,脸上笑容顿敛,问:“那你要去多久?”
“可能半个月吧”
听起来很简单的数字却让乔松感觉有一个世纪般的漫长,她抱住了他,心里已经泛起密密麻麻的不舍,和小猫一样在他身上蹭了蹭,低低地说:“那你早点回来,我等你”
翌日,游哥带着乔松去了一家婚戒店定做戒指
店员拿了很多样品供他们两人挑选,灯光下,有几颗钻戒闪闪发亮,如同夜幕上的璀璨星光,乔松向来不喜欢太闪眼的东西,她挑了很久,最后拿起了一颗裸钻研究起来
店员又推荐了几款新进的钻石戒指,各个都闪闪烁烁,流光溢彩,几乎要让人的眼睛灼痛。游哥看了这批钻戒很久,随后拿起了其中一个给乔松戴上,问:“这个怎么样?”
乔松看了看,取了下来,“不是很喜欢”
游哥继续帮她挑选,乔松朝周围的柜台张望着,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转过脸时,她眼尖地看到乔延初
马路对面,乔延初手里拿着一瓶酒,不管两边来来往往的车辆,直接我行我素地横穿马路,突然,刺耳的急刹车声音响起,“滴滴”的喇叭声接连不断,甚至有的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骂人,“找死呀,过马路不带眼睛的啊!”
乔延初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若惘闻,他继续摇摇晃晃地横穿马路,眼看一辆货车就要疾驰而过,乔松还不及多想,直接冲了出去把乔延初推到在一边,而自己摔倒在车前
货车司机骂骂咧咧几句就走了,乔松回头看了一眼乔延初,他醉态十足,和一坨烂泥一样摊在地上。游哥也急忙冲了过来,扶起乔松,“没事吧”
乔松摇了摇头,她忍着脚踝处传来的痛走到乔延初身边蹲下,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瓶,他身上浓浓的酒气味很刺鼻,“大白天你喝什么酒啊”
乔延初微眯着眼看她,倏地憨憨一笑,想要抢回酒瓶却抢不到,他骤然怒了,怒道:“你谁呀,喝酒又不花你的钱,管我干嘛”
“啪”一声,酒瓶被乔松愤愤地砸在地上,酒水溅了一地,散发出酒精味,乔延初闻到后,忙伸手想要沾地上的酒来喝
见状,乔松怒不可遏,她上前一把揪住乔延初的衣服将他愤愤地推开,“乔延初!你给我清醒点!”
乔延初四脚八叉地平躺在地上,他被乔松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愣了愣,才嘿嘿一笑,“小姐姐,你长得真好看啊,一晚多少钱啊?”
乔松的心猛地紧缩,她不可思议地俯视着乔延初,他喝醉了,说了一堆下流的胡话,还责怪乔松是白眼狼,埋怨她不嫁给自己。当他想伸手拉她时,乔松心一横,挥手大力地甩了他一巴掌
乔延初被打醒了,见到是乔松的那一刻,呆住了,随即,指着她,颤颤巍巍道:“乔松你个八婆,你干嘛打我?”
此时,乔松急促地呼吸着,她被气得有点头晕,整个人摇摇欲坠,身后的游哥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想说什么时,乔松推开了他
她在乔延初面前蹲下,揪住他的衣领,大声地怒斥道:“这巴掌算是替爸妈教训你的!你去赌钱我帮你还债,我也算是对得起乔家对我的养育之恩了。你让我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我怎么嫁给你啊!乔延初,是男人的就给我振作起来,别让我一辈子都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