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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晚风轻送,在快马翻蹄声中,殷素薇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剧烈的起伏著。
袁品修的手绕过她的腰,像一个结,紧紧的圈住她。
他坚韧的身躯高大、强悍,不再似儿时柔弱,已超越她所能抗衡的力量,包围著她的躯体仿佛一个男人正宠爱著他的女人,恋恋的环著她。
“放开我,品修。”肌肤掠过异样的火热,鼻尖萦绕著他的气息,殷素薇羞红的双颊像是著了火一般。
“别说话,小心咬到舌头。”他在她身后轻声笑着,笑声含著一股满足。
“这一路遭遇到多少追杀我的人,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吗?只要带著我,就别想安宁!”与他共骑,被他霸道的禁锢在怀里,殷素薇难以逃脱,只能劝说。
可她的劝说,他一字不听,任性的载著她奔驰,将一路上寻衅寻仇的人全丢给他两名护卫负责。
“我的手下数之不尽,你有多少仇人,我就有多少帮手!”
骏马绕过河流,愈是接近“翔龙堡”殷素薇愈是烦恼。“品修,你要带我去哪?”
“先找地方休息。”夜路逐渐模糊,袁品修勒住缰绳,停下马。“先找些东西果腹后再赶路,明天,绝对能回到‘翔龙堡’。”
他真要带她回家?
殷素薇焦急的直摇头“不行!我不能和你回去,你明知道我背负了多少血债,有多少人要我的命,你不跟我撇清关系,还缠上来,你是在找死吗?”
“那不是你的错,你爹的血债本就不该由你背负;我来找你,就是要帮你摆脱加诸于你身上的不公道待遇。”
他清脆的嗓音在她的头顶上飘过,恰似一道甘甜的温泉,滋润人干枯的心田。
恍惚问,殷素薇无意识的任他牵手,带进山林中一口洞穴,等她回过神,袁品修已生起火,与她并肩坐著。
月光洒落,草叶摇曳,两人像是私奔的情侣,亲近的窝在洞内。
这这算什么?
殷素薇霍地起身,生硬的道:“品修,我真的不能跟你回去,你的护卫不也说了,你的家人并不希望你接近我。”
“你饿了吧?”他笑容可掬的岔开话题。
“别和我扯上关系!”她是为他好,他不可能不明白!
袁品修动手解腰带。“我将外衣披在地上,你过来坐,别坐在肮脏处。”
他以为他们是在郊游吗?殷素薇只觉得头脑发昏“别再晃点我,听我说!”
袁品修慎重的点头,继而眷恋的捧起她的脸,笑问:“你想我吗?”
“啊?”他是讲哪去了?
他贴近她的脸,明眸皓齿在火光的照耀下,骚扰得她的理智愈加散乱!
“躲什么?”按住殷素薇的手,不让她再往里退缩,?心虚了?无言以对吗?”看她低头不肯面对他,他如同负了伤般,幽幽的叹道:“这些年来,你都不思念我吗?”
他哀怨的口气隐含著哽咽的语调,害得殷素薇内疚不已,出于善意的否认,头一抬,却见他俊俏的脸上笑得十分甜蜜,根本没有半点愁绪。
“那就是非常思念我了。”袁品修握住她的双手,高兴道:“果然如我所料,你不是个见异思迁的人。”
“说什么啊?”乱七八糟的,东扯西扯,她跟不上他磨人的思路。“别转移话题,你听我的话,快离开我吧!”
袁品修置若罔闻,手指抚过她脸上的疤痕,眸光深邃,泛起各种情绪。“这道伤是几时落下的?伤你的人若没死,告诉我名字!”
他以为他能像小时候那样不问是非的偏袒她吗?
告诉他是谁伤了她,他会去找对方报复吧?-殷素薇毫不怀疑袁品修的徇私护短,她自小可是体验过无数次了!
可她没有资格让他维护
“与你无关。”绝情的挥开他的手,她的胸口抽痛著。
他的手是那么的温柔,而她的身体却冷得让她想哭泣——她需要他的温暖啊!
“怎么会与我无关?”袁品修有些生气,但又因伯吓到她而隐忍住怒火,闷声道:“我是你的夫婿啊!”“我们又没拜堂”
“咦?你急著和我拜堂?”他的星眸倏地发亮,恢复神采。“果然,你我是心心相印。”
“品修”殷素薇无话可说了,这个人从小就是一副唯我独尊样,凡事为所欲为,只要他认定什么——绝对是贯彻到底,永不回头!“我没办法再和你讲道理了。”
“什么都不必讲,那些废话我也不想听。”他一副“正合我意”的惬意样“让我看看你的脚。”
她纤细的足踝匆地被他捧起,整个人以难堪的姿势朝他抬腿,殷素薇羞愧得大叫“快放开我!品修,你——你别脱我的靴子!”
“真没情趣,见到我以后,你只会‘放开,离开’的叫,净说些不中听的话。”真伤他的心。“别说靴子了,以后连你的衣裳我也可以脱~~”说著,忍不住起了遐想,露出了美妙的笑容。
那张俊俏的脸溢满深情,偏偏从他的嘴里说出的话却是极不正经,殷素薇很确定自己是被他调戏了,不自在推著他,然而怎么使力都推不动。“你怎么变得如此无赖?”
她无法再当他是个孩子了,他的亲昵举动使她脸红心跳,让她忘却正事,她的情绪只能随他动荡。
“我从小就是这样。”褪掉她的袜子,藉著微弱的火光,让他看清了她脚关节处的刀伤。
他的眼中飞过阴沉的冷光,有多少人残忍的在她瘦弱的身体上留下狰狞的伤痕?
“可是小时候,你不会对我”这么柔情,害她——现在多看他一眼,就会多一种被他所爱的错觉。
她已经不能再将他当成不懂事的小弟弟了。
袁品修满意的发现到殷素薇内心的变化,在她眼里,他已经是个成熟男子,有实力保护她、爱护她。“小时候,我哪里会懂得与你调情?”
遗憾的叹气,接著袁品修用“历尽沧桑”的口吻道:“不过,现在的我已学有所成,能应付你的各种需求了。”
“我我才才才没有”什么需求。
“不必着急,你放心。”安抚她似的,袁品修打断殷素薇结巴的话语,郑重的表明自己的态度“我的纯洁依然为你保留了下来,可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直以来,我为你守身如玉,我为你”“够了、够了,品修。”再让他扯下去,她就别想保持冷静了,他要弄人的口才一向在水准之上。“我可否问你一件事?”
“你说,别怕。”袁品修期待的望着殷素薇,她总算要和他来一次深入内心的情感交流吗?
“如果我用这块石头敲晕你,然后逃走,你会生气吗?”她捡起地上的大石块,虚弱的问。
“如果你想我成为追杀你的第一千零一号仇家,你就这么做吧!”袁品修绷起了俊俏的脸。
殷素薇见他温和的容颜腥槐涞帽冷,有点害怕的瑟缩了一下,却仍不死心的提醒“当年我爹狂性大发,屠杀尽北武林半数以上的英雄豪杰与邪魔歪道,其中有些死者与你家多少沾了点关系,你不介意吗?”
当年,无人能制伏殷素薇疯狂的父亲,而那人杀过瘾后便一走了之,从此行踪成谜,只留下她与她娘亲为了躲避仇家的报复,只好亡命天涯。
“这些年来,在得到你的消息之前,我一直都在担心害怕,伯我再也见不到你。我很清楚所有受害的家属或门派,全都会找你报仇;但这并不公平!我唯一介意的是,你根本不该背负属于你爹的罪孽!”
“品修”从未有人告诉过她,她能够不必承受父亲所犯下的过错,殷素薇听著他的话,双目泛开水花,隐藏在心底的酸楚一阵阵的涌上鼻腔。
“别再逃了,跟我走,让我保护你,我不在乎与谁为敌。”
他最后一句话,震得她的心顿时发凉,睁著泪眼,凝望着袁品修恳切的容颜,殷素薇又感动、又哀伤。
她的敌人太多了,他不在乎,她却在乎。
即使跟著他,她也未必能长久的活下去,与其连累他背负上与她有关的污名,那她情愿无情的拒绝他的好,保留住他的清白声誉。
别和她沾上关系,别再对她平-殷素薇命令自己甩开袁品修的手!
可是他的手指是那么的温暖,她受寒冷侵袭太久了,怎么舍得甩开?无助的望着他,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袁品修仿佛洞悉了她曲折的心思,露出诱哄小孩的笑容,温柔道:“我去找点吃的,等我。”
“嗯”她无法抗拒,回以顺从的神情。
陡然问,袁品修毫无预警的出手封了她的穴位。
她惊醒的瞪大双眸“解开我的穴道。”
袁品修抚了抚殷素薇的头发“我立即回来。”
他提防她逃-的样子,使她懊恼自己居然无法自持的沉迷了,她已非当年那个能与他平起平坐的天之娇女了,除了逃,她没有别的办单-保证不害到他!
目送袁品修离去的身影,殷素薇烦躁得掉下泪来。
即使被追杀得走投无路,她也不曾如此慌乱过,她该拿他怎么办?这个难题比如何躲避追杀,更令殷素薇苦恼!
袁品修出了山洞,走到树林中央,正巧见到两名护卫骑马进山林,有说有笑的样子像是在踏青。
直到发现了他的身影,两人才正经八百的赶过来——
“堡主,您交代的烤鸭和参汤全都买到了!”
“我们穿越千山万水,历尽多少艰险才买到的呀!”
“你以为我不晓得太原有多少山水?”袁品修没好气的睨了同龄的护卫一眼,他从不仗势欺人的优良品质,使得手下们虽然敬重他,却不怎么畏惧他。
“堡主,我们很命苦的,一边为您杀敌,一边又得去买食材”
“加你薪俸。”一句话堵住护卫的哀鸣,等对方眉开眼笑,袁品修手指一挥,吩咐道:“你去请独孤家的人来一趟。”
一听到神医世家的名号,护卫两人忧心的问:“您生病了?”
“不是我。”袁品修在护卫面前的沉稳神态,与对待殷素薇时轻松灵活的模样,有著明显的差别。“我探过素薇的气脉,发现她中毒了。”
“属下立刻行动!,”
一名护卫离去,袁品修交代留下的另一人“至于你,守住那边的山林出口。”
思绪转了转,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他又发出诸多叮咛“如此,这般,记得,给我制造机会。”
护卫对嘱咐的内容略有异议“堡主,这样似乎有点无耻?”
袁品修笑若春风的回道:“凭你这句话,扣你半个月薪俸。”
“不要啊~~”
手掌拍上护卫的肩膀,袁品修忽然敛容,严肃的告诉这个爱与他笑闹的手下“若有人侵袭,别一个人硬撑。”
护卫明白的点头又道:“殷姑娘的爹到底杀害了多少人啊?他曾是统领北武林的盟主,为何会无缘无故的行凶作恶?”
“我并不知道详情!虽然与素薇曾是邻居,但我就只和她一人玩要,没见过她爹几次面;有人猜测他是练功而走火入魔,或是受到什么刺激,使得性情大变。”
总之,素薇的爹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突然冲出家门,大开杀戒,不分老幼见了便宰,使得北方一度沦为惨烈的活地狱。
“当时的素薇跟我,只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孩子,恐怕连她也不清楚自己的爹为何会变成狂魔!”
“父债女偿,向来是江湖的规炬,堡主,老夫人担心您招惹上殷姑娘,会为您带来危机,她的敌人很可能把您也视为复仇的目标啊!”“素薇的娘带著她逃亡,为了保护她,已经遭到仇家碎尸万段;她失去相依为命的母亲已足够偿还所有的罪责,更何况,犯错的人不是她。”
若是她的仇家不肯饶恕她,他也不在乎与天下人为敌!
若是上天不肯放过她,那他就与天斗到底,袁品修发誓,绝不会再放她独自一人去承受折磨!
他捧著烧好的烤鸭与煮好的参汤回山洞,让殷素薇看傻了眼。“周围全是荒芜人烟的山林,你哪里弄到的食物?”居然连碗筷也备齐了。
“本想告诉你,是我亲手烹饪的,只因我是个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万中选一的好夫婿。”在殷素薇身前坐下,袁品修殷勤的准备喂她进食。“不过这里是野外,我就不说那种漏洞百出的谎话了。”
“解开我的穴道,我自己动手。”殷素薇不争气的涨红了脸,在他万般的宠惜中,她渐渐认识到自身有多么的无能——抗拒不了他。
“有人伺候不好吗?”袁品修眼一眨——流转出的光彩魅惑人心。
“你的护卫是不是跟来了?”她的目光飘向洞外,害怕他的手下观赏到她与袁品修的亲密举动有多么的不合礼法。
“他们来得很准时。”袁品修安抚道:“你不必害怕有人会偷看到,我已交代护卫守到路口去了;在他们挡追兵时,我还让他们在跟上前,先绕到市街去买食材,这可得花费不少精力。估计这会儿,他们和我们一样,正在吃东西补充体力。”
“当你的手下真命苦。”
“我给的薪俸可是全国第一。”
张口饮下他递近嘴边的汤,无奈的看着他乐在其中的表情,殷素薇不知该哭该笑,惘然道:“我有注意过,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注意著关于你的消息。”
她知道他继承并扩展了家业,成为北方大地上掌管商机民生的王者,甚至让朝廷都承认了称霸北方的“翔龙堡”是安定国民生活的强大势力。
她为他的成长感到高兴。
“为什么不来找我?伯给我惹麻烦?”袁品修空出一手,不舍的摸过殷素薇的发鬓。“你不知道,你的消失不见才是给我制造麻烦,自你离去不到半年,我就夜夜寝食难安,衣带渐宽、身心憔悴、瘦骨如柴。”
“品修”殷素薇想笑又不敢笑,猜不出他是否夸大其词?如此深厚的情感忽然摆到她面前,她实在无力招架。
“你把我宠坏了。”含了一口汤水,丢开汤勺,他低下身,丰润的唇贴住她的嘴,哺她饮用。
她躲闪、推拒,却如蚍蜉撼树,影响下到他的一分一毫。
他在她耳边深情的喊著她的名,一声声甜蜜的“素薇”勾去了她的理性,全身上下,只剩下嘴巴有感觉,感觉到他狂热的掠夺。
他灵巧的舌在她的口腔里嬉戏滑动,含糊道:“突然离开我,害我找不到你,好不容易找到,竟又说不认识我,你太绝情了。”
殷素薇的娇躯轻震,喉咙被一股暖流堵住。
当袁品修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她险些断气般大口喘息,似瞪非瞪的水眸,责怪又羞窘的瞅著悠然自若的他。
“好喝吗?”做了渴望许久的事,袁品修俊俏的容颜充满喜色。
“你这么做是、是不对的,我我”殷素薇被追杀、打骂惯了,可从未遭人轻薄,窘迫的感觉全显示在睑上,让他吮吸得发红的双唇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完整的话语。
“素薇,你、我皆无兄弟姊妹。”他们都是家中的独生子女,儿时因孤寂而更加亲密。“但我,从你答应要做我娘子的那一天起,我便告诉自己,将来我就只会对你一个人好,我要成为配得上你的夫君。”
殷素薇默默的听著:心底感到五味杂陈。
他的感情太炽热,太强烈,焚烧著她的原则与坚持,她从不讨厌袁品修,无论年少的他,或是长成青年的他,总是能随意就引发她的眷顾之情。
拒绝他的好,对她而言,太困难。“品修,或许是小时候我太宠你了,让你为所欲为,令你误以为我待你是男女之情。”
“那就继续宠我吧!不要疼爱过我,使我沉迷后又抽身而去,那是不道德的”他慢条斯理的解开她的穴道。
殷素薇恢复自由,身子骨顿时松垮,乏力的趴倒在地上,当她的肩膀撞向地面的刹那,一双手及时抱住她,将她带入温暖的胸怀内。
“没力气了?”袁品修遇见机会,毫不肯错过,立即展示他的体贴“我撕烤鸭给你吃?”
“我自己来。”殷素薇轻轻的推却,艰难的脱离他的怀抱。对于一心想娶她回家的男子,不曾被追求过的她,一时找不到对策。
当下只能先养精蓄锐,再思索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然而不管袁品修心意如何,她都不能随他走!一旦进了他家门,带给他的只会是无穷的灾难,届时,他一定会后悔曾向她伸出援手!
“今夜我们先在此稍作休息,明天再赶路好吗?”殷素薇脑子一动,哀求般的询问袁品修。
年纪轻轻便统领北方商盟的他绝不会比她笨,瞧她的眼神有变化,立即猜出她的意图。“好。”
明知她在拖延时间,避免进入他的领地,方便寻机会逃脱,袁品修只能不露痕迹的藏起失望之色。“反正到最后,你还是会跟我回家的。”
他自信的话语,落入她的耳中,催动而起的不是她的反感,而是苦涩。
她早就没有家了殷素薇在心里小声的回答,一抹忧伤染上眉眼,惹人心碎。
袁品修轻声一叹,他该怎么做才能令她信赖,愿意依附他,且不再那么悲伤绝望?“素薇。”
闻声,她转过头,看着坐在洞口的袁品修。他俊俏的脸显得十分认真、慎重,彷佛在注视尊贵的天神。
那么看重她,让他的声音变得有点沙哑“相信我,好吗?”他说出了比媚药更催情的话语。
殷素薇的心脏倏地剧烈颤动,不由自己扑通扑通的猛跳,震得她全身骨头发麻。“嗯”她语不成调。
无法一笑而过,不能置之不理,在他柔情的凝视下,她迷醉了。
子夜,天边的浓云吞没了黯淡的月光。
山洞内,彼此贴近的两人闭目养神,然而每过一会儿,殷素薇总会挪动个不停,似是心神不宁,无法镇定。
柴火熄灭,洞穴内外皆是黑茫茫的,不见一点光亮。
“品修?”殷素薇半睁著眼,小心翼翼的发出低微的声音,试探他的反应。
等了片刻,他没回应,应当是入睡了吧?殷素薇心随意动,举起手,凑向他某处穴位,打算让他昏睡得更沉。
突然,一双灿亮的眸子在黑暗中绽放出精光“怎么不睡?”
袁品修似巧合、似故意,匆地张大双眸,询问的语调带著一丝倦意,却清楚的说出她此刻反常的举动“你的手停在半空做什么?”
“我、我抽、抽筋!”殷素薇愕然呆滞,分不清他的神志是否清醒?
“哦”袁品修暗自冷笑。“那姿势,我还以为你是中风呢!”跟他要花样?小时候她就玩不过他了,长大后更不用说!
“你没睡著吗?”殷素薇怕怕的问,听他的语气好像有点不和善?
“临时作了个被你抛弃的噩梦,突然惊醒了。”袁品修不快的回答。
她翻来覆去,找时机想偷跑时小动作实在令他心寒侧了侧身,在夜风环绕的山洞内,他意外的感觉到身边出奇的暖和,他抬头一看,原来她挡在山洞人口,阻拦著侵袭而进的夜风。
他的胸口倏地抽紧了,出手摸了摸她的衣裳,掌心一片冰凉,原先缠绕在心头的幽怨霎时飞灰烟灭。
她用虚弱的身子把温暖留在身后,留给他袁品修感到身心发烫,眼眸恢复了动人的光泽。“素薇,我并不柔弱,你不必为我挡风遮寒。”
温柔的将她抱进内侧,袁品修说话的嗓音变得很甜,他需要心爱女子的真情回应,但不要她像小时候视他为孩子一般的照料。“相反的,我能为你披荆斩棘。”
殷素薇有些忘忑,难以消受他的阴晴不定,一会儿像吃了苦瓜似的闷闷不乐,一会儿又像吃了西瓜般的眉开眼笑。
他真是善变!
“品修,”她无法否认,自己喜欢袁品修对她好,然而他的情有独钟免不了令她疑虑丛生,啼笑皆非。“你比我更像个末识人事的纯情少女,认定生命中第一个情生意动的女子,就当成不能错过的选择-”
“取笑我?”截断她的调侃,袁品修不怀好意的笑了。
看他慢慢垂首,目色销魂,殷素薇心弦动荡,赶在他的唇降临到她嘴上之前,紧急阻止道:“不说了,休息吧!”
羞赧的用手指按住他逼近的唇片,酥麻感从指尖流窜到四肢百骸,她的头快低到胸口了。
她偷偷骂自己,太失败了,居然让一个年纪比她小的男人挑逗得意乱情迷。
袁品修淡淡一笑,也不勉强,一手环著她的腰,闭眼睡去。
殷素薇静静的听著他的心跳声,没有睡意的眼睛蕴涵著柔光
一直以为寻找她的就只有仇人,没料到,昔日可爱的童年玩伴竟成长得俊俏伟岸,追上她,告诉她,不管分别多久,他始终喜爱她。
殷素薇的鼻子发酸,泪水不可阻挡的奔出眼角
这一路逃亡,她投靠的人无一不受牵连,弄得家破人亡;当娘亲在她面前遭人以乱剑斩死之时,她就死心了,决定不再依靠任何人。
她能撑多久,便撑多久,撑不住了,死就死吧!
她不想再害别人了。
夜更深,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
“品修?”殷素薇再次轻唤他,心意已决——不等他有所动静,飞快的点住他的穴道。
没有三个时辰,是不会解开的。“好好睡吧!”
等他醒来,她已离去,麻烦不再。
或许袁品修是真的喜爱她,但殷素薇相信,早晚他会遇到别的女子让他心动,让他忘记她的存在。
“对不起。”尽管舍不得如此匆忙的诀别,可她非走不可。
殷素薇惆怅的定出洞穴,脚步愈来愈缓慢。
眼眶湿润,看不清外物:心被撕扯似的疼痛,离开以后,她不会再遇见另一个袁品修,真心的喜欢她:心甘情愿的保护她!
停住脚,蓦地转身,失魂落魄的回到熟睡的袁品修身边,她心酸的抚摸著他的睡颜,心里叫嚣著“忘了我,别追我”说出口的却是——
“请你不要忘记曾经喜爱过我。”伴著她的落泪,她的声音支离破碎。“只有你了只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