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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翔惊为天人的呆立在美容院门口,他早知道亦泽天生丽质,只是欠装扮,没料到她一旦装扮起来,竟是如此美艳动人。
他眨着双眼,一脸痴迷地迎上前去。
“亦泽,这真的是你吗?”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说:“天哪!你好美喔!”
设计师巧妙的将亦泽的短发吹整得亮丽有型,脸上的彩妆卸除了她刚毅的一面,将她原就深遂的五官妆点得更加美艳,结实修长的身材套上翠绿色的长礼服,属于女性的柔美风情立现。
她朝他柔柔一笑,戴着白色长手套的手轻拂裙摆,摇晃着腰肢,往他的座车走去,途中,她的脚不小心绊到,差点又当场出馍,幸亏岳翔动作快,迅速地伸手揽住她的腰,让她不至于跌倒。
“谢谢。”今晚她决定做个彻底的女人。
“我早知道这套衣服非常适合你,只是没想到,它竟会让你看起来如此性感惹火。”岳翔偷偷将置于亦泽腰际的手悄悄地往上游移,抚摸着她**的美背。
“这衣服是你挑的?”亦泽有些意外。
“嗯!连鞋子、皮包都是我亲自挑选的。”岳翔承认。
“这鞋子大小适中,只是你怎么会知道我的size?”
“不告诉你。”他暗自窃笑,若不是他那件衣服印有亦泽的鞋印帮忙,他大概也买不成吧!
亦泽费了一些口气,才顺利地以最优雅的姿态上车。
岳翔协助她上车后,本欲跟着入座,但他细心的发现一直站在美容院门口的妇人与亦泽似乎挺像的。
他弯腰询问亦泽“亦泽,那位妇人是”
“我妈啦!你要过去跟她打声招呼吗?”亦泽朝阿鸾挥手。
“未来的丈母娘?开玩笑,我怎么敢不去打招呼?”
说完,岳翔大步往阿鸾的方向走去,含笑向她点头致意,并简单介绍自己。
“我女儿就拜托你了。”阿鸾别具深意地说。
“我会的,您放心。”岳翔憨憨的笑着。
“去吧!今晚好好地玩啊!”阿鸾满意地笑着催促。
“那我走了。”岳翔再三回头向阿鸾点头致意,这才弯身钻进车内,开车走了。
“我妈跟你说了什么?”犹豫半晌,亦泽才支支吾吾地问。
岳翔看她一眼,又清清喉咙后才说:“她问我是不是常被你拳打脚踢呀?还要我委屈一点,多忍耐你的坏脾气。”
“我妈真的这么说?”亦泽的脸色大变。
“小呆瓜,你真很好骗那!”岳翔捏捏她小手笑道。
“你又骗我?”亦泽佯怒,实则松了一口气,她相信她母亲绝不可能说这种话。
“当然。”岳翔得意地低笑“要做我的女人得先分得清楚我话中的真伪才行哟!”
“哼!真想拿皮包k你。”亦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我今晚打定主意要当一个有气质、有教养的女人——哼!你早就被我打成猪头了。”
“这么说,今晚是我的lucky罗?”岳翔的眼睛一亮。
“别想作怪,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亦泽哼道。
“我哪敢?疼你都来不及了。”岳翔温柔一笑“说真的,你今晚打扮得这么漂亮,我都舍不得跟人分享,好想把你藏起来,独自品尝。”
“嘿!瞧你把我说的像一杯咖啡似的。”亦泽暗自开心,表面则故作一脸不以为然。
“我是说真的,我敢肯定,今晚你绝对会是晚宴中最受瞩目的女人。万一有谁不识好歹地跑来向你邀舞,我该怎么办?”岳翔担忧地问。
“一拳打昏他罗!”亦泽微笑以对。
“开玩笑,你要害我被军法审判啊?”他惨叫。
“再不然,你可以把我从晚宴中偷偷带走,我们再躲到别的地方去不就好了?”
“你好像很不想参加这个晚宴。”岳翔的心思一向细腻,没两下便看透她在想什么。
“嗯!”她点头承认。“因为我从未参加过什么舞会、晚宴,也不会跳舞,更怕会丢光你的面子。”
岳翔突然仰头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在担心什么哩!告诉你,你未来的老公——我,可是赫赫有名的舞林高手,有我在,安啦!”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很紧张。”亦泽苦笑。
岳翔望了她一眼,将车子停靠在路边,一手搭着椅背,诚恳地说:“你也可以选择不要去,我并不想勉强你做任何事。”
“我想陪你去,但我还是会感到紧张和害怕。”亦泽忙解释。
“那么,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放轻松的方法。”说完,他低下头想吻她,却又担心会吃掉她的口红,只得转移目标,吻上她**的嫩肩。
“化妆师替我擦的口红是不掉色的,所以——”她羞赧得说不下去。
听懂了她的暗示,岳翔快乐的凑上双唇亲吻她,原本只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再紧张,没料到两人的唇瓣才一贴合,火热的欲望立即自交缠的舌中窜向两人的四肢百骸,将他们的理智全数冲散。
岳翔将亦泽放倒,上半身轻压着她柔软的身躯,听见耳际传来她陶醉的呻吟声,更是鼓舞他大胆行动。
单纯的唇舌交缠已经无法满足他,他开始往下攻,当他的唇刷过她纤细的脖子时,她发出的愉悦声,更加速引爆这份快感,他近乎粗鲁地吻着她,双手早已不受控制钻进她的裙摆下。
亦泽红着脸,喘着气说:“岳翔,我我很不舒服”
“现在不行,这里不安全。”岳翔无奈地强迫自己停下动作。
“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亦泽抱怨道。
“事情进行到一半,却被硬生生打断的感觉?”
“嗯!”“我也不喜欢,可是,我必须让你知道,你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我得让你有选择的空间,你懂我的意思吗?”他撑起身体,并拉起她,顺手替她整理仪容。
“你是怕我会后悔?”她美丽的大眼直望着他。
“我是怕你还没准备好。我可不想在弄痛你的时候,还得注意你挥过来的拳头。”
他笑着亲她一下。
“我才不会做这种事。”她满脸通红的否认。
“谁知道?所以,我才要你做好心理准备,免得你在洞房花烛夜的当晚,失手将你心爱的老公打死。”他又露出嬉皮笑脸的不正经样。
“胡说什么,我又没说要嫁给你。”她怒斥,却是心口不一。
“我不管,你吻了我,就要对我负责。”他耍赖的功夫一流。
亦泽朝他扮了一个鬼脸,俏皮地道:“才不咧!我偏不对你负责,看你要怎么办?”
“那我只好向我未来的丈母娘哭诉,说你始乱终弃!”岳翔边说边踩油门,重新上路。
此时,气氛已变得轻松愉快,亦泽也早忘了紧张与不安,跟岳翔争辩得很开心。
车子终于驶入营区,岳翔将车子停在礼堂附近的停车场,然后牵着亦泽下车。
“记住,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亦泽仰起美丽的小脸,对他扯出一抹近乎纯真的幸福笑容,很孩子气地“嗯!”了一声。
她是在对他撒娇吗?他很惊喜,却更高兴。
“你爱我吗?亦泽小亲亲。”他突然问。
“咦?”亦泽没想到他竟然会有此一问,害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我不知道耶!““你没想过?”他并不感到意外。
“嗯!完全没想过。”亦泽很老实地承认“我只知道我不讨厌你。”
“那就是喜欢了”他接口说:“可是,你都肯让我亲你了,难道你对亲吻的对象没有要求吗?”
“没有。”她摇头。“我想都不曾多想。”
“唉!那就烦劳你有空多想一想,免得到时候我们真发生了什么不可挽救的事的时候,我要找你负责,你却死也不肯负责,那我一定会恨死你的。”他夸张地说。
她知道他所谓的负责便是结婚,可问题是,她根本没有心理准备,是以只能默默无言。
“你看,是老邶。走,我们过去打招呼。”他轻挽着她,慢慢地朝邶南与其它伙伴走去。
“哇!瞧瞧是谁出现了,啧真是个标准的大美人哪!”
邶南的连声赞叹说得亦泽都不好意思了。
“咳、咳、咳!”岳翔连咳数声,才让邶南回过神来,岳翔朝他使个眼色,要他别太强调这些,免得亦泽又尴尬起来。
“嘿!肚子饿不饿?那里有自助餐点。岳翔,还不快替小姐服务?”邶南大声地指使着。
“饿吗?”岳翔低头询问紧紧依着自己的亦泽。
岳翔自然流露的深情,看得亦泽为之动容。
“还好,不很饿。”她摇头,只想一直这样靠着他。
见她露出如此娇柔可爱的神情、岳翔心中一悸,他向邶南打声招呼,便拥着亦泽往外走去。他知道她的不自在和胆怯,心想,来此露个脸就够了。
“去哪里?”亦泽似乎知道他的打算,小脸上露出欢欣的笑容。
“你想去哪里?”
“嗯”她低下头道:“我想回家,这鞋我穿不惯。”
“想换下这身衣服吗?”岳翔不置可否,依旧拥着她在月夜下漫步。
“不要,这可是我花了一整天精心打扮的耶!”她摇头“我只想脱下鞋子。”
“好吧!”岳翔将她拦腰一抱。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今她失声尖叫“你干什么?”
“既然鞋子碍脚就脱了吧!我抱你走。”
岳翔乘机又偷亲一下她红滟滟的双唇。惹得她双颊一片嫣红。
“你好坏。”不知不觉中,她又流露出小女人的娇态。
“我喜欢你的笑容,很美、很纯真。”半年前的她,连笑都带着一丝勉强。
“那是因为——”她话还没说完,就见邶南急急忙忙地向他们跑来。
岳翔松开手臂,让亦泽下滑站在地上。
“岳翔,你要出紧急任务。”邶南简单地交代一句。
“现在?”岳翔望了她一眼,正色道。
“十分种后升空。”邶南不愿透露太多,他向亦泽微一躬身便跑开了。
“你——”岳翔张口欲言。
亦泽回他轻松的一笑“我会开你的车子回家,你放心吧!”
“我就知道,你非常适合当飞官的妻子。”岳翔俯低身体很光明正大的亲她,盘忌犹未尽的说:“等我结束任务,我会去找你。”他的话有很深的暗示意味。
她知道他的意思,羞怯地点头。
“嗯!我等你。”
他伸手极轻、极柔地抚过她的脸颊,随即迈开步伐,与她错身飞奔而去。
亦泽旋过身,看着他矫健的身影渐行渐远,一颗心却没没由地绷紧地甩甩头,想甩去压在心口的那股窒闷感,却徒劳无功。
这一刻,她终于了解岳翔为何坚持要她,因为,身为飞官的另一半若不够坚强、不够悍,绝对无法承受如此沉重的压力和恐惧。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承受她将车子开回家,一进门便马上脱下礼服,换上t恤、牛仔裤,跟着平底凉鞋,打算返回店里工作,她不希望无所事事地待在家里等岳翔,所以一换完衣服,她立刻出门。碰巧大门才锁上,家里的电话便响了起来,她迟疑了一下,决定忽视它,才进电梯,手机也跟着响了,亦泽看着手机上题示的号码,见是店里打来的,虽按下了通话键,却因收讯不良而断线。她捺着性子,等出了电梯,坐上车子开出地下室,才打电话回店里。
电话铃几乎是一响便被接起,让亦泽颇感意外。“喂?是我,谁找我?”
“阿泽哥,不好了。”是亦宝,他的声音带着哭意“岳翔哥出事了。”
“什么?怎么可能?我们才刚分手”她握住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声音则因为害怕而显得沙哑。
“是邶南说的,他刚打电话来找你,说岳翔哥开的飞机失控撞山了。”
“天天”亦泽将手机随手一抛,踩下油门就往空军基地飞驰而去,此时此刻,她只想着“岳翔,你绝不能出事,你绝对不能出事”
可是,事与愿违,岳翔的飞机在撞山后下落不明,此刻他生死未卜,军方已派出搜救小组,准备搜山救援。
“让我去,拜托你,让我一起去!”
亦泽从头到尾没掉一滴眼泪,她脸色苍白的拉着邶南,求他带她去见岳翔的长官。
禁不住她的恳求,岳翔的长官终于答应她,却私下要同行的士兵将她安置在扎营的地方,不让她参与军方的搜救行动,以免她拖累搜救的速度与过程。
当亦泽被带到山腰临时搭建的指挥中心便被禁止继续前行时,她非常愤怒。
“为什么我不能上山?”她揪着指挥官的衣服,气愤的问。
“这是上级的指示,我不得不从。”指挥官见她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心底隐隐有些寒意,他勉强地道:“我们不想多派人手照顾你,现下救人最重要”
“我不需要别人的照顾。”现在的她只想赶紧上山救人。
“请你别阻碍我们的搜救行动好吗?”指挥官执意不肯放行,挥手要那些已经准备好要登山救人的士兵动身。
“好,你不让我去,我自己想办法。”她咬牙冲出帐篷外。
“长官”士兵们却觉得有些不忍。
“别理她,你们赶紧出发。”
“是!”背着装备的士兵偕同民间救难队一起往山路前行。
躲在草丛旁的亦泽趁无人注意,一跃身立即跟上。
由于她并无登山装备,就连鞋子也是只适合在平地行走的凉鞋,是以一路万分狼狈,但她不怕流汗,更不怕流血,身手还算敏捷的她纵使滑倒无数次,身上也因为急于攀爬而出现多处擦伤,但她丝毫不退缩,悄悄地跟在搜救队伍后。
“咦?你是谁?你是怎么上来的?”
终于,一名民间救难队的队员发现了她。
“我是那名飞官的家人。”亦泽简短的交代,只希望他不会为难她。
“你穿这样,又没携带装备,很危险。”救难队队员陈允成浓眉大眼,深遂而突出的五官正是朴实的原住民特微。
“我管不了这么多,我一定要参加搜救!”
她的决心与毅力赢得陈允成的赞赏,他点点头。
“你都有办法跟着我们爬上来了,就没有人能赶你下山。只是你得自己照顾自己,我们要在一个小时内赶到出事地点,你可以办到吗?”
“没问题。”亦泽抬头望向冒着黑烟的山头。毫不迟疑地回答。
“那就好。”陈允成扔给她一把开山刀和手电筒,转头继续往前进。
连续一个小时的快速赶路,令一行人走得十分辛苦,而崎岖难行的山路也让亦泽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双未经保护的小脚已是伤痕累累,但她依旧咬着牙努力跟上,连半句喊累的话也没说。
终于,远远地便听见带头的人喊“看见飞机残骸了。”
一行人立即加快手脚攀爬到一处斜坡。
“人呢?有没有看见人?”亦泽急得大喊。
“没看见。”前头的人喊。
不一会儿,大伙儿终于全聚集在失事的范围内奋力寻找。
亦泽边找边喊“拜托谁找到他时,告诉我一声。”
“岳翔、岳翔!”呼喊声此起彼落,亦泽喊得嗓子都哑了,但是一点用也没有。
整整寻找了两个小时,每棵树、每片草丛,亦泽都找得很仔细,却仍毫无所获。
她很失望的走回队伍中,陈允成好心地递给她一包干粮和一瓶水,但她只接过水,对着干粮摇头。
“你要先下山,还是继续跟我们找下去?”陈允成抹着汗,拿起干粮吃着。
“继续找。”她不是那种会轻言放弃的人。
闻言,陈光成硬塞了一包干粮给她“既然你要继续找,就该保持最佳状态,我不希望你突然倒下而影响我们的救援行动。”
“谢谢!”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亦泽硬是逼自己咽下干粮,她喝口水后,又问:“有寻找的方向没有?”
“领队正在以无线电跟指挥中心联络,很快就会有消息,你先休息一下。”
见她焦躁地走来走去,陈允成马上转移她的注意力,遂开口问:“他是你的什么人?”
“要嫁的人。”话一出口,她整个人都愣住了,什么时候她已将岳翔定位成要嫁的人了?
“原来如此,你一定很爱他,否则不会这样历尽千辛万苦地来找他。”陈光成面露同情之色。
爱他?亦泽心痛地闭上眼。是的,我爱他,我已经很爱很爱他了。
“对,所以他绝不能出事。”
“不会的啦!不会的啦!”陈允成很乐观地说:“能开飞机的人都很聪明,他一定懂得迎福避祸啦!”
亦泽的眼中流露一丝痛楚,没有回话,只是一径地望着仍在通话的领队,期盼奇迹会出现。
没多久,领队结束通话,大声喊着“结束搜山行动,先暂时扎营,等天亮再出发。”
“为什”
亦泽本欲大声抗议,却让陈允成阻止了。
“领队的决定没有错,黑夜本来就会使搜救行动变得困难,更何况,大家都需要休息。”
“我不需要,我可以”她固执的想辩驳。
“你一个人行动不但不能救人,反而可能会在山里迷路。”陈允成的话并非危言耸听。
“可是,岳翔现在可能正在某处等着我去救他啊!”一想到他可能受伤、可能身处于危险之中她怎么也坐不住呀!
“离天亮还有两个半小时,你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陈允成不愿意正面回答她的话,只是避开她的眼神,无力的劝道。
休息?亦泽摇摇头站了起来,看见大部分的人都已坐下来休息,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怨自己无能为力。
岳翔啊岳翔,你一定要忍着,等我去救你,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仰望着星空,亦泽在心中-喊。
难熬的两个半小时终于过了,救援队伍很快地重新整装出发。一夜未眠的亦泽虽面露疲态,仍毫不迟疑地跟着队伍喊着找着。
她一路上战战兢兢,眉峰始终紧紧揪着,但是,漫长的一天却仍是在毫无所获下浪费掉了。
“我们要下山了。”陈允成告诉她。
“为什么?”她简直要捉狂了。
“我们不是要放弃,而是要下山补充水和食物,另外从别的方向继续搜寻。”
听闻他合理的解释,亦泽的心情才稍稍平稳,她随着队伍下山,在指挥中心随意吃了点食物、喝了水以后,她抱着一个睡袋,在帐篷内随意找个角落躺下。虽然她累惨了,却仍迟迟无法入睡,她紧闭双眼,只希望在休息后,明白清晨能保持最佳状态。
就这样一连三天,亦泽有得吃就吃、该睡就睡,其它的时间就是睁大眼睛四处找,喊着岳翔的名字,从未放弃。
“找不到,他到底在哪里?”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亦泽几乎要累垮了,但她还是不放弃,跟着救难队不停地找着。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找到了、找到了。”一名士兵兴奋地高喊。
所有人全跑近一瞧。
只见岳翔整个人挂在树干上,已陷入昏迷状态、他的飞行头罩已经脱落,隐约可见头上已干涸的血迹。
亦泽一抬头见到这幅景象,双腿顿时无力地跌跪在地上。
“岳翔——”她凄厉地一喊,全身颤抖。
两名士兵迅速地爬上树干,费了一番手脚才以绳索将岳翔吊下地面。
亦泽扑上前,却不敢去动他,而同行的医官连忙为他作检查。
“他还活着,只是失血过多,必须赶紧送下山。”医官脸色凝重地说。
大伙儿手忙脚乱地将岳翔放在担架上,并以绳索将他固定住,火速送他下山。
沿途,亦泽一直守在他身侧,她随着救护车来到医院,全身满是泥土和汗水。
此时,一身狼狈的她却遇见了她不想见到的人——岳翔的父母。
“岳翔?”岳母哭着迎上前,快步跟在移动的病床旁。
只见岳翔双眼紧闭,脸上毫无血色,令人看了非常担忧。
“阿泽姐!”岳玲苍白着脸看向亦泽,想由她身上得知详情。
亦泽只是摇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岳父看了灰头土脸的亦泽一眼,陪在岳母身边只露忧色并未表示什么。
岳翔被推进急诊室准备急救,亦泽则低垂着头,颓丧地坐在椅子上。
岳玲见她伤心,忙走近与她交谈“阿泽姐,你跑去山上加入搜救行列吗?”
亦泽点点头,眼底净是懊恼“我们在山上找了三、四天。如果可以更早找到他就好了,只要能再早一点就好了。”
“你已经尽力了。”岳玲难过地红了眼。
亦泽偏头望着隔绝了两人的厚重金属门,不让恐惧与绝望拖垮她的意志力,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无论如何都要坚强。
“我哥哥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岳玲告诉亦泽,同时也是在告诉自己。
“岳玲!”岳母见她与一身狼狈的亦泽坐得如此靠近,心里觉得不妥,忙将她叫到跟前来。
“他是谁?”
“她叫沈亦泽,是哥哥的女朋友。”岳玲的一颗心全记挂着岳翔的安危,并未察觉到她的话可能会引发的后果。
“什么?”岳氏夫妇面面相观,他们紧张地打量着无论外表与坐姿都像男人的亦泽,心中惊骇莫名。
岳母沉不住气地欲上前去质问亦泽,但岳父按住她,轻摇着头“这事以后再讲,眼前儿子的安危最重要。”
岳母点点头,一双眼却无法控制地往亦泽身上瞄,越看眉头拧得越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亦泽几乎要因为这沉重的气氛而发狂,她开始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你别走了,如果不耐烦,你可以先回去!”岳母的反感来得莫名其妙。
“妈!”岳玲难堪地低唤,不明白母亲为何对亦泽说这么过分的话。
“对不起。”亦泽反身走回原来的椅子坐下。
“妈。”岳玲责怪地望着母亲,却看见她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憎恶。
“我不喜欢他。”可见,没有任何母亲能接受自己的儿子有特殊“癖好”
“妈,阿泽姐人很好的,你不该——”岳玲蹩眉低声替亦泽抱不平。
岳氏夫妇一听见岳玲对亦泽的称呼后,惊讶更甚了。
“她她是女人?”
“阿泽姐当然女人哪!”岳玲不谅解地回望惊讶的父母,又说:“她对哥哥好得没话说,而且,知道哥哥出事,二话不说地就跑到山上,跟着救难队伍没日没夜地搜寻老哥”
“难怪她全身脏了。”思及自己方-的嫌恶,岳母不由一阵惭愧。
“岳翔跟她的感情当真已到了这种程度?”岳父语带保留地问。
“哥哥曾经提过想娶阿泽姐回家。”岳玲不隐瞒。
“可是她她”
岳母担忧地想,莫非是岳翔待在军中待得太久了,连眼光也变得怪怪了吧?
“佛要金装,人靠衣装,也许她看起来是有点阳刚、有点男性化,但谁又知道她打扮起来是什么模样呢?”岳玲了解母亲的担忧,乍看亦泽的装扮,任谁都抹不去这层想法。
“她知道我们是谁吗?”岳父突然问道。
“我忘了介绍了。”
岳玲轻敲额头,正打算起身将亦泽拉来时,岳父制止了她。“在这种状况下见面不太适合,改天再挑个时间让岳翔带她来家里比较妥当。”
“嗯!”岳玲点点头。
亦泽沉默地倚墙而坐,侧影看主足伤而孤单,岳玲见了不忍,再度走向她。
“你饿不饿、累不累?需不需要我”
亦泽勉强一笑,摇摇头道:“我只要他醒来,只要他活着。”
“我叫亦宝来好吗?”看来,她更需要的是家人的陪伴。
“好。”亦泽柔顺地点头。“就麻烦你了。”
“嗯!”岳玲连忙走到走廊的另一端打电话。
岳玲离开没多久,急诊室的门随即开启了,亦泽和岳氏夫妇马上迎上前。
只见岳翔安然地躺在病床上由人推出来,头部包扎了层层白纱,身体的多处擦伤也做了处理,只是,他依然像睡着一样躺着,一动也不动。
“医生,他他究竟”岳母问出了亦泽不敢问的问题。
“现在只等他清醒,如果他在三天内能醒来就没问题,怕就怕”医生有些迟疑。
“怎么样?”岳母颤着唇问。
“只怕他永远也不会醒”
亦泽忍不住腿一软,重重地跪坐在地面上,她望着被推远的病床,脑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