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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童梦这样的半怨鬼，是最令人心惊的。
若她早已化为怨鬼，普通鬼魂是拿她没办法的，便唯有请出这一带的灵鬼驱除。
暴力简单的，便是像孟亭这般的武将出身，直接将怨鬼斩杀。
像童梦如今，也不是没办法。
一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由灵鬼出手，彻底将这缕怨魂抹杀；二是找到这缕怨魂生前所怨之人，杀了也罢、悔过也罢，除掉怨气即可了。
舒窈窈是不愿用第一种方法的。
她生性善良，哪怕只剩下一缕孤魂也是如此。除非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这两百多年来没有滥杀过任何一缕鬼魂。
孟亭微微颔首：“童梦，你有两怨。”
童梦阴翳的眸光一滞，缓缓点头。
一怨，怨王氏母女心狠手辣，撞破秘密后杀人灭口。
二怨，怨正室刘氏软弱可欺，识人不清。
舒窈窈指腹往前一探，淡灰色的气旋围绕在童梦眉眼间，使得后者怨气减少了几分。
“你所撞破的秘密是什么？为何王氏与张焕灵会按捺不住对你痛下杀手？”舒窈窈收回手，淡淡问道。
灵鬼出手压制了怨气，童梦自身也好受了点，当下点点头。
童梦抿着唇：“鄞江旁有座道观，唤作青莲观的。观内有个俊俏的莲心道长。府上的太太小姐们都喜欢去观上听道长念道经。”
“小鬼有幸随着刘太太去过青莲观一回。那道长确实是长得极为俊俏……”
说到这里，无论是舒窈窈还是孟亭都是望向了一旁的苏长颐。
这位可也是长得不赖的。
童梦也随着她们的眸光望去，稍稍顿了顿，喉咙干涩：“自然，莲心道长比这位还要逊色几分。这位真是……敢称第二许是没人敢称第一。”
而后暗暗一叹。
只可惜这般俊俏的美男子竟是鬼魂，不若得有多少女子倾心于他。
当事人苏长颐轻咳一声，却也不甚在意。
毕竟嘛，这些年夸他的女鬼真是不在少数了。不少女鬼想要上前搭讪，可都被他身侧的孟将军清冷气息给逼了回去。
诶，孟将军气场过于强大。
童梦继续说：“那日是在青莲观上歇息的。半夜，小鬼在太太门外守夜。太太半夜起了疹子，叫小鬼去舀些凉水来擦身子。路过王姨娘屋旁时，却是听到了一些声音。”
说及此，童梦有些不好意思。
她也只是个婢女，尚未嫁人，到底是不好意思的。
在场有经验的唯有舒窈窈了，但这般神情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童梦却是不管那么多了。
都是做了个鬼了，还会不好意思这个嘛？
“小鬼听闻的，却不只是王姨娘的声音，还有三小姐的……”童梦绞着手：“和那个莲心道长。”
闻言，舒窈窈三“人”都是愣住了。
有夫之妇去道观偷人也就罢了，还带上亲女儿？
母女共侍一夫，真是天下丑闻啊。怪不得王姨娘和张焕灵被人发现后就要灭口。
这若是传了出去，她们这一辈子可就提前结束了。
纵使王姨娘还有个儿子傍身，也无济于补了。没有哪个男人，会忍受得了自己的女人和女儿这般难堪的。
童梦说到这里，怨气又逐渐涌了上来。
“也怪我当时不小心，被她们给发现了。她们叫侍卫绑了我，叫人辱了我清白，将我毒死。太太便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