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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屋内走出一个妇人来。
瞧着那派头，能够戴上金银珠宝的定不会是什么丫鬟嬷嬷。
舒窈窈对着张家倒是熟悉，当下道：“是而今张家的二姨娘王氏。她方才所说的三姐儿便是她的亲女儿。”
候在屋外的丫鬟当下跟在王姨娘身后，低着头，不敢多看。
那王姨娘手里掂着一支木簪子。
不难猜，便是那位正房太太给她去安慰三姐儿的。
王姨娘嫌弃地看了木簪子一眼，嗤笑一声：“这般货色也敢拿去给我的灵儿，定是想让灵儿丢脸。”
她往后看了一眼，确定太太还在里屋，又不屑地笑了。
“可笑，修缮宗祠为重？到底不过是个死了几百年的人了，哪里有我的灵儿重要？分明就是针对我母女俩。”
那丫鬟低低应了一声：“姨娘说的是。”
闻言，王姨娘哼了一声，把弄了一下耳环，扭着水蛇腰走了。
殊不知，上面飘着的三缕孤魂面色却不是太好。
他们这三“人”，舒窈窈乃是出身大宗大族，孟亭小时好歹也在国公府待过，苏长颐虽说是质子，但见过的好东西也不少，自是看得出那木簪子不俗。
那王姨娘在这偏远地方长大，不懂也就罢了，最让他们恼怒的是后面那句话。
舒窈窈身为灵鬼，福泽一方，最先护佑的自然是为她修建宗庙的张家。张家里有这般不敬重她之人，就已是不值得她去护佑了。
孟亭给了苏长颐一个眼神，后者是懂的。
苏长颐当下飘到王姨娘身侧，绊了她一脚。
王姨娘惊呼一声，摔倒在地，惊疑不定地向周围看了看：“谁？谁如此不知道礼数？”
丫鬟也是惊了，忙忙扶起主子：“姨娘您没事吧？”
王姨娘厉声问道：“你可瞧见，是何人绊了我一脚？”
丫鬟摇了摇头：“姨娘，这儿没有他人了啊！”
那正房太太闻声，也是从里屋走了出来，捏着一方帕子：“呀，王妹妹这是怎么了？怎的那么不小心？可有受伤？”
王姨娘方才还凶狠的表情瞬间柔弱了：“妾没事，多谢太太关心了。”
那太太瞧了瞧，从袖中摸出点碎银：“这算是我的责任，都怪这园中的石子太多，害得王妹妹跌倒了。阿泽，你快些去请大夫给你主子看看吧。”
王姨娘心中自然是一喜，面上可可怜怜：“多谢太太。”
那丫鬟阿泽不敢多说，却是压着厌恶之色看了王姨娘一眼，又可怜地瞥了太太，这才退下。
见到全程的三缕孤魂：……
舒窈窈真是恨铁不成钢：“这刘氏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得识人心。这些年不知被人讹了多少银子去，还不知人心险恶！”
孟亭神色淡淡：“府上凡是有一粒老鼠屎，迟早会真正破落。”
这张家早已不是当初，出过两名丞相、三人位列九卿、配享太庙，五名内阁权臣的张家了。
或许张家在这小凝城还算是豪门大户，但若是到了上京城……嗯，或许不用，到一些稍微富裕、发展一点的城池，张家真是连寒门都有点勉强。
“看来要帮你修好灵鬼庙，还不止钱那么简单。”孟亭捏了捏指腹。
舒窈窈手指向一边：“三姐儿张焕灵的院子便在那边。你们要去看看嘛？”
苏长颐笑：“我倒要看看，在张焕灵是如何个角色。庶女出嫁，竟也敢与修缮太上祖母宗祠一事平起平坐。”
这个年代，嫡女出嫁，也是要比修缮宗祠的重要性矮上一头的。
何况那张焕灵，还是个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