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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袁将军的书信。”
姜墘善埋头看着奏折,一个小厮从门外急匆匆跑进来,双手把一封书信呈道姜墘善面前。
为了朝中稳定,阳城遭到部落入侵的事,姜墘善并未大肆宣扬。但他身边的人仍能从察言观色中,感觉到主子对阳城之事的重视。
今日,府中突然接到关于阳城的书信更是不敢怠慢,急忙给主子送了过来。
姜墘善挥手遣退了小厮,展开书信。
信上洋洋洒洒说了一堆,他不善军政,没太看懂,只大致明白袁丛要抽兵,攻打东面的部落以绝祸患。
只是打打城外的部落,袁丛想要抽调三万的兵力。他手上有兵权,三万兵力在他的权利范围内,不上报也是可以调遣的。
为何要特意给我寄来军报?姜墘善想。是为了表示忠心,还是为了邀功?
从信上表达的来看,袁丛似乎有一举平定东面部落的意思。
前一阵,姜墘善才接到北边的消息。是个好消息,严将军到了北边继任了军职,夏国对北边的骚扰明显安稳了下来。
看来利用严将军的威信,在北边的确奏效。
现在北边大抵安稳,池国剩下的骚乱便在东面,要不要一举除掉这些部落?姜墘善犯难了,原先姜墘文说过要铲平东边部落,北边尚未安定,他不赞同太子的想法。
可没想到,严将军的威信竟如此有效,刚到北境没多久,夏国便像怂了一般,不再于池国北边的边境上造次,眼下局势相对稳定,池国又有军马,也许是铲除东面威胁的好时候。
姜墘善托着袁丛寄来的书信,蓦的生出些无力感。他不善军事,灭掉东面的部落不是小事,他心中没底,身边却连个能询问的人都没有。朝中有经验的将军也就那么几个,其中并没有他信得过的人。
问葛将军吗?姜墘善首先想到的便是葛方砺,随即又驳回了自己的想法,葛方砺虽为葛家家主,葛城城主,但更善守,于攻伐上还要弱于他的兄长葛方戟。
且王室从姜墘善的祖父一辈便开始畏惧葛家功高震主,到如今,勉强削弱了葛家在池国的名声。他若是去询问葛方砺这件事,等于把葛方砺拉到了自己的一边,姜墘善扪心自问,并不觉得自己有本事镇住葛方砺。若是把他拉过来,日后免不了被他掣肘。
葛家在朝中的威望虽不如以前,但总还是有些的。他根基不牢,轻易便能被葛家架空。
可除了葛方砺,严涛远在北境,朝中剩下的将军里便少有能靠的住的了。
问父王也没用。池王本就因不善军事,才会分给几个将军这样大的权利。就说调兵,边境的几个主城将领都有调遣五万兵马,且特殊情况可不用上奏的权利。
就这后一样权利,原是危急时刻允许将领随机应变,可免他一死的,可到了现在的池王这,基本等于抽调五万人以内的军事可凭将领自己做主。
何况池王卧病在床,姜墘善去看过几次,要么在昏睡,要么醒了,意识也是混沌的。父王的病原没有这样严重,联系和父王的谈话,姜墘善怀疑是有人暗害。他把父王用过的药渣,分了几次,拿给几个信得过的大夫看了,可都说其中没有致毒或是加深病情的成分。
姜墘善又想到了太子,也就是他的王兄。
他的王兄倒比他擅长些军事,可也就是比起他而已。他自己的兄长,自己还不了解?姜墘文最多不过是纸上谈兵,真要论事,他还是差了些。
父王给他的诏书,他还收着。夺太子之位于他而言轻而易举,有这诏书不过让他名正言顺一些,不必急于一时。他在意的是拿到太子之位之后呢?他拿了储君之位,日后继承君王,该如何面对池国社稷,才是真正要紧。
他的初心本不是为了挣权,而是想改变池国朝中的气象,夺储君之位是为了社稷,他需要忠于自己,更会为池国社稷尽力尽责的能臣武将。
姜墘善吐了口气,走出屋子。院中几株白玉兰,叶还未长,便打了花骨朵在上头。
快到三月了。姜墘善看着满树的玉兰骨朵想到。这或许是个好时机。
三月,按照惯例,池国王室是要举行春猎的。太子被软禁,春猎自然由姜墘善操办,他打算让葛家的小公子随行。王室忌惮葛家,可池国却也不能少了葛家,两厢权衡姜墘善还是需要葛家的支持,但他的目光没有放着葛方砺身上。
老的他控制不了,小的可未必。
葛家的小公子如今不过十二岁,不大不小的年纪,正适合培养为心腹。
葛家。
一转眼过了一个多月,葛方砺对怪人的调查陷入了死角,也未探听到什么阳城的消息,他不得已终于从两件麻烦事里抽了空。随即想起,严涛赴北任职,葛少秋没了武师教习,匆忙给他重找了一位。
在没有武师的这段时间里,葛少秋好好的过了把做师父的瘾,他成功的教会了千叶骑马,一个多月下来,若是只论骑术,千叶已经和他不相上下。
葛少秋觉得千叶该感谢他教的好,不过千叶不这么认为,她认为是因为自己比较聪明,所以学的才快,并且拒不承认曾经从马上摔下来的傻事。
骑术是基础,学会了骑术,其它的马上功夫也被提上了日程。比如骑射和枪法。这时候,葛方砺新给葛少秋请的武师也到了。
千叶觉得严涛又凶又严厉,可见了新的武师却觉得还不如严将军呢?
这新来的武师,大概是听到让自己教习葛家的小少爷受宠若惊,在葛少秋面前毕恭毕敬的,到千叶面前便换了副面孔。
要是只是这样,千叶也能忍受。人心都是偏的,葛少秋是少爷嘛,为了自己的饭碗,在他面前恭敬的点也正常。
问题是,他教的真不怎么样,枪法武艺不如严涛就算了,骂千叶的时候,骂不在点子上,夸葛少秋的时候,也夸不在点子上。
误人子弟不算,一误还误俩。
现在的千叶和葛少秋,看着新来的武师,是把示范当耍宝,说教当唱戏。
“我有些想念严叔了。”葛少秋道。
“……别吧,他要是回来肯定又要打我。”千叶道。虽然这个武师也常骂千叶,可骂不在点子上,实力又不过硬。千叶不像面对严涛时自觉理亏,也不把这武师放在眼里。
说实话,以她现在的实力,再加上这些天来偷摸学的巫族术法,她现在就能把这半吊子武师打翻在地上。
葛少秋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道:“我看他未必会打你,就你现在练的枪法,他大概不会承认自己教过你。”
“……”不知为何,千叶在枪法上就是不开窍,平时拿起枪杆子,就抵触的很。这下来了个不对盘的武师,千叶就更变本加厉了,干脆重新摸索起了刀法。
这枪法,也就是有葛少秋和单云盯着才摸两把鱼,主要还是因为枪法要配合骑术,将来上战场不能不学。
一个多月,秋莲的状况也好了不少。
严涛走后,千叶下午要偷跑出来也简单许多。新来的武师不敢得罪葛少秋,想跑出来,让葛少秋同他说一声便行。
葛少秋在认认真真的习武,那武师也不在意千叶在不在,去干了什么,在他眼里千叶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跟班。
千叶独自跑去秋莲家看过秋莲几次,果然如她所料,秋莲的状况越来越好了。身上肉开始渐渐丰满起来,虽然比起正常人还是瘦的吓人,但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秋莲丈夫的藤甲也有进展,他为了试水,已经做好了一个护腕。千叶看了那护腕,强度和他父亲留下来的那个基本不相上下。这样看的话,想凑齐一套彻底复原藤甲是指日可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