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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收集一屋子的赝品，也算本事
这世界上，不可能有一模一样没有分毫区别的东西。所以，完全的分毫不差，更容易说明，那是假的。
仔细对比后，安确定，那同样的收据肯定是假的，她仔细的观察后发现，那两张收据，真的是与杜兰德夫人手中的那张真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异。
这反而成为，更奇怪地方——不同的时间，不同的人盖章不可能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哪怕是相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填写的收据的字体以及印章的力度，也不可能一样。
正因为过分完美，安才确定，其他两张收据，是被仿造的。而且是根据杜兰德夫人手中的那张收据仿造的。
她摸了一下手中的纸张，要么是自己的画廊中出现了一个仿造高手，要么就是有人早就开始盯准了自己画廊，用这样的方式获取利润——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损毁这个百年画廊——艾菲画廊的名誉。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过去的一百年，她遇到太多对斯凯家族生意抱着恶意的人。毕竟，上流社会的钱，太好赚，东方商品和艺术商品的利润也是高的吓人。
而安在世界各地的公司和商品品牌基本都是以a字母开头，很多知晓情况的家族都会在动手钱考虑一下她的势力范围，当然，不排除一些不长眼的敌人。
“夫人，这个画廊存在了100多年，至今没有卖过一次赝品，如今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必须好好调查一下，若是真的是我们这里有人兜售仿造品，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安和颜悦色的对着杜兰德夫人说道，似乎没有因为被人挑破画廊的事情，感到不安或者愤怒。
相反，这样的态度，让杜兰德夫人的不满反而降低了很多。她的脑海中甚至闪过，这或许真的是个误会的念头。
她看了安一眼，“斯凯小姐，这里是法国最好的画廊，我也不希望遇到什么有损您声誉的事情。只是我已经和你们的经理说了很久，这个问题……”
“这种事情，您知道，关系重大。他没有办法自己单独解决，或许在您听起来这是一个借口，但是当时我在英格兰，而且您明白邮局的速度，实在是没有办法立刻赶来处理您的事情，非常抱歉。”没有飞机没有火车没有汽车的现在，他们只能靠着一辆马车来法国巴黎啊。
安看着旁边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的经理，“所以，我希望您能给我这个时间，让我会亲自调查。不过……”
安对着杜兰德夫人礼貌的笑了一下，“我希望您暂时不要将事情宣扬出去，您知道，做生意做重要的就是名誉，尤其是我们这样异常注重名誉的百年老店。”
说到这里，安对着一边的经理使了个眼色，本来拿着手帕在擦汗的人立马灵活的窜进画廊后面的办公室。
凯厄斯在安和杜兰德夫人开始谈话后，便在一边的椅子上坐着。他知道，这是安能自己解决的事情，而他自己则是打量着画廊中的作品。
不得不说，这家画廊能成为这个国家，甚至整个欧洲大陆上著名的艺术品店，靠的不仅仅是斯凯家族雄厚的财力和在当地的势力。光是任意一扫，凯厄斯就发现了某些被“特别”保护的位置，那几幅画，凯厄斯一眼就看出来是几百年前的几位艺术家的原版。
虽然他不是什么懂艺术的人，可是任凭谁活了几千年，也能一眼看出东西的年代和价值。不过，安是什么时候将这些珍品一件件收集起来的？凯厄斯有点疑惑，毕竟，真品一开始都是在某些收藏家的手里。
在凯厄斯思考的空档，那个进了画廊后面办公室的经理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到那个盒子上绣着的一个楷体汉字，嬌。
——这大概是整个法国上流社会夫人们都认识的唯一一个复杂的汉字了，这也是安的百货公司旗下的一款香膏。
“无论如何，还是因为某些不可控制的因素，耽误了您的时间，这是我们这里vip客户专享的小礼物。”
安拿过经理手中的小盒子，递给了面前的杜兰德夫人。“我们刚到新品，您可以先试试。”要知道，她让人制作的香膏，比起法国贵族们用的那种冲死人的香水，味道留在身体上的时间更加长，也更加舒适。
当然，他们的价格在当地很昂贵，但是对于安这样垄断东方贸易航线的人来说，却不过是个小商品。
哪怕正直的杜兰德夫人，在看清了包裹上面绣着的汉字之后，刚刚有些严肃的表情也松动了一些——只要是上流社会的夫人，自然都认识这个东方文字。
她也知道这个系列的香料，服装，都是非常精致华贵。每次夫人们聚会的时候，如果谁的礼服是那家店定做的，基本都会出尽风头——
原因很简单，安开设的那家成衣店，每年只会接受五套衣服的订单，每套衣服都有自己独特的标志，据她所知，那里的订单已经被排到五年后了——每套价格都够他们在巴黎买一套带着后院的独栋别墅。
可是，所有的夫人们都会觉得，那个价格非常值得。
“这真的是太珍贵了。”杜兰德夫人清楚，这一个盒子中的东西，能买下她手中的半幅画。
“比起我画廊的名誉，这不算什么。您放心，这个事情从伤害角度来说，我们画廊才是最严重的。所以，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会带着那个胆敢造假的人，亲自上门道歉。”安见杜兰德夫人的态度明显松动了，赶紧趁热打铁，这些夫人并不是多懂艺术，她们更在意的是被尊重。
加上杜兰德这个姓氏，安也必须认真对待。
“但愿如此。”嘴上这么说，杜兰德夫人的态度明显比刚开始和善了许多，看着安的眼神也柔和起来。“这幅画……”
“您确定从我这里买的，就不可能是假的，但是，我想让您帮我一个忙……”安对着杜兰德夫人低声说道。
凯厄斯觉得，自己女人工作时候的样子，其实挺美的，如果不把他晾在一边一个多小时，就更完美了。
在杜兰德夫人离开之后，凯厄斯窜到他女人的身边：“最后，你和她达成了什么协议？”
“去看看那两幅，神奇的，和我们这里一模一样的画。”安看着凯厄斯，“你愿意陪我去拜访一些人么？”
杜兰德夫人的兄长是安茹公爵家族的人，这也是安对杜兰德夫人非常客气的原因。虽然嫁到了杜兰德家族，可是一个强硬且当权的娘家人，显然让她在法国上流社会中横着走。
也因此，在她兄长家中看到同样的画作后，她认定自己买的是赝品——权势滔天的安茹家族的人，怎么可能会买到仿制品呢？
不得不说，斯凯家族的名头，加上凯厄斯背后的沃尔家族，让杜兰德夫人的哥哥亨利（原谅这个时代的人名字的随意与匮乏）非常热情的将他们迎进了自己的城堡。
“没想到，您会亲自来到这里，要知道在英格兰见到您之后，我们家族的几位兄弟对着你可是念念不忘呢。”亨利说的是客套话，安也不觉得冒犯。
“真是我的荣幸。”她和安茹家族的人关系并不是那么亲密，相对来说，她还是比较喜欢能将英语说的流利一点的英王，加上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安茹王朝的几位英王都相继离世。他们更多的势力是在法兰西。
“还有这位，英俊的沃尔公爵，您的兄长前几日还和我通信呢，你们家族中的男士怎么都是那么的有才华——”当然，也很英俊啊，哪怕亨利是个直得不行的直男，这也不影响他对凯厄斯美貌的欣赏。
凯厄斯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阿罗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发展势力的机会。和安茹家族的人有交往他并不意外。
“安茹公爵——”
“你们叫我亨利好了，你们是我妹妹介绍来的贵客，不用那么疏远，要知道，她嫁到那个古板的家庭之后，就很少回来看我。”此时此刻，这位安茹公爵的话痨本质暴露无遗，“她对她可怜的兄长，唯一的来往就是那毫无趣味的信件，对了，你们这次来是为了……”
“您应该知道，我们家族在这里的艺术品生意，我偶然之下，认识了杜兰德夫人，她告诉我，您有一副非常著名的收藏——”安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啊，那幅，什么的风景吧。”亨利并不是什么艺术爱好者，他购买这副画作，不过是因为家里的一面墙上，需要一幅画来做装点而已。
看看，他现在也没有搞清楚那幅画的名字是什么，“说来也奇怪，我那可爱的妹妹也对这幅画感兴趣，甚至找我要走了收据。好像是想知道在哪里买，对了，就是在一家叫什么艾菲画廊买的，这里最著名的画廊。”
安笑着告诉对方，“是的，那是我的画廊。”
“哇，真巧啊。”
安点点头，和凯厄斯对视了一眼，便跟着在滔滔不绝介绍自己古堡装饰的亨利走进了他的大厅，那里四处挂着各种名画，连摆放在茶几上的花瓶，都如同上了年代的古董。
为何说如何，因为只要一眼，安就发现，这真是一屋子的高仿品啊。连凯厄斯看向亨利·安茹的眼神中，都带着浓浓的同情——这是多么的冤大头，才能买一屋子高仿品放在那里？
没有人揭穿，也是因为，很多人并非专家，而有些知情的，碍于安茹家族的身份，也无法说出口——喂，公爵，你买的全是假货？
安表示，这个时候，对着这位性格开朗的安茹公爵，她内心也是满满的敬佩。
“怎么样？我花了5000英镑购买的呢。”亨利一脸自豪。
而安此刻却变了脸色，“5000英镑？怎么可能，您能告诉我是哪位店员卖给你的？”
“怎么了？”亨利被安有些严肃的表情吓到了，随即似乎反应过来，“收据上是只有4000英镑，但是那位店员给我配了个非常完美的画框……”
看来他不是装大方，是真大方，1000英镑的画框——“抱歉，您必须告诉我是哪位店员卖给您的，毕竟，我们画廊的画框，都是送的。”
再大方的亨利，这个时候也回过味道来了——“都是送的？”
“是的，从来都是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