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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立川回到宾馆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陈文琴似乎已经睡了,但眼角却留着落过眼泪的痕迹。
看到她枕边放着手机,刘立川拿起来一看,上面显示拨出了好几个电话郭永凯都没接,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把手机放回原处。
陈文琴紧紧裹住毛毯侧身而睡,看着她身体曲线优美地起伏着,但却充满挥之不去忧伤,刘立川心如刀绞,但他已经尽力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只身前往日本,把她留在滨江,也许一切都会改变。
离开房间的时候,他留下一张字条:文琴姐,多次冒犯纯属无知,请原谅,听我的,你应该回到郭大哥的身边去。
他连夜赶到父母值班的地方,跟二老道了个别,然后独自回到家中睡了一会,天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就踏上了从滨江开往上海的动车。
在上海买飞机票又耽误了一天,当他踏上由上海飞往东京的飞机时,已经是第三天了。
离开旅馆之前,刘立川分别给熊立明和熊新明都打了电话,告知航班的时间后就出发了,就在他准备登机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林风雅打来的。
“喂,立川,”电话中听出她的情绪很不好:“怎么几天不见,也没个电话?”
“哦,对不起,我临时出差几天,走得急,来不及打招呼。”
“要几天?”
“说不准,也许十天半个月,也许……哎,怎么了,小雅?”话还没说话,就听林风雅突然哭泣起来。
“我知道是我错了,人家都跟你道歉了,我……那不是故意的。呜——”
刘立川听到她竟然还未那天晚上条件反射地夹紧双腿而道歉,心里真不是滋味。
“别哭,小雅,别哭。”刘立川几乎哀求道:“我真的是要出差……”
“骗人!你当我是小孩子,一个当兵的出什么差,你就是想甩了我。呜——”
“别别别,咱们视频聊,你看,我现在正在上海机场,正准备登机呢!”
林风雅打开手机视频后,果然看到刘立川正在登机口,身后的牌子显示飞往东京。
“怎么,你要到日本去?”
“是呀,你看,这出国办事的时间我哪里说得准?”
“那……你真的不生我的气?”
“绝对不!”
孩子就是孩子,只听她“扑哧”一笑,然后低声问道:“那你爱我吗?”
“爱,爱死你了。”
“好,我相信你。”说完,她就把手机给挂了。
刘立川一怔,看着手机不住都晃着脑袋,心想:我话还没说完她怎么就挂了?
等他登上飞机刚刚在座位上坐下,就听一个女乘客说道:“对不起,请让一下,我的座位在里面。”
刘立川看着她愣了半天,坐在那里根本就没有让的意思,因为他看到那个上穿T恤衫,下穿牛仔裤的女乘客不是别人,正是陈文琴。
原来看到他留的字条后,陈文琴立即赶到专案组汇报,说刘立川可能已经单独到日本去了,政法委书记在与部队通过话后,也同意让刘立川单独执行任务,因为过去在部队,他经常单独执行并最终顺利完成了各种任务,绝对是个可以值得信赖的人。
但陈文琴表示不放心,同时坚持认为这个案子由国安局主抓,作为直接的负责人,她不能让整个案子的进程超出自己的可控范围。而且不管是部队还是过去的学校,都没有提供任何证据证明刘立川懂日语,一个不懂日语的人这么贸然只身前往东京,其个人的安全也存在很大隐患,而她过去在大学里学的就是日语,所以她无论如何也应该全力配合刘立川的这次行动。
考虑到众所周知的特殊关系,政法委书记和潘副局长把目光都投向了郭局长,那意思就等他拍板。
郭局长沉吟了一会,说道:“我同意陈文琴同志的意见。”
听到他的表态后,陈文琴既高兴又失落。高兴的是自己的意见,最终通过了专案组的肯定,失落的是,从郭局长的表情中她看得出,自己与郭永凯算是彻底没戏了。
散会之后,专案组立即通过上海警方密切关注东京机票的情况,当刘立川买过机票之后,机场便把他身边的那个位子留给了陈文琴。
陈文琴在踏上飞机前的一刻,还抱有万分之一的侥幸,给郭永凯拨了一个电话,但他还是没有接听。不过这也促使她暂时可以抛开一切,一心一意地配合刘立川打入日本帮派里去,争取早日破案,把那些失踪的少女营救回家。
陈文琴今天穿着非常休闲,上面是一件韩版的短袖T恤,下面是一条苹果牛仔裤,手上戴着一块精巧的手表,脖子上挂着一根白金项链,耳坠金光闪闪,一根马尾辫翘在脑后,显得无比青春靓丽,看上去就像个二十不到的少女。
看到站在面前的陈文琴,刘立川有些尴尬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陈文琴冷声道:“让我进去!”
刘立川这才把腿侧到一边,等她坐到里面后,又说了句:“我看你睡了,所以没打搅你。”
陈文琴心想:真是废话,我睡了就不会醒过来吗?
“组织的决定,记住,从现在开始,在外人面前我就是你的女朋友,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你归我领导,除非特殊情况,在东京期间,我们彼此分开的时间,绝对不能超过三个小时。”陈文琴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
“还有,那天晚上熊立明都跟你说了什么?”
刘立川把他和熊立明两人的谈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哦,看来目前的情况还是比较顺利的。”陈文琴紧绷着的脸色松弛了不少:“但愿这次我们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刘立川叹道:“你这次真不该来。”
陈文琴瞪了他一眼。
刘立川立即改口道:“放心吧,我执行的任务,从来就没失败过。”
陈文琴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还有件事你要注意,我们这次到日本是暗中调查,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后,要首先通知日本警方,而且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暴露我们真实的身份,明白吗?”
“是。”
“是什么?”陈文琴怒目而视:“阴阳怪气的!”
刘立川哭笑不得地问道:“我不答应‘是’,难道还能说‘不是’?”
陈文琴“哼”了一声,然后把目光转向舷窗外面,看到飞机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到达东京,陈文琴微微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
就在这时,飞机突然剧烈抖动起来,就像是一辆破拖拉机在山路上颠簸一样。扩音器里传来空姐柔和的声音:“各位旅客请不要紧张,我们遇到了强气流,请大家坐在位置上系好安全带…..”
她的话音未落,只听“嗵”地一声巨响,整个飞机朝一边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