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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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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温又闭目思索了一阵,仍是毫无所觉。

    “没关系,咱们继续往前走。看来你的道,并不是木行,否则,终会有一丝体悟。”

    二人又向前行。走出没有多远,来到一片空地。空地上只有一些杂草,并无多少一棵树木,有一些石块裸露在地面上。

    风清随手一指空地,“你看这块空地,上面的草,砂石,乃至树木,全都被它承载住。五行之中,只有土行,才最为厚重,正是因此,它才能承载万物。这是一种道,你可有所感?”

    李温摇头。

    “这万事万物,被土所载。可终有一天,它们又会尽埋入泥土之中,而那时,又会有新的万物出现。这博大的胸怀,唯土莫属。你可有所感?”

    李温又是摇头。

    二人又往前行。

    忽地,二人听见一阵叮咚的流水声。

    风清嘴角微微上翘,显出一丝欣喜模样,不由加快脚步,向前行去。

    两人越是前行,流水声越是响亮。终于,在绕过了一个深谷之后,一道清泉,展现在了二人面前。

    泉水蜿蜒流淌,清澈见底。水流冲撞在石上,撞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旋即又落回水中。

    风清身形一动,如一道轻雾般,飘身来到了的泉水边。

    她弯下双膝,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伸入水面,张开五根玉指,让水流从指缝间流过。

    李温站到风清身边,见水中的那只玉手,在水波中荡漾,看起来就像水里面的精灵。

    过了许久,风清才把手从水里取出。取出来时,手中鞠了一捧清水,慢慢地凑到唇边,轻轻饮下一小口。

    “真甜。”风清低低说道。

    “李温,你要不要也喝一口?”

    “我……”李温此时,正为风清的神色而惊呆。他发现,一向不曾展露笑颜的风清师尊,此时的嘴角微微上扬,眉毛轻轻弯动,两眼放出丝丝喜悦的光芒。风清师尊居然笑了,虽只是微笑,可足见风清师尊的喜悦。正是为此,李温才不由愣住。

    “那好吧,这么甜的泉水,就给你喝上一口。”

    风清左手轻抚,一道细细的水练,由水面探出头来,在空中蜿蜒了几圈,直向李温射来。

    “快张口。”

    李温立刻张开口,等待水练入口。

    眼见着水练近在眼前,李温将头稍稍上仰。

    哪知道,他不仰头还好,这一下反而是弄巧成拙。

    风清身为行者,操纵这道水流如臂使指,游刃有余,正是向李温的口中灌入。

    李温这么一仰头,水流登时偏了方向。这时,风清再想改变水流方向,已经来不及了。

    风清唯一错愕,就见水流直向李温的鼻孔中灌入。李温被水呛了一下,大声咳嗽,泉水喷了他满脸。

    风清见李温狼狈模样,不由得掩口轻轻一笑。

    这种开心的笑,风清已不知道多少年未曾体验过了。

    李温伸手抹净脸上泉水,见风清正在偷笑。那一副娇俏模样,哪还像一个稳重的师尊?

    吃了亏,李温定然要还回去。“好啊,师尊,原来你是故意耍我。”

    “扑通”一声,李温越入溪中,双手捧水,向风清泼去。

    风清一声惊呼,旋即施展功法。空中无数的水珠,全都凝结在她身外,半点也沾不到她衣衫上。

    随后,风清运功,把空中的水,全都还给了李温。

    登时,李温头上脚下,浑身湿淋淋地站在水中,如同一只落汤鸡一般。

    这时,李温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非常严重的错误,那就是不该在水行者的面前玩水。

    风清望了望李温,见他呆呆地踩在水里,浑身全都被水浸湿,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不觉一阵好笑。

    过了片刻,风清笑容敛去,神色又恢复成一片清冷,淡淡说道:“李温,你上来吧。”

    李温拖泥带水地走上岸来,水顺着他的衣衫,不断向脚下的地面流去。

    他不时向风清瞥上两眼,感觉特别奇怪。刚才风清师尊在笑的时候,像个活泼的少女,可是,此刻神情一变,又成了那个严谨的师尊。变化如此之快,让李温颇感不适。

    风清一挥手,一阵水行之魄,在李温身上一扫而过。登时,李温的衣衫瞬间干透,所有的水被风清驱入了泉水中。

    风清悠悠地道:“水,是最柔弱的东西,遇到任何的阻拦,都可以让它改变方向。可是,你认为它真的就柔弱,那你就错了,它只是外表看起来柔弱而已,它才是世上最坚强的事物。滴水可以穿石。李温,你可有所悟?”

    这次,李温并没有摇头。

    “水看起来柔弱,其实它是最坚强的事物……”李温心中的声音回荡。“最坚强的事物……最坚强的事物……”

    李温怔怔地,如同着了魔一般,一动不动。

    过了片刻,李温慢慢地弯下身体,在泉水中鞠了一捧出来,捧在手心里观看。那些水,沿着他的指缝间向外流淌。

    李温紧紧地夹紧指缝,可仍有水珠,从手指间坠入泉水中。

    “叮……叮……”一声声清响,如同一声声巨钟,敲打在李温的心上。

    “师尊说得不错,水的确是最坚强的事物。水一旦爆发起来,汇聚成洪流,还有什么能够抵挡得住?”

    李温痴痴迷迷的样子,尽皆看在风清眼中。风清微微点头,眼中也有一阵亮光闪动。

    忽然,李温伸出手掌,向着水面猛然一抚。

    平平的水面上,有一道水柱升起。可是,那水柱升高到两寸左右,又轰然掉落到水面上,散成无数水花。

    李温用力,再次向水面抚动。水柱稍微升起一些,便即掉落。

    李温左右开弓,不停向水面抚动。可是,任凭他如何心急,水柱却再不升起,只是水面不停荡漾而已。

    一只玉手,抓在了李温不断挥动的手臂上。

    李温转头,就见风清正俏立在自己身旁。

    风清微微摇头,把李温的手臂放开。“看来,你的道和我一样,是水行。你不要心急,你不能很好控制水流,是应有现象,因你只是初步领悟道法而已。再过些时日,随着你领悟不断加深,真正成为行者后,便可对水流操作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