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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和江宴喝酒喝得有点多了，他竟然看到徐明棋，是平日在早餐店碰到的打扮，穿着校服，头发短短的，坐在窗台上很郁闷的叹气：“跳楼可真的是疼啊，还死相难看，啧，我觉得这脑壳到现在还不太对劲，四分五裂的感觉。”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头。
“……”唐之心想什么鬼。
徐明棋瞥了他一眼：“都是因为你啊，为了砸死你，本来我应该是吃安眠药的，这次改跳楼了，可惜还白跳了，你是不是该内疚内疚。”
唐之在‘这家伙瞎扯些什么玩意儿’的想法中懵逼了一会儿，捋清了这句话，明白了徐明棋抱怨的就是他重生所造成的改变，他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觉得似乎应该内疚，于是说：“那真是不好意思……”
徐明棋笑了：“你当真啦？”
“……”
“其实和你也没什么关系，有你没你，我都是要过这一遭。”徐明棋摊了摊手。
唐之表示不解：“怎么说？”
“我是自我了结的生命，所以我要重复十世这样的痛苦才能转生。”徐明棋语气淡淡的，也听不出里面是否带了悔意。
“重复的自杀？”唐之咂舌。
“是啊。”
唐之看着他，觉得是不是该说些安慰的话，可似乎又没什么可说的，能安慰些什么？何况他自己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区别只是他是死在各种外力因素下。
“我们也是同病相怜吧，也不知道谁比较倒霉。”唐之感叹了一下。
“你啊。”徐明棋幽幽说道，“我是自己作的，你是得罪了人被咒的，是不是还是我好点？”
唐之愣了一下：“被人咒的？”
“你不知道？”徐明棋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唐之只知道自己是上上上……辈子做了对不起安咏棠的事，再详细的就没有了。
“真不知道？”徐明棋呵呵的笑，“那你这糊里糊涂的是幸还是不幸啊？被喜欢的人下了狠毒的诅咒，几世不得安稳，本来我还觉得我只是自杀，一没害人，二没砸到花花草草，凭什么要这么惩罚我，我自己的命还不能自己做主了？我真是不服，不过看了你，想想总有比我还倒霉的人，总算平衡了那么一点。”
唐之捕捉到了这一长段话里最重要的信息，而这个信息让他非常的不想接受。
徐明棋观察着他的表情：“挺受刺激的吧？就是这样，活着挺没意思的，投胎几世，以为得了新生，活的不一样了，其实都在那个轮回里，困住了。”他的表情很厌世。
徐明棋什么时候离开的唐之不记得了，只知道早上他醒来，看到徐明棋坐过的那个窗台，窗户大敞，窗帘被冷风吹得翻飞。
第65章精分的死对头（2）
六十五
唐之脑内呼喊：【小六！】
没反应，他想起来以前约定过，要呼唤三遍，他有些无力的像个傻子一样深情的唤了三遍，系统终于出现：【亲爱的，我来了。】
【徐明棋说的是真的？】唐之单刀直入。
【亲爱的指的是哪方面？】
【说我是被喜欢的人诅咒的。】唐之很想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可小六并不如他所愿：【是的哦亲爱的。】
靠！唐之很想现在就冲到安咏棠面前揪着他脖子质问到底多大仇！【我到底对他做什么了？】
【这个一两句也说不清呢。】
唐之深吸了口气：【那是怎样的一个诅咒？】
【稍等亲爱的，我搜索一下。】
唐之等了几秒，然后听到一个声音，不是小六那傻兮兮的机械音，是一个十分冷漠的男声：【你最好祈祷以后生生世世都不要遇到我，但凡碰上了，你那一世都将不得安稳。】没什么情绪起伏的一句话，甚至让人觉得有点平淡，可唐之却打了个冷颤，他感觉到一股恨意，那是一种埋在深处，压抑的恨。
他的心脏微微收缩了一下，有点难受，虽然这个声音很陌生，但只要想到那是安咏棠，脑补一下是他站在面前对自己说这句话，那简直是……
【亲爱的，你很伤心？】
【……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不用说出来。】唐之无力。
【哦。】
唐之想到徐明棋说的，困在死局般的轮回里，反反复复，不由心烦意乱，他想难怪难怪，从第一眼他和安咏棠就那么互看不顺，皆有前因，注定是个死对头，现在的这层关系也许就不该有，他们两人联系越紧密，那意外的死亡也更加如影随形。
唐之和安咏棠一样，都想到了分手，但也同样都做不到。
两人各自心情复杂，寒假过的并不怎么愉快，安咏棠怕又生出什么事故，也老老实实没敢随便联系唐之或是约他出来，只有年三十的时候踩着零点的钟声打了个电话过去。
彼时唐之正陪他老妈看春晚，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铃声响起时他老妈还问了句：“怎么，这是有人踩点给你拜年？这么有面子？”
唐之看着手机屏幕上他备注的安咏棠名字的首字母A，笑了笑说：“当然，不要小瞧你儿子。”他接了电话，很想回房间去说，可又怕太刻意引他老妈怀疑，就往阳台上去，可这没逃过老妈的好奇心：“外面多冷啊，在这讲不就好了？女孩子？”
唐之忙说：“不是，这不是电视太吵了嘛。”
何秋意把电视音量调低了一些，唐之为表坦荡荡，只能站在客厅一角，尽量和他老妈拉开距离：“喂。”
“新年快乐。”安咏棠带笑的声音传来。
“新年快乐。”唐之也笑道，努力让自己语气不要太暧昧。
“身边有人？”安咏棠听出他的拘谨。
“嗯。”
“好吧。”安咏棠有点遗憾的，“那我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