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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燕老爷子被围困的城池还有十余里地的时候,美人和护送“她”的商人队伍便被梭巡的突厥小兵劫了,直接献上极爱美人的大王。
当时那好色的突厥王当场惊为天人,对美人千依百顺,甚至办了大型的宴会庆祝得如此美人。
突厥王身边一直都有武艺高强的护卫,只有一种时候,就是他要睡自己女人的时候。
突厥王也不是没有经过女子的暗杀,但他天生神力,武艺又高强,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成功的。
更何况这新来的美人身上确实没有暗器,突厥王放松了警惕,结果不留神,便在当天晚上被武艺出众的燕小将军燕于歌抹了脖子。
伪装成商人的亲兵,也趁夜杀了好些突厥人,十余人就干掉两百多突厥精兵,烧了突厥人的粮仓,趁乱毫发无伤地回了城。
当天晚上,突厥王的头颅便被悬挂在了城池之上。燕秦带领的将士同无主的突厥军队厮杀了好几回,最后终于等来了朝廷的援兵。
这一场仗打得惨烈,燕老爷子受伤,燕家军伤亡也十分严重,但相对剿灭的敌军数量,这一场仗又十分辉煌。燕于歌也由此一战成名。
这个戏文,是燕秦很小的时候,在宫里头听的。那个时候燕于歌还不是摄政王,燕老爷子也没死。
唱这个戏文的班子,原本就只在宫里唱的,再后来燕于歌成了摄政王,被提及更多的,就是后来的战绩,关于这一仗摄政王是如何胜的,却是其他更为玄乎的说法。
就是因为这故事是燕秦小时候听的,偏生他记忆力好,又记得深刻,总觉得外头的唱的摄政王的故事和这个不一样,故而一直耿耿于怀。
三世了,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机会,他肯定要问个明白的。
见摄政王答得没有那么爽快,燕秦又道:“这儿只有两个,今个咱们两个说的话,不管是谁,都不能说出去,君无戏言。”
燕于歌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你是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燕秦道:“是我小时候从宫中听的戏文,王叔这就已经是第五个问题了,问题可不能跳,王叔你还没有先回答前头那一个了。”
难得有一个问题可以让摄政王那张泰山压顶也不崩半点的脸表情波动这么大,他心里美滋滋,自然要先把这个三世谜题先问出来。
想着小皇帝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这也并不是什么有损自己形象的事情,摄政王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非常规的情况,自然要用非常规手段,兵不厌诈。”
虽然没有直接地回答是与不是,但这几句已经足以给小皇帝一个肯定答案了。
突然兴奋的燕秦接着道:“第五个问题,那突厥王……”
摄政王显然不想再提这个问题:“没有第五个,陛下应该困了,还是早些休息才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接着问下去自己会很吃亏,干脆出声强行中断了这个愚蠢的活动。
互相吐露真心话这种游戏,肯定是要另一方配合才玩的下去,摄政王不肯配合了,燕秦一个人也没法玩。
心里叨叨着摄政王真是玩不起,面上他也没表露什么,这会着实有些困了。
他的睡姿很规矩,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没人看顾着,离炭火近了不安全。有摄政王在,出了什么意外,影卫也不好现身。
燕秦环视四周,没有发现软榻的踪迹。费了些力气,把几张长椅拖过来,椅子的靠背对着火盆这一边,被子一卷,爬到椅子上闭着眼睡了。
虽然他卷走了被子,可先前被摄政王劈坏的床上,还有一床垫被,就留给摄政王用好了。
次日清晨的时候,燕秦是被赶来接他的常笑从睡梦中唤醒的,屋内的炭火早就熄了,也不见摄政王踪影。
见到小皇帝醒来,常笑赶紧把准备好的热水端上来给小皇帝净脸洗漱,他瞅着那成了柴火的床板,一脸紧张地问:“陛下,昨儿个这屋子是发生了什么?老奴进来的时候,可快被吓死了。”
天知道进来的时候,他发现屋子里的床成了碎木头多害怕,好在一转眼,就看见小皇帝在椅子上蜷缩在,虽然被子上破了个口子,可人的脸色红润,鼻翼还有规律地呼出白气,证明人好好的,他一颗心才放下来。
“没什么,只是一个小意外。”燕秦接过盛着温水的杯子,用竹盐漱了口,随口问了常笑一句,“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瞧见其他人?”
常笑道:“坐马车的时候,在门口瞧见了隔壁的独孤柳,算么?”
“没别人?”燕秦又追问了一句。
常笑老老实实地答:“没别人。”若是有别人的话,他就能知道这床到底是睡弄坏的,居然害的他家主子,堂堂一个天子,要睡这么硬的椅子,还是大过年的,真的是太可怜了。
说到过年,常笑忙补了一句:“陛下新年快乐。”
说着,他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小皇帝。几乎每一年,第一句新年快乐都是他对小殿下说的,现在殿下成了陛下,他也要保持这个传统。
燕秦接过那个厚厚囊那囊的红吧,下意识地往身上一摸,没摸到常用的那个荷包。以往,他都是随便从荷包里取点东西赏赐给常笑作为回礼的。
也对,这是在宫外,他为了在独孤柳前头刷个好印象,衣着尽量往朴素方面打扮,太贵重的东西,都没有往身上装,只一枚私印时时刻刻带着,但这私印,他是不可能赏赐给常笑的。
摸了半天,他身上也没有银子,只有摄政王给的那一枚铜钱和一块旧的玉佩。摄政王的旧物,自然是不能轻易赏赐给常笑的,不然常笑带在身上,教摄政王瞧见了总归不好。
那枚铜钱就更加拿不出手了,他可不像摄政王这么小气,红包只发一枚铜钱。
“是孤疏忽了,没来得及给你准备回礼。”燕秦对常笑生出几分愧疚,人心都是肉长的,三世以来,都是常笑陪着他长大,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常笑这个老仆陪他跨年,为他尽心尽力。
结果昨夜为了见独孤柳,他抛下常笑一个人在宫里,如今还忘了常笑的回礼。
常笑老泪纵横,掏出锦帕擦了擦眼泪:“陛下对老奴有这份心就是极好的,对老奴来说,没有什么比陛下平平安安更好的回礼了。”
“回宫孤给你补上一份赏赐,男儿有泪不轻弹……”算了,常笑也不能算个男儿了,燕秦还是不提他伤心事了。
洗漱完了,又换好了衣物,燕秦坐上了回京的马车。这时候是年关,热闹的街道基本上都是走街串巷的人,也没有几家店家是开着门的,便是有空闲,也没有游玩的乐趣。
昨儿个夜里又下了一场雪,马车走在厚厚的雪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印记。燕秦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头银装素裹的世界,便又放下,直到回了自己的寝宫,都不曾再看外头一次。
马车里头,燕秦捧着小暖炉,看着常笑在那里认认真真地用小夹子帮他剥炒好的蟹黄瓜子。
等着白花花的瓜子仁剥成一座小山,他又用干净的盘子盛着递到燕秦跟前。
燕秦吃着零食,随口便问了一句:“南国先生那的进展如何?”
常笑恭敬道:“写了一稿,陛下要看的话,奴才拿来给您看看?”
燕秦摇头:“既然才写了一稿,等多写一些,再说吧。”
他想起来什么,又向常笑确认了一遍:“今年的会试,仍是正月初九吧。”
常笑应道:“自然是,说起来,离今日也只有八日了,您是想让那南国先生榜上也有些名次,还是独孤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