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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史氏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儿子，“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那份名单？”
没等贾赦回答，门外传来了小声的哭声，“谁在外面？”贾史氏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你害死了母亲。”黛玉红着眼睛推门进来，身边的雪鹭扶着她，“你怎么可以……虎毒不食子。你为什么不救母亲？”
贾史氏看了看贾赦，又看了看黛玉，突然不想解释了，“我没有害死她，是你父亲害死了她，没有巡盐御史的职位，没有得罪那么多人，敏儿就不会死。”
☆、第33章贾史氏之秘
黛玉愣在了那里，看了看贾史氏又看了看贾赦，父亲害死了母亲？
贾赦目光锁定在黛玉身上，等着她的反应，黛玉突然笑了，“你想骗我？父亲的位置会带来麻烦，但是母亲是如此小心之人，只有她的心腹才可能害到她！是你！”黛玉情绪激动，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两眼一翻，竟然是晕了过去。
“送玉儿回房。”贾赦吩咐了丫鬟做事，复又看向了贾史氏。“如何？”
“你故意让玉丫头……你好狠的心！”贾史氏气的过多，反倒是平静了。深吸几口气，即使黛玉不知道自己对贾敏见死不救，林家也不会帮她这个岳母，林海尊敬贾代善，可对于自己……只是贾赦彻底绝了她的希望倒是够狠。
“只是让她知道真相，我们这样的人家，可以清高，却不能无知。”过于单纯的白莲花或者像是贾宝玉那样的，不如直接自己弄死，也好过被人利用害了宗族。比如弘时帮着老八夺位，差点毁了自己的江山。提起弘时，贾赦不禁想起了贾琏，还好现在他越来越聪明，让自己少了一些掐死他的想法。
贾史氏听出了贾赦烟雨中的意有所指，“既然你有了那份名单，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溺爱宝玉。”
“从龙之功也要看是真是假，贾宝玉确实是贾王氏所生。”
“怎么会？”贾史氏不相信的看着贾赦，贾赦过于平静，她完全没有怀疑他所说话的真假。
“当年经手之人众多，还有一个人老太太难道忘了？”甄家和贾家多年姻亲，关系深厚，甄家在江南不肯进京为官，倒是个聪明谨慎的，只是也和贾家一样慢慢的竟然变成了靠女人支撑的家族，颓势尽显。
“甄宝玉！”贾史氏眼中迸出了仇恨的火花，“可恶。”
“老太太应该庆幸，你所疼爱的确实是你的孙子，而不是会带来杀身之祸之人。”
“杀身之祸，秦可卿！”贾史氏仿佛抓到了筹码，脸上也突然带上了微笑。
“祖母是如何去的，父亲又是如何暴毙身亡？为了他们泉下有知，我不介意开棺验尸。”贾赦转开了话题，秦可卿的身份是一颗定时炸弹，但是却不容易炸，女子而已。贾珍这个当家人现在也很聪明，自然不会自毁长城。
贾史氏却是笑了，“开棺验尸，好呀，既然你有这个疑问，正好还我清白。”
贾史氏突来的自信倒是让贾赦愣住了，难道说她和他们的死没有关系？怎么可能？
“流言蜚语要是可信，赦儿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功劳？”贾史氏仿佛又变回了那个雍容华贵的荣国公夫人，循循善诱的在教导儿子，“赦儿原来是被人诓骗了，才会如此对我，老爷泉下有知，不会怪你不孝。”
如果是其他人，贾史氏怕是要扳回一半的局面了，可是贾赦又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她现在的反应，如释重负，只能说明这件事情上她确实做了什么，甚至是下了杀手，可是尸身上或者骨头上却是没有留下痕迹的。看来要从其他地方下手，贾赦心中盘算着。
“老太太又说胡话了，是祖父，祖母以及父亲托梦希望你为他们念经，你也是答应了下来，这才进了佛堂。”贾赦起身，不再看贾史氏，“老太太放心，他们会好好照顾你。至于这个晴雯，我还是要回来的好，毕竟老太太的东西都是她管着。”
“你要动我的私房，果然还是为了钱。我怎么就有一个你这样的儿子！”贾史氏继续演着，痛心疾首，仿佛依旧是贾赦做错了事情，“不过你是得不到了。钥匙不在……”
“在甄太妃手里。”贾赦离开前扔下一句话，贾史氏脸色煞白，他怎么都知道了，不可能。
贾赦留下心腹在明，暗卫在暗看着贾史氏，自己带着懵懂的晴雯离开了，直接去了周氏那里，“老爷，这丫鬟……”
“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晴雯后知后觉的跪在了地上，哭的梨花带雨。“老太太的事情奴婢都不知道呀。”
“我知道你不知道。不过你在她身边，可是发现了她不对的地方？”贾赦对于容禧堂的事情可是很有兴趣，当年抄家后，容禧堂下面的暗道可是很有意思，那些东西足够贾家死上一百次了，这里的容禧堂不知道是有还是没有。
晴雯傻傻的跪在地上，半天没有反应。
“交给你了。”
“老爷放心，只是这个丫头以后……”
“送给玉儿。”贾赦没再看晴雯，“马上就是除夕，府里你辛苦一些。好在只有自己人了。”
“老爷放心就是，只是老爷好久没去太太那里，新年将至……”周氏没有说下去，贾赦却是明白了，该给邢氏的体面终是要给的。
贾赦点了点头，离开了周氏的院子，周氏让人将晴雯带了下去，好好地梳洗了一番，才开始比较温柔的盘问。晴雯是聪明人，自然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干净。看着周氏满意的笑容，晴雯知道自己活下来了。
而另一边，贾赦的心情却是由好转坏，看着眼前花枝招展的老女人，他实在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老爷。二小姐很好，琮儿也很乖。多谢老爷给了我两个孩子，让我没有那么孤单。”邢氏说的很是激动，仿佛贾璇和贾琮真的是她生的一样，“老爷，你……”
贾赦拂开她的手，径直脱了外衣去床上躺下，邢氏有些尴尬，却也明白今日闹了这么大一场，贾赦做什么都没有心情，也就脱了外衣躺在了他的身边。两人貌合神离，倒是一夜安稳。
这只是别人以为的，贾赦却是一直在做梦，梦里他只是旁观之人，看着大戏一幕幕上演，什么警幻仙子，空空大士渺渺真人，还有那块玉，贾赦猛然警觉了起来，那玉……是不是毁掉才会安稳？贾宝玉已经随着贾政搬出去了，只是找个机会总能拿到……
☆、第34章除夕
除夕很快到来，一等将军府张灯结彩，一旁的二等奖军府也是如此，处理了贾史氏，撵走了贾政这个二房，两府仿佛都松了一口气。黛玉，薛蟠以及薛宝钗都要守孝，他们住的地方并没有怎么布置，三人也理解府内急需喜事的气氛，虽然穿着依旧素雅，却带上了一些首饰，看上去也是喜庆了不少。
贾珍兴高采烈地带着妻子儿女妹妹一起来贾赦这里用晚饭，他们虽然有着官职，但是都是不用进宫的那批人，自然是随意的很。“叔叔，我带人来帮忙，我们两府还是要肝胆相照，互相帮扶才能继续走下去，升官发财。”
贾珍这话说的太直白了，贾赦忍不住扶额，这样真的好么？突然觉得前路坎坷，拖后腿的人实在是有些多。
“祝叔叔万事如意。”贾珍行了一个标准的礼道，小眼睛紧紧地盯着贾赦。贾赦拿起周氏早就准备的红包给了贾珍，没等贾蓉和贾蔷再上前，就给了他们两人。有了贾珍的珠玉在前，贾赦实在不是想要难为自己了。
周氏带走了尤氏，惜春以及秦可卿，女子在屋内自成一席，即使是亲戚也要避讳。薛蟠则加入了外面的男人席，这段时间的坎坷让他成熟了不少，也瘦了不少，至少现在看来也算是半个美男子了。
贾蓉看着薛蟠，眼睛亮了亮，“蟠叔……”“噗。”薛蟠很不给面子的将口里的茶水都喷到了贾蓉的脸上，“你叫我什么？”
“蟠儿，按照辈分，确实如此。”贾赦很有心情的解释了一番。
薛蟠眼神在贾赦，贾蓉身上转了转，“实在是有些不习惯，我都是叔叔了。”其实在大家族这样的事情很常见，但是薛家旁支和主支联系很少，而到了贾府后薛蟠被逼着忙着收拾薛家的店铺，在屋内读书习字，倒是没有好好理会一下贾家这些亲戚。
“义父，我有些不习惯。珍大哥？”薛蟠试探的叫了一句，贾珍应了一声，“薛兄弟，我喝酒你喝茶。”贾珍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薛蟠懵懂的点了点头，喝干了茶，守孝期前不易饮酒，薛蟠有些小抑郁。
而另一边的贾府里，贾王氏被判入狱，赵姨娘是个拎不清的，贾宝玉在贾政面前就是唯唯诺诺的，探春有心无力，贾环就是个冻猫子。李纨又是个不管事心如死灰的，贾府内乱的可以。
这不今天跑几个丫鬟，明天丢点东西，最后贾政发了狠，让赵姨娘将府内的丫鬟仆从发卖了大半终于安稳了下来，只是这新年将至，除夕夜冷冷清清颇为凄凉。
赵姨娘陪在贾政身边，看出了他所想，“老爷，老太太会想你的。”
贾政眼前一亮，在赵姨娘腰上捏了一把，“明日你就是侧室夫人，府内你说一不二。走，回去看老太太。”
赵姨娘羞涩的低下头，眼中却是闪过狠厉，贾政你这么多年明知道王氏虐待我，却依旧什么都不说，现在让我管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不是吃素的，这一年时间足够让我将一切掌控了。
贾政收拾了一番带着赵姨娘，贾宝玉，探春以及贾环登门拜访。贾兰和李纨被他彻底遗忘了，这个祖父当得真是可以。门房看到他们五人并不惊讶，直接让他们从角门进。
贾政当时怒了，“这就是京城提督家的规矩！来者是客，竟然让客走角门，简直是不知礼义廉耻。”
门房冷笑，“贾大人，从五品员外郎的贾大人，你已经被逐出了贾氏主支，难道你忘了么？所以你已经不是荣国公夫人的儿子，今日让你进门拜访老太太，不过是看在除夕之夜，看在你不忘亲生母亲的孝道上。难道贾大人是为了其他而来？”
贾政火起，就要骂人，随即忍了下来，探春上前，“即使是贾家旁支，也不是你一个下人可以侮辱的。公然侮辱朝廷命官，你可知罪。”探春小小的身子站在那里，说话时候还带着些许的颤音，却让贾政感觉到了无比的喜爱。贾政第一次正视这个庶女，突然心中有了其他的想法。此次元春出事打入冷宫，怕是以后无望了，还好自己还有个女儿可以培养一番。
门房愣了愣，“小姐倒是好气魄。”言语间的讽刺让探春有些站不住了，“角门开了，进去后右拐直走就能看到佛堂，你们自便，对了老太太闭门礼佛，谁都不见。”
贾政气个倒仰，一个门房那里有这样的气魄，自己的大哥可是真够了，竟然给自己这样的难堪，即使自己以前在府内甚是受宠，只手遮天，却也没有这样打大哥的脸，现在他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真是小人。到了这个时候，贾政依旧认为自己够君子，实在也是醉了。
门房目送他们离去，让人去通知了贾赦，自己则依旧坚守岗位。
贾赦得到这个消息一点也不惊讶，倒是贾珍挑了起来，“叔叔你也太好说话了。”贾赦不理会他。虽然不能喝酒，但是薛蟠，贾蓉以及贾珍三人很快聊到了一起，甚是痛快。而贾蔷则默默地走到了贾赦身边，很是恭敬地请教。贾琏和贾琮两兄弟则是两边兼顾，氛围甚是融洽。
屋内，王熙凤顶着五个月大的肚子坐在软蹋上，摸着肚子脸上都是幸福的光辉。为了王氏被抓的事情，她唏嘘不已，曾经她也做了，但是还好公公将一切首尾都处理了，什么人都查不到她头上，否则她是不是也要被下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