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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因果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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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这老二把孩子抱走去哪了呢,去了集市。那个时候是有人口买卖的行当的。抱到集上,地上铺一块布,把孩子放下,头上插个草标,自己在那一跪。明白人都知道,这是要卖孩子,都围着看。

    那孩子也不哭,有人逗他,他还哈哈笑,确实招人喜爱。这时候,一个伙计模样的人分开众人,他身后有个中年员外,打扮阔气,身旁还站着一个背着褡裢的伙计,从做派看应该是个有钱人。员外走上前,问老二是什么情况,老二跪着拱手,说“家门不幸,孩子未满周岁,他妈就去了,家中贫困,无钱葬埋,老爷看在孩子可怜,给几个钱,把孩子抱去,也算这没满周岁的孩子尽了孝心,他到了一个有钱人家,总比跟我一起饿死强。”说罢,泪如雨下,围观者有感情脆弱的,也赔上几滴眼泪。老员外也是眼圈发红,问:“你打算卖多少钱?”老二拱手道,“到了这步田地,哪还敢奢求,老爷随便赏几个,能把孩子他妈埋了就行。”员外从伙计的褡裢中拿出一沓银票,递上去说:“你看这些钱够吗?”,老二瞟了一眼,磕头如捣蒜,口中“谢谢活菩萨”说了无数遍,员外搀起老二,诚恳的说:“快去葬你媳妇吧!”回头跟伙计说:“抱上孩子,走吧!”

    老二回到家,这时家里已经闹开了锅,一问,孩子丢了,老二假装大惊,“哎呀!我们三股都指望这一个孩子呢,我快找去!”说完跑了。从此,老二就一个猛子,没影了。再说他家里这边,闹翻了天了,也没找到孩子,从此一家人郁闷不已,整日哀声叹气,日子过得也没劲,老大就挑起了八根绳,说是顺便去找孩子。

    听到这,林峰就问:“瞎大爷,啥是八根绳儿?”老头把一块红烧肉放嘴里,一边嚼一边含糊地说:“就是弄个扁担,两边各挂一个筐,在市上买点菜,串各村去卖,赚点微弱的价差,聊以糊口。”

    话说这老大挑起八根绳去找孩子,从此居无定所,露宿街头更是常事,说是去找孩子,到哪去找啊,这是逃避家里那个郁闷的环境啊!几年以后就死在了外面。老二呢,在外面挥霍完了那些钱,回来了,这回他当家了,也不让弟弟念书了,说没钱供你!弄个独轮车,让他去推脚。时间长了,这老二没钱花,就又打起嫂子的主意!他给了媳妇几个钱,让媳妇带着嫂子到集上散散心,说看着嫂子每日闷闷不乐,时间长了会生病的。他老婆也没看出什么,就带着嫂子到集上转去了。在一个小摊上看到一种头饰,价钱也不贵,老二媳妇喜欢红的,嫂子喜欢蓝的,两个人就各买了一个,戴在头上。她们不知道,这是老二的又一毒计,他把嫂子卖了,让她二人上街转去,是事先安排人暗中相看的。

    到了下午,抢亲的来了,嫂子听到这消息,当即上吊了。老二媳妇过去劝解,发现嫂子上吊,上前解绳子,把人放下来的时候反倒把她砸倒了,头饰砸掉了,此时天已暗下来了,她不辨颜色,就随手拿起一件,戴头上了,却错把嫂子的头饰戴上了。此时抢亲的见人迟迟不出来,着急了,老二索性告诉他们进去抢,戴蓝头饰的就是。于是,老二缺德,自己媳妇被人抢走了,老大媳妇醒来之后接着上吊......

    转眼之间,一家人就剩老二和老三了,等于老二靠年幼的老三推脚养活,老二还常常酒后打骂弟弟,后来弟弟离家出走,被闯啃的拐走了。

    说到这,林峰又打岔:“大爷,那闯啃的又是干啥的?”这回老头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讲。

    有一个老大娘,在家忙活的时候,突然一个背着口袋,年龄约有十五六岁的孩子闯进院子里来,见到老大娘就跪下了,大呼“老大娘,救救我!”老大娘问:“你是谁呀?”孩子说,“我父母双亡,叔叔把我送到城里药铺当伙计,掌柜的打骂难以忍受,我偷了些药跑了出来,后面有伙计追我,一旦被抓回去,非被打死不可!”老大娘说:“可我怎么救你呀?”那孩子说:“一会伙计追来,您只说我向东跑了,等他走后,我再向南跑!”于是老大娘出门,果然见追过来一个伙计,满头大汗,见到老大娘就打听,是否看到一个背着口袋,十五六岁的孩子跑过去了,老大娘问:“你问这做啥?”伙计焦急的说:“店里的小伙计,偷走了一些名贵药材,逃跑了!”老大娘说:“哦,是看到有个孩子向东跑了!”伙计说一声谢谢,就急忙向东追去。回来以后,孩子拜谢救命之恩,同时说,老大娘能不能发发善心,借给我几块钱路费,逃回老家去。老大娘说:“我哪有钱啊!”孩子拿出口袋,说:“我偷了一些名贵药材,您看看能不能在左邻右舍给我张罗张罗,卖出去点当路费?”之后,老大娘喊来左邻右舍,大家一看,人参、鹿茸、犀牛角等各色名贵中药,打着某某堂的标记,纷纷解囊,以便宜的价格入手。后来孩子嚷着,不行,卖的太贱了,不卖了,随后背起口袋,跑了。说到这老头才对林峰说:“这就是闯啃的。”林峰“哦”了一声。

    那些药材都是假的,这场骗局是师徒二人事先导演好的,追人的伙计就是师傅。干这一行的,专门物色那些离家出走的十五六岁的孩子,太小了不行,不像是小伙计,也容易穿帮。以好吃好喝好衣服诱惑,然后教他们骗术,一个孩子的使用期也就三两年,因为那师傅会教他们抽大烟、喝酒、逛窑子、赌博等坏习惯,一旦上了瘾就会不断去骗,等孩子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了,花费也越来越大,挣的钱大部分被徒弟消费,逐渐无利可图,师傅就会突然有一天消失,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孩子没了师傅,自己骗没人配合,假药来源也没有了,骗到也很少,再加上五毒俱全,基本就是黄泉路近。

    咱们说的这个老三,就是被这种闯啃的人拐走了,毫无疑问,三两年后,也就烟消火灭、望乡台报到去了。故事讲到这就结束了,显然李总都已经听得入迷了,这个时候故事竟然结束了没有结尾。李总着急的问:“那后来呢?”老头吃完了最后一块红烧肉,“没有后来!”李总是个性情中人:“怎么能没有后来?那老二就没啥报应?!太不公平了!”老头又是猥琐一笑:“后来你都知道了啊。”李总顿时满脑袋问号:“我知道什么?”老头猥琐地哈哈大笑,“不是你说的,那老大、老大媳妇、卖了的那个孩子、老二媳妇还有老三都抽老二的嘴巴子,还朝老二要钱,把书包都打丢了......”李总这才恍然大悟!“你是说老二是......?”过了一会,突然又说“不对!他们之间的恩怨,今生来了结,可我们夫妇是什么情况啊?按照你说的这是因果循环,莫非我们夫妇上辈子欠了他很多债,才导致今生投胎为我儿子?这小子可没少给我糟钱呐!”老头竟然一耸肩:“我也知不道啊!”李总不解,“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老瞎子告诉李总,说干他们这行的分为两种,也有说分为三种的,一种叫做“腥活”,就是完全靠骗人,根本不会算。一种,是通晓周易,精通两仪四象八卦之术,就是像他这样的,叫“尖活”。所谓第三种,就是腥里加尖。不管这三种当中的哪一种,都得遭报应,因为干这个是缺大德的活儿。腥活诈骗钱财,没有好下场。尖活,泄漏天机!也会遭天遣。当初的神算许负,就是因为给韩信算命,说他可以活72岁,享尽荣华富贵,导致韩信不肯谋反,最后被诱杀于长乐宫,只活了32岁,主审阎君司马重湘以其妄断人之生死,判其转生襄阳庞统,只活32岁,你不是断他活72岁,造成他只活32吗?现在就让你只活32岁,以警世人不可妄断人之生死!所以这尖活有许多规矩,比如一天之内不算第二卦,初一十五不算,节假日不算,阴天下雨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