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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若是你的凝华心法练到了第七层,便有资格接任沧溟教。”
“君儿,你愿意离开卿家堡?去做什么教主么?”卿云纵一听便有些不高兴道,“江湖纷杂,血光不断,我把选择权交给你。”
卿五一听,道:“爹,前任教主尚未现身,我就算要做教主,也是于情理不合,这件事我们暂时还不必商讨,眼下最重要的,是我答应帮护法找到沧溟教主,而沧溟教主的线索都在曹师傅身上,让曹师傅清醒才是我们共同面对的问题。
至于教主之位,日后从长计议也不迟。”
好个四平八稳、优雅多智的卿五少!
赵青忍不住暗暗赞叹,他这番温润话语,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卿云纵尖锐的问题,还引开了话题,假以时日,五少的光芒必定直逼当年舒云教主。
“既然这样,那赵某就暂时告退,去查看那曹笱惟的状况了。”赵青于是站起来道,关于卿云纵和沧溟舒云扯不清的关系,他早就知晓,当年教主对卿云纵这冷心冷面的美人用情之深,他亦能感受,只是,这种男子相恋之事,于双方名誉都是不好,所以他一直保持沉默。教主喜欢男子,就让他用自己的方式去喜欢好了,身为属下,他不喜欢多插嘴什么。
卿五亦道:“爹亲,孩儿可留您小叙一会儿么?”
“君儿,你要说什么?”卿云纵坐了下来。
卿五朝赵大宝和小七使了个眼色,两人便退下关门,于是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两人。
卿五微微起身,坐直身体,道:“爹亲,您对众多子嗣一概冷漠,不闻不问,我那些兄长弟弟,整日费尽心思,都换不了您一句赞许。可是,只有我,能让您如此特殊关照,淑君时常感到受宠若惊。我知道,爹亲您为了不让我被人所害,所以故意收起对我的关怀,而如今您能陪我说话,亦是其他兄弟做梦都不敢想的厚待,若是传回堡中,又避不了一番争风吃醋。”
卿云纵道:“这一次,我不会退缩,亦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爹亲啊,我想要的并不是一生都蛰伏在爹亲您的庇护下。我虽然身残,但是并不是那种弱到被人需要被人仔细呵护才能存活的幼苗,”卿五摇头道,“我想得到您的肯定!由您一手赐予的卿家堡的安逸,非是淑君所图。”
“你这孩子,你图的是什么?你以为这江湖就那么好与么?经历了这一次的劫数,你还没受到教训么!”卿云纵冷哼道,“若是你担心卿家堡中那些人会害你,回去之后,我会进行改变,你现在大了,已经可以有资格得到我给予你的位置和权势了。”
卿五淡淡一笑,道:“我并不需要爹亲您给予的权势,而爹亲自认为固若金汤的卿家堡,实则早已内里崩析。请恕孩儿直言,以爹亲您的个性,或许可以成为一位顶尖的剑神,但是管理权势方面,着实有些偏差。而卿五目光所看的,也不仅仅是区区一个勾心斗角的卿家堡。爹亲您能给我的,只有一样,那就是让我放手一搏的准许!”
第60章卿意难测,翻云覆雨
卿五认真道:“孩儿所图的,乃是天下江湖。孩儿并无争霸之心,只是希望能够以上天赋予我的才能,稍微改变些这个无情冰冷的世界;以我的臂膀,为我所爱所亲之人撑起一片天。我希望他人念及我卿五卿淑君,想到的不是一个只能坐轮椅受人照顾的残废,我的形象,应该是一座山,一盏灯,标榜百世,照亮世途——卿五多情,所以情义便要流芳润泽人间,卿家堡也好,沧溟教也好,在我手中,便要成为这武林的道标!
所以,请爹亲您原谅我的任性妄为,我不愿一生只活在卿家堡的庇护中,我的前途,我自己开创。”
卿云纵听他一番慷慨陈词,微微睁大了眼睛,良久才道:“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番不寻常的心思——只是,君儿,你志向虽远,但前提是你有搏浪江湖的本钱。这一次你还没吃够亏么?”
“爹亲,卿五不知道吃亏在哪里?”卿五不禁嘴角上扬,“你看,曹师傅主动出现提供线索,小七习得刀魔最高招式,我身上余毒清尽,这一笔笔哪里有吃亏呢?”
“你!君儿!莫非你早就知道结果?!曹笱惟和你窜通?他告诉你什么?!”卿云纵一下就变了脸。
“没有,曹师傅没有告诉我任何讯息,就连他教我武功照顾我时,也只是说这武功是他自己家传的武功,自他假死之后,我直到现在也没有见过他,”卿五道,“但那日小七顺利取来反生花,我便隐约猜出些他异样的意图来。但是反生花的效力之强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以至于让爹亲和小七等人受惊,为我担忧悲伤,这是卿五最大的失算,也是我最感到抱歉之处。”
“你说你明知其中有诈,还故意服下反生花!你这孩子怎会如此大胆妄为!”卿云纵蹙眉呵斥。
卿五道:“非是孩儿大胆,而是孩儿有十足把握——虽然曹师傅在小七面前将自己描述得奸诈不堪,但是小七也是当时因为我而心性大乱,早已无法辨别他话中的纰漏——若是真的那般痛恨于我,为何十几栽精心照顾栽培于我,朝夕相处,无微不至?曹师傅的秉性和为人,种种不经意流露的情义,岂能伪装?折磨我的方法和机会太多,为何偏偏选取这种曲折漫长的方式?所以,我相信这一切,曹师傅都有他的苦衷。所以也断定,就算我服下反生花,也应该无事。依照后来的发展来看,曹师傅应该是布局良久,而如今取得的效果,为我和小七带来的种种收益,也应是他计算好的——唉,可惜他最后为了引发小七的怒火,自己反而遭受刀魔绝式所伤,至今昏迷不醒。”
卿云纵冷声道:“就算他有苦衷,也不应该那般折磨你,你可知你那时气绝,当时的情景有多么……”说到这里,剑眉一蹙,竟然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