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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战局变得更加叵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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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偏殿。
“清君侧?”刘彘扬起小脸,看向陈阿娇,“阿娇姐,父王身侧有什么需要清理的?且,他们为何要帮父王清理?这仿佛是个借口。”
“这本就是个借口,”陈阿娇叹息,“此时舅舅正在延议,不知情况如何。”
两人相顾无言,过了一会儿,便听雯音道:“翁主,十皇子,有内侍在前殿求见。”
“走!”陈阿娇立刻起身,刘彘紧随其后。两人顾不得形象,跑进了前殿。
前殿里头,此时正听那内侍对窦太后道:“吴国袁侍郎送来书信求求陛下,诛晁太常!”
两小儿跌撞而来,窦太后脸上的严肃终于退却了些:“娇娇你同彘儿跑哪儿来?这般气喘吁吁的。”
“大母,我们正在玩捉迷藏呢,我被捉住了。”陈阿娇娇一边说,一边走了过去。
“如今你倒是很不爱黏我了,”窦太后将她揽入怀中,又看下下头,“陛下如何决断?”
“陛下同意诛晁太常。”那内侍忙道。
“奇怪,陛下为何会诛晁错?”窦太后问,“老身一直劝他,晁错挑拨离间,诸侯本为刘姓,他不该如此。可陛下一直不肯听,要护着晁错。如今这是怎么忽然转性了?”
那内侍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只知,仿佛晁太常提出两策后,陛下便改了口风,不再护着晁太常了。”
窦太后立刻来了兴致:“晁错献了什么策?”
那内侍道:“其一,请陛下效仿先皇,亲自出征七国,而晁太常则留守长安。”
窦太后冷笑一声:“好策,好策,君王出征,他留守?他比君王还了不起!”
陈阿娇心头也叹息了一声:晁错这人太直,策是好策,却不该这般说。他应该说,他为马前卒,同舅舅一道出征,如此方能说的过去。
那内侍不敢接话,只道:“其二,便是以徐县、僮县许以吴王。”
好吧,陈阿娇立刻明白了晁错的想法:七国乱,但是真正被削了封邑的至今只有三国。吴王领兵反,最后得了好处的只有吴国。这是赤裸裸的二桃杀三士啊!
只可惜,舅舅一定不这样想。晁错当初以吴国之事,挑起舅舅削藩的决心,如今却忘了吴国对舅舅的特殊心结。竟想要将两县划给吴国,这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吗?
第一策,让舅舅对晁错生了警惕和防备之心,第二策,却是在舅舅心头死结上,捅了一刀。舅舅若能在护他,才是见鬼!
至于袁盎,那是晁错的死对头,先皇在位时,袁盎乃先皇面前的红人,晁错却受当年的太子,如今的陛下重用。两人因政见不同,相看两生厌。袁盎当年多次欲致晁错于死地,而当先皇薨逝后,晁错终于站的比袁盎更高时,也三番五次对着袁盎下黑手。袁盎自请调离,去了陇西做都尉,后又去了吴国做刘濞的国相。
此番七国乱,晁错在刚乱之时,便上表要杀袁盎,说他没有提前将吴王要反的事报来,心头定存反意。袁盎得知此事后,便上天两头上表求杀晁错。
窦太后也知道这一点,她皱了皱眉头:“晁错不是什么好东西,只那袁盎……”
那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刘彘在下头眼睛也是转动了几下,很显然,他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说起来,刘彘的确是个好学生:懂得举一反三,顺便也给陈阿娇挣了很多的分值。只是,陈阿娇却在教授他的过程中,总记得留一手--对于刘彘,可不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那么简单,而是教了他全部,她日后一定不好过。所以说,徒弟悟性太高,有时候,也挺让人发愁的。
那内侍低了头,一丝声音都不敢出。
“下去吧,”窦太后挥了挥手,“同陛下说,让他散朝后来长乐宫。”
“诺。”那内侍忙道了一声,倒退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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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堂邑侯府的路上,通道拥堵,问及前头,方知晁错一家老小均被拉至了菜市口,只待问斩了。
晁错的死,并未让七国满意,几乎是晁错这边刚刚问斩,那头吴王刘濞便自立为皇--原来他想要清君侧的名头真是假的,年方六十有二的刘濞,还真的想过一把皇帝瘾!刘启此时已杀了晁错,只能叹一声后悔。那头的袁盎无计可施,只能夜奔从吴国逃回长安。
刘启终于明白,此战只能主动进攻,不能再被动防守了。
于是,周亚夫先动了。
周亚夫率三十六将军穿过函谷关,向荥阳挺进,为了一举获胜,放弃了梁国。而令他不敢置信的是,刘启居然批准了他的表文。
而当窦太后知道,自己心爱的小儿子被吴楚两国包围,已无力挣扎之时,已然晚了。
窦太后逼着刘启立刘武为太子如同一根刺,结结实实的钉在了刘启心里。无论他曾经多疼爱这个幼弟,如今,那所谓的兄弟之情,已然是淡漠了。
窦太后在长乐宫中发了一通脾气。可刘启只一句:长安城危在旦夕,梁国只能先暂时让其自力更生。窦太后心头知道这是大儿子同小儿子心生了隔阂,却因刘启说是国为重,只能无可奈何。思来想去之后,她叫人将馆陶长公主请进宫中,请求她让驻守在荥阳城中的陈午帮忙。
可荥阳城离梁国那般的遥远,陈午能做什么?
刘嫖心头叹息,却仍从母命,当即修书一封,叫人传给了陈午。而陈阿娇则快速封了个锦囊,叫人快去荥阳,交给陈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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荥阳城。
周亚夫的计划是这样的:他要以梁国为饵,拖住吴楚两国,消耗其力量,然后轻兵远道奔袭。抄吴楚两国后背,先断其粮道。只要梁王刘武能再拖住吴楚两国两个月,倒是反军无粮,必自然崩溃。
他的计划刚定,荥阳城的守将陈午却来找他,献上了一个绝杀之策。
说实话,周亚夫是看不起陈午的:一个穿上盔甲看上去仍旧形同鸡子的文人,脸比妇人还白,瘦弱不禁风。在他看来,让陈午这种人当大将军守荥阳,简直就是个笑话。
但因其是馆陶长公主的驸马,又是堂邑侯。他还是接见了。
陈午此来,心头惶惶不可名状。心头虽将同小儿子与自己一道定的计策温习多次。可一见到浑身杀气的周亚夫时,仍旧还是结巴了:“周,周大将军好。”
只这一句,周亚夫便皱了眉头:真是弱鸡。此人枉为男儿!
陈午更加紧张,他干脆头一低说了起来。说了几句之后,终于不再结巴,而周亚夫的脸色却已然大变了。
这陈午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