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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天大家都在笑着探讨这这份成功的喜悦。虽然优衣已经讲了无数遍了,但是德劳许总是不屈不挠的一遍遍纠缠着让她再讲一次,直到优衣一气之下砍下他的脑袋。整个古墓的水不再是血红色,兴奋的马里瑞足足在淋浴室泡了一整天!
德劳许告诉我,正是因为我牢牢的拖住那棵致命的果实,韩苍成功完成了禁术。就像转生室我们转生一样,不同的是这次是整个古墓,在一道耀眼的白光过后,所有一切邪恶都消失了,所有一切都恢复了。还好古墓的转生只是一瞬间不用24小时,否则我们绝对回不来了。
阿伦的守墓者道具失去了效力,陷入了长眠,等待着下一次被唤醒。无可否认,要不是多次因为阿伦的勇气和手杖的神力,我们绝对不可能成功。没有阿伦,我到不了怪物牧场也就得不到疯鹦鹉的指引。没有阿伦的独自断后,在仪式之间我们可能无法撑到最后。
历经劫难后,我似乎感觉到连古墓的空气都是清新的。我们接下来的几天,每一天都在四处奔波去确认一切是否全部正常。虽然知道黑暗树已经恢复了原样,但是每次路过黑暗树石室时,心里还是忍不住毛毛的。
此刻,我独自坐在托比的画像面前,看着托比那惊恐的表情。是托比拉我出来考古,才造成了我现在人生的转变。我不知道这个转变是福是祸。
“托比,你知道吗?我在仪式之间被黑暗树果实杀死的瞬间,我想到了我的父母。”虽然古墓恢复正常带给了所有人巨大的喜悦,但是在狂欢之后,当时留下的这一点点另类的情绪就会重新袭击着我,“我离开家里这么久了,父母肯定非常担心,对外面世界发展成什么样,周围亲人们都还怎么样,我感到恐慌,托比,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托比的画只是依旧看着我,眼里挣扎着恐惧,我低下了头。
每当我困惑,每当我伤心我都会来到这里诉说,我知道托比根本听不见,我知道他不会回答我任何问题,但是这幅画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是在提醒着我,提醒着我我和外面的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再一次挡开了阿伦的剑。
“小毛头!经过这次劫难,你小子的剑术提高了不少啊!”阿伦略带惊讶的看着我的变化。自从这次劫难后,我对吊儿郎当的阿伦产生了新的敬意,或许说,我更了解了些阿伦。
“我也不知道,看到阿蒙的剑资后,受教颇多啊。”我再次挡开一剑,阿蒙在门口的剑舞让我忍不住在最后时刻尝试着去效仿,阿蒙不愧为一位剑术大师,如果我的试炼碰到的是他,毫无疑问,我必死无疑。
“我可能只是现在才开了窍了。”我补充着。
“不错!小毛头!我现在要加快速度和力度了!”阿伦的攻势愈加犀利了起来,本来平分秋色的我立刻又像往常一样慢慢处在了下风,在一次两剑相撞后,阿伦接着一个反手转剑,我的剑就又脱手了。
“我好不容易有点自信!你就这样!太欺负人了!”我不满的捡起剑抱怨的说。
“哈哈!”阿伦只是没心没肺的笑了笑,“不错了!毛头!你现在完全不惧怕德劳许那个小菜鸟了,大概能和马里瑞平手吧?当然,比起塞夫罗还是有点差距。”
“那和韩苍或着阿蒙相比呢?”我略有期待的问。
“别傻了!孩子,我顶多只能保证前五秒你还活着。”阿伦笑得更气人了。
对于古墓我们还有个隐患必须根除!那就是逃跑掉的沙迦,那只个头超级巨大的青蛙!
“沙迦?”韩苍确认下是否听清楚我要表达的是什么。
此刻,我正在休息室对着韩苍说明这有多么的重要,现在我发现韩苍其实也没那么难相处,甚至对他强硬强悍的作风有所理解,终究他担负着整个古墓的重任。
“我想第二灾也许永远不会来了。”韩苍继续悠然的喝着浓烈的咖啡,“我们曾经在古墓恢复的第一时间去寻找它,怪物牧场的生物们摆脱了血水后逐渐恢复了理智,即使如此,我们依旧不放心,地毯式搜索逃跑的沙迦,最后,只是在横穿古墓的地下河边发现了它的尸体—沙迦已经死了。”
死了?我知道,古墓里除了守墓者,其它生物都可以杀死的。我略微的放下了心,但我还是照样觉得有些不对劲,既然第一灾已经出现,那第二灾的到来本来就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迷信了起来,可是,沙迦死了?
“那么,阿伦,既然每个守墓者都由自己负责的部分,那你呢?还是你的任务只是指导剑术?”我在一次休息的时间问阿伦。
“当然不是!剑术导师是在每有一个新人吃下守墓者果实后,由命运的房间选取出来的。”阿伦解释着,“我负责的工作非常的无聊扯淡,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聊天时是在哪里吗?”
我记得当时自己醒来后在胡乱的发脾气,就在那个全是沙漏的房间。
“那个……是叫时间的房子对吗?”
“是的!”阿伦为自己点上了烟,“我的工作就是天天盯着那些无聊的沙漏,去告诉大家应该做什么了,不过所有人都早就习惯了什么时间点做什么事,我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懒了。”
我无端的想到了类似于调度一类的工作。
“那你不用去看看吗?”我有些好奇的问,“万一里面多了个记载第二灾来临的倒计时呢?”
阿伦似乎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他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但是,他最终在自己的思想斗争后,还是决定去看看。
好吧,虽然我提出的目的本来只是想逃避一下被虐的训练~
一路上我们遇到了塞夫罗,他并没有因为我们共患难后态度对我有什么转变,依旧用他那双小眼睛盯着我看。
“不用理他,他一直就这样。”阿伦拉走了我。
时间的房子里还是那么的凌乱,这边一个沙漏那边一个沙漏的。不过总感觉和我第一次来时有些许不同。
“当然会不一样!”阿伦对我解释着,“当一件事要发生时,这里会长出一个沙漏,就像长出的果子一样,而当这个沙漏用完后,它又会静静的化成灰烬,所以距离你上次来,很多沙漏已经发生了变化。”
阿伦示意我跟着他,我们在一个正在不断流动立在墙上半米高的沙漏面前停下,我看到了这个沙漏顶端的字样:
“李昂的试炼”
这个沙漏上部还剩不少沙子,因为古墓里没有白天和黑夜,我只能大概推测出我进来有两个多月了。我四下张望了下,看到了阿伦所谓的“长果子”的沙漏,在离我沙漏不远处有一个沙漏瓶子像是一个孩子般从墙里面探出了一点点的头,我走了过去。在它的顶端写的是:“黑暗树果实再生长”。
我和阿伦忙活了一大圈,并没有任何能征显出第二灾来临的预告。
“还好我本来也没抱能发现什么的希望。”阿伦点燃了烟,面对着我,吐出阵阵缭绕的烟雾,不抽烟的我在鼻子前挥了挥手。
“平安无事就是最好的。”可能我的担心真的多余了。
突然,阿伦不说话了,他看着我的身后,像是看到什么稀奇之物一般,就连嘴里的烟都掉到了地上。
“怎么了?”我不解的回头,我的身后是整个房间最大的那个沙漏,头顶天花板,脚深入地底。我不知道这个有什么好惊讶的。
“小毛头,我们要去找趟韩苍了。”阿伦捡起了烟,弹掉上面的土不嫌脏的又塞进了嘴里,“我在这房间呆了快四百年了,还从没见过哪天主沙漏滴的这么快过!”
我突然想起《守墓者法典》中有关守墓者试炼介绍的一句话
命运之轮已经开启,生命的试炼刚刚开始。
当我们把时间的房子里发生的异常告诉给韩苍后,韩苍也思索不出来这一切怪想的原因。
“如果说主沙漏表示的是十灾进程的话,那我们已经根绝了第二灾,它为何还在继续?难道十灾无可避免?明天我的面前会突然出现一群青蛙?”韩苍似乎觉得主沙漏并不会预示十灾,“或者是在预示这什么将要来临?”
“会不会是指的我们的寿命?”阿伦说,“总之主沙漏的变快我总感觉要来的不是啥好东西。”
无端的猜测让我们越加心里不安。
“既来之,则安之。”韩苍拿不出什么好办法,“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也只有等待,没准,只是主沙漏坏了……”
“我并不认为是主沙漏坏了!”在回到训练室路上我对身边的阿伦说。
“我当然也不这么认为!”阿伦回复着我。
“难道我们不应该去探查一下吗?”我上前一步拦在了阿伦面前。
“那么,小毛头,你觉得我们该从哪里开始呢?”阿伦停住了脚步耐心地说。
“该从……”这确实是个难题!整个古墓大的可怕,彻查一遍怕是至少又要一年,可我总觉得有些不甘心,“我……我只是认为我们必须做什么!”
“韩苍一定考虑过的,他在这个古墓很久了,经历过太多,总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是他的优点。”阿伦说,“他经历过很多事,或许,他认为自己的经验会让他处理好这些事。”
我突然觉得好笑,人们就因为自己活得久一点,经历得多一点就自以为处理方式会比年轻人更好?
阿伦突然叹了口气,缓缓地说:“毛头,我有时还真是羡慕你们的活力,但是,可能你不喜欢听,我想说的是——你确实还太年轻了。”
比起你们这些怪物我当然年轻,我心里划过这么一丝抱怨。
“那是什么?”阿伦突然指向了我身后,我赶忙回头,身后是一条静静流淌的河水。
“什么?”我困惑地回过头。
“没什么……也许只是我眼花了,我好像看到一条鱼。”阿伦揉了揉眼睛。
在古墓的日子枯燥且单调,我不知道守墓者们是怎么容忍这千年的寂寞的,一天天不知道是日是夜。一天天,一天天的和阿伦练剑显得很无聊,至少好的一点是我可以感觉到自己剑术提升了。
除了阿伦,德劳徐两个常常接触的人外,马里瑞也开始接近我。但我能感觉到,阿伦是因为指导我,德劳许是因为热心,而马里瑞就不一样了。
“因为你新鲜啊!”马里瑞咧嘴笑着说,“你要知道,我陪这些个家伙呆了几百年了,都腻味了,你的到来很有趣啊!”
我还是会和德劳许在休息时四下逛逛,我知道了很多石室,什么音乐馆啦,什么种子储存间啦,什么铸剑室啦等等。每次我为这些从没见过的东西惊讶的大呼小叫的时候,德劳许总会笑嘻嘻的嘲笑我的少见多怪。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德劳许带我来到了一个石门前。
“自己去确认下?”德劳许挑起了一条眉毛。
我突然想起上次德劳徐让给我自己试试的结果,我开门后直接被房间里不停跳跃的火球烧成灰,阿伦和德劳徐笑了好久。当时的画面感太过强烈,记忆犹新,我伸向石门的手就不由得僵住。
“不许坑我。”我再次确认的问了一遍德劳徐。
“不会,不会。”德劳徐连忙摆手,但我怎么总觉得他还是在偷笑?或许他只是又想起了上次耍我。
管他的!我拉开了门!
不是火球,不是陷阱,不是食人花。而是——沙子!我仿佛站在了一个窗框上,没有地面的脚的下方数米处,是沙子!整个石室全都是沙子!我赶紧撤回脚,防止自己掉下去。
“这些沙子有几千尺厚。”德劳徐解释着,同时向我露出一副怎么样,没骗你吧的神情。
守墓之沙!
我脑海中立刻出现了这个词,我知道就是这东西让托比变成了一幅画。
“守墓之沙只会对外来物有作用。”德劳许介绍到,“但凡是这个古墓中的一切,那守墓之沙对于它们只是普通的沙子。”
“那……如果被守墓之沙击中的人会复活吗?”我装作只是随意的问,心里却一直想的是托比。
“这是没有可能的。”德劳许回答了我,“没人能从守墓之沙中解脱束缚,这是古墓给入侵者的诅咒,打扰法老王灵魂的人都会被制裁。”
我失落的低下了头。
很久很久,我只是单纯的在想,自己什么时候还能够再看一下外面的天空。看着橙色的火烧云把天际涂满。我多想自己还能再留恋一下外面的美景。听着夜晚蝉叫,听着冬日落雪的声音。我想看大海,我想沐浴阳光,我甚至怀念新鲜的风带给我的每一丝清凉。我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能珍惜,而这一切,已经变得如此遥不可及。我不明白自己,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等失去了才发现世间如此多事物的宝贵。或许,这是人类的通病,在你眼前的,触手可及的,你总是想不到失去后的可怕。我总觉得这个古墓也似乎失去了什么,就仿佛在眼前,我总也抓不住。
在古墓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本来麻痹自己,强压着自己的不安在这封闭的古墓潜滋暗长,慢慢扩大。自从上次看到拼死也要保护孩子的母亲后。我害怕去想,我害怕自己去想在外面世界的父母因为寻找我而逐渐沧桑衰老的容颜。我知道,他们一定会踏遍全世界的每个角落,除了这里。我慢慢有些想通了,在我固有的叛逆一点点被古墓打磨以后,我开始抱怨自己的叛逆,不知道叛逆让父母曾经受过多少罪。能够想起他们的每一丝回忆都会是到深深的伤痕,刻在我心上。好几次我觉得自己真的闻到了,闻到了母亲为我留下的泪水咸。
我最近在托比画像面前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只是就这么傻傻的看着。阿伦告诉过我,每一个守墓者都是孤独的,即使我们在这个守墓的大家庭里,我们依然孤独。我总感觉自己应该做什么,但却发现自己在这里一天天的沉沦。
“荒谬!”我冲着自己大喊着,起身,离开了托比。
也许,我应该更加投入的去练剑,这样我至少可以继续麻痹自己。此刻我独自走在回到训练室的路上。墙壁上摇曳的黑暗树火把映衬着我貌似平和深处却汹涌的内心。我有时真无法想象,我在这里活到千年以后,到底是变得像德劳许一样索性天真对待,还是会像韩苍一样成为妖怪。
咦?前面是什么?在我前方地下河处,像是有个巨大的圆形黑色塑料袋在飘着,由于是在黑暗树火把所照不到的地方,我只能粗略的看到它的轮廓,我努力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的时候,它已经沉到了河里。
“阿伦!我觉得河水里有异常!”在我到达训练室后,我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阿伦。
“小毛头!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你刚刚到底跑哪里去了!”阿伦见我回来一把就抓住了我。
“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懵了,一头雾水。
“是众神祭!”阿伦说,“还有五个小时!我们要快点跑了!”
“什么是众神祭?”我的问话话音刚落,阿伦已经一把拽住了我,跑出了训练室。
“是我们守墓者必须参加的一个典礼!祈祷众神保佑我们平安!”阿伦带着我飞奔着,“每六十年一次,每个人都必须到!我打赌,要是我们迟到了,韩苍一定会把我们大卸八块至少五次的!”
当我们气喘吁吁跑到一个交叉点时,遇到了同样上气不接下气的马里瑞。
“显然我们容易一不留神就错过什么,不是吗?”马里瑞并没有停下脚步,“毕竟六十年太快了,很容易就错过。”
我们前面的道路越来越宽,像是城里的汽车逐渐行驶往郊区一般。四周不再有那么多石室。而是越来越单调的土黄道路和墙。路逐渐放宽到四辆汽车并排都不会拥挤时,就不再有转弯,而是笔直的前进。
我预感到前面应该快到目的地了,在我们前面有一片明亮的灯火,阿伦加快的脚步也应征了我的预感。
古老的阿努比斯石像像是卫兵一样矗立在门左右两边,沉淀了千年的沙被偶有的风扬起。我望着这个高大的门。如同大厦般的门面前我显现的如此不值一提。
我和阿伦、马里瑞走了进去。
猛然间,异常开阔的空间震惊了我,巨大的石室里两边罗列着众多的石像。形态神态各异,一座座神像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在整个巨大的石室尽头,一个雕琢的栩栩如生的雕塑在那里,十几米高。
雕的是蛇头人身的艾德乔!遥远古埃及下埃及的守护神就是蛇神艾德乔!(Edjo)透过雕塑的蛇头依然能让人感觉到森森的寒意。我有些不明白神啊,鬼啊这一类东西,尤其是这些我完全整不懂的信仰问题。
“欢迎来到众神殿,毛头。”阿伦咧嘴笑了,这么久以来我居然惊讶自己可以慢慢接受了他参差不齐的黄牙。
“你们也来得太迟了!”
韩苍严厉冷峻的声音穿过空气刺来。在石像的一侧,大家依次走了出来。今天的韩苍与以往不大一样,他不再是穿着那印着蛇纹的黑色守墓衣了,取而代之的,他换上了一件素白的祭祀豹皮长袍,身上带满了各种装饰,珠光宝气的。在黑暗树火把的火光下闪现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如果说平时韩苍的着装配上他的气质,像是一位傲气的强者,那么今天的打扮更像是一位不可战胜的战神。
“什么时候我也有这么一套衣服?”我小声的问阿伦。
“等哪天你能睡眠,能做梦的时候。”阿伦小声回复了我。
由于我还不是正式的守墓者,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一切仪式的进行。看着大家纯属老练的把各种物品搬到指定位置。而韩苍,只是闭着眼抱着祭文在胸前,做好诵读的准备。
身材矮小的塞夫罗举着与他身形完全不相称的一头硕壮被绑我从没见过的野兽缓步走向祭品台,气喘吁吁的他直到马里瑞过来搭了把手才真正喘过了气。我猜测祭品应该来自怪物牧场。但是怎么通过祖陀的我就无从而知了。
在一切准备好以后,除了韩苍外,所有守墓者左腿向前单膝下跪。古埃及讲究行礼左边向前,因为心脏在靠左的一侧,用来表示诚心。韩苍面对着森森的蛇神开始诵读。他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石室里被放大。接着—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天啊!怎么会!蛇神的石像活了?我赶忙捂住自己差点叫出声音的嘴。
石像的身体开始挪动,我惊讶的看着这一切。周围所有石像一下子都活了,它们转动着眼珠扫视着我们。我认出了圣牛阿匹斯,猫神巴斯特等等,门口传来响动,我急忙扭头,本来应该是石像的阿努比斯像是降临凡世一般侧身堵住了门,戍守在门外。蛇神艾德乔的石像活动了,它把自己的脑袋一点点贴近了韩苍,韩苍丝毫没有被这些异常所打断,就像当时在念禁术一样,旁若无物。
艾德乔低下了头,像是盯着猎物般,蛇眼直直看着眼前的祭品,张开了嘴巴。
这……石像要吃东西?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它张开自己如裂谷般大的嘴巴,一下子叼住野兽,被绑的野兽受到惊吓般不停挣扎扭动着身体,可是就在一瞬间,石像咬下了嘴巴,血液四溅,像是上天再次降下了血雨。石像的嘴沾满了血,血盆的大口。一切就像是吃了口饭那么简单,确实也是只吃了口饭……
艾德乔满意的退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四周的石像活跃了,他们按奈不住激动的心情,开始扭动身体。我战战兢兢的环视着这些庞然大物们。不懂得宗教的我只是不断地心里闷声自问,这是神?这是神?这分明就是怪物……
也许,世间本没有神与怪物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只是谁最终得到了统治的地位。
整个仪式显得额外的漫长,守墓者们依次把祭品放到每一座石像面前,恭敬的诵读,一个个石像依次品尝着自己面前的佳肴。或许守墓者们已经习惯了,但是对于第一次见到这一切的我而言,这简直就是地狱般的景象。一个个会动的石像,带着满嘴的鲜血,一场场血雨倾盆而下。脏兮兮的,臭烘烘的,整个地面已经变成了血河。耳边全是动物们的哀嚎和它们骨头被咬碎的声音。人总是自私的,哪怕活了千百年后的守墓者,人不完美,但正是如此,才有人所独有的人性。从动物进化而来的我们可以无视所有动物的生命,它们的肉成为食物,它们的皮毛成为衣服,它们的角成为了药材。有时我甚至分不清,得到文明的我们到底是更文明还是更野蛮。
当最后的进餐者圣甲虫凯布利安然的退回自己位置上以后,仪式总算结束了。韩苍最后再次对着蛇神艾德乔诵读,其他守墓者依次退开了,阿伦走到我身边示意我可以走了,我默然的跟着它离开了这个所谓的众神殿。
“那么,我们既然对这些神灵这么恭敬,他们为什么不在血水灾的时候帮助我们呢?”我问着阿伦。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阿伦说,“反正我参加仪式只是为了给无聊的生活找点乐趣,我从没指望过神。”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早就在守墓者中的心态,才造成了神的不庇护吧?该来的总会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