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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丛陷入了沉思。
照常理来说,王吉也好,袁忠也好,二人都应该是亲近曹家的。无论谁赢都不太可能掣肘曹操。
那这中间还发生了什么?
“老二,你这消息从哪探来的?”
“我等任侠有专门暗号联络。恰好,袁安有一门客唤作魏雍,此人就在谯县,已于昨夜与我取得联系。”
陈丛咂咂嘴,浅薄了!
他以为的史阿只是个中二病上头的游侠儿,没承想人家江湖地位还挺高,这都快混成武林盟主了吧?
“这个魏雍可靠吗?”
史阿笃定道:“此人曾为家师剑侍,可信。”
“这样,你和汉升先去拖住袁安,待我问过岳父...”陈丛抬头看了看天色,继续道:“便以正午为限,在曹府碰头。”
史阿面露为难道:“大哥,我等贸然离去,有点太显眼了吧?”
陈丛环顾一圈顿时有了主意。
冲着史阿打个眼色后翻身下马,径直朝着花轿里钻。
“哎哟!”媒婆惊呼一声,上前拽住陈丛衣袖:“我的爷,上不得,上不得啊!”
“别吵,爷们困了,进去眯一会。”
媒婆都快哭了,死死拽着陈丛衣袖不肯撒手。
这可是曹家的姑爷!听说还是陈氏家主。
真要沿街丢了大丑,曹家怎么可能饶过她。
“我的爷,真上不得,您若进了花轿,就成了赘婿,是要遭人耻笑的!”
“哦?~~”
陈丛尾音拉得很长,顺势甩脱媒婆,冲着周围人群拱拱手。
“还请各位父老乡亲评评理。爷们就是困了,还不能上轿子里坐一会?”
与年代无关,爱瞧热闹是人类的天性。
经陈丛这么一闹,不少人立马笑出了声来。
即便大多数人顾忌曹家颜面憋着笑,却也全将注意力集中在陈丛身上。
仪表堂堂少年郎,放着大马不骑要乘花轿,那成什么了?
曹氏赘婿?
“哈哈哈,坐,咋不能坐,俺支持你。”
“就是就是,人公子就是累了,你这婆子好不晓事,又不是什么金贵物什,叫人坐一下能咋?”
“滚求!”中气十足的喝骂过后,人群中窜出个七旬老丈,手持藤杖冲着泼皮追打过去。
分明是两个青壮,却叫老汉追得鸡飞狗跳,嘴中连连告饶。
“许叔莫打,莫打,俺错了。”
陈丛怔愣片刻,啧啧称奇道:“谯县民风这么淳朴的吗?真是敬老啊!”
媒婆抓住机会,赶紧将陈丛拽离花轿近前。
解释道:“小大人有所不知,许老丈膝下二子,大的唤作许定,端是威武雄壮。小的更不得了,名为许褚,有倒拽九牛之力。那俩泼皮非是敬老,而是害怕许家兄弟报复。”
陈丛听得直呼真实。
许褚....
继黄忠之后,终于又碰到了一张SSR。
意外之喜啊!
待打跑了泼皮,许老丈负气而归,拿着手杖竟朝陈丛打去。
陈丛偏头躲过:“你这老头糊涂了?我是新郎,你打我作甚?”
许老丈大怒,气得眉毛胡须乱颤,口中叫骂不停。
“打的就是你不敬祖宗的纨绔子,堂堂男儿身,竟自降门楣甘为他人赘婿,丢人!”
“老头,爷们手底下不伤老幼,有种的把你俩儿子唤来过过手。也好叫你知道知道啥叫力壮九霄。”
许老丈追打半天无果,经陈丛言语一激,好悬直接过去。
丢了手杖捂着胸口坐在地上,使劲喘着粗气。
陈丛暗抹一把冷汗。
他已经留了大半口德,这要是火力全开,岂不成了许褚的杀父仇人?
古人气性真大....
当然。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有华佗跟着,想死难。
“华子,去瞅瞅。”
媒婆又急又怕,扯着陈丛就要跑路。
“祖宗啊,你说你惹许老汉作甚啊!快走快走,趁着...”
“去去去,滚蛋。”陈丛一把推开媒婆,道:“若非你拦着我乘轿,哪来那么多麻烦事。”
媒婆欲哭无泪。
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她只是收了曹家钱,随便操持一下夫家迎娶流程,就这么难吗?
...
街上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自有好事人去通知许氏兄弟。
不肖片刻,人群中骚乱起来。
远远就看到个熊罴般的男子大步而来。
其人身长八尺余,腰大十围,相貌雄伟,寒冬腊月只着一身单衣,露出两条膀子如小山般高高隆起。
“就是你个不知死的,敢骂某父?”
气沉,声洪。
开口一喝惊得好事人群纷纷后退。
“嘶!~是许褚!”
“完了完了,这下曹家的姑爷不好收场了。”
“不见得吧?曹家势大,许褚就算再愣,还敢当街逞凶不成?”
“幺儿。”许老丈在华佗一阵推拿下气顺了不少,开口止住许褚,自嘲地笑了笑:“罢了,是乃翁多管闲事,与他人无碍。”
“哼!”许褚搀住亲爹,冲着陈丛方向啐口吐沫,骂道:“粉皮白面的娘们,算你命大,若非某父开口,今日定不饶你!”
呦呵?
这许褚看着傻不拉几的,没想到还是个伶牙俐齿的主儿。
也难怪西凉锦马儿被他骂得破防。
陈丛倒是不在乎。后世论坛可比这血腥多了,见得多了早习惯了。
咧嘴一笑,道:“卖嘴的呆汉,你别饶我,爷们皮痒欠揍,够胆你就打死我。”
许褚刚要回头,手腕却被许老丈扣住。他怕伤到亲爹,只得含恨咽下一口恶气,脚下再快三分。
他怕再听一会,忍不住打死那厮。
“啧啧啧,这就跑了?”
“祖宗哎,别说了...”开口劝和的媒婆又双叒叕一次被撑开。
陈丛见许褚还不理他,继续加强火力,道:“我看你也别叫许褚了,改叫许犬吧,你逃跑的样子真的很像一条狗。”
“直娘贼,你找死!”
暴怒之下,许褚双眼通红宛如一头蛮牛,盯着许老丈委屈地唤了声:“爹!”
许老丈长叹一声,无奈地撒开口:“罢了罢了,莫要伤人性命。”
解开了亲爹枷锁的蛮熊瞬息便至,单手扯住陈丛衣领便将整个人拎在半空。
“直娘贼,你还有何话说?”
陈丛丝毫不慌,耸肩笑道:“今日爷们大婚,不宜见血,文斗吧。”
“你待如何?”
“掰手腕,你若输了,便给爷们喂马。我若输了,便给你磕头赔罪。”
“就凭你?”许褚不屑冷笑。
“没错,就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