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咀嚼声不大不小,宋成风找了个椅子坐到曲砚身旁,低声说:“戒备心很强,根本套不出话。”
说实话,他不太相信吴浪只是个简单的健身教练。
曲砚若有所思地敲了敲轮椅扶手,“他右手虎口和食指有茧。”
宋成风的呼吸一顿,“你的意思是……”
旋即他又笑了笑,五官在昏暗的房间里看不太清,“看来我们遇见了一个厉害人物。”
他们说话的功夫,燕灼拿着食物走过来,三袋饼干加矿泉水,十分简单的食物,宋成风又要了盒自热粥,唉声叹气地去给小东西准备晚饭。
身旁的椅子重新坐了人,这次是燕灼。
曲砚撕开包装袋,捏了块饼干放进嘴里,巧克力味的,吃起来干巴巴,他完全吞咽下去才说话,“会不舒服么?”
燕灼没反应过来,咀嚼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一下,他察觉到曲砚在朝他缓缓靠近,随后耳畔传来声音,刻意压低地对他说:“尾巴耳朵藏起来会不舒服吗?”
燕灼想起来了,他和曲砚说过,把耳朵露出来会比较舒服。
其实他是瞎编的,所以现在只能含糊地应着。
曲砚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很快就缩了回去,在暗处声音很小地吃饼干,他不饿,只吃了两口就停了下去。
黑暗中,有人的呼吸逐渐变得轻缓。
时间在秩序全无的城市内变得不甚重要,唯有夜色和寂静悄无声息地蔓延,燕灼悄悄移动身体,将肩膀递到一个恰到好处的地方。
如他所愿,身侧呼吸清浅的人很快就靠了上来,柔软的细发碰到他的脖颈和喉结,痒得喉结滚动了一下。
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就好了。
他许愿似的祈求着,可惜愿望未能成真,楼上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好像是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
肩膀上的脑袋一下子就离开了。
曲砚揉了揉眼睛,“怎么了?”
噗嗤一声,前方的吴浪点开打火机,点燃他嘴里叼着的细烟,“她变成丧尸了。”
不是幸灾乐祸,只是在平淡地陈述事实。
“不太像。”宋成风拍了拍小东西的背,让他重新睡过去,又静静听了片刻,“又没有声音了。”
“你想上去?”曲砚看着站起来的燕灼,虽然是疑问句,语气确实肯定的。
“嗯。”燕灼点了点头。
黑夜与他而言可以忽略不计,让他很轻松地看清了曲砚显得有些阴翳的神情,他无措地捏了捏手指,“你……不想让我去?”
“为什么,你想帮他们?”曲砚仰着头问,明明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结果理应由他们自己承担,这完全公平。
燕灼踟蹰了片刻,在曲砚正前方蹲下身,手掌心贴在他的膝盖上,“我之前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是四个人。”
另一个人去了哪里,他无需多说。
所以呢,想帮一帮刚失去可怜同伴的他们?真是善良啊。
曲砚弯了弯唇,眼睛里却没什么情绪,“你去吧。”
燕灼没有动,贴着曲砚膝盖的掌心轻轻摩挲了一下。
“再不去就来不及了。”曲砚恢复如常,催促说,“快去吧。”
几分钟后,燕灼去而复返,他身上干净,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下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人不见了。”
宋成风追着问:“从二楼跳下去的?”
连吴浪都拿掉嘴上的烟看向他,“确定二楼没人?”
燕灼的眉头皱起,“窗户开着,外面也没有人。”
那还真是怪了,宋成风揉了揉因休息不好而浮肿的眼袋,嘟囔道:“难不成还能是他们长了翅膀飞走的?”
因为这个插曲之后无人再睡着,天蒙蒙亮的时候,吴浪背起背包,一只手握着长刀,“看在一起待了一晚上的份上,奉劝你们一句,不要在市区久留。”
他说完这句话,一脚踹开堵门的长桌,接着推门出去,很快就在街上消失。
“啧,他这人看起来还不错。”宋成风低语了一句,转身看向身后的两人,“咱们也走?先到商场搜集物资,然后直接前往g市?”
这是他们之间就计划好的,他再次开口确认。
燕灼却忽然说:“我想先去一个地方。”
“这……”宋成风看向曲砚,意思明了——你的人,你说了算。
曲砚面无表情,“随便。”
看起来心情不好,宋成风不想触他的霉头,于是果断改变计划,“那就先去你、你说的那个地方,然后去超市搜集物资,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今天就出发去g市。”
计划更新,几人从奶茶店出来上车,座位与之前相同,曲砚双手聚拢放在腹部,一言不发地看向窗外。
车上的气氛可以用凝固来形容,宋成风和曲砚打过多年交道,见识过他喜怒无常的样子,对此不甚在意,神色如常的在燕灼的指示下开车。
“左边……不对,应该是右边那条路。”燕灼的指示并不清晰。
第三次折返后,宋成风忍不住停下车,“你多久没去过那里了?”
他这话说的还算委婉,毕竟他还记着燕灼是个大杀器这件事。
燕灼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曲砚还是刚才那个姿势,仿佛对此漠不关心,他蜷了下手指,斟酌道:“很久,我很久没回来。”
额头隐隐作痛,宋成风把车停在隐蔽处,“你再仔细想想吧,或许告诉我名字也行。”
再开下去车很快又要没油了。
原地休息了片刻,燕灼终于给出了一个模糊的小区名字和地址,宋成风只能凭借推测把车开过去。
因为没有堵车和红绿灯,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抵达了终点,在一处豪华小区的别墅前停下了车。
“就是这里。”燕灼肯定地说。
下车时撞上了几只丧尸,都被燕灼轻松解决掉,宋成风再一次深刻的意识到背靠大树好乘凉这句话的含义。
毁掉门锁,几人进入别墅。
里面的装修很简单,吊灯下的客厅几乎没有一丝人气,燕灼没有在一楼停留,早有目标一般,速度极快地奔向二楼。
曲砚看着燕灼跑向二楼的背影,保持沉默不言。
宋成风在周围打量地转了一圈,从茶几下拽出一块锦旗,展开的瞬间,他脸色变得有些讶异,“燕行章……他是燕行章的儿子?”
曲砚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所以?”
“你不知道燕行章?”宋成风难以置信,“著名科学家啊,经常上电视那个。”
曲砚反应依旧平淡,他还处于疑惑中,记忆中的燕灼穿着租来的西装,给人一种家庭窘迫的模样,实际上却住着别墅,甚至可能有一个科学家父亲,他不禁开始质疑,到底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错,还是燕灼本就一直在骗他,他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伪装。
“我想起来了!”宋成风忽然叫了一声,又喃喃道,“怪不得会觉得他的名字耳熟……”
曲砚收敛神色,“怎么回事?”
宋成风没有隐瞒地说:“十年前我跟在老师身边学习的时候,曾经有个少年找到他,说要举报燕行章虐待未成年,听那个少年的意思,好像燕行章虐待的就是他自己的儿子。”
宋成风的老师是很有名的律师,在业内很受尊敬,曲砚也有所耳闻,“然后呢?”
宋成风耸耸肩,“那个小孩前言不搭后语,说话颠三倒四的,再加上燕行章是个风评极好的科学家,老师当然没有相信那个少年的话。”
“如果那个少年说的是真的,那被一直燕行章虐待的不就是燕灼?”他兀自猜测着,很快又自己否定,“不可能,燕灼的年龄对不上……”
十年前,燕行章的儿子应该是十七岁,现在应该快三十岁了,很明显不是燕灼。
曲砚没去听他的自言自语,他忽然想到,十年前燕灼的失踪是不是也和燕行章有关,甚至燕灼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也是燕行章的手笔。
这样想着,他似有所感地抬起头,与楼梯上双目赤红的少年视线相对。
血红色的瞳孔,好像是变成狼的前兆。
第17章嫉妒和恨
宋成风没发现站在二楼的燕灼,还拿着锦旗嘟嘟囔囔,曲砚面无表情地开口:“出去。”
命令意味十足,宋成风一脸疑惑地指了指自己,“你在说我?”
曲砚避开燕灼的目光,语速加快:“立刻回车上,否则之前的约定作废。”
“你犯什么病?”宋成风气极反笑。
二楼的燕灼有了动作,只需几秒钟就会走下来,曲砚转头看向宋成风,“之后我会给你解释。”
仔细看能看出曲砚的反常,宋成风思索一瞬点头,“最好如此。”
在不触及自身利益的情况下他不会贸然撕破脸皮,尤其是在如今这种情况下。
宋成风的脚步声逐渐消失,燕灼却在步步紧逼,曲砚无法松懈。
半步的距离,他们之间只剩下半步,燕灼却仍在向前,直到一只腿强硬地挤进曲砚两腿之间,进无可进,上半身则继续前倾,最后停在曲砚的脖颈处,鼻子抽动了两下,像在嗅什么味道。
曲砚脖子向后仰着,两只手攥紧了轮椅扶手,“燕灼?”
没有回答,脖颈处蓦地传来湿润感,曲砚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垂眸。
燕灼的半张脸埋在他的颈窝,粉红色的舌头若隐若现,对待猎物一般的舔舐着他的脖颈。
燕灼失去理智了,曲砚很确定。
悄无声息地,燕灼头顶冒出两只狼耳朵,身后的狼尾巴也跟着左右摆动,衬得他的动作更像野兽。
原本还算轻柔的舔舐逐渐变了味道,燕灼的力道加大,开始粗暴地吸吮啃咬,曲砚无法反抗,只能被动承受,眉头很快就因为疼痛皱到一起。
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块鲜美的肉,很快就会被燕灼拆吞入腹,曲砚恍惚间闻到了血腥味,脖子可能出血了,再这样下去真的会被吃掉的,他蓦地这样想到,“燕灼……”
他不得不抬手阻止,“停下来,燕灼。”
赤红色的眸子看向他,曲砚不做躲避地与之对视。
他在赌,赌燕灼不会伤害他。
良久,曲砚准备再次出声的时候,身体突然腾空,他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抱住了燕灼的脖子。
失去理智的少年牢牢抱着他,不给他一点逃跑的机会,曲砚就这样看着轮椅离自己越来越远,然后经过楼梯,一步步走向二楼。
如果说这栋别墅一楼的装修风格是简洁,那么二楼就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