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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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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发疯的女人是最可怕的,看着女孩因流泪而红肿的双眼,林重仿佛看到了一头复仇的野狼。尽管他觉得女孩现在的心理状态也很糟糕,但至少比之前好些了,剩下的还是之后慢慢调整吧。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此时女孩已经冷静了下来,警惕地看了林重一眼,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倒是你,接近我又有什么目的?”

    “虽然你还挺漂亮的,但很可惜我不是那种看到漂亮女人就精 虫上脑的男人。”林重顿了顿,犹豫了片刻,说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

    “帮我?帮我什么?帮我报仇?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女孩站起身来,丝毫不在意林重的目光,当着他的面将被强行脱下的衣物一件一件穿了上去。在她看来,一件已经脏了的东西,就算再脏一点,又有谁会在乎呢?

    “我不会帮你报仇的,那是你自己要做的事情,我只是会适当地向你提供你报仇所需要的力量与契机。至于你为什么要相信我,应该说现在的你只能选择相信我,以你现在的状态,我可以保证你在这个丛林里活不过两天。加上你的队友又是那副样子,你能适当地处理他的伤势并和他一同行动吗?还是说,你已经做好抛弃他再找一个新队友的准备了?”

    女孩沉默了下来,低下头静静地思考着,林重也没催促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西边突然传来了一声炸响,伴随着的还有不知是什么野兽的冲天的怒吼,似乎是相应那声吼叫,丛林各个方向也都响起了类似的吼声,其中有几处听上去似乎离这里很近。

    林重皱了皱眉,看向女孩。

    女孩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地方不能再呆的太久了,说道:“我叫孙孟冉,那个大叔叫何黎。事先说明,我还没完全相信你,如果你想让我相信你的话,你就该拿出足够的诚意来。你带上何黎大叔,我们先离开这里。”

    听了孙孟冉的话,林重却没有任何行动,说道:“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说我会帮助你,并不是说我一定要帮助你,你相不相信我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有非要取得你信任的必要么?说白了就算我现在丢下你们不管也是理所当然的,我在学雷锋做好人好事你还一副相当不情愿的样子。诚意?应该拿出诚意的是你才对吧?你想要在这个丛林里活下去,并且得到足够复仇的力量就得依靠我,是你有求于我才对——你也可以选择不依靠我,但你能不能在找到下一个能够依靠的人之前活下来就是个问题了。”

    孙孟冉俏脸一青,正想说些什么,林中再次传来猛兽的吼叫声,声音越来越近了。

    她咬了咬牙,很是不情愿地低声说道:“拜托了,请帮帮我们。”

    “打算相信我了?”

    “没有。”她的眼神还是那样充满了警惕,“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和何黎大叔只是还没做出什么让我不齿的行为罢了,这不代表我会和你们相处的有多愉快。不过为了活下去,有时候也要做很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身不由己,我还是选择了和你一起行动,你看上去似乎对这些事情很在行。”

    “算不上在行,略知一二而已……好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林重走到何黎身边将他背了起来,说道:“想要和我一起行动,那么一路上就要完全服从我的命令,你可以提出质疑,根据情况我也会向你解答,但不管你问不问,同不同意我的命令,都必须照我说的去做,明白吗?”

    孙孟冉的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望向林重的目光像是看着路边蠕动的恶心的虫豸,说道:“包括那些肮脏下流的命令吗?”

    “这点你可以放心,我暂时还没空去想那方面的事情,不过我也不否认以后哪一天我会提出类似的要求,你可以选择在那之前和我分道扬镳。”林重背着何黎向前走去,头也没回。

    回头最后看了看自己被那两个可恨的禽兽侮辱的地方一眼,孙孟冉紧了紧拳头,心中暗暗立下誓言,快步向林重的方向追了过去。

    *

    森林的另一边,柳煜还在不断地跑着。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长跑,以前上学时体育课让他干什么都行,就是别让他长跑,他宁可蛙跳操场十圈也不愿意跑十圈,尽管他自己也觉得蛙跳十圈应该更累一点。有时候晚上做梦会梦到自己在操场上一圈又一圈不停地跑着,而且丝毫不觉得累,那种感觉其实挺不错的,他很想就那样一直跑下去永远也不停下来。但梦总是会醒的,每次他醒来后都会尝试去跑一会儿试试看,但没跑多久就会放弃了,然后觉得梦中的自己真可笑。

    偶尔他会想,自己讨厌长跑而且跑不快是因为没有压力,不是都说人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能够爆发出巨大的潜力么,如果有只狮子在后面追着,那自己为了不被吃掉,大概也能跑得像世界冠军那么快吧。

    现在他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被野兽当成晚餐的威胁并没有让他跑得像世界冠军那么快,也没有让他觉得跑步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还是那么累,那么要人命,他好想把背上背着的包给丢下,或是停下来休息会儿,即使会被吃掉也无所谓了。

    “吱——”

    身后传来的叫声让速度有些慢下来的柳煜打了一个激灵,再度加快了步伐。要是真被老虎狮子之类的吃掉也就算了,但身后那可是兔子啊,让兔子给吃掉了,这说出去得被人笑死吧。

    这时,杨钦在一旁问道:“你是跑不动了么?”

    柳煜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火烧般疼痛,大脑似乎有些缺氧,眼睛也有些迷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甚至都分不清杨钦在哪个位置和他说话,但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扭一下头找她。张开嘴却只有氧气的进出,干涩的喉咙做不出任何回答,连点头摇头都成了一件很难完成的事情。

    杨钦似乎也意识到了柳煜的状态,再一次加速,跑到了柳煜的左前方,好让他能够看到自己。

    然而看到杨钦的柳煜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心中不断腹诽着,为什么自己一副随时都会死的样子,这家伙却脸不红气不喘,跑了那么多路居然还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还能开口和自己说话,似乎连汗都没流一滴,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想到自己的体能都不如杨钦一个女孩子,柳煜陷入了深深的自卑中。

    “你要是跑不动了,我们还是回头把那些东西解决掉吧?”她这么提议道。

    解决掉?拿什么解决掉?确定能解决的掉?

    没等柳煜表态,杨钦就从自己背包的侧袋中取出一个拉环手雷,拉开保险丢了出去——她就是这样,总是说着听起来像是疑问句的陈述句。

    手雷引爆,炸出漫天火花,强烈的冲击波令柳煜差点摔倒在地。被炸开的地方引燃了草木,卷起滚滚热浪,但这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意识到自己受到攻击的狾兔再度嘶吼了起来,伸手一挥就将烧焦的树木拍到一旁,为自己开出路来,丝毫不顾那几只被炸伤的同类,踏着它们的身体再度追来。与此同时,丛林的其他方向也都响起了猛兽的吼叫声,似乎在响应着狾兔,声音此起彼伏,而且越来越近。

    笨蛋,你把它们的同类都引过来了,说什么解决掉,反而越来越糟糕!

    如果柳煜此时还有余力说话的话,他一定会瞪着眼睛恶狠狠地对杨钦这么说的。他倒是没打算问杨钦哪儿来的手雷,因为他知道杨钦私下里也买了不少装备,就像自己也没有把每样买的东西都告知她一样。

    余光扫到杨钦举了举手上的刀,似乎还想做些什么,柳煜赶紧一把拉过她的手腕,强行拽着她向前跑去,他相信杨钦能够明白他的意思:现在先逃,别给我多事!

    杨钦没有坚持自己的动作,就这样任由柳煜拉着她跑,尽管她能比柳煜跑的更快,脸上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是在享受着这段时间。

    又往前跑了段距离,她注意到边上有条河,便立刻挣脱了柳煜抓住她的手,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物件,将包甩在一旁,反抓过柳煜的手,喊道:“把包扔了,跟我来!”

    柳煜顺从地丢下了包,跟着杨钦跑去,当他意识到杨钦想带着他一起跳到河里时,想刹车也已经晚了。

    噗通,噗通,两人就这么一头扎进了水里。

    水流速度并不算快,水下的柳煜显得有些慌乱,虽然他会游泳,在在这种情况下下水还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加上之前他已经跑岔了气,想要在水下长时间憋气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双手胡乱地挥动着,直到被一只柔软却有力的手抓住,又有一个不知是什么物体凑到了他的嘴边。

    柳煜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因为没有睁开眼睛。他不敢,他一直觉得在水下睁开眼睛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以前他游泳都是戴着游泳眼镜的,没了那玩意儿他只会紧闭双眼在水底憋气。

    但就算看不见,他也能大概意识到那是个什么东西,杨钦不会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让两人这么潜到水下,于是他张嘴咬上了那个物体,深吸了一口气——果然,那是呼吸器的呼吸头,像个漏斗一样在嘴内撑开,一旦咬住就不太容易自己脱落下来。

    他贪婪的呼吸着里面的空气,虽然并不像林中的空气那么清新,只能勉强维持呼吸而已,但对于此时的柳煜来说已经足够奢侈了。如火灼烧般的肺部,虽然不算深但依然存在的水压,因缺氧而刺痛的大脑,这一切都让柳煜觉得能呼吸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