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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悚然一惊，手中法诀一变收回银色长枪，同时那骨盾急速膨胀，瞬间便有数丈大小，骨盾表面图纹古朴，银光闪烁。
眨眼间，灰色漩涡便将骨盾笼罩，在漩涡魔力的不断侵蚀下，骨盾表面的纹路越发显得深邃，一股来自远古的蛮荒气息慢慢弥散开来。
相持片刻之后，骨盾表面的银光渐渐黯淡，灰色漩涡的旋转速度也慢了下来。
灵兽少女见此情景，屈指一弹，顿时雷声隆隆，声震九霄，紫色电弧轰然而下，骨盾瞬间便被电弧所吞没。
一时间雷电交加，紫光熠熠闪烁，众人眼前一片模糊，等再次注目时，紫色电弧已缓缓褪去，灰色漩涡也越来越淡，渐渐地消失在虚空中，骨盾早已化作粉尘，随风飘散。
郭银保等人目瞪口呆，魔力漩涡威势之强大，乃至于斯，直令人闻所未闻。显然，灵兽少女先前击溃郭泗逸时，未尽全力，有所保留。
那白衣男子哪去了？
难道也被魔力漩涡绞成粉末了吗？
郭氏族人四下寻觅，未见那白衣男子踪影，不禁心底一阵冰寒，拔凉拔凉的，那可是在灵界被尊称为“大人”的虚神境武修啊！
刚被族人救醒，盘坐在地的郭泗逸，心底不禁一声叹息，在不省人事的那一刻他无比的愤懑与不甘，现在想来甚是可笑，一个对他来说至高无上的存在就这样泯灭了，那他又算什么。
灵兽少女也有些诧异，魔力漩涡虽然威力无比，但也不至于会让一个虚神境武修瞬间形神俱灭啊！难道其中另有玄虚？
“咳，咳！”
虚空中，几声咳嗽传来，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凌空而立，赫然是那白衣男子，只是其白衣褶皱，发丝凌乱。
显然，白衣男子似知不敌，在使出骨盾时，人早已遁走，只不过心神祭炼的骨盾被毁，让其微微受创。
绝望的郭氏族人，旋即松了一口气，虽险情未除，但性命也暂时无碍。
“哼！”灵兽少女冷哼一声，面色一沉，抬手欲攻。
“慢着，休要动手，难道你忘了兽族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了？”白衣男子色厉内荏地喝道。
“规矩？哼，你们人类真是可笑！先前有个小家伙，想凭三寸不烂之舌就逃出生天，现在又来一个打不过便和你谈规矩的人。”灵兽少女面露鄙夷之色。
“打不过？”白衣男子尴尬一笑，“或许是吧！不过你也莫奈我何。”
“难道你真的不知道那万古传下的规矩吗？”白衣男子似乎还不死心。
“万古传下的……”灵兽少女重复了一遍，忽地一震，面露惊骇之色。
“对，没错，就是那万古……”白衣男子赶忙接过话茬，同时双手连动，捏了一个繁杂的法诀，布下一个隔音结界，将自己和那少女笼罩在其中。
“万古条约？”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只是一人疑惑，一人肯定。
“你也知道那万古条约？”灵兽少女面色凝重，略露沮丧，似对此颇为怀疑，又似对自己的失言深感懊恼。
“知之不详，但也足够了。”白衣男子忽然沉稳了许多。
“你以为我会因此放手吗？”灵兽少女似有不甘，愤愤不平道，“是你们人类先屠我众多兽族，非我之过。”
“此事你我心知肚明，凶兽若不围攻人类，何来今日之局？”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淡然道，“但你莫要忘了，万古条约针对的是灵兽。”
“万古条约到底是什么？你又知道多少？且与我道来。”灵兽少女面露狐疑之色。
“你难道不知？”白衣男子讶然。
“当然不知，这马龙山脉中的灵兽，千年之前不知为何消失殆尽，而我因为机缘巧合，近百年来才突破六阶，成为灵兽，如何得知那万古条约？”灵兽少女娓娓道来，一脸的自豪和傲然之色。
“那你如何知道万古条约这个说法？”白衣男子抓住灵兽少女的话中漏洞，反问道。
“这个……”灵兽少女愣了一下，道：“告诉你也无妨，我突破六阶成为灵兽时，隐约听到灵魂深处有个声音在说万古条约，什么灵兽与人类互不往来，互不干涉等等，那个声音模糊不清，晦涩难懂，悠长而古朴，像似传了上万年，我也只听清楚这几个字。”
明知灵兽少女似有所隐瞒，可白衣男子无暇也无能力与其纠缠，只得悻然道：“原来如此！其实我也知之甚少，那还是有一次去上宗，我偶然听到了一星半点。”
上宗是一些宗派或势力对其所附庸的大宗门的尊称。显然，白衣男子来自一个中小门派。
在灵界，各种宗门派别林立，几乎每一天都有新势力产生和消亡。为此，很多弱小势力会寻求一个大势力作为靠山，成为其附庸势力。当然，大势力可以寻求一个更大势力，成为其附庸势力。
白衣男子叹了口气道，继续道：“传说数万年前，灵界大陆凶兽灵兽众多，成群结队，宛如军队一般与人类抗衡，导致后来双方大能者出动，大打出手，两败俱伤后，签下了万古条约，至于条约详细内容，却非我等可知。”
灵兽少女面色凝重，沉默不语，对于白衣男子所言，她虽未全信，但也清楚如此重大之事，确非一个虚神境武修可以知道的。
嘿嘿一笑，白衣男子似有所指道：“不过据我所知，条约上似乎还有什么‘如有违逆，将被视为叛族，并遭受两族全力追杀’一说，这也是为什么如今在灵界人类聚集地丝毫不见灵兽踪迹的原因。”
“哼！”
灵兽少女冷哼一声，讥诮道：“恐怕这便是你的倚仗吧！”
白衣男子尴尬一笑，不置可否，显然是被那灵兽少女说中心事。其实，这也怪白衣男子不得，若无倚仗，他岂敢与灵兽抗衡。
须知，以其虚神境初期实力，是很难与灵兽匹敌的，因为最低的六阶灵兽，其实力也相当于人类的虚神境中后期武修，两者之间至少差一个小阶级。
“你不怕我为了掩盖事实，将尔等全部击杀？”灵兽少女双眸泛着凶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虚张声势！”白衣男子面色阴沉，闷闷不乐道：“以我虚神境初期的实力，逃命的本钱还是有的，到那时你将会遭受人族的全力追杀，更何况你若有把握，先前也不会因为我的隔空传音而有所顾忌。”
口中如此这般，白衣男子心中却暗喜，那灵兽少女对万古条约甚是忌惮，让其有可乘之机，岂能不喜。
灵兽少女思量了片刻，似有所顾忌，又似心有不甘，眼睛滴溜溜转，权衡利弊了半天，忽然若有所思，问道：“这些猎人与你无关，你为什么要冒着生死救助他们？”
“大家同为人类，救死扶伤是应该的，更何况他们也算不得真正的武修，救助凡人是件积功德攒气运之事，我辈武修应尽力而为。”白衣男子正色道。
在灵界，只有那些达到凝元境的武修才被认为是真正的武修，因为突破凝元境之后武修的寿命才会因修炼而增长，才算有真正问鼎武道的资格。那些凝元境以下武修学徒都被认为是凡人，毕竟凡人的生活也需要一定的体力和防身手段。
在灵界，武修之间的斗争不得祸及凡人，否则人神共愤，其他武修可以群起而诛之。还有一种玄虚的说法，救助凡人可以积功德攒气运，有助于武修的修炼；反之，屠宰凡人会失功德败气运，武修进阶时会异常困难。
“冠冕堂皇！”
显然，灵兽少女对先前白衣男子说她“虚张声势”甚为不满，此刻的语调、用词和神态都与白衣男子如出一辙，旋即似有所指道：“这几日你一直窝在那山洞中，别有用心，不要以为人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