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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爷子点点头。
第9章
唐老爷子赞同唐蔺的决定，一切等唐蔺高考完再说。至于苏家那边倒是可以透漏一点，让唐蔺和苏执接触一下先。
“高考后你有什么打算？”唐蔺的成绩唐老爷子还是清楚的，看着唐蔺这段时间不急不躁的样子似乎已经有了计划。
唐蔺随意道：“我这成绩也上不了大学，去了也浪费钱，我想当个厨师。”
唐老爷子听后很平静，似乎早有所料。唐蔺从小跟在自己身边，唐老爷子也看出他对做菜的兴趣和天赋，平日也没有藏私，这么多年，能教的都教了，现在缺的也就是实践。而唐老爷子并不知道现在的唐蔺是重生回来的，这个实践，唐蔺早就有四五年自己掌大厨的经验了。
“今晚年夜饭你下厨。”唐老爷子站起来抖了抖腿，缓缓地踱进屋里。
这是让自己多练练，唐蔺了然地笑笑，开始思索起晚上做些什么菜。
年夜饭唐老爷子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着报纸，全然一副让唐蔺自己看着办的架势。时间尚早，唐蔺决定可以做得精致一点，榅婆在旁边给他打下手。
在南方靠海的地方，海鲜是必不可少的。唐家村这边盛产虾，今天买来的虾有巴掌大小，放了一上午还生龙活虎地跳着。唐蔺打算做些开背虾和蒜蓉粉丝蒸虾。可惜冬天蟹难抓，卖的人也近乎没有，不然还能拿蟹来当做道主食菜。
开背虾和蒜蓉粉丝蒸虾上辈子唐蔺给周围村子办喜宴，满月酒或者入伙酒时经常做，所以现在做起来倒是一点也不含糊。而且唐蔺觉得这道菜菜名也很有寓意，叫做花开富贵虾。
唐蔺先把粉丝用热水泡软，接着虾开背去了虾线，然后用刀背把虾肉来回剁了几下，敲断虾筋。清理完虾就可以摆盘，粉丝放在下面，再放上虾，虾头竖着靠在中间，中间在放上一坨粉丝。之后可以按照自己口味调整下烧料，淋在虾上，开火焖六分钟即可，大功告成后唐蔺又最后撒了一点葱花当点缀。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花开富贵虾也就可以上桌了。
年夜饭吃的就是丰盛，唐蔺家虽然只有三个人，不过他也没打算敷衍，做多的菜都会留到明天，也算寓意着年年有余。
说到年年有余，当然也不能少了关于鱼的菜。除了做黄豆酱蒸鱼，唐蔺接着又做了其他好几道代表着吉祥寓意的菜。什么红火大年（玫瑰红烧排骨），三阳开泰（莴笋猪肚），欢乐今宵（金标木樨肉），耗运当头（耗油青椒牛肉）……有句话叫“无酒不成宴，无汤不成席”，好酒好菜有了，当然还不能缺少香气四溢的汤水。唐蔺家乡这边都有喝汤的习惯，年夜饭热乎乎的汤必不能少。
唐蔺瞧着还剩下的材料，做了一道老鸭笋尖汤。这些做下来花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做完后，外面的天空已经朝霞弥漫。
唐老爷子看着唐蔺掌厨的这顿年夜饭，虽然没有出口表扬，但是眼里的满意是怎么都挡不住的。榅婆则是直接多了，连连感叹唐蔺长大了，做菜手艺赶上了唐老爷子。
这顿三人都吃的很开心，唐老爷子和榅婆直接最后都吃撑了。唐蔺真是哭笑不得。
年三十有守岁一说，不过唐蔺他们这边倒是没有守夜的习惯，所以吃完饭，大家熬到凌晨就会散去。唐蔺把榅婆送回了家，再回来打了盆热水给唐老爷子泡了会脚，两人方才睡去。
凌晨四点，村子开始响起刺耳的鞭炮声。唐蔺在门口也放了两次大型的鞭炮，接着上供香，类似年三十那天那样的流程走了一遍。
早饭只要把昨晚剩下的菜弄熟就可以凑合吃一顿，按照习俗，剩菜吃到中午，春节的晚饭则重新再做一顿。
唐蔺他们家吃完午饭，就听到屋外热热闹闹的声响。喇叭声，二胡声，锣鼓还有笛子的声音夹在吵吵嚷嚷的人潮声里。唐蔺知道这是“游神”走到了他们唐家村这里。
所谓的“游神”就是之前提到过的“抬轿”，其实就是一群老少皆有的人敲鼓打乐，抬着九尊佛像到各个村子多子多孙的人家去搞一些祭拜活动。通常“抬轿”的多是各个村子15-20岁的青少年，而在“抬轿”前面会有一群负责演奏乐器的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游神”队伍后面还会有一群年龄相对“抬轿”要小的小孩子，这些小孩子都会背着个小篮子，把篮子中的一些反光的小纸片洒出来。
“游神”每到一处都会跟着好一些看热闹的人，气氛十分火热，很有年味。
屋外有小孩子喊着“游神到了，游神到了”的话，唐蔺护着唐老爷子和榅婆走出屋门，朝着人多的地方而去。他们到时，“游神”刚好要进一家人的老屋去。榅婆对着几尊停在门口的佛像双手合十拜了几下。
这个时候的小孩子很多，还到处跑，唐蔺担心他们碰撞到唐老爷子和榅婆，一直紧跟着两老，小心翼翼地护着。
“唐蔺。”
队伍另一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唐蔺抬头就看到了对面冲着自己而来的唐大豪，还有唐大豪身后的女孩。
唐大豪拉着自己的女朋友三下两下就窜了过来，拍了拍唐蔺的肩膀，指着身边只到他们肩膀的姑娘介绍道，“喏，我媳妇儿。”
唐大豪的女朋友听到“媳妇儿”三个字脸色红了红，恼羞成怒地捶了好几下唐大豪。
得，大年初一的，这豪哥就带人上门来炫耀了。唐蔺心里鄙视地想。不过还是很有礼貌地朝着女孩打了声招呼。唐大豪女朋友性格爽朗，羞涩了下也很大方地应了。
唐大豪跟着自己女朋友小声嘀咕了两下，就扒拉着唐蔺走到人群的另一边，唐蔺瞧着对方和自己爷爷还有榅婆聊起了天，也就没挣脱开唐大豪的禁锢。
“怎么样，我媳妇儿还不错吧。”唐大豪笑得贱兮兮的，眼睛还时不时地瞥向自己的女朋友。
总有人逼自己吃狗粮怎么办？唐蔺见着唐大豪那副喜滋滋美滋滋的脸就有些不乐意。有媳妇了不起？
“你媳妇配你可惜了。”唐蔺摇头道。
“屁！”唐大豪不满道。
唐蔺笑了笑，也就不开玩笑了，颇为认真地问道：“初一就带人回来了，这是要下订了？”
唐大豪摸摸后脑勺，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对，我们两家人觉得都不错，就说先订婚，半年后稳定了就可以领证结婚了。”
说是订婚，在唐家村其实也已经相当于结婚了，也就差了个领证。订婚后双方会过些礼，然后摆个小点的酒席，相当于把女方介绍给村里的人，然后女方就可以到男方家住下。
唐蔺看见唐大豪上一秒还开开心心，下一秒又带着点烦恼的样子，心里虽然想到问题所在，还是装作不知地问了句。
“有问题？”
唐大豪叹了口气，说道：“有些问题。我们双方在考虑订婚后住在哪的事。你也知道我过完年就上H省，她一个人在我家也是个事儿，我是想着带她一起上去。我爸妈呢也没反对，不过两个人在上面花销也大，我当初租的地方是单人间，这下还得重新找，我岳丈那边心疼姑娘，两头都是问题。”
这事儿上辈子唐蔺也听唐大豪抱怨过，后来唐大豪觉得都订婚了，也不能丢下自己的媳妇，就决定在H省买一间小点够两人住的房子。唐大豪父母也没说什么，他岳丈那边也疼女儿，双方一合计，就一起出资给两个小的在京省买了一个小套间当做婚房。
唐大豪和他媳妇也不是懒惰的人，两人在京省工作了两年又攒下了点钱自己做了生意，之后他媳妇怀了，唐大豪就趁势换了一套大一些的房子。那套小套间就拿去给了自己岳丈他们住。唐大豪爸妈不乐意上大城市，就守着唐家村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反正那会唐大豪夫妇生意精精日上，日子是过得越来越好的。两人感情也很好，三年抱俩，唐大豪还经常怂恿唐蔺到京省去跟着自己做生意，被唐蔺给拒绝了。
现在看着唐大豪满是纠结的脸，唐蔺也不打算告诉他他以后日子会过得很富裕，只是拍拍他的肩，说道：“想再多也没用，船到桥头自然直，好好和嫂子沟通一下。”
唐大豪想想也是这么一回事，也就抛掉这些烦恼，转头继续和唐蔺嬉皮笑脸。
几人聊了好一会，热闹也看完了，唐大豪就带着他的媳妇先回了家。唐蔺把唐大豪准备订婚的事跟唐老爷子说了一声。
唐老爷子抽着长烟管的动作顿了顿，若有所思道：“你和苏执是不是也最好订个婚？”
唐蔺脑袋立刻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他和苏执订婚？爷爷这是闹哪一出。
唐老爷子也不管唐蔺的神态，订婚这事越想越有可行性。既然唐蔺都觉得和苏执要试试，这订婚可得尽早摆上日程。对于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一辈来说，那些年轻人嘴里说的谈恋爱啥的可不靠谱，真要和人定下来，订婚是最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