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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明心里咯噔一声。
然后仔细观察了一下林雀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暗藏杀机。
顾南明眨了眨眼，一时间都不敢说话了。好在林雀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提，笑了笑道：“这段时间我都比较忙，整天被研究，昨天李德突然告诉我说你感染了新型病毒被隔离了，吓了我一跳。你现在情况怎么样，看上去还好？”
顾南明笑道：“放心，活蹦乱跳的。”
顾南明又问道：“之前你好长一段时间都在养伤，现在你伤势恢复得如何了？”
林雀笑了笑，抬起手，轻轻捂了一下自己的左肋位置：“还行，更换了一个肺和一个肾，没有排异反应，新的器官很顺利得被身体接纳了，其他位置还是原装的。肋骨这里被打碎了一块，暂时还没有痊愈，伤口位置弄了点内骨填充，我估摸着再有一个月应该就能彻底恢复了。”
顾南明暗暗咂舌，林雀要是不说的话，他还真不知道林雀原来伤得这么重，骨头被打碎，体内器官也换了两个。不过林雀现在看起来相当开朗，似乎对此并不介意，顾南明心想也是，受伤对于执行者来说，是最家常便饭的事情了。
顾南明又好奇道：“雀儿姐，说起来你那边是不是还在做和神性相关的实验？具体是怎么情况，和我说说？”
“行啊。”林雀点点头，想了一想，道：“我确实一出院就被拉去做实验了。第一个实验是确认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掌握了神性力量。因为神性的特殊性质，我们知道神性正常情况下无法被创生也无法被消灭，但不同的神性之间会发生相互湮灭和转化的反应，所以......你还记得上回治疗血咒病的时候，剥离出来的那些含有神性的红虫吧？”
顾南明挑了挑眉，道：“所以就是用那些红虫作为实验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彻底将这些红虫消灭？”
“对。”林雀笑道：“正常情况下，那些红虫只能被封印而无法被消灭，消灭之后，红虫要么重生，要么神性力量四散逃逸造成污染，要么就是回归猩红之王。但这一次，那些红虫是真的被消灭了，神性力量的的确确被我消除，乃至转化了。”
顾南明略微睁大眼睛，然后道：“那你是不是更强了？”
林雀摇头笑起来：“神性力量不太好掌控，真要说的话，大概还弱了一点点吧。其实本来我还想试试神性其他的方法，比如物质转化，但是在这方面就连槐爷都做的比我好，我还是不太会使用神性。当我运用神性的时候.......怎么描述呢，我会感觉......我好像脑力都不太够，神性力量对于人来说，可能还是太难以驾驭了。”
林雀道：“所以对新西府而言，其实我哪怕掌握了神性，短期来看，也只是多了一个强力的打手而已。”
顾南明叹道：“本来我还觉得神性是一种万能的许愿机来着......说起来，那你是怎么产生神性的，这方面有结论吗？”
林雀叹道：“没有。”
林雀道：“我的意思是，还没有能被实验证明的结论。但我稍微有一点感觉，神性其实.....可以看成是灵性力量的升华。也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不断坚定自己的信念，逐渐凝聚出神意，最后由神意蜕变为神性，这应该就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顾南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片刻，马上兴奋起来。他从椅子上站起，道：“林雀，之前就想和你说，一直忘记了。其实我好想，找到你所说的神意了，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顾南明在房间里走出三步桩。
全身气势骤然一变。
神意如溪水潺潺，淌过全身。
顾南明再度往前走出一步。他之前那三步是太极拳当中的桩功，但到了这一步，就已经自然而然地切换为凶猛无匹的八极拳，随着一下跺脚，顾南明浑身神意骤然变化，从潺潺溪流化为一泓瀑布飞白练，虽不闻其声，但却有砯崖转石万壑雷的庞然气势。
一身神意奔腾汹涌，飞流直下三千尺。
咔——嚓——
顾南明脚下瓷砖微微开裂。
顾南明心中暗叫一声糟糕，身体一抖，凝练的拳罡神意顿时消散无形，对着林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林雀在窗外，点头笑道：“不错，有点样子了，不过你对自己的神意还没有达到收放自如的地步，是收是放，自己掌握不好，不然就不会一不小心压碎砖头了。”
顾南明点点头，道：“那有什么锻炼的方法吗？我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做做。”
林雀想了想，道：“还真有。你可以试试看倒一盆水，然后站在水面上。要是什么时候你能在站在水面上打拳而不让水溢出来，那就差不多了。”
顾南明愣了一下，站在水面上其实对于执行者来说并不困难，毕竟执行者就连站在半空中都可以，只要用灵性力量托着自己就行，或者利用【阻挡】生成空气墙。但林雀的意思应该不会这么简单，也就是......用灵性来维系水面的表面张力？顾南明摸了摸下巴，道：“行，回头试试。”
林雀笑道：“也不用着急，这件事儿可以慢慢来。”
顾南明问道：“那你之后还得去参与其他的实验？”
“对。”林雀笑道：“我们对于神性其实接触得不少，但是了解得就太少了，这是因为神性过于危险。但现在，虽然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就忽然觉醒神性力量的，但对于新西府来说，总算是有了一个可以安全接触神性的途径。说起来——”
林雀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笑的眯了眯眼睛，道：“研究咒术的那帮人甚至还打算以我为对象来编译一套咒文，就和那些邪教徒的各种咒文一样，只不过邪教徒念咒是向它们的邪神祈求力量，但这套咒术，如果成功的话，就是从我这里来获取力量了。”
顾南明想了想：“那以后是不是，我们遇到打不过的敌人了，就念念咒文，然后你的隔空一拳就直接轰过来了？听上去怎么和呼叫火箭炮支援差不多啊？”
林雀哈哈大笑：“真要那样我倒是也蛮期待的。不过估计如果那样的话，最累的肯定是我，毕竟是我在回应你们祈祷。”
顾南明神游天外，想的越来越远：“怎么忽然感觉和以前的人烧香拜佛差不多啊.....救苦救难林雀菩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送子......”
“喂喂。”林雀没好气地敲着玻璃窗：“你这可属于性骚扰言论了啊？”
顾南明揉了揉鼻子，笑起来。
两人又聊了一阵后，林雀终于告别离开，她转身欲走之际，顾南明看了看时间，没留神，一下子居然聊了二十来分钟，好像聊得还蛮开心的。顾南明心头鬼使神差地想到楚夕照那天的提醒，也不知道怎么的，心头一股莽气上涌。他道：“等一下！”
“嗯？”林雀转过身，用那双好看的丹凤眸子看着他。
顾南明深吸一口气：“和你商量个事行不？”
林雀笑道：“说吧。”
“......”顾南明嘴唇张了张，话到嘴边，像是机器忽然卡壳了一样，原本气势汹汹蓄势待发的子弹顿时没能出膛。林雀就这么微笑着看着他，顾南明气势一落千丈，但仍是努了努力，终于把话推了出来：“.......你看我能追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