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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生气了吗？顾南明咽了口口水，道：“我能问问要怎么办吗？”
他并不是有意要捣乱，让这个测试做不下去，只是心中的警惕感一直绷着。穿越这种事情......就算说出来，也没人信吧？
公孙玥往旁边扫了一眼，在她能看到的位置，箱子里一个屏幕上反映出脑电波检测环的检测结果，顾南明的精神状态始终没有放松下来，相当戒备，这样工作并不好展开。她沉吟了一下：“我要进入你里面看一看。”
“......？？”
脖子一缩，战术后仰。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用强的。”
“......？？！”
怎么，你还想给我做肛镜不成？
公孙玥被自己逗乐了，肩膀耸动，噗嗤噗嗤地笑了几声，一旁的林雀冲她翻了个白眼。她这才严肃起来，清咳一声，道：“这样，一会儿你闭上眼睛，我会引导你进入一个情景当中，然后根据你的反应，以此来检测你的精神数值。这些场景可能会让你感到不适，你先做好准备，如果发觉不对，我们会及时叫停的。”
公孙玥看了眼林雀，林雀点了点头。
公孙玥又道：“你准备好了吗？”
顾南明呼了一口气：“可以了。”
“请闭上眼睛。来，先做几次深呼吸，把吸进来的空气在肺里憋几秒钟，然后慢慢地吐出去.......好，现在集中精神，听我说的话。”
顾南明依言照做，公孙玥的声音悠悠传来：“你已经成为了一个执行者，像林雀一样强大，你正在执行一个任务......”
她的声音很温柔，但又带着一种强制性，顾南明心中仍是戒备的，但思维忍不住跟随着她的描述走下去，许多画面从眼前推出来，黑夜、风雪、巢城、废楼......有些熟悉，他忽然想起来了，是了，应该是他刚刚穿越的那天，林雀的视角。
他意识到这件事，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一个漩涡，将他的意识拉扯出去，投入其中，那些幻影似的画面顿时清晰起来，他穿着执行者的“殖装”，站在高楼顶上，就是那栋如同鬼蜮的废楼，夜晚的风中透着说不出的阴冷。
公孙玥的声音从莫名的遥远处飘过来，又像是直接响起在他的脑海中：“你听见楼内传来呼救声......”
顾南明没有犹豫，一拳砸下，水泥轰然碎裂，他以这种暴力的方式冲入楼中，身体随着无数水泥石板一同下落，果然是那栋高楼，有着一层层迷宫似的回廊，中间是一个贯通的天井，许许多多的头发缠绕其间.......等一下，那个女鬼呢？一切都是当日场景的复刻，可他为什么找不到那个女鬼？空气中传来隐隐约约的哭泣声......
顾南明心跳顿时有些加快，呼吸急促起来，未知的恐惧像是乌云般笼罩在心头。
阴影中仿佛有蛇一样的触手在晃动，似乎是那些头发，但仔细看时，又全都消失不见了。有一种被窥伺的感觉，楼中密布着大大小小的门窗，都正对着回廊天井这里，每一扇门的背后，似乎都有一双恶意的眼睛在看着他，看着他......
“不要怕，不要害怕........”公孙玥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充满了暗示性，安抚着他的情绪，顾南明心中略微安定下来。他像林雀那样吐出亵渎之语【阻挡】，使自己得以站立在空中，那种若有若无的哭泣声飘散在空气里。他目光一凝，扭头朝着一处敞开的房门看去，声音似乎是从那里面传来的。
力量爆发出来，数十米的距离，一跃就过去了，顾南明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冲入房中，但还是没有......没有那个女鬼，她会在哪里？哭泣声还在继续，顾南明仔细去听，声音的来源忽然换了一个方向，过了几秒，又换了，似乎发出声音的音源正在以闪现的方式随机移动......
不，不对，不是随机的，在离他越来越近。顾南明寒毛倒竖，在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那个哭泣声在他背后响起，阴冷的气流往他脖子吹了过来。
顾南明头皮几乎炸开！他应激似的转过身就是一拳，大量的黑发出现在他的眼前，像是一条瀑布冲刷而来，这一拳没入其中，好在打在一团棉花上。没有女鬼，只有大量的黑发丛生，像是水流一样在地面上肆意涌动，顾南明心生不妙，想要离开，但是脚步被缠住了，潮湿、阴冷、滑腻的感觉透过殖装，渗进骨子里。
那无穷无尽的黑发潮水般涨起，顾南明动惮不得，像是洪水来临之时被困在家中看着水位慢慢高涨，无数发丝顺着他的脚尖往上爬，往上爬......接着大量的黑发同漩涡般扭曲起来，中间逐渐鼓起，如同一个升上海面的水泡——
苍白而赤裸的女人，从黑发底下站了起来。
那一幕美得有如月下的人鱼出水，又阴森得好像地狱的恶鬼从血海升起。
她看向顾南明，血淋淋的嘴角逐渐裂开——
“回来！！”公孙玥的声音变成尖叫，整个幻境轰然破碎，像是坠落一样，顾南明脑子一懵，意识回归，睁开眼睛，看见公孙玥脸色煞白，似乎也看到了同样恐怖的场景，大口大口喘着气。林雀站了起来，靠近了顾南明：“你怎么样？”
顾南明一下子说不出来，嘴唇张了张，手按住心口。那些疯长的头发似乎仍然缠绕着他，乱糟糟地束缚住心脏，呼吸的时候一阵阵绞痛。
“还......还好。”顾南明气喘吁吁：“有些习惯了。”
见鬼这种事情，次数多了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公孙玥假惺惺地抹着眼泪，委屈道：“雀姐也不关心我一下......还见面就捶我......”
“好好好，关心你。”林雀很是无奈地甩了一个白眼，转过身去抱了她一下。公孙玥顿时心满意足，脑袋往林钰丰满的胸口上拱了拱：“血赚。”
顾南明盯着她，仔仔细细看了半天，从公孙玥的眉眼间看出字来，满脸都是这四个字：橘里橘气。
公孙玥抱着林美人就不愿意松手，林钰在她脑门上推了几下也没把她推开，认命似的叹了一口气。顾南明稍微打起了一点精神，疑惑道：“难不成你刚刚也看到了？”
“看到了。”公孙玥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够可怕，怪不得会做噩梦！”
“公孙玥是和我同一届的，”林雀道，“综合素质非常优秀，就是稳定性和承受力差了一线，不然就不会去心理健康部，而是来我们执行部门了。她的超感能力很出色，刚刚就是直接和你进行了通感，所以能看到你见到的那些东西。”
顾南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见公孙玥终于松开林雀，上前将他的头环摘了下来：“好了，今天测试就到这里了，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回头我会把数据录入，和同僚一起分析，大概一两天就能出结果，很快的，到时候我们会通知你的。”
她把各种东西，包括那个相机统统装回那个箱子里，然后又道：“你也不用太担心，大致情况其实还可以，你的精神情况还是很稳定的。”
情况还可以？我都两次见鬼了诶......顾南明对这个说法有点不信，觉得这就像是一个医生在安慰绝症病人。情况很稳定？众所周知，能级越低越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