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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失去了承接宁西化工集团30万吨氨醇装置设计任务的希望,但是公司仍旧还要运转,三十多口子人等着养活,所以依然需要继续寻找新的项目。
九月初一天,耿志远开车带着木晓月赶到了梁城精细化工厂寻找机会。
农药产品种类繁多,更新换代的速度也比较快,所以精细化工厂今年至少还要上一到两个新项目,另外有几套装置需要进行技改。
这次到厂里来,耿志远主要是想拜访一下相熟的余汝铭和齐先华,看看能不能承接到设计任务。形势所迫下,即便耿志远不善于甚至不喜欢社交,也必须硬着头皮走出来开拓市场。毕竟猫在家里,项目是不会主动找上门的。
余汝铭还是挺给面子,热情接待了他俩。听明白来意后,余汝铭沉吟道:“我们这儿倒是刚好有个技改项目,准备对DCM装置进行改造,你要是有意向的话可以报个价。”
梁城精细化工厂的中小型技改项目一般交由梁城市化工设计院设计,复杂点的大中型项目则会找省级设计院负责。
厂里若将中小型技改项目设计任务交由远为工程公司承担,无异于抢了市化工设计院的饭碗,从而跟它形成了竞争关系。由于行业隶属的历史原因,市化工院在梁城化工系统内影响力颇大,远为公司一旦动了它的奶酪,恐怕会带来一些无法预测的麻烦。
但是类似远为公司这种新兴小型技术企业要想得到发展,只能凭借实力四处粗暴地争抢项目,想要维持一团和气的话只会导致公司夭亡的悲惨结局。
“行啊,没问题。”既然余汝铭开了尊口,耿志远当然毫不客气道:“你把设计内容和范围说一下,我好估计估计工作量。”
地方化工局取消后,原来隶属于化工局的二级单位不得不各自独立找饭吃,市化工设计院也从全额拨款的事业单位落魄成了自负盈亏的企业。
虽然变成了企业,但是市化工院从上到下的思想还没有跟着及时拐过弯来,服务态度和设计速度依然停留在原有慢条斯理的状态,搞得各个化工厂颇有怨言。
去年,市化工院承接的精细化工厂技改项目从一开始便不顺利,由于项目小收费少,设计人员哪里肯用心?磕磕绊绊好不容易干完时,已经是今年夏天。
一个技改的小项目拖沓了一年多才交差,精细化工厂能满意才怪呢,所以余汝铭愿意把技改项目交给远为工程公司负责,毕竟当年耿志远给他留下的专业能干印象太过深刻。
DCM装置只有一个生产车间,本次技改主要是对加料、回收和尾气处理系统进行优化,工作量并不算大。
耿志远考虑一番后道:“余厂长,工作量太小了不好报价,要不你再找个小项目我们一块帮你们干完得了。”
余汝铭也知道DCM装置工作量较小,犹豫了一会儿道:“要不DM装置技改也交给你们吧,反正这两个装置用的原料都是来自你给我们设计的CCP项目。”
DM装置技改的工作量相对大上许多,耿志远暗自估算了一遍道:“这样吧,我也不虚报多要,两个装置的技改一口价二十八万,你看怎么样?”
如果换作市化工院,DM装置和DCM装置技改起码收费三十万以上,加上精细化工厂效益很好,二三十万元设计费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因而余汝铭当即点头道:“行啊,二十八万不算高,这两个项目就交给你们了。”
梁城之行总算没有白跑,又谈了会儿设计进度要求和付款事宜,看看时间已是中午,余汝铭做东招待耿志远吃了顿简单而美味的工作餐。
离开精细化工厂后,耿志远并未直接返回省城,而是车头一转去了海滨县楚远塑编公司。
“耿工,咱们这是去哪儿啊?”木晓月见汽车并未驶上高速,而是掉头往北而行,禁不住好奇的问道。
耿志远一边开车一边答道:“去一个厂子看看,我跟他们老板认识。”
木晓月眺望着车窗外一望无际纵横交错的农田和沟壑,感慨道:“好大的一块平原呀,连天际线都能看到。”
“梁水河冲积平原,从市区一直到海边都是平原。”耿志远介绍道:“落差太小,所以海边容易被海水侵蚀,大多是不能耕种的盐碱地。”
说话间来到了楚远塑编公司,门卫认出是董事长的车牌号,还没等车到跟前便赶紧打开了道闸。
欧蓝德来到办公楼下刚刚停稳,陆怡、张树林和陆文公便匆匆从楼上跑下来予以迎接。
木晓月见厂里的领导对耿志远带扭头哈腰非常恭敬,甚至颇有几分讨好的意思,搞得她疑惑不已。
“这是跟着我干的学生:木晓月。”耿志远扭头把木晓月介绍给众人道。
陆怡笑着握住木晓月的手:“木工,欢迎!欢迎!。”
木晓月心道:“我这个姓加上个工字喊出来听着像木匠,真是有意思。”
众人陪着耿志远上了楼,木晓月在场有些话不能说,张树林和陆文公便拉着她去一旁说话聊天,陆怡则带着耿志远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陆怡立刻贴在了耿志远怀里撒娇道:“志远,今晚上还回去吗?”
耿志远拍了拍她的脊背道:“回去,带着小木出差不回去不好。”
陆怡不快道:“咱俩都多长时间没见面了,晚上别回去了行不行?”
“不行!”耿志远态度坚决道:“赶紧说事,别耍小性。”
有道是爱极而怕,在耿志远面前陆怡不敢有丝毫放肆,只得乖乖说道:“陆文魁勾结大飞又来找咱的麻烦,最近这段时间砸了厂里好几辆车了。”
“哦?”耿志远惊讶道:“陆文魁还敢来主动找事?他不是被免职了吗?怎么又跟大飞搞在了一起?”
“他和大飞合伙开了一家所谓的贸易公司,什么赚钱干什么。他负责拉关系找门路,大飞负责出人手,据说干得还不错,赚了不少钱。”陆怡徐徐道:“他们有了钱,大飞手下的人也越聚越多,可能觉得自己实力够了,这才敢来找咱们的麻烦。”
耿志远不屑一顾道:“现在是法制社会,有了钱也不能乱来。砸车已经落了下乘,他们要是敢再胡来那就是自掘坟墓。”
“我已经让小武派人巡逻押车,另外也报了警。”说起正事来陆怡迅速恢复了果断干练的女强人状态,冷笑一声道:“陆文魁还以为是从前呢,一个大飞就能把村里的老百姓吓唬住,做他的白日梦去吧。”
“大飞劣迹斑斑坏事做绝,既然这次自寻死路找上我们,咱们就好人做到底送他一程。”耿志远伏在陆怡耳边交代了几句,陆怡点头道:“行,我这就安排小武去做。”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公司其他事项,眼看着时间不早,耿志远便要告辞回去,陆怡苦留不得,只能依依不舍地把他送到了楼下。
离开塑编公司经过故里镇时,耿志远会想起曾经在这里的点点滴滴,心中不禁浮起一阵莫名的悲怆,二十来岁的青春一去再也不会复返了。
正在感慨时,耿志远忽的心头一动,一种危险来临前的感觉忽然闪过脑海。他扫视了一遍后视镜,发现一辆白色金杯面包车悄然跟在后面,既不超车也不靠近,,像一条甩不掉的尾巴远远地粘在车后。
“小木,后备箱有根钢棍,你帮我拿过来。”耿志远开着车腾不出手,扭头对木晓月吩咐道。
木晓月答应一声回过身去,从车尾部拿过钢棍放到了副驾驶位子上,迟疑道:“耿工,是不是遇上麻烦了?”
耿志远安慰道:“没事,我是预防万一。”
说着他又掏出电话打给了陆文武,简单交代了几句后便把电话塞进了口袋。木晓月紧张地盯着后面的面包车,担心道:“耿工,要不要报警?”
耿志远笑道:“报什么警?人家又没怎么着咱,到时候警察肯定会嫌弃咱报假警……”
话音未落,前方驶来的一辆轿车突然打横拦住了去路。耿志远情知不妙,一脚踩死刹车,顺手抓起钢棍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呆在车上别下来!”耿志远叮嘱了木晓月一句,随后拎着钢棍冷静注视着前面车上下来的五个气势汹汹的纹身大汉。
后面的面包车也逼上来,呼啦啦跳下来六七个拿着刀棍的汉子扑了过来。十几个人前后夹击,耿志远处境可谓不妙。
面包车上下来的诸人中有一人左耳上挂着一个黄澄澄的耳坠,此人非是旁人,正是曾经被耿志远教训过的曹茂。
耿志远没认出人群里的曹茂,曹茂却一眼便认出了他,吃惊的圆睁双眼暗道:“怎么大飞要教训的人是他!”
当年曹茂便知晓耿志远的厉害,此时更是不敢招惹,暗自心道:“听说姓耿的如今是大老板,身价高的吓人,就连甸子村一霸陆文成也是他收拾的。这样的狠人我哪里惹得起,干脆三十六计走为上,赶紧想个办法溜之乎也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