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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昭的手被两个还不太会包扎的大宫女揪成了饺子,她颇为无奈地看了眼便躺在贵妃椅上,今日的云层已经压了下来,闭着眼的她不多时就听见了细雨刷刷落下的声音,便睁开眼说着:“你们仨能将那窗掀开吗?我想看看雨是什么样的,看了那么久的雪,总算是下雨了。”
“奴去吧!”和衣行礼着,又说道,“主儿,这次的事着实惊着了,您看您能不能把衣服剥了。”
“我?脱衣服作甚吖?”乔昭没想到和衣会这么说,又看着阿苏和一旁站着的春水,“好吧,你们也是为了我好。”
乔昭说罢站起身,阿苏上前一点点解开她身上穿着的衣裳,说着:“一会儿去温泉泡一会儿。”
“好。”乔昭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子,前段时间还是皮包着骨头,现在只能够看见骨头关节处比较的明显。
“春水,我们去将她的身子洗了之后在上药吧,也方便,用帕子擦一擦就行了,伤口沾了水怕会感染。”
春水点点头,回答道:“我去换干净的热水来,稍等一下。”
乐骞执意跟着乔皋到金禾宫来,乔皋是不开心的,若是有悄悄话也是不好说的,偏偏有这么个外人在场,在往后还有个,再往后,乔皋将尚学堂所有的学生都带来了,心中再气,也只能无奈,人活在世,若想做自己,似乎真的很难。
和衣正将窗打开,听着殿外传来的唱声忙回头说着:“主儿,陛下来了。”
乔昭还在换衣裳,忙抓着阿苏的手说着:“快,快穿好。”
不多时穿好衣裳的乔昭匆匆跑到殿门口,急切切地等着,终于见着穿着常服的乔皋,心中正开心得紧,忽见着乐家的两姐弟出现,在往后董家的姐弟和乐骞都来了,心中便开始郁闷,但还是好好的行礼。
乔皋见着乔昭手上的饺子,故作平静地问着:“没大事吧?”
乔昭浅浅笑着举起手中的饺子说着:“不妨事,只是擦伤,宫中宫女不怎么会包扎,夸张了些,快,都进来坐,春水,去准备热茶糕点来。”
阿苏与宫人一同将会客厅准备了出来,中间的香炉中燃了三支荷叶竖香,清新的味道包裹着这间会客厅。
“感谢你们来看我。”乔昭憋了半天,实在是找不出好的话题来,只好如此说着,见着阿苏端着呈奶的大蛊进来,忙说着,“内府不久前送来的新鲜的牛奶,阿苏热了,您们都尝一尝,若是觉得无味,可以加些蔗糖。”
作为主方,乔昭也不知如何开口,这乐萱便抢占了由头,站起身说着:“看来姑姑对你还不错嘛,这日日都让人送鲜牛奶过来,也不见你这身子好了多少啊。”
“是挺不错的。”乔昭不打算跟她杠,这人就是来找存在感的,人小,心态自然也成熟不到哪儿去,不过这其中应是有人是她在乎,所以才想着寻找这存在感。
乔昭独自思索着,双手捧着碗,一点点啜饮着碗中的鲜牛奶,这记忆中应是有很多的关于乐家人的,却如何也想不起来,她深觉头疼,只好看着乐家坐在一起的姐弟,而一旁则是乐骞略显寂寞的身影。
乐骞发现乔昭正用那双葡萄大小的眼望着自己,露出一个友好略微有点儿尴尬的笑容,乔昭心虚了两下,也回了笑。
气氛非常的尴尬,乐萱见着乔昭不按自己的套路出牌便觉无趣,只好吃这碗中的奶,左右摇摆着身子。
乔皋也是细心,见着乔皋与乐骞打招呼,这人倒是一直粘着乔昭,而乔皋自己倒被这乐家嫡系的姐弟跟着,各自有各自的苦,在家庭耳濡目染的教育中,反倒像是个眼线,时刻监视着,倒是这乐骞,虽挂了个嫡系的名,但行事似乎是他自己的想法做了大半部分的决定。
尴尬持续了特别的久,乔皋站了起来,决定结束这场尴尬,他说着:“皇妹,孤先走了。”
皇帝说了话,余的便也一个个接着一个的离开,鬼使神差的,乔昭站起身,待乐骞最后一个离开时,叫住他说着:“骞哥哥,可否留步?”
外臣伴读,多是住在前朝尚书堂旁的学苑,十三天才放一次两天长假,如今也快到了,乔昭便想着让乐骞回去看看能否搜着些宫外有趣的话本子来,心中想的好好的,可是人还未走完,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待人都出了宫门,乐骞才回头看了眼乔昭,问着:“殿下是有什么事儿吗?”
乔昭觉得自己奇奇怪怪,支支吾吾半天才回答:“听说明日放了后你要回乐家?”
“是的,我要回去看看姨娘,不知她是否会被母亲欺负。”
看来他家长里短事儿蛮多的嘛,果然家族人越多,事儿就多。乔昭默默在心中想着,说道:“我想麻烦你一件事,下次回来时能不能看看市坊间流传的话本子,你也是知道的,董师的课我总是在看那些杂书,不然就在睡觉。”
“这事儿简单,我与嫡姐弟不是一同回去的,你放心我会帮你寻几本市坊流行的话本子来,不过这天眼见着压抑了,我必须回学苑了。”乐骞笑着说,但知不能留太久,只好匆匆说着离开。
乔昭送了他出宫门,转头看着阿苏,说着:“你能够随意出宫吗?”
“按照身份我是不能啦,不过夜黑风高时,你不说,她不说,除了这里,应是无人能发现我了。”
“那便也是好的,真想亲自出宫看看,真想找到我真正的哥哥,可是我连乐清敏从何处找到他都不知道,这可怎么办?”
“所以你想让乐骞帮你?”
“我就是让他去找找话本子啥的,能帮我些什么?”
“既然是太后找到的,这当然是乐家帮助的呀,乐家帮助的,说明人很有可能在乐家,乐家是个大家族,源于哪儿?”
“乐家世代习武,边境大城朝天城来的,自然是以那个地方为根了!”乔昭说着说着忽然明白过来,“那朝天城离言都相距十万八千里的,若是哥哥在那处,自也是无法见到的,只是不知他如今是什么样的遭遇,若是乐骞见着,应会第一时间告知与我,毕竟我哥哥与我长得还是有五六分相似的。”
乔昭这话,都是按前世所想做的决定,只是狸猫换掉了太子公主,期间摘去了不知道多少知情人的性命,就此剩下的知情者怕也只有乐家与乐清敏身边两个贴身服侍的嬷嬷。
“阿苏,你说死人会说话吗?”
“问这个做什么,死人当然是不会了,不过人总有三魂六魄的,聚在一处还未步入轮回道,便是鬼,鬼也可存活。”
“但是她不信这些。”
“你是指太后?”阿苏问道。
“是,所谓‘信则有,不信则无’。”乔昭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手,“诶,这个计划行不通,我还是个孩子呀。”
“什么计划?”阿苏有些懵。
“当然是假装我那仙去的母亲了,上一世死之前,乐清敏曾亲口说我与母亲有七八分的相似!”
阿苏愣了下,站起说:“别去想那些,跑一会儿刚好吃晚饭,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