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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珠锦也是信她的,毕竟她在宫中服侍了两年,虽是在孝康太后身边,可孝康太后是玄烨的亲额娘,曲嬷嬷必然也能猜到玄烨的一些喜好,何况玄烨在康熙初年就有了庶妃的,曲嬷嬷肯定也瞧见过那光景,必然也知道什么样儿的能讨玄烨的喜欢。
隆嬷嬷听了珠锦的话,点头应了,她对曲嬷嬷这几分的戒心也去了不少,就为了她待主子的这份心思,且心里也觉得难为了这曲嬷嬷,她不嫁男人,却为了主子费心操持这个,实在是个难得的,而且也并非是瞎操心,在隆嬷嬷这个嫁了男人的人看来,这份寝衣,一定能得皇上的喜欢,是以曲嬷嬷得赏,她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一时间,珠锦穿好了寝衣,青丝云鬓用一根朱钗松松的挽在脑后,隆嬷嬷等人给她行了一礼,便默默出了东暖阁,珠锦在屏风后头细听,外头也没了声响,可见玄烨那边也换好了衣裳,人都退出去了,如今东暖阁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第017章周公之礼
玄烨换上的寝衣便没有珠锦那般花哨了,是新做的一套明黄寝衣,衣襟上绣着一条威武的龙,他大马金刀的坐在喜床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屏风后面的朦胧倩影,宫灯晕黄灯色柔柔的投射在屏风上,那身影虽看得并不真切,却仍旧能看到那小人儿的身形,愈看玄烨的心头便愈是添了几分火热,酒意上涌,喉头倒是滚了几滚。
屏风后头的人却磨磨蹭蹭的久不出来,玄烨盯着那人儿的身影略略有些不耐:“你只管藏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些出来?”
珠锦正在屏风后头努力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燥热,猛然听见玄烨这话,终是咬了咬唇,一昂首便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双手交叠在身前,多少还能遮挡一些,即便心中再如何害羞,她面上还挂着温柔的浅笑,迎着越来越亮的灯色朝着玄烨一步步走过去。
玄烨的目光是紧紧随着走出来的人儿的,待看清她身上穿着的寝衣时,呼吸一紧,她身上穿的那是什么呀?
月白色的轻纱在宫灯的映照下显出浅浅的暖色光晕,越发显得飘逸出身清透无比,玄烨几乎不用费力,就能看见月色轻纱之下的美丽景色,视线慢慢在她身上流转,偏偏要紧处被几株枝桠梅花给遮住了,非但不扫兴,反而激起他无穷的好奇心来,只想把人捉过来,放在灯下细细赏玩一番才好。
珠锦自然也看到了玄烨追索她时那迫人的目光,心中暗暗得意又暗暗好笑,想着玄烨果然初见她就被迷住了,又想着曲嬷嬷果真是有些手段的,只是得意之余,心里也不免遗憾,自己这会儿到底是年纪尚小,各处都还未长成,就像个含苞待放的小花骨朵,还没开呢,就得被人采撷了去,心里只盼着玄烨一会儿采撷的时候,多少能顾惜她一些。
待珠锦走到跟前,玄烨果然已经是面红耳赤,呼吸急促了,他也不是不经人事的人了,早在四年前便有了人服侍,偏偏在看见赫舍里氏时,就跟个初次经历的人似的,光看着她那一身的打扮就口干舌燥起来,兼且往日庶妃们服侍他的时候,更没有人穿成这个样子的,全是嬷嬷们干干净净的洗好了,再裹到锦被里抬到他跟前去的,哪有穿成这似露非露的模样挑引人的?
今日这番新鲜,果然勾起他心里的火来。
“皇上,臣妾服侍皇上就寝。”
早在珠锦一步步从屏风前走过来时,就一走一停的举臂将几道纱帐全给放下来了,重重纱帐相隔,便将那龙凤喜床隔成了一道密闭的空间,外头的声响也一概听不到了,只剩下这一方天地里二人独相对。
玄烨一直紧紧盯着那人儿的动作,贪婪盯着她放纱帐时不时露出的白玉皓腕,眸光流转间,不时在她身上扫过,及至她到了跟前,又说了这样一句话,声音轻柔宛若莺啼,细听时又能听出幽幽的清冷来,玄烨便忍住心中悸动,展开双臂站在她面前,垂眸凝视着她白玉般的脸颊,微微一笑,那意思,是任由她脱衣了。
这种事是珠锦做熟了的,习惯了这身纱衣之后,她也就放开了去,索性阁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再私密不过了,当即便伸手替玄烨解开衣襟上的盘扣,耳边就听见玄烨问她:“你叫什么?”
他只知她是赫舍里氏,却不知她闺名为何。
珠锦抿唇一笑,答道:“回皇上,臣妾叫珠锦。”
“珠锦,”
玄烨念了这两个字,他自幼习过满汉蒙三语,自然知道这珠锦二字的含义,当下扯唇一笑,心中暗道,就这两个字倒也罢了,若换了别的,还真是不配她了,见她小小巧巧的身子,玄烨心中添了几分怜爱,柔声道,“往后无人时,朕便唤你阿锦。”
这样唤起来,才显得亲热些。
珠锦弯眉一笑,点头就应了,她也喜欢玄烨这样唤她,比锦儿听着都要亲密些,何况,她看玄烨就似故人一般,乃是因为她是重生而来的,可玄烨却并非重生,如今看她也就是个陌生人一样,他对她自然是需要慢慢熟悉的,所以如今能唤她阿锦,实在是个很好的开始。
一时玄烨的寝衣那一行盘扣都被珠锦解开了,玄烨就扯了珠锦往喜床上带,宫里头自有宫里头的规矩,帝后行周公之礼都是有一定的吉时的,若是错过了时辰反而不美,何况玄烨早已被撩拨的忍不住了的,当即一手扯了帷帐遮住了二人在喜床上的身影,然后便压在小人儿身上去吃她的嘴唇。
隔着轻薄衣料,珠锦能感受到玄烨的情动和急切,她努力的打开自己,一口一口小小的吸着气接纳了玄烨,半刻之后方才好事玉成,阁中只闻得二人深深浅浅的喘息,还有女子压抑着的细细吟哦,四五刻钟之后,喜床上的动静才由大转小了。
玄烨歇息片刻,扬声唤人进来收拾,又要了热水擦拭一回,自有梁九功服侍他去净房收拾一番,珠锦却是软在喜床中动弹不得了,咬牙挣了几下,到底因为腿软没有挣扎着坐起来,心中暗骂玄烨鲁莽,也不顾惜她的身体,就这般狠狠的作弄她,不过想着方才那情景,玄烨倒是很喜欢她的样子,似乎她身上无处不合他的心思,这样一想,珠锦心里方才舒服了些。
东暖阁内这样的光景,如情和如貌是不好进来服侍的,隆嬷嬷便和曲嬷嬷一道进来,见珠锦躺在凌乱的被褥之间,两个嬷嬷相视一眼,隆嬷嬷眼睛里有笑意,曲嬷嬷看见旁边被撕了几道口子的月白纱寝衣,素来冷淡的眸光稍稍温和了些,她是故意这样做的,故意没有在寝衣上留下盘扣,穿时好穿,急切间要脱时却不太好脱,如今看见被皇上给撕了,她也不可惜,反倒是高兴起来,心想总算是得了想要的效果了,也不算枉费了她这番心思了。
隆嬷嬷忙着上来就半抱半扶着珠锦坐了起来,曲嬷嬷低头检查了一番,因皇上还在里头,她也没有说什么,瞧见那个地方略微有些红肿,倒也不碍事,两个人又瞧见喜床上铺着的白绫帕子上几点鲜艳的红,都知是怎么一回事,隆嬷嬷含笑收了那白绫帕子,往外头去呈给太皇太后特意派过来的宫女,那宫女接了,即刻送往慈宁宫去不提。
此刻曲嬷嬷留在阁内,扶着珠锦就着热水也擦拭了一回,喜床那边早有宫女给收拾干净妥帖了,珠锦扶着曲嬷嬷走回来,发现只换了最外头那层铺盖,其余一应东西都未曾动,她脸颊飞红,忍着下面酸涩又上了喜床,才刚躺下,听见净房里头有响动,珠帘一挑,玄烨先走了出来。
珠锦便忙轻声道:“我已好了,嬷嬷出去罢。”
曲嬷嬷自然也是瞧见了的,轻轻应了一声,便悄悄地退了出去,梁九功也退了出去,等玄烨重新上来,珠锦才惊觉一件事,方才只顾着擦拭又见玄烨出来忙就叫曲嬷嬷走了,一时竟忘了要曲嬷嬷给她换上寝衣,如今身上正是光精着的,她又不能自己去取,可恼也是无用的了,只得拽紧了自己的锦被,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起来,索性两个人并不同被,玄烨自钻进了他的锦被中,并不晓得珠锦如今是这样的,珠锦见他睡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也闭眼睡去了。
☆、第018章寝衣之后事
哪知睡至半夜,玄烨撩开她的锦被又闹了她一回,她没穿寝衣,倒是方便了玄烨行事,闹过之后,珠锦全身酸软,那个地方也涨得难受,可是她也顾不上了,竟也不擦拭就又困极睡去,玄烨倒是还很精神的,餍足之后也不觉得很困,也不唤梁九功进来,自己起身去净房里草草擦拭了一番就出来了。
重新上到榻上,侧躺在珠锦身侧,撑着胳膊细细的瞧睡着的小人儿,越看越觉得小人儿长得很合自己的心意,一时目光落在一旁被他方才撕了的月白纱寝衣上,想起之前在她身上看见的风情,不觉候间一动,心念方起自己忙又压制住,一夜两次已是多了,哪能再闹一回?
玄烨当下忙躺下来,盖上自己的锦被,闭目敛息,心静之后,倒也很快就睡着了。
寅时刚过,他就睁开了眼睛,喜床外头的落地宫灯还亮着,偶然还能听见喜烛爆开的灯花响声,玄烨坐起来,瞧了身侧的小人儿,见她裹着锦被睡得正香,呼吸平稳的模样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还要小一些,活脱脱一个安静美丽的小姑娘,玄烨心中顿生怜爱,翻身坐起来,下了榻撩起纱帐就唤人:“梁九功。”
梁九功一夜都未曾合眼,一直守在东暖阁外头,他是知道皇上日日都要寅时起身的,即便大婚也不会例外,外头虽不上朝,但大臣们必要在一起议政的,皇上自从登基之后,总不肯错过朝会,虽还没有亲政不能下达旨意,但每每都要在前头去坐着听政的。
是以他听见皇上唤他,就忙进了来,躬身等着皇上吩咐,就见玄烨摆摆手,梁九功会意,忙也招手让服饰皇上洗漱更衣的人进来,因珠锦还睡着,皇上也没有要吵醒她的意思,是以众人的动作都很轻,阁中进出人虽多,却不闻一丝声响,安静得很。
一时诸事皆毕,玄烨到了外间,见几个珠锦从府邸带来的贴身服侍的人跪在那里,他本无心瞧她们,拔脚就要往外走的,忽而想起昨夜的新鲜寝衣,并非是大婚时该穿的大红寝衣,而且他触手摸那月白纱的料子,也并非轻易能得的……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这月白纱应是贡缎,且很是名贵,宫里头的存货都不多,也只有主位嫔妃们才有,都是预备着自个儿穿的,甚少拿出来赏人的,怎么珠锦在外头反而有了?
玄烨恍惚记得,当初皇阿玛在时,月白纱的贡缎都给了董鄂妃的,就连他额娘都没有,还是后来董鄂妃去了,他皇阿玛也去了,额娘得封太后之时,太皇太后才把仅存的几样月白纱都给了他额娘,就连他想赏人都是没有的,他的那几个庶妃都没有,就连乌兰其其格也没有的,珠锦又是如何得的?
他昨夜也是有这个疑问的,只是后来因为那事给混忘了,也就没有问珠锦,如今想起来,问她身边的人也是一样的:“昨夜你们主子身上那件寝衣,是谁做的?料子从何而来?”
皇上发问,几个人不敢不答,也不知道皇上早起突然问这个是何意思,瞧着昨夜的情形倒不像是不满意那件寝衣似的,怎么早起又要问呢?几个人心中猜疑不定,倒是曲嬷嬷气定神闲的跪着,不见一丝慌张。
如情是打头的,心里也是转了千百个念头,却也不敢耽搁不回话,遂回道:“回皇上,主子身上的寝衣是主子身边曲嬷嬷所制,料子、料子也是曲嬷嬷所有。”
她也是昨夜才见到这件寝衣的,也是曲嬷嬷昨夜才拿出来的,她也只能答出这些话来,再多的事她也就不知道了,只是心里总觉得七上八下的,到底不知道皇上是个什么意思。
玄烨皱眉:“曲嬷嬷?”
还没等他想起这个曲嬷嬷究竟是何等人时,一旁的曲嬷嬷早已给他磕头请安了,玄烨一瞧,倒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你不就是当年额娘身边的曲医女吗?当年额娘去了,太皇太后给了恩典放你出宫,如今怎么又进来了,还到了皇后娘娘身边?”
没承想玄烨这几句话,倒是让曲嬷嬷微微红了眼眶:“皇上还记得奴婢……奴婢也就心满意足了。当初服侍太后两年,太后待奴婢极好,那几样月白纱太后说放着没用处,她也是不能穿了的,就全给了奴婢,说将来奴婢若有造化,能服侍皇上将来的皇后娘娘,叫用这几样月白纱给皇后娘娘作几身衣裳,也算是太后给的见面礼。太后还嘱咐过奴婢,若太皇太后给皇上选定了皇后,还要奴婢跟着进来,要奴婢好好的服侍皇后娘娘并皇上,奴婢应了太后,前儿听见太皇太后下了懿旨,就求到索中堂府上,跟着皇后娘娘进来了。”
玄烨没想到额娘与这曲嬷嬷之间还有这么一出,当即问道:“如何你在宫里时,不与太皇太后说明?这样也不用出去再进来了。”
曲嬷嬷道:“回皇上,奴婢若留在宫里,岂非成了无主之闲人?奴婢出宫是太皇太后给的恩典,奴婢将此事禀明太皇太后知道,太皇太后说皇后未定,叫奴婢不必在宫里等着,那样反而不成体统了,就叫奴婢只等皇上大婚时随皇后进来方好,奴婢这才敢出宫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