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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威,姑臧。
武威郡新建师团第五师团驻扎在此,这里是孙杨的始兴之地,更是整个大秦封国大部分军人的家乡,第五师团驻扎在此有两个步兵团,共三千人马。
马腾率十万羌骑将第五师团师部堵在了姑臧城内,城内二十万大汉军民人心惶惶,没有人对守住一个只有三千驻军的城池抱有希望,守城将军第五师团师团长庞德,副师团长徐荣也都被堵在了姑臧城内。
“师团长,主公要回来还得好几天,而我们只有三千兵马,城外共有十万大军,守起来很有点难度。”庞德暂时居住在姑臧郡守府,负责整个姑臧城城防工作,师部直属的两个团长找到了庞德,这时候,面对羌人十万人的军力,初建的第五师团也是人心惶惶。
“怕了?”庞德问。
“老子怕个鸟,老子自打跟了大当家的,脑袋早别裤腰带上,只是老子手底下有些人怕是不安分咯!”
“对头,怕他个鸟!”出身马贼,毕业于军官培训学院的两个团长纷纷说道。
“让锦衣卫去处理吧!该执行战场纪律的就执行战场纪律,我们不需要管动摇军心的人,主公说过,特殊时刻,我们要将军队交给锦衣卫监督。”徐荣风尘仆仆地从屋外走了进来。
“徐师团长!”两个团长见徐荣进来,忙让开了一个位置。
“我师团奉命防守武威郡,就没有投降羌氐的道理,必要时刻,我师团可以组织起军官培训学院的学员再练几团士兵。”徐荣拿起一把架子上的刀甩了几甩,向前抖了抖,丝毫没有因为城外的十万而胆怯。羌氐骑兵众多,却没有攻打过坚城,孙杨在武威数年之久,早已经将武威城和姑臧城打造得铁桶一般,要挡住十万没有丝毫攻城经验的羌氐几天并不难,难的是长时间的坚守。
军官培训学院现在由一批受伤退伍的士兵担任教官,培养的都是在战场上立了功的将士,学习的都是由孙杨、贾诩、阿四三人刻录下来的竹简,那上面记录了大量的军事知识,孙杨有意识的将简体字表、阿拉伯数字、乘法口诀、各种计量单位、部分地图标识以及收集来的兵法典籍留在了军官培训学院,为的就是让这些敢打敢拼的青年士兵得到基本的教育,进而为日益庞大的武威军事组织提供大量的中低级军官。
贾诩为军事学院留下了《孙子兵法》供学员们学习,阿四留下了自己的治军经验。
就是因为有着系统的知识供学员们学习,所以在这几年里才能有一大批的基层军官不断地补充入孙杨的军队,换下那些已经产生了厌战情绪的军官,既保持了武威军持续作战的能力,又加强孙杨对地方部队的掌控,所以,作为武威军军人圣地般的姑臧城决不能丢。
“师团长,军事观察班成员请求出战。”正在庞德开军事会议之时,得到姑臧城被围消息的军事观察班成员已经等在了门外,这些从武威军前线部队退下来的青年军官们都是各师团的精锐,都是武威军的宝贝,他们一听说羌人围城,立马就坐不住了。
“让他们回去,现在还不到用他们的时候。”庞德摆了摆手,他微微叹息,他也是刚刚上位不久,便遇到了这般棘手的事情,心情复杂可想而知。
“等等,让他们进来吧!”徐荣忙阻止道。
执勤士兵听到徐荣的喊话,便又站在了门口,庞德和徐荣两个意见不统一,令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只能是眼巴巴地看着这两位第五师团的最高指挥,等着这二位统一意见。
“去吧!让他们进来个代表。”庞德摆了摆手,他虽不知徐荣想要做什么,却并没有想要与徐荣之间闹出不和,士兵在得到指令后连忙跑了出去。
“庞师团长、徐师团长,第一师团副营长、军事观察班成员林浩前来请战。”林浩,第一师团正营长,经历过姑臧城攻伐战、陈仓攻城战、祖厉城守卫战,他现在是第一师团的老兵,更是随孙杨起家的三百壮士之一,这一次,他已经是第二次来军官学院学习,等这次学习结束之后,他马上就能升副团长,只是武威军的军衔没有很明确的确定下来,这个原本应该是中校的青年并没有军衔在身。
“是林浩啊!”对于此人,庞德等人都有印象,林浩,十九岁,和李煜差不多大,是葛云手下的爱将,葛云认为,他是一个天生的战士,只要他能上战场,一定可以出人头地。
“是!第一师团营长林浩、第二师团营长伍遂、第三师团营长郑飞、第四师团营长王飞武联名请战。”林浩将拿在手里的请战书递了上去。
“不错!”庞德赞赏地看了林浩一眼,原本他在武威组建第五师团时便看上了林浩,只是林浩以学业未完成为由拒绝了庞德的邀请。
“卑下建议,再由军官培训学院学员组建两个团,增加姑臧守备,请师团长大人准许。”林浩听到了庞德的赞赏,脸上的表情却是几近于无,他依然是一丝不苟地说道。
“师团长,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林营长所言甚是,荣同样建议组建新团,我第五师团驻金城兵马几近全灭,第五师团已有两个空团编制,只要有足够的钱粮、镔铁,我们可以组建自己建制内的两个团,这样对主公也能交代。”徐荣说出了庞德心中的担忧,第五军团在金城的守将轻率出城,被羌人包了饺子,守军无一人逃回姑臧,在这里,庞德有着不可推卸地责任,正因为如此,庞德便有些谨小慎微了。
“浩接受整编,并以死明誓,林浩一日不死,姑臧城一日不破,若姑臧城破,必定是踩着某尸体进城。”林浩神色冷漠地说道。
“不,我们不需要你守城。”徐荣站起来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军事学院的人分出一部分最精锐的人马,将其分为两批,一批前往武威城救出傅燮傅院长,一批带着军事学院的典籍撤往祖厉。至于其他学员,便以营为单位组建两个城防团,辅助我第五师团守城,你觉得如何?”
“可是...”林浩微微一愣,有些迟疑道。
“林浩,你听着,你是军人,军人就得执行命令,明白?”这时,庞德接着说道:“主公在姑臧城中最重要的东西便是军事学院的典籍,你们出身于军事学院,自然明白这些典籍的重要性,主公就是靠着这个学院,才能支撑起一次次的中低级军官的损耗,你们是主公未来的希望,不能全部留在姑臧城中。最重要的还是那些典籍可以培训出许多个你们,想想看,要是有一天,全武威郡的男人都和你们一样,接受了主公灌输的全新军事理念,我们凉州人的军队、关中人的军队会有多强大?到了那时,我们岂会再被羌氐、匈奴、鲜卑等异族欺辱。”
“是,林浩坚决完成任务。”林浩心中也是明白轻重缓急,便不再争执。
“去吧!”庞德挥了挥手,林浩走出了庞德的指挥所。
“没想到师团长和我想的一样。”徐荣无奈地笑了笑,他没想到庞德竟然会想到这么做,这是一个优秀统帅必要的素养。看来师团长已经成长了不少,徐荣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他不笨,明白当初孙杨用他辅助
庞德的用意。
“徐大哥啊!某也是经历了不少大仗,更是在主公身边学习了不少东西,更有军师对某进行了三个月的培训,要是没几把刷子,主公怎么可能让某坐上这个位置。第五师团的存亡说不得就在这一战,希望到时候大哥能带着兄弟们重新建立起新的第五师团。”庞德幽幽说道。
“你几个意思?”徐荣道。
“令明要与姑臧城共存亡。”庞德道。
“你是想让我逃出去?”徐荣睁大了眼睛,手指了指自己道。
“是!没有人比你更合适重建第五师团了。”庞德点了点头。
“狗屁,主公是让你我共同领导第五师团,你竟然让我逃,我有何面目去见主公?”徐荣猛地一拍桌子,吓得还未离去的两个团长恍如梦醒,忙告退离去。
“你错了,主公本来就属意你做师团长,而我,不过是主公用来牺牲的对象。”庞德叹了口气,宛如当初在长安城攻城一般,自己只适合做一个猛将,而不是一个统帅,庞德对自己有着极为清晰的认识,这种认识是从学习兵法开始,东西懂得多了,就自然对自己了解更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庞德比任何人都清楚。
“为什么?”徐荣浑身无力地软榻在坐椅上,他实在是不敢相信,庞德竟然是要被牺牲的对象。
“我资历尚浅,只适合做一个将军,并不适合做一个统帅,如果要让第五师团成功迈入军阶,就一定要让第五师团有一个像样的统帅,而我,并不合适,最终,第五师团是要交给你的。”庞德冷静的分析道。
“不,主公绝不会这么做。”徐荣甩开一切想法,抓住了庞德的衣领道。
“是,主公的确不会这么做,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正如主公所说,一件事情若是做失败了,那就必须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而我,就是这次事件的责任人,明白了吗?只有你徐荣能够担起第五师团的重任,拜托了,徐大哥。”庞德又道:“锦衣卫给过我们提供过情报,是我们疏忽了,我们认为羌人入寇三辅刚刚失败,不应该会有大的军事行动,但我们都判断错了,造成了战略上的失误,需要有人站出来为这次失误担责。”
“我不会走,我们是战友,是袍泽,主公也说过,是袍泽就不能抛弃。”徐荣摇了摇头,他心里第一次产生了对武威军的归属感,这才是值得报效军队,因为在这里,有一个能抛弃自己的生命和声誉来维护自己手里这杆军旗的将领。
庞德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决心,就和那些请战的军事学院学员一样,他没有放弃城中的百姓弃城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