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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被他放置在软榻上,他整个人半悬在我上方,狭长的眼睛微眯着,袖长的手指在我脸上游移。
“啧啧,好漂亮的一张脸,居然是面具。”他笑吟吟的,食指游移到我下巴的地方,“我将面具撕开,会怎么样?”
三年前,少年正处于变声的时候,声音有些粗哑。而如今,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是现代声控们常说的那种妖孽美人音,轻滑中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魅惑感。
我瞪他,这妖孽,好想一脚踹了他。
可惜我中了他的道,身上的内力忽然像是被抽走了一样。我暗中调息,试图将内力找回来。
“不不不,我还是不掀你面具,万一你丑如恶鬼怎么办?”他笑眯眯的,在我下巴游移的指到了我的唇上,扬眉笑问:“今个儿爷心情好,也不想手上染血,一亲芳泽便好。你想要什么?爷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乖乖地将爷伺候好了,如何?”
“……”原本动弹不得的右手忽然有了知觉,我瞪着他,抿唇不吭声。想告诉他其实我是白飞飞,能不能别闹了。但是心里又好奇这个没节操的家伙,底限到底在哪儿。于是,我保持沉默。
“你想要什么,银子?首饰?”他嘴边是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容,低头,鼻尖几乎与我的相触。
忽然,我右脚一个抬起,却被他一只手按住。
“哎哟,原来还是个高手。能这么快恢复力气的,你是第一个。深夜出现在我房中,武功还这般好,莫非是鬼魅不成?”他有些意外,反应却异常淡定。
眼前银光一闪,一把匕首已经横在他的脖子上,我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不管我是不是鬼魅,你再往前一寸,我就让你变成鬼!”
他却并不怕,狭长的眼睛带着笑意,“哦?真的?像我这般的人物,杀了可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你舍得吗?”
“……”扶额,这家伙真够自恋的。
他微笑着,竟然不怕我手中的匕首,还要往前。
我手中用力,在他的脖子上弄出一道血痕来,他笑了笑,鼻尖和我的相触,“不是说我再往前一寸,你就让我变成鬼么?”
“……”居然不怕死?当然,即使我狠下心来要抹了他脖子,也不可能会成功的。
忽然,原本近在咫尺的俊脸拉开了与我的距离,他笑了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难言的愉悦,“看来你还是不舍得啊,飞飞。”
他放开我,同时松开对我的钳制。
“……怎么认出我来的?”我坐了起来,有些尴尬地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裳。
“在我接住你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你来了。”
居然一见到就认出来了……那他至于这么捉弄我吗?想起他刚才那放荡不羁的模样,我忍不住横了他一眼,“有你这么招待姐姐的吗?”
“姐姐?你确定是姐姐?”王怜花斜睨了我一眼,反问。
我一怔。
他却微微一笑,走至房中的桌前,拿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我,“你身上的力气虽然逐渐恢复,但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全部恢复,喝点水。”
我接过热茶,问道:“你都晓得了?”
“你是问我这几年你的事情我都晓得了?还是问我你不是白静的女儿这件事,我晓得了?”王怜花反问。
“……”看来都差不多都晓得了。
“这三年你过得倒是挺逍遥,武功也比从前好太多,不过……”他懒洋洋地看了我一眼,语气带着调笑的意味儿,“行走江湖,你还是太嫩了。若是道行比我更高的采花贼,飞飞,你适才就危险了。”
昏黄烛光下,男人眉目如画,那含笑的嗓音很好听,可惜说出来的话不怎么好听。
我忍不住轻斥,“那是因为来你的地方,我觉得不会有危险,所以才会掉以轻心。”说着,将他递给我的茶水一饮而尽。
“你对我倒是很信任。”王怜花的语气有些复杂,意有所指。
我明白他的意思,将手中的杯子放置在桌面上,然后在他的对面坐下。“三年前我就信你不会害我,所以如今来了,公子,飞飞前来赴约。”
他看向我,“赴什么约?”
我微微一笑,说道:“来赴从此相依为命的约。”
☆、第029章:小野猫
公子,飞飞前来赴约。
赴什么约?
自然不会是三年前相约一起杀了快活王的约,因为就在我潜心修炼武功的时候,快活王已经被人给杀了。被谁杀的我不清楚,但总感觉与王怜花脱不了干系。
说起快活王,就不得不提仁义山庄。仁义山庄和江南花家到底谁是天下首富暂且不提,但仁义山庄的主人朱富贵,钱多不说,还广交各路武林豪杰,在江湖之中有着一般生意人家可望不可即的名望。
但最近,朱富贵也很头疼。
听说朱富贵为自己的女儿朱七七相中了一门亲事,可主角不乐意了,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当然,据说又被找回去了,但每天在家吵死个人,朱富贵也拿她没办法。
“说起来我每年在开封城小住的时间也不短,却从未见过朱七七此人。”王怜花说道。
我瞥了他一眼,“怎么?你想认亲?”
此刻我与王怜花正在他落脚的别院花园处小坐。
最近三年,我先为解药之事奔波,后来又专心练武,对江湖上的事情已经很少听闻。王怜花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神通,对江湖上的事情了如指掌,一件件说来,不似我当日在万梅山庄下得酒馆所听的那么血腥夸张,他说的更像是说书人一样,明明是很血腥的事情,愣是被他说得好似是什么好事情一样。
“谁要认亲?我王怜花这辈子除了一个姐姐,哪来的其他兄弟姐妹?说起来,朱富贵此人亦是够滑稽的,当年尚未成亲就被带了绿帽。即使对那李媚娘一往情深,又何至于帮着情敌将女儿养大?天天对着一个不是自个儿女儿的人,是要来提醒自个儿情场曾经多么示意么?”王怜花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那叫父爱如山。”我拿起桌面上的茶壶,为他倒了一杯茶。
王怜花端起茶杯,似不经意地扫了我一眼,嘴边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淡声问倒:“你又怎知是父爱如山,说不准,是对着她想念亡妻也说不定呢。世上总有那么多为了情情爱爱不顾一切的傻子。”
“……”
王怜花的一番话弄得我有些无语,但他所言,却一点儿都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