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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个月,繁华的朝歌就变得破败了许多,这种破败不是表面上的,而是从深层所散发出的破败。
这里的百姓个个都无精打采,犹如行尸走肉,眼中没有丝毫愉悦,全是数不清道不尽的怨气。他们怨恨着皇宫中那高高在上的人施加给他们的苦难,他们怨恨着自己生在这个即将大乱的年代。
杨戬说:“妲己变强了。”
苗知尘说:“上次与你一战后女娲定是指点她了。”
杨戬说:“若这趟来朝歌能再与女娲交手,也就不虚此行。”
“二郎,你在战斗前一定要想想你如今不是一个人了。”苗知尘分别拍了下哪吒和哮天犬,说“你的背后有一大家子呢。”
哪吒欢快地拍掌说:“对哒,哪吒祝娘亲旗开得胜,所向披靡!”
哮天犬说:“主人打遍天下无敌手,上古神祇什么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苗知尘:“”一家人除了他全都是战斗狂。
杨戬自是明白苗知尘话中深意,他说:“你放心,你们永远是最重要的。”
苗知尘笑弯了眼。
闻仲抵御外敌未归,苗知尘他们需得在朝歌住几天。
在苗知尘在离开朝歌后,纣王赏给他的府邸便被回收了,一家子没地方住,也不想住客栈,就去租了一座房子。
这房子久没人住,四处落灰,苗知尘亲手打扫,忙活了一个上午总算都收拾好了。他去倒水时,见到被草丛遮住的围墙下有一个洞,打算把洞给堵住,苗知尘把草压住,一抹白色从草丛中跳出,飞快窜出了洞口,跑了,苗知尘定睛一瞧,那坨白色分明是只狐狸!
朝歌城中的狐狸,必然是妲己的眼线,苗知尘让这只狐狸逃了,那就意味着妲己会知晓他与杨戬回朝歌的事。
苗知尘想,麻烦事儿来了。
苗知尘垂头丧气地把他放跑了一只小狐狸的事跟杨戬讲了,杨戬不甚在意,他是完全没把妲己放在眼里的。
哪吒说:“爹爹不要担心啦,那只狐狸精哪吒就能弄死她呢。”
哮天犬说:“脆弱的人类连一只狐狸精都怕,丢脸。”
“喂,那是一只千年狐狸精,背后有女娲撑腰,不是普通狐狸精好么。”苗知尘一手提着哪吒,一手提着哮天犬“你俩都别去主动招惹她。”
哮天犬对苗知尘吐舌头做鬼脸,哪吒为了维护苗知尘去揪哮天犬的耳朵,哮天犬摇着尾巴跑了,哪吒迈着小短腿去追,一人一狗围着院子跑圈圈。
苗知尘说:“妲己虽没有正面与你对抗的能力,但她诡计多端,朝歌是又是她的地盘,我们得小心才行。”
杨戬说:“好。”
皇宫里。
妲己收到小狐狸的报信后就进了内殿,她按下床头的开关,地面破开一个大洞,那是一条暗道。妲己下了暗道,走到最深处,那里赫然供奉着一座女娲神像。
女娲人身蛇尾,貌若桃李,自有不可侵犯的威严。
妲己伏身跪拜,态度虔诚。
妲己说:“女娲娘娘,苗知尘和杨戬杀我狐子狐孙,又伤我和雉鸡妹妹,请娘娘降下一缕神识,助我打败他们二人,为我狐子狐孙复仇,也为天下妖族清除这两个祸患。”
不多时,女娲神像泛起幽光,那光犹如水流,一丝丝缠绕上妲己,印刻入她的体内,待妲己将光全部吸收,她变得愈发妩媚动人。
妲己磕头三次,说:“谢娘娘恩惠。”
杨戬突然跳上云端,眺望皇宫方向。
苗知尘问:“怎么了?”
杨戬说:“我感受到女娲的气息。”
“女娲好歹是上古大神,会亲自下场插手小辈战斗?”苗知尘一说完,就想起女娲为护妲己放出一缕神识与杨戬对接的一掌,得出了肯定的结论“是女娲真身来了?”
杨戬说:“不是,女娲的神识而已,若女娲本人下场,三清也不会客气。”
这些上古大神个个都有毁天灭地之能,若他们齐齐出手,到时三界考虑的就不是封神之战的问题,而是要换一颗星球生存的问题了。
苗知尘说:“定是妲己请来女娲相助。”
杨戬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两人一直戒备着妲己会有什么动作,可他们等了五天,妲己什么也没做,而闻仲也在这一日归朝了。
闻仲凯旋而归,朝歌举城欢庆,文武百官分列街道两边,连纣王也暂时放弃了享乐,打扮得人模狗样地前来迎接。
闻仲骑在高头大马上,背着一对雌雄鞭,英姿飒爽。他虽是年过半百的人,但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面部轮廓硬挺,五官十分俊朗,斜眼看人很是凌厉。
闻仲见到纣王,翻身下马,行了个君臣礼,笑道:“陛下,我回来了。”
纣王可说是被闻仲养大,与闻仲感情深厚,亦是开心,说:“太师,朕等你很久了。”
闻仲说:“我在外太久啦,都不了解朝歌的情况了,陛下且跟我讲讲吧。”
纣王说:“好。”
君臣二人携手共进,后面跟着声势浩荡的千军万马,别有一番壮观雄伟。
纣王对着闻仲有说不完的话,什么事都跟闻仲讲了一遍,但主要内容全是吃喝玩乐和他后宫里多了几个美女,竟没一件是军国大事。
闻仲暂没发表意见,待纣王讲完后,说道:“陛下,你小时候我时常考校你的功课,你可记得?”
纣王说:“当然记得,朕若答对了,你给朕一颗糖吃,朕若答错了,你要打朕屁|股的。”
闻仲笑了笑,说:“那我来考考你。”
纣王心虚地说:“太师一身风尘仆仆,不如先休息吧,朕让人在寝宫备下了热水,太师先去沐浴,然后就在寝宫歇下吧,今日与朕抵足而眠。”
闻仲不理他,问:“今年税收多少?”
纣王:“”闻仲问:“朝歌如今多少人口?”
纣王:“”闻仲问:“西岐姬昌有反意,你做了准备没?”
纣王:“”一问三不知,闻仲斜睨着纣王,问:“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
纣王支支吾吾地说:“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闻仲抬起纣王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你是天子,是一国之君,身系千万百姓,你告诉我你没做什么?我听闻你废了姜皇后,另立了一名女子,日日沉迷酒色,不理朝政,是也不是?”
纣王没话说了。
闻仲在纣王的下巴上捏住了两个手指印,怒道:“我当年走时嘱咐你什么了?”
纣王像做错事的小孩儿,慢吞吞地说:“嘱咐我当一个明君。”
闻仲说:“那你做到了吗?”
纣王:“”闻仲从来都很看重纣王,因为纣王从小聪慧,文韬武略样样不缺,在纣王当上天子后,他也尽心尽力地辅佐,他替商朝镇守边疆,也是希望能巩固纣王的统治,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可是,他抵御了外敌,搞定了外患,却是滋生了内忧。
闻仲说:“我要见你的新皇后。”
纣王说:“御妻在午睡,太师就不要见她了吧。”
“怎的?我还见不得你的皇后了?”闻仲说“我们做臣子的,拜见皇后是理所当然的事。”
纣王从没反对过闻仲,只得说:“好吧。”
妲己心知闻仲厉害,在宫人向她禀报闻仲要见她后她就装病,想以此逃过一劫,但闻仲却是雷打不动,非要见她,纣王拿闻仲没有办法,只好暂且让她委屈了。
妲己一脸病容地端坐在寝宫中,纣王一看妲己这虚弱不已的样子,格外心疼,免了妲己的礼,让她不用起身。
妲己说:“妾身身子不适,恕妾身不能向太师见礼了。”
闻仲说:“你且坐着吧。”
闻仲是金灵圣母高徒,曾得通天教主亲自指教,实力深不可测。从踏进朝歌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朝歌城内浓郁的妖气,可这妖气之中却隐隐含有大道之力,分明是有上古大神的神识掺杂其中。在进了皇宫后,妖气更加浓了,几乎可说是呛人,所以他坚持要见妲己,从他所听说过的妲己的种种行为来看,这妲己必是妖怪无疑了。闻仲一眼便识破了妲己真身,只是一只有千年道行的九尾妖狐,本来以他的本事,要制服一只狐狸精不在话下,可妲己有女娲护体,要拿下她一时半会儿怕是不行,且妲己吊着纣王的一股精气,妲己身死,纣王怕是也活不长了。
闻仲说:“我听闻娘娘有倾国之貌,如今一件,果真名不虚传。”
妲己说:“太师谬赞了。”
闻仲说:“我想向娘娘请教一事。”
妲己说:“太师请讲。”
闻仲说:“你设立种种酷刑使得百姓生活在恐惧之中,又蛊惑陛下建立鹿台劳民伤财,居心何在?”
“太师。”纣王先妲己一步说话了“御妻并没蛊惑朕,是朕自己要弄的。”
闻仲说:“那就把酷刑废了,鹿台拆了!”
“依太师所言,朕会下令将酷刑废除,可这鹿台不能拆。”纣王硬着头皮说“鹿台既已建成,大笔的钱都投进去了,拆了那不是浪费么。”
闻仲说:“鹿台代表了多少劳动人民的血汗和生命?为了建造这无用的鹿台,死了多少人?这鹿台在一天,就象征着你对百姓的压迫!只有毁了鹿台,才能向百姓展现你要痛改前非的决心。”
纣王说:“朕并未做错事,何谓痛改前非。”
妲己帮腔道:“陛下所做一切都是为国为民,哪有需要改的。”
纣王点头,说:“御妻说得对。”
纣王对妲己迷恋至深,自是妲己说一他便不会说二,他这没出息的样让闻仲怒火蓬勃,恨不得抽他一鞭子。
闻仲说:“陛下,你当真不听我的?”
纣王说:“朕没有不听你的啊。”
闻仲说:“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的话反正你是听不进去了。”
闻仲负手就走,纣王连忙去追,可闻仲用上缩地成寸的法术,眨眼间就已出了殿外,纣王想追也追不上。
纣王眼睁睁看着闻仲的背影消失,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妲己柔弱无骨地攀上纣王的背,吐气如兰“陛下,何必为了一个臣子不开心,不若随臣妾去那酒池肉林快活吧。”
纣王转瞬开怀了,任由妲己牵着他前往后宫那销|魂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