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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自古便是一座有着浪漫情怀的城市,无数的文人骚客为她写诗写词,留下爱恨情仇。
三个乡巴佬都只见过书中的扬州,却不曾自己来过,因此,当他们一进这座城市,便被震撼到了。
刘沉香和黄大仙震撼于扬州的宽敞和摩肩继踵的人流,苗知尘的人震撼则自于扬州女子的豪放!
三人方才经过一座茶馆,一块透着茉莉花香的手绢便从天而降,落在了苗知尘的头上。
苗知尘拿起手帕,那茶楼二楼便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个穿着粉色裙裳的少女探出身来,柔若无骨地倚着栏杆,大方地向苗知尘招手“哟,就是你接到了我的手帕,那我的夫婿就是你了!”
苗知尘:“”这是什么神展开?!
苗知尘把手绢递给刘沉香“送你。”
刘沉香说:“拜托我是男的为什么要送我这种东西,太没诚意了!”他转手把手绢送给了黄大仙。
黄大仙接烫手山芋般把手绢抛来抛去,随手塞一个路人的兜里“我是有媳妇儿的妖了,不能三心二意!”
苗知尘说:“我再说一次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黄大仙说:“迟早的事嘛。”
刘沉香说:“呵呵,做梦!”
茶楼上的少女见自己的手绢被这三个大男人推来推去,最后给了个路人,大发雷霆。
少女居高临下地对三人吼道:“你们等着!”
不一会儿,一大群手持棍棒做家丁打扮的男人从大街的四面八方涌来,把苗知尘三人给围了个严严实实。
少女说:“绑起来!”
家丁们拿出一捆绳子,*刘沉香的反抗,当街就把三个人给绑了。
三人被绑进了郑府,正是那少女的家。
原来这郑家在扬州是有名的商贾之家,家主郑得腰缠万贯,贵为扬州首富,为人随和,也不摆阔,很得百姓的爱戴。
郑得和妻子成婚二十年无子,后得了一女儿,名为郑秀,可说是老来得子了。虽不是男孩儿,郑得仍是欢喜非常,将这女儿宠到了天上,娇惯出了一副无法无天的性子。
郑秀如今年有十九,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奈何郑秀刁蛮,嫌书香世家的男子迂腐,又嫌商贾家的男子铜臭,一年里自个儿毁了七八桩亲事,再无人敢上门提亲。
郑得夫妻急得头发都白了,过了二十还不嫁,那可不就是老姑娘了么。郑秀不乐意了,二十岁正是好年纪,哪里就老了,她可不想做个平凡女子,嫁人生子,庸庸碌碌地过一生。
郑得向来宠爱郑秀,可在此事上很坚决,非要郑秀在二十岁之前找个婆家,否则就不给她钱花了。
于是,郑秀便想出了个扔手绢找相公的方法。
郑秀指着苗知尘的鼻子说:“你接到了手绢,这就是缘分,你是必须娶我的。”
苗知尘说:“缘分是虚无缥缈的。”
郑秀说:“你乱讲,佛家都讲究缘分,难道佛也是虚无缥缈的?”
苗知尘问:“你信佛?”
郑秀说:“不信。”
苗知尘:“”那你说个ball啊姑娘!
郑秀被宠惯了,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扬州城里想要娶她的人多了去了,娶了她,代表的就是娶了八辈子都用不完的金银财宝!
她相信每个人都有一个价码,不动心,只因价码不够。
郑秀说:“我的嫁妆能铺满扬州的大街小巷。”
苗知尘看房梁。
郑秀说:“成亲后我送你一座金库。”
苗知尘看桌腿。
郑秀说:“娶了我,这郑家的产业迟早是你的。”
苗知尘看成了对眼。
郑秀说:“你别不识好歹!”
苗知尘说:“哦,不是我不识好歹,我有龙阳之好。”
郑秀:“”郑得郑老爷本在外边和人谈生意,在听闻自己女儿绑了三个男人回来后,生意也不谈了,急匆匆地往回赶,一回来就看到女儿憋红了脸在摔东西。
郑秀大骂道:“你是在敷衍我才说你有龙阳之好的!”
苗知尘说:“呵呵。”
黄大仙说:“我作证我作证,他是我媳妇儿。”
刘沉香说:“我呸!知尘既然喜欢男的来给我当媳妇儿呗,反正咱俩也一张床上睡过了。”
苗知尘说:“都滚。”
郑秀说:“你们闭嘴!”
郑得两步跨入大厅,大喝道:“全都闭嘴!”
一时肃静。
郑得命人给苗知尘三人松绑,好声好气地请三人坐了,又让人端茶来给三人压惊。
郑得说:“不好意思了三位,我这女儿被我骄纵得太过分了。”
刘沉香深以为然地说:“说的对!”
苗知尘给刘沉香的情商点了根蜡,说:“郑老爷,这都是误会,既然误会解除了,那我们就走了。”
郑秀说:“这不是误会。”她拉住郑得的手臂撒娇“爹,你不是想要女儿嫁人吗?这人接住了女儿的手绢,那他就是女儿的有缘人,我是定要嫁给他的。”
郑得说:“胡闹?你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是何方人士吗?”
郑秀问苗知尘:“你叫什么名字?”
苗知尘说:“苗知尘。”
郑秀说:“瞧,我知道他叫苗知尘了。”
郑得差点被气得摔茶杯。
郑得虽想把女儿嫁出去,但嫁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却是万万不行的。她的女儿就代表了他的家业,除了为他女儿的终身幸福考虑外,他也不能让自己这偌大的产业毁在一个外人手里。
不过,光看长相,苗知尘是很能入郑得的眼,再加上这人被郑秀无理取闹地绑了,一没大吵大闹要去官府,二没忍气吞声怂成一只鹌鹑,这不卑不亢的性情也是挺好。
郑得端详着苗知尘,越端详越满意,要是能了解了这人的家世背景就好了,即便只是普普通通的农户家庭也不是不行。
郑得说:“三位都是外地来的吧,小女莽撞,让诸位受惊了,我这就让人给三位备好客房,你们且在此处暂住下吧。”
苗知尘与人打交道的工作做得多了,自是能听出别人话中的言外之意,这郑得明里是好心给他们一个落脚地,暗里怕是在盘算要给郑秀找女婿呢!
苗知尘说:“多谢郑老爷好意,我们三人尚有要事,就不劳烦郑老爷了。”
郑得说:“这哪里是劳烦,这是老夫向三位赔罪。敢问三位来扬州是要做什么?别的不说,在扬州的地界,老夫还是说得上话的。”
刘沉香脱口而出:“我来找我爹的,你认识他吗?”
郑得说:“你爹是谁?”
刘沉香说:“刘彦昌!”
刘彦昌,扬州府巡按,在这扬州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郑得作为扬州首富,在刘彦昌来扬州任职的第一天就拜访过,其后也陆陆续续有过来往,算不上熟人,但也说得上话,他可不记得刘彦昌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郑得说:“刘巡按我自是认得的。”
刘沉香说:“那真是太好啦!大叔,你带我去找我爹吧。”
郑得说:“刘巡按去了临近的镇子考察,怕是要过几天才会回来,你们且先住下吧。”
刘沉香欣然答应道:“好!”苗知尘:“”喂喂,少年,在答应别人的要求前你能先征询下同伴的意见吗?独断专行是团队破裂的最大原因啊!
郑府很大,比苗知尘他们住过的客栈全部加起来还大,刘沉香和黄大仙完全看傻了眼,走两步就要感叹一声,看啥都稀奇,连假山都要忍不住去摸一摸。
苗知尘落后二人一段距离,装作不认识那两只丢脸的货。
郑秀叉着腰,说:“和我成亲呢,这郑府你就能随便住了,以后呢,也会是你的产业。不是我自夸,我家在全扬州城是最大的,连知府老爷和巡按大人来了我家都称赞不已呢。我们这儿的一草一木,全部都是请大师来算过的,风水特别好。”
苗知尘问:“郑姑娘,你是全心相信缘分这件事吗?”
郑秀斩钉截铁地说:“信!”
苗知尘说:“那么,郑姑娘,我不得不提醒你,再与我纠缠下去,那个真正与你有缘的人没准就会错过了。”
郑秀嗤笑道:“一个男人这么没担当可不好。”
苗知尘严肃地说:“我没跟你说笑,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缘分是很奇妙的东西,有的缘分是萍水相逢,有的缘分是至交挚友,有的缘分是相看两厌,有的缘分是夫妻同心,你我的缘分,也就比萍水相逢多上一点。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不是固定的,它会因为很多因素而产生变化。就好比当你在纠结与我的缘分时,与你有夫妻缘分的人在别处碰上了别的人,那他与你的缘分就会变浅,或者是交织进别人与他的缘分。”
郑秀被苗知尘缘分来缘分去的绕得头晕脑胀,她打断苗知尘的话“那你说我的有缘人是谁?”
苗知尘微扬嘴角,鱼儿上钩了,该是展现他的忽悠功力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