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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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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岳呻吟地搂著区婉仪好一会儿。当他的身体静止下来,他抬头向她望去,眼光充满疑惑与戒备。

    他用拇指轻抚过她的喉间,在她锁骨处徘徊。在他吻了一下自己刚刚爱过的女人后,他低声问道:“你是谁?”

    区婉仪还笑着享受他的温暖,和品尝两人所创造的喜悦中,但这突如其来的青天霹雳,让她僵住了,血色迅速地自脸上流失。

    “你你说什么啊?”她颤巍巍地道。“我是秀清啊!”“不,你不是。”傅岳摇著头说,他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像是从未见过般地检视她的手指“告诉我,真正的你到底是谁?”

    “嘿!”区婉仪颤抖地笑着“傅岳,你别开玩笑了,我是秀清,你的妻子,要不然还会是谁?”

    傅岳双眼打量著她,闷声不响了一会儿,然后将她的手指一一吻遍才道:“这正是我现在在等的答案。”

    他低柔的声音充满了感情,区婉仪心念顿转,瞬间的领悟令她高兴。如果他非常生气,不可能会这样,这或许是跟他说明一切的好时机。

    她抬眼瞥了他一眼,终于做了决定“你是怎么发现的?”

    “虽然你跟秀清长得很像,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但基于我对她身体上的了解,你这回不可能再跟以前一样,把我唬过去。”傅岳想到自己被她耍了这么久,不能说没有一丝生气,但他对她深刻的感情,使他狠不下心来责备她。

    哦!原来**还有这个后遗症,区婉仪不知自己该大笑还是痛哭一场,才能完整的表达她此刻的心情“我不知该怎么跟你说才好。我是秀清,至少在这个时代,但我真正的名字叫区婉仪。”

    傅岳睁大眼睛,自她身上移开“老天,这么说我的怀疑是对的罗?”

    区婉仪转身拉著他的手“傅岳,别这样,我还有话说。你的怀疑是对的,但同时也不对,秀清的身体还是秀清的,只是被我的灵魂附身了。”

    “什么?”傅岳显得大吃一惊,皱著眉坐起身来。

    区婉仪跟著起身,急于让他了解地开口“傅岳,我我来自两百年后,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送给秀清的白玉双鸠蟠螭佩,出现在我朋友家,它和我似乎有著强烈的心灵感应,就在我拚命想找出答案时,出了严重的意外,然后昏迷不醒。”

    说到这里,她停顿一下深吸口气。老天,她接下来的解释,不知会不会把他吓出一身冷汗?

    区婉仪接著述说,自己和秀清在天上会面的经过及原因,最后她说道:“那个送子仙子说,我们两个如果要活命,就必须回到原属于我们的时代。所以我和秀清交换身分,来到这里。”

    “这是不可能的。”傅岳看她的样子,就好像她疯了似的“你认为我像个傻瓜吗?”他跳下床,搔著头踱来踱去“这种荒唐的故事,你指望我相信?不,我认为你疯了才会这么说。”

    “你不是傻瓜,我也不许你说我疯了。”区婉仪生气了,差点用枕头砸他“傅岳,你曾说我变得不一样,确实说对了。对现在这种情形,刚刚我说的话,是我唯一的解释。”

    傅岳不以为然的撇嘴“我却认为你胡言乱语,因为你还没自父亲过世后的悲痛中清醒过来。”

    噢!他真是头固执得没救的笨驴子!

    “傅岳,我再说一次,我没有发疯。”区婉仪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如果早知道你的反应是这么不可理喻,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真相的。”

    这是傅岳第一次看见她生气的模样,不由得有点气弱下来。他不禁在想,无论是秀清,或是眼前这个自称是区婉仪的女人,都有本事吃定他“好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话说清楚一点。”

    区婉仪瞪了他一眼后说道:“我当初并不是故意来到这里的。自从我拿到玉佩之后,一个听来像是发自我自己的凄厉声音,就不断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挥也挥不去。于是我请朋友调查,以为知道玉佩的来历之后,可以了解它为什么纠缠我的原因。但除了知道它属于秀清所有的之外,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然后就像我刚才告诉你的,我的归属和我的命运,就在这个时代里。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老天爷的安排是正确的,因为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情不自禁爱上你,那种感觉好像你本来就是属于我。”

    “我还记得你说爱我时的那个表情。”傅岳边回想边说道:“这也是我为什么猜测,你不是秀清的原因之一。她从未说过她爱我,自成亲以来一次都没有,而且我相信,如果你没出现,她还是不会说那些话。还有,由于天性害羞,你今晚所做的那些反应和动作,她绝对是做不出来的,即使失去记忆也是一样,她的身体永远不会像你这样反应我。”

    这么说,他是不喜欢主动的女人?

    “你”区婉仪迟疑一下问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很**?”

    傅岳思索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弯身去取他的衣物“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说出你和秀清之间的不同处而已。”

    看到他的举动,她才不信他的话。她心慌地道:“你要离开我了吗?”

    “我不能留下。”傅岳边穿衣服边回答“就某方面来说,我已经做了对不起秀清的事。自我们成亲后”他停顿一下,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是指真正的秀清,虽然我跟她在床第之间,从未得到满足和快乐过,但我并没有因此而做出任何背叛的行为。”

    “但我是秀清啊!”区婉仪坐在床上着急地说道。“你爱的身体不是别人,是你的妻子。”

    傅岳不苟同地对她皱著眉“那是你自己这么想,我却不认为。现在我只好奇一件事,如果你说的是真话,能不能请你告诉我,秀清在那里会快乐吗?”

    区婉仪沮丧地叹一口气。看来要得到他的认同,她还需要再加一把劲才行。

    “这点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的父母非常爱我,我的朋友也是一样,他们会帮秀清适应那个世界。如果送子仙子说得没错的话,她的人生会和我一样幸福快乐。”

    傅岳闻言才放心一点。他没有忽略她刚才失望的表情,其实他的心里也是慌乱不已,所以才急著想离开,把事情好好想一想。

    “你想”他吞咽一下口水,试著不使自己的声音流露出害怕“我是说,你会永远留在这里吗?”

    区婉仪点点头“我说过,这里是我的归宿,所以我会永远留下。”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有些期盼的看他“傅岳,如果我真的就这样待下来,你还会爱我吗?”

    “这个问题我现在无法回答。”傅岳闪躲这个话题。他心里有一把道德的尺在拉扯著,一时之间是不可能这么快抛开的。

    再说,他还不愿承认她所说的一切。

    “你让我好好想想,这是怎么回事后再做决定。”说完,他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区婉仪没有开口留下他,知道他需要时间静一静。她真希望自己能收回刚才那番话,如果她硬拗,说自己只是在逗他而已,或许能蒙混过关也说不定

    不,这么做也没用,怀疑会在他们之间筑上一道墙,长期下来,幸福和快乐将会远离,就像他和秀清的情形一样。

    区婉仪伸手去摸他躺过的地方,她祈祷在失去好不容易找到的爱情之前,能尽快得到他的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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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隔多日,傅岳仍处在惊讶之中。他的妻子说她来自两百年后的世界,这怎么可能?

    但在他内心深处,却很清楚这或许是事实。

    “再怎么改变,秀清是不会用那种表情说爱我,也不会容许我这样碰她。每次行房,她都要求速战速决,让她少受点罪,更遑论以那种姿势跟我亲热。”现在回想起来,他至今仍被她的热情,和两人交欢的方式所震惊。

    “如果她说的全是真的,那该怎么办?”中国的历史已经五千年,她来自两百年后的世界,并非不可能的事。

    更令他忧虑的是,除非是真的,否则她干嘛要捏造这个令人难以相信的故事来?

    “老天,那是真的罗!”傅岳开始心慌意乱起来。

    说老实话,他不想失去她。如果她真是另一个人,那么她有可能会像来时那样匆匆而去,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虽然她保证自己会留下来,但谁知道老天爷的旨意什么时候会改变,不是吗?

    他再次觉得,她的话有可能是真的。

    其实他心里早对她的异常感到怀疑。自从她开口说话之后,就很少被吓到,而且胆子也变大了,个性更是独立自主,有时候连他都拿她没辙。

    尤其是她说爱他时,他可由她的眼眸中,看到自然流露出的爱意,这点他非常肯定。这也是日后他在欣喜之余,真正怀疑她的开始。

    那天更是个大改变,她竟然主动要求和他亲热,以证明他对她的爱。在那之前,虽然他们已经很亲密,但还未曾越轨过。现在则一切都改变,他这算是不忠的行为吗?

    “除非我相信她的说词,否则应该不算吧?”傅岳有点自欺自欺人地想。既然已觉得她不是秀清,他就是做错了事。

    但是他又无法否认,那天的情形实在太过美妙了,他所经历的比他以前做过的好上太多。他私心发觉,自己竟然希望这个女人,能永远代替秀清待在他身边。

    老天,他堕落了吗?

    回想那天事后,他在她终于入睡时,曾经悄悄地去看她,并乐观的以为,这是她故弄玄虚作弄他的。

    傅岳只觉自己很愚蠢,居然会相信秀清那番令人难以置信的话。真是荒谬,她还认为自己被一个叫区婉仪的女人给附身了呢!

    “我的生命确实有所改变,却不是这种不可能的事。”但另一个担忧又浮现,如果不是真的,这是否表示秀清的心智不正常?

    虽然他们的婚姻一直不幸福,但仍不至于让她失常,并做出这么大的改变。还是有这个可能性?

    “不会的,这实在一点道理都说不过去呀!”

    他知道秀清打一开始便排斥亲热,白天也跟他保持距离,不爱和他说话,如今她做了改变,他就因此认为她不正常,反应是否太过了点?

    他是曾听说过,有些人会忽然变成另一个人,就好像他有双重个性一样,现在他就猜想,秀清是否有这个可能性?

    傅岳摇摇头“不,不可能。”那些人是由一种个性转换成另一种个性,然而秀清从小到大,始终只有一种性情——害羞,胆怯。

    然而无可否认的,过去那些日子,她的改变是真的好像有另外一个女人附在她身体里似的。

    “这样的想法简直是荒谬。”傅岳忍不住又对自己摇头“秀清就是秀清,无论她怎么改变,都不是一个叫区婉仪的女人。没有人会由另一个时代,跑到这里附身在某个人身上,不是吗?”

    虽然这么说,不过他还是认为有很多事情得好好想清楚。而有秀清在他身边,他便无法静下心,想着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这就是三天来,他一直躲避她的原因。经过那件事之后,只要她在附近,他就根本无法专注于任何事。

    “这真是最糟糕的结果。你和她亲热之时,没有想到会如此吧?”傅岳苦笑着对自己自嘲地说道。

    其实他时常想起那天,脸上也会不自觉地露出笑容。他不知道她如何得知这么多取悦男人的技巧,那时的他是多么快乐的男人啊!

    现在那个回忆,却成了他最烦恼的事。

    “老天,我该怎么办?”他已认定她的话真实性相当高,那他以后如何忍住自己不去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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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区婉仪也烦恼得很,他怎么可以将她抛在一旁,不理不睬呢?

    从**的那天起,他便尽可能地回避她,是什么原因她自然清楚,但他也不用做得那么无情吧!

    他们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亲密——当然,她了解暂时是不可能再**了,但像知己般的感情,是存在这世界上的。

    为什么他要全部抹杀,不留下一丝机会给两人试试看呢?

    既然他不主动找她谈,那她自己上门去好了,反正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做。但仔细想想,整件事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她就好像被困在一种一知半解的复杂舞步中,稍有差错,他可能将会永远并完全地拒绝她。

    都是那该死的道德良心,像个紧箍咒箝住他,或许他还会因此不让她待在这里呢!

    她不想冒险失去他,然而她也不愿整天吊著一颗不安的心,最起码她要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她才清楚自己下一步该如何走。

    自己的命运自己创造,送子仙子这样说过。想到这里,她不再犹豫,坚定地往书房走。

    此时的傅岳,正烦恼地将头埋在手中,想着该怎么做。听到书房的门被打开,他抬起眼来。

    “是你!”傅岳显得不知所措,脸上净是戒备的神色。

    一如区婉仪所料,他果然在书房里。

    “我不能让你再这样沉默下去,”她声音十分轻柔地对他说。“至少今天我要了解你是怎么想的。”

    傅岳默不作声好一会儿,有点逃避意味地说:“秀清,我没有什么想法,等过几天之后,你回复过来,然后一切就没事了。”

    区婉仪失望地叹口气。在她跟他解释过后,她原期待他会喊她的名字,相信她说的话。如今想想,她实在太过乐观了,不过,换作是有人跟她说同样的话,她也不会这么快就接受。

    “傅岳,已经发生的事,我们无法改变它,但如果你以为逃避、否认,就可以解决事情,那就大错特错了。今天不问出个结果来,我绝不罢休,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区婉仪胆战心惊地说著。

    她的心不禁漏跳了一拍,怕他万一不念旧情,生了气那该怎么办?

    局促不安涌向他,他痛苦地站起身,开始踱步“老天,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饶过我?”

    “我要你正视它,不可以拿逃避来敷衍了事。”区婉仪说著话时,十分好奇地看着傅岳。

    他身上正释出紧张的悸动,脸上也明白地显示出,他不想多说什么的意味。这种局促、不耐烦的情绪,在他身上甚少见到。

    他哼了一声“正视它?别跟我来这一套。”

    区婉仪困惑不解“你在说什么啊?我一点都听不懂。”

    傅岳停下脚步,转头瞪她“秀清,别装疯卖傻的,我指的当然是那天你说的话。还记得吗?你对我说你不是秀清,是个叫区老天,区什么来著?”

    “区婉仪。”她直接帮他说,因愤怒而身子紧绷。

    他故意用那种戏谑的语气,简直是气死人了,她认真地看待这件事,他却把它拿来当玩乐耍。

    “是的,就是这个名字。”傅岳夸张地弹了下手指“秀清,我奉劝你,如果你到处这样跟别人说,他们会认定你疯了。我还可以告诉你,这下再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我才不在乎他们怎么想。”区婉仪抬高下巴,不客气地说。“你呢?我只想知道,你心里也是这样认为吗?”

    傅岳很想大声说,他并不这么觉得。虽然她很怪异,但脑筋绝对正常,比一般人都还要来得聪明。

    老天!他真像个缩头乌龟,从事发之后,他就不愿和她讨论这件令他恐惧的事。但她确实是变了另外一个人,从她说话的方式、喜欢做一些稀奇古怪的食物,甚至连睡觉的方式也改变就可证明。

    以前她总是躲他远远的,一个人缩在里床,现在她总是挨著他,有时候夜半醒来,他发现她几乎整个人平贴在他身上。

    不过改变最大的,还是她的举止。她常常脱下鞋子,盘腿而坐,虽然只有在他面前她才这么做,他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再来就是她和他亲热的方式。那天他享受到的感受太好了,就因为这种感觉实在太强烈,他才会问出自己的怀疑来。

    秀清或许对很多事情都有可能改变,但在夫妻行房方面,却完全不可能。记忆的偏差,是无法使天生拘谨的人,在亲热时做出如此巨大的转变。

    他在婚前,自然会找其他管道,解决男人的生理需求。但他记忆所及的那些女人中,没有一个像她那天对欢爱的技巧如此高明。

    傅岳深思地看着她,小心地衡量他的话“说说你那个时代的事来听听吧!如果你真的来自那里,总要有证据让我相信吧!”

    闻言,区婉仪一扫阴霾,露出好几天下见的笑容“我说了,你就会相信?”

    “也许。”傅岳模棱两可地说。“这要看你说了什么,我才能决定。”

    这样就不错了,起码又向前进了一步。

    “你最想知道什么?”区婉仪微笑地问。

    傅岳摸摸下巴,眯眼看她“丝绸的改进吧!毕竟我做的是这一行。”

    其实他这么做,是在反将她一军,希望她说出来的话,是他可以驳斥的。这样就能证明她一切都在说谎,而他也可以不用再担心,会失去她的任何可能性。

    没想到区婉仪却足兴致勃勃的模样“哦!这可能是你现在无法想像的事,但它真的进步到不用人工来制作,而是完全依赖机器。不只是这样,他们还创造出你料想不到的布料出来。例如尼龙、人工丝纤维、亚麻,还有人工兽皮等等东西。”

    傅岳这下真的是目瞪口呆了,他不相信她能随便编个名词出来,蒙混自己过关。

    不,他不愿认为她是另外一个人,如果她真是别人,难保她会常此住下来。

    老天,他不要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