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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宫之中,皆是朕的女人。阿娇姐莫非忘记了这长门尚在未央之中?”刘彻眯着眼,笑得肆意又张狂,“说来,还得感激姑姑的一番美意,若不然,这长门,还真不是朕的。”
“刘彻!我母亲呕心沥血,尽心尽力辅佐与你,我陈阿娇自认待你也够好了,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乘人之危,强人所难,这就是你的气度?你……”阿娇心慌意乱,心里跟一团乱麻似的,哪还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只是不停地用力地擦着嘴唇,连擦破了皮,擦出了血也不知道,只是来回反复地擦着。
刘彻只觉这一幕刺眼极了,他本没打算再做些什么,可眼下,却觉得心头一股邪火怎么也下不去:陈阿娇,你竟敢嫌弃朕!朕愿意宠幸你,是你的福分,你把朕当作什么了?
怒意冲天,双眼更是通红,来不及深思,也顾不得旁的,刘彻猛地将她从角落里拽出来,将她牢牢压在身下,盯着那充血的嘴唇,重重地咬了下去,是朕的,你是朕的。粗砾的舌头如同巡视领域的兽王,一寸一寸,毫不怜惜地占领着,双手更是用力地撕扯起来。
只听一阵丝帛乍裂声,阿娇便觉身上一凉,下一瞬,肩上更是钻心的痛:“刘彻!快放开我!你要做什么?你怎敢如此?”
微微抬起头,刘彻伸手抹了抹嘴唇,看着光洁的肩膀上那个鲜红的印子,眼底闪着嗜血般的笑意:“为何不敢?朕宠幸朕的女人,谁敢说不是?”说罢,又低下头,像是在挑选何处可口一般,斟酌着,忽的俯身往那心口上又是重重一记。
阿娇只觉得身上一处处撕咬的痛,大手更是肆意地各处掠过,如此狼狈的自己,可他却衣冠楚楚,连头上的冠冕已是端正,想要推开,可哪怕用尽了所有的气力,也撼动不了他半分:“刘彻,求你不要这样,别这样对我……”
低低地哀求,无措又脆弱,叫刘彻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眼里的暴戾散去了几分。只见阿娇发鬓松乱,眼角含泪,鬓发黏在脸上,嘴唇更是红肿得不成模样,视线往下,身上一朵朵血染的红梅。美人横陈,如罂粟般绽放的妖娆,叫他如何能忍?
今日,真的逃不过了。
骂过,求过,却仍伏在身上肆意。阿娇偏过头,紧紧咬着唇,将眼角溢出的泪逼了回去,她不许,也不会让自己的软弱给这个人看。
忽然,下巴一痛,刘彻生生地将阿娇的脸扳过来:“看着朕!朕要你看着朕!”
阿娇艰难地扯了下嘴角:“看你作甚?看着你,如何施暴,如何羞辱我?刘彻,你令我作呕!”
既然苦求无果,又何必再求?
“好!既然你这般说,那朕就叫你如愿,叫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残暴!”
一阵灵魂撕裂般的剧痛从身下传来,刘彻也不顾她如何痛呼,径直横冲直撞起来。没有缠绵,没有情动,只是宣泄,就像那决堤的怒浪,要将眼前的一切摧毁,湮灭。又像是张开嘴的野兽,要把身下的人儿撕咬成碎末,尽数吞入腹中一般。
阿娇只觉整个人像是要被拆散了一般。痛,无比的痛,深入骨髓的痛,无论如何忍耐也止不住泪的痛。
那一夜,阿娇不知道昏了几次,痛得昏过去,又痛得醒过来。
反反复复间,她只看到了一双通红的,充斥着狂怒压抑的眼睛,孤狼一般残忍。
☆、第11章封长门宫
那一宿,屋里的灯亮到天明,青衣在殿外守了一夜。
天微微亮时,方见刘彻缓步踏出殿外,迎风立在檐下,沉默许久,终是一声长叹,离开了长门宫。
青衣维持着见礼参拜的姿势,待脚步尽了,急急地往殿内奔去。
一进内室,便有馥郁至极的麝香味扑鼻,充斥着整座屋舍,愈往里,愈浓烈,到最后,已然占据了她所有的心神。青衣几乎是打着哆嗦挑起的珠帘,绕过的屏风。
入目狼藉,撕碎的丝帛锦袍自屏风脚下,一路到床榻之间,散得遍地都是。纱帐静静地垂到踏板上,隔断了青衣的视线。帐外肆虐凌乱,帐内平静如往昔,这种极致的差异,更叫人担忧不安。她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撩起了纱帘。
“娘娘……”
阿娇紧闭着眼,眉头深锁,偶有一丝呻/吟从肿胀不堪的嘴角溢出,呼吸却轻微得几不可闻,似乎一用力,就会抽痛整个人。裸/露在外的肌肤,满是青紫,狰狞斑驳,无不在告诉旁人,主人曾经历了怎样的狂风暴雨。
她的娘娘何曾遭过这份罪?
皇上怎能,怎忍如此苛待娘娘呢?
青衣死死捂着嘴,生怕自己一松手,就会忍不住痛哭出声。若是不小心吵醒了娘娘,再看到自己这幅模样,怕也会跟着难受的。
强自镇定地打好帐子,将榻上,地上的衣物收拾妥当,青衣长长吁了口气,拍了几下脸,让自己的脸色看着不那么苍白,这才离了屋子。
刚走下台阶,候在院子里的宫人上前问:“青衣姐,娘娘可好?银耳燕窝羹还在炉子上温着,娘娘可是要用了?”
“去忙自己的事吧,娘娘这里,由我照看着。”青衣淡淡地答道,三言两语将所有人都打发去了别处,待人影散去,整个人就垮了下来,脸上的平静早已不复,满眼满心的苦涩。眼下,娘娘这般模样,她怎敢让别人进去伺候?以娘娘的骄傲,又怎会愿意将这般狼狈落魄的模样叫旁人瞧了去?莫说娘娘,便是她,也是极不愿的。
青衣叹着气,在心里将皇上埋怨了一通,只得独自去了厨房烧水,端着温水拿了软巾,又重新回了内室。
小心地将衾被挪开,青衣深吸了口凉气,险些连手里的软巾都握不住了。原本雪白光洁的肌肤上,青青紫紫,间杂着撕咬过的痕迹,遍布全身,更无一处不是伤痕累累。
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想要平复,可再如何努力,也止不住如线的泪珠坠下。青衣紧紧攥着软巾,颤抖着伸出手,刚碰到身子,就听到阿娇低低的痛呼,更是吓得她不敢动手。过了许久,才小心地清洗起来。每触及一处伤痕,便能感觉到阿娇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她的手也跟着哆嗦,不由凝神屏息,生怕重了,弄疼了,叫阿娇再遭一回罪。
虽并不安稳,但阿娇却睡得极沉,抑或是心底并不愿醒来,这一觉,竟到了次日黄昏。若非她神情尚平静,呼吸亦是平稳,青衣就要忍不住去请御医过来。
醒时,阿娇便知有人替她清理过,再看到跪坐在榻旁,眼圈红肿的青衣,哪还不知是谁?她本想有个宽慰的笑容,嘴角刚一抽动,却拉扯到了伤口,结好的痂又裂开了,只得止了动作:“青衣,辛苦你了。”嗓子口更是干涩得厉害,连声音也嘶哑得如轻刀刮竹,涩得厉害。
“娘娘,我不苦,可您真的是受苦了。”青衣拼命地摇头否认,眼泪再忍不住掉了下来,看到她嘴角又逸出血来,连忙掏出手绢儿去擦,“皇上……怎能这样对您?”
“他是皇上,有什么做不得的?”望着头顶天青色的纱帐,阿娇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浮动,平静得仿佛再也起不了一丝涟漪,“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是她想得太简单,竟相信他会顾念窦氏,顾念馆陶公主,顾念她陈阿娇。却忘记了那是高高在上的天下之主,帝王一怒浮尸千里,踩着一路血腥前行的汉武帝,能下令去母立子的汉武帝,那该是如何的心硬如铁,又怎会有什么心软柔情?
可笑的是,她却想当然地以为,刘彻不会动她,她会安然无恙地活在长门,她会以翁主之礼随葬太皇太后的陵寝,她虽无皇后之名,却尽享富贵、荣华一世……
从上林苑,到昭阳殿,她仗着阿娇的身份,随性妄为,纵使口称皇上俯身见礼,可她的心里,又何曾有过畏惧?
落到今时今日的田地,也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阿娇低低地笑了起来,丝毫不顾及再次牵扯的伤口生生的痛,再痛又如何?她也该好好感激这一场痛,若非如此,她怎能如此清醒?
在这重重宫闱里,哪有什么清静之地?
椒房殿也好,长门宫也罢,不过是换了个美丽的壳子,内里还是那个叫人疯狂痴癫的牢笼。若不能离了这吃人的宫宇,便只能时时算计,步步惊心。
艰难地抬起手,衣袖从高处往低处松落,露出狰狞的印痕,阿娇仔细地端详了许久,像是要透过这层层的伤,对上那双暴戾的眸子:“把长门封了罢。”
“可是……若是皇上知道了,会不会……”青衣一脸迟疑后怕,还想再劝几句,莫要再惹怒皇上了,跟皇上硬犟着,最终吃苦遭罪的终究还是自己。可她的话还没说完,阿娇已闭上了眼,摆明了便是不想再听,青衣拧着眉头叹了口气:娘娘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
待青衣离开,阿娇缓缓又睁开了眼,再不掩饰眼底的冷漠讽刺:她若什么也不做,还怎么让他安心?怎么叫他相信,还是原来那个骄傲妄为的陈阿娇?
望着长门宫的大门缓缓合上,将外面萋萋的芳草,纷纷的蝶恋,尽数挡在门外。青衣心里的忧虑丝毫不曾减少,反而愈演愈烈,然主子的意思,她如何能违拗?罢了,罢了,只要娘娘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