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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和帕特里奇走在街上,两个人身高差不多,但路易斯明显比他强壮,整个人看起来比帕特里奇大了一圈。
路易斯拿起一张野牛皮,问摆摊的小贩,“这个多少钱?”
小贩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是个半大小子,他掀了一下眼皮,“一张牛皮一银狼三十铜狗!”
路易斯放下皮子,和帕特里奇继续往前走。
“怎么样,路易斯,这个价钱比你在家时候高了还是低了?”
路易斯皱着眉头,“卡米勒这个骗子!”
“卡米勒,那是谁?”
帕特里奇歪着头问道。
路易斯攥紧了拳头,“亏了老爹还说他是个好人,我和老爹打猎的猎物都卖给了他,一张野牛皮只有十五铜狗!”
帕特里奇眼睛瞪大了,“十五铜狗?十五铜狗在东市连一个做工精良的兔皮帽子都买不来!”
路易斯脸都气红了,自己和老爹不知道当了几年的冤大头!
路易斯气呼呼地往前走,速度越来越快,帕特里奇在后面跟得很吃力,没忍住拽住了他,“路易斯,你慢点走,我们是来逛街的,又不是来赛跑的!”
路易斯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放慢了脚步。
他略带歉意地看了帕特里奇一眼,“抱歉,我刚才有点走神。”
帕特里奇毫不在意地揽过他的肩膀,“唉,你别说了,我都懂,任谁被坑了这么久,会不生气呢?”
路易斯拍了一下大腿,“我得去写封信送回去,不能让老爹继续被骗了!”
“帕特里奇,你知道附近哪里有信差嘛?”
帕特里奇挠挠头,“知道倒是知道,不过我不认识几个字,也不清楚信差能不能把你的信送到。”
“这有什么,你带我去,我自己问。”
帕特里奇带着他往街道另一头走,边走还忍不住回头和他说话,“路易斯,你明明比我小,怎么会认识那么多字?我们镇子里,除了四处接任务的游侠和盗贼,再就是贵族们才认识许多字。”
路易斯不知道不识字的人这么多,他也有些不解,“从小老爹就教我识字了,学了七八年,常见的文字我都认识。”
帕特里奇佩服地感叹了一声,“哇,你可真厉害,我认识的字还是帕梅拉教我的。”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不过我坐不住,连塞拉都比我认识的字多。”
两个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邮局。
邮局里的信差懒洋洋地,显然这里送信的人不多。
路易斯走到柜台前,“先生,先生!快醒醒,我们想要寄信。”
信差慢悠悠地睁开眼睛,从抽屉里拿出信纸和羽毛笔,指了指旁边的墨水瓶,示意路易斯赶紧去一边写信。
路易斯拿着羽毛笔蘸了一些墨水,把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写在心里,并着重说了一下这里的物价,提醒老爹换个人交易。
一页纸很快就写满了,帕特里奇看着满纸的蝌蚪文,整个人都快睡着了。
路易斯拿着信纸走到邮差面前,敲了敲桌面,信差拿出信封,在蜡烛上烤好火漆,把信密封好。
路易斯填好地址,邮差挑了挑眉毛,拿出一张邮票在路易斯面前晃了晃,“你这信送的地方太偏了,要用十个铜狗的邮票,加上信纸和信封,一共要十五铜狗。”
路易斯从钱袋里掏出一枚银狼递给他,邮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从钱匣里拿出九串铜狗,又数出来三十五个铜狗,一起递给他。
路易斯的钱袋一下子就鼓起来了,他拍了拍呆滞的帕特里奇,一起离开了邮局。
帕特里奇此时都有点语无伦次了,“我、我的天,路易斯,你爸爸给了你多少钱?”
路易斯纠正他的说法,“是老爹,不是爸爸。”
帕特里奇此时非常兴奋,“路易斯,快、我们去后三街吧,我喜欢吉普赛姑娘!”
路易斯想着,做人不能言而无信,于是就跟着帕特里奇往后三街走。
越靠近后三街,越是鱼龙混杂,路易斯身边路过一个穿着丝绸长袍,戴着头巾的男人,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丝绸可不是便宜的东西,看来后三街确实算得上是销金窟了。
没一会,两个人就走到了后三街,顾名思义,这里有三条街,两个人在最外面一条街晃了晃,这里都是充满异域风情的女人。
有的吉普赛姑娘甩着海藻一般浓密的黑发,小麦色的皮肤裸露在外,纤细的腰肢随着手鼓的鼓点扭动着。
周围一圈男人吹着口哨,偶尔往她摆在地上的帽子里扔几个铜狗。
这些吉普赛女郎充其量只是卖艺的舞女,她们不接皮肉生意,因此只能待在最外围的一条街。
除了这些吉普赛女郎之外,还有许多皮肤雪白,赤红头发的苏摩尔人。
她们穿着红色的长裙,眼波流转,丰润的嘴唇上涂着鲜红的玫瑰花汁。
一些看起来风尘仆仆的男人总是会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苏摩尔女郎,搂着她的肩膀向招待客人的小屋里走去。
帕特里奇此时看得目不转睛,相比于白的吓人的苏摩尔人,他更喜欢活力四射的吉普赛女郎。
他的口袋里有十几个铜狗,都一股脑儿地扔给了刚才跳舞的吉普赛女郎。
路易斯在一边忍不住摇了摇头,色令智昏,老爹说得果然不假。
路易斯拉着帕特里奇往更深的街道里走,帕特里奇还恋恋不舍地频频回头看着跳舞的女郎。
“回神了,再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路易斯在旁边忍不住喊了一句,帕特里奇吓了一跳,才回过神来。
他高兴地拍了一下路易斯,“潘西说了,这里晚上才热闹呢!”
路易斯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你可是答应了麦莉大婶,下午就回去。”
帕特里奇的肩膀耷拉下来,“唉,说的也是,我要是晚上回去,奶奶真的会把我的屁股打开花的。”
路易斯忍不住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麦莉大婶怎么看你们看得那么紧,我以前动不动就往山上跑,老爹都不怎么管。”
帕特里奇叹了口气,“奶奶只是太担心了,我父母都是佣兵,很少回家,叔叔婶婶之前也是,只不过他们自从三年前接了一个羊皮纸,就再也没有回来。”
“其他人都说他们两个在外面遭遇了不测,奶奶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许我们夜晚出门,也不准我们学家里的大人,去当什么佣兵。”
路易斯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说了一句,“麦莉大婶也是为了你们好,好了,帕特,我们去里面看看,如果你想找一个吉普赛女郎,我可以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