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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此去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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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做的该做的都告一段落,剩下的想必皇后娘娘也会料理,据说懿旨已下,宫内再无长公主这个称呼。纷繁终于是独一无二的公主,做惯独生子女的我倒是很淡定,但总算帮师父做了点成绩,不虚此行。

    其实走到这儿,我大体也意识到可能不简单只是个由心念而生的梦,我也不是随便入梦而来。是穿越,是往世回忆再现,我也不甚在乎,网文看得多这类题材司空见惯。

    但我没有找到自己,我认真看遍这繁花殿所有婢役,没长得比我好看的,我也坚决不信前世的我能丑到哪儿去。可我还是分赏所有下人,所谓众生平安,我亦平安,不管我是谁总能分到点。

    忽然之间莫名爱上这一树茶花,今晚皎皎明月,树下独饮,有花为伴好不惬意。有预感我快要离开了,这种好事不准坏事极准的天赋有时也很让人无奈。

    “此去经年,何日再来。”

    感叹不到半倾,一阵妖风大作,说妖是因为平地起风来的怪异,风卷出悬空的黑洞有种很不详的预感。

    只见那黑洞幻化出一个黑影,一名女子立于我眼前,月光下她脸色刷白,长的美艳属于百花楼花魁的水准。基本可以肯定就是妖,可逃命的法子还没想到,主要是我吓傻了,出场人物超出脑洞范畴。

    “你就是真命天女,想必精血也比一般凡人来的纯正,恰可助我修炼。”

    我脑袋嗡嗡开炸,一般女人还能拼一拼,跟妖拼个屁呀。

    只见她伸出雪白纤细的手,换在平时姿态是诱人的,此刻于我却是九阴白骨爪,悄无声息已至我颈项处,我吓傻的毫无反应。感觉那指尖已贴近我的喉头,夹带着阴冷的风,我感觉再咽一下口水,那指尖就可刺进我的喉咙。我不敢呼吸,瞪大双眼,害怕的要死。

    “莫怕,我会让你死的利落。”女妖声音厉寒,这话一出我几近晕厥,莫名其妙死在一妖手里,这算什么情况,我一点儿没搞明白。

    就在女妖指尖贴近我皮肤一霎那,又一次忽地金光大闪逼退那女妖一丈远。是的,又一次,如同上次在司天行府中一般模样。然后我就象有金钟罩般被金光护住。那女妖被震开一时惊愕,怔在原地不敢轻易靠前。

    “你一凡人何来金光护体,这是何灵物,快说。”

    那妖精直直的瞪着我,眉眼中神色尖利。月光下她的脸分外惨白,面露狰狞,我收回适才花魁的评价,此刻她更像老鸨,看着就呕心。

    “不说,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你可知我是谁,区区一道金光就想防住我艳妖娆,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说着她双手胸前一横,手掌上下相合,一笼黑雾自她手中飘出,象是长着眼直冲金钟罩而来,不消半时这层黑雾将金光团团围住,象藤蔓覆于墙壁密密盘绕。原来耀眼的金光在黑雾密结下光亮越来越弱,感觉黑色即将透蚀过这层光罩渗入进来。

    我不知所措,此刻连喊的勇气都没有,真是怕极了。

    “艳妖娆,我劝你省省力气。”

    对峙不下时,不知哪里又冒出一个女的,不知是人是妖。见她一身玄色长衫,发髻高盘,打扮倒有几分仙味。听这口气,也不知是敌是友。

    “你是何人,怎知我名字。”

    “不认识我,也该识得它。”只见那玄衫女子手掌上显化出一把银色的短勾,长短形状都有点象农民用的镰刀,但银勾纤薄锋利,做工精细,银光下勾身上兽纹与密麻的字符清晰可见。

    “夺魄勾,你……是夜后。”女妖声音中明显带着颤抖。看来她俩不是朋友,这个对我有利,敌人的敌人有可能就是朋友。

    “你为精纯修炼,私至凡界吸食凡人精血,在你手上已有7条人命,少幼妇孺你皆不放过,燕村一家四口的灭门就是你做下的吧。那小娃儿不过5岁,能有多少精血,贪得无厌。”

    “夜后,我是魔帝宠妃,你放过我这一次,魔帝必有重谢。”

    “本来魔帝的面子是该给的,只是你恶胆包天,不知收手,竟然还想取真命天女的命。谁要阻我重归仙班,我必不会放过他。”

    “我一时迷住心窍,夜后你放过我这一回,魔帝他自然厚谢。更何况,你想要徒弟,且不是天上地下随手取来,这丫头也没看出什么上佳的资质。我结果她,且不是让夜后你有机会挑个更好的。”

    “笑话,天女命定,且是你一魔魅说换就换的。”

    “夜后如此看重这位天女,是不是还有其他原由。”话说到这儿,那女妖停住嘴,似话里有话。

    “你越界已违天规,还口舌如簧,强词夺理。”

    “按说凡人就算修炼得法力,不升仙就不可能有灵力护体。而那金光,光烁纯亮,一般仙家都修不到此境界。再说我的黑雾也修炼千年有余,又得魔帝灵力加封,敢说连天帝白龙一族的龙骨一旦碰上也要溶个窟窿,而这金光竟然怎么也化不开,我本就疑惑。夜后大架又急急出现,能让您这位元始天尊座前弟子如此看重的……莫不是魂戒。”

    那艳妖娆盘着盘着,自说自答的盘出个答案,把自己高兴得不成样子。再看那厢,夜后沉而不语,脸上无半分表情。

    “锁魂戒是上古神器,盘古大帝开天辟地时所用盘古大斧的玄铁淬炼而成,于神族战乱后消失于天地间至今万年,你竟然知道此圣物。”

    “魔帝曾告诉我,魂戒法力震慑三界,可灭仙家元神,可夺凡人魂魄,可吸魔魅精血。即便是区区一个凡人只要能驭戒,便可统御天地。”

    “我素听闻自魔后魄散归元,魔帝伤情多年,之后你便专宠于帝宫。先前看你是有几分过人姿色,现在看来也算得上智貌双全。魔界多魅,个个可以勾魂夺魄,声色俱佳。能独宠光靠脸蛋断断是不够的,看来你果然聪明。”

    “当真被我说中,消失于天地混元万年的锁魂戒竟然在凡界显现,若是我把这消息传出去,你夜后还有整个司天行府怕再无宁日。就连整个凡界也休想再有太平。“

    “所以我说,你聪明,只可惜聪明过头,我便不能留你。”

    “夜后,你若今日放过我,我艳妖娆发誓再不踏进凡界半步,锁魂戒的秘密也绝对不会透露半字。而且魔帝自然会重重答谢。但倘若你杀我,魔帝必定起疑,实话告诉你,魔帝早就怀疑魂戒在凡界,我入界一为修炼二也是为打探消息。所以,你若杀我,后患无穷。”

    “你能管住自己这张嘴吗?魔帝才是你的靠山,怕是从这儿出去不消半刻,你就把这秘密当宝贝一般献给魔君。心里怕是还指望他日魔帝能替你除去我,以消今日之恨。”

    那女妖一怔,想必这话说到她心坎上。我跌坐地下许久,在这金光罩里听她俩对话十分清楚,心里估算也是这么个理,不能对敌人心存半点侥幸。

    “夜后,我不信你真敢与魔界为敌,更何况我艳妖娆千年法力也不是轻易能对付的……”

    “你身后的事就不劳挂心。”

    那夜后显然是没耐性的,还不等女妖把话说完,见她手掌动一动,银勾就飞旋出去,直直冲向女妖。

    我以为一场大战在即,见银勾径自穿过女妖身前的黑雾,碰上她伸出推挡的手,那银光寒亮,瞬间将那女妖的手化于无形,只听凄厉惨叫,银勾刺透她身体,一股黑雾如爆浆熔岩般四处散化,只剩下一张扭曲惨白的脸,如张面纸凭空挣扎着。

    “我的人形,我的人形,怎么会这样。”

    “艳妖娆,我早知魔帝觊觎圣物,也知他纵容你为祸人间另藏玄机。你借口一时贪念欲吸**血,实则为借机查探天命真女的虚实。还自作聪明探我口风,现在实话告诉你,你猜得没错,那金光的确是上古神器锁魂戒显化。”

    “夜后,你敢灭我,魔帝不会放过你,他会让整个司天行府给我陪葬。”

    “你这魔魅还是年轻点,真以为魔帝是倾心待你,只不过是色欲行欢一时作乐罢了。灵力加封也只是为供他利用驱使,知道为何这夺魄勾轻易消你千年法力,因为此器与锁魂戒同出自盘古大斧的玄铁炼造,相生相克又相依。所以金光一现我便知。魔帝也是上古神族后裔,且有知其一不知其二之理,可显然他只告诉你一半。”

    “为什么魔帝他不告诉我须提防于你,为什么。”夜后这番话明显乱了女妖心智,凭空挂着的那张脸更是狰狞。

    “让我告诉你,因为魔帝知道,当你发现锁魂戒的下落之时便是我必须灭你之日。所以那老魔君在等着你的死讯坐实他的怀疑。”

    “魔帝,你为何如此待妖娆,我一心为你,你为何如此待我。”她此刻万般悲愤,绝望至之。往日恩爱缠绵,款款情深浮于眼前,她一心为他,他却任她赴死。

    “魔帝、夜后,我不会放过你们,纵成厉鬼我也要搅得你们不得安宁。”

    “你成不了鬼,你是魔魅,夺魄勾已吸尽你法力灵识,即将灰飞烟灭,不再有神识不再入轮回,天地之间再也无你,艳妖娆。”

    说罢,夜后手一勾,银勾瞬时戳入女妖脸面,倾刻间形神俱灭。

    如她来时从无形幻化而出,而今她又幻灭而去。看得我目瞪口呆,都来不及给恩人鼓掌。

    那夜后靠近我时,金光也凭空消失,似乎知她不会伤害我。

    我想起身谢过,抬头望眼间,顿时象被雷劈过般怔住,身体象电流窜过不寒而栗,喉咙象被掐住发不出声。

    月光鲜亮,我把月下人看得十二万分明。那夜后长得真不赖,凤眼俏丽,眉目间却透出一股傲冷。关键是这人眼熟,太熟,装似曾相识都做不到。因她长得和师父一模一样,至多是比师父看着年轻点。

    “早点回去歇息。我已在殿外设下法障,不会再有妖魔鬼怪胆敢袭扰,近日安份守己别再横生枝节。”夜后高高在上对还趴在地上的我说出此话,眼睛都不曾俯下看我一眼。也不理我呆而不语,说完径自腾空飘去。

    我清醒的意识到,这个梦不是我师父的梦,是我的。极有可能,我才是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