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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人之间自有灵犀。陶然进来就发现常铮盯着自己不放,连陶之匆忙出去都没转眼看一下,心里已经明白了,这个死吱吱一定是替他说了什么……他自己说不出口的话来。
百年一遇地,陶然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脸已经微微地热了起来。
不单是他,常铮也觉得这会儿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蠢透了,却根本控制不了。前面跟吱吱聊天的时候,他就坐在飘窗上,眼下陶然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了,他竟手足无措起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一起去新西兰?”
也分不清是谁起的头,总之两个人的手就像认识归家的路一样,一眨眼就缠在一起。陶然的手指也是潮湿的,温热的,还有一点颤抖。
常铮心想,总算不是只有我一个傻子。
“我本来打算,先办完两件事再跟你提的。现在只办好了一件。”
陶然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摸到他的手逐渐开始发烫,常铮反而找回了一线清明,好歹先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来,极尽温柔地吻了两下。
“……哪两件事?”
在最熟悉的拥抱里,陶然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也稳住声线:“第一件事,是我年前申请了要转岗去专业组。只要我还在你这儿,这样那样的为难总免不了会有。不如我去楼上,这样的话……就算我跟你一起上下班,不躲着同事,那又怎么样了。”
刚在一起的时候,陶然小心成什么样子,常铮至今记忆犹新。看来这胆子都是惯出来的,如今初见成效,常铮一边轻轻啄他的嘴唇,一边笑问:“你不怕天天看着韦方澄心烦么。”
“哦你休假早,我就没特意跟你说。他也提离职了。他这种执著心这么重的人,既然能放下,那……”
常铮才不想给他机会说别人,抓住机会又亲了他一下:“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我也是年前就想做了,但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陶然把手撑在常铮胸口,稍微推了他一下:“你去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替我去拿个东西。”
话说到这里,常铮大概也明白了一大半。可真的看见了那个意料之中的红色绒面盒子,他还是十分没出息地屏住了呼吸。
陶然跟着他进了卧室,犹犹豫豫地坐在床边:“你看……你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是不是?”
事已至此,那就让他来吧。常铮如梦游一般,捧着那个盒子退了几步,单膝跪在陶然面前,手抖得几乎打不开盒盖。
最后还是陶然覆上他的手背,陪着他一起用的力。
一对白金素戒,是边缘圆润光滑的款式。常铮的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里面有没有刻字。
——什么刻字,刻什么字,根本就不重要。
他拉起着陶然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抬头望进陶然含笑的眼底:“我爱你。请你答应我,与我共度余生。”
陶然低着头,总也不肯看他。常铮想去摸他的脸,一滴泪却先一步落在他手心里。
戴个戒指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但在这样的状况下,却让人窘得满脸都是热意。等两边都戴上了,他们交换了一个有点咸涩的长吻,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乱糟糟地一起滚进了被子里。
两人身上这时都已经有了汗意,常铮的指尖却还是冰凉。陶然慢慢地抚着他的侧脸,见他逐渐从紧张里醒过来,眼里逐渐有了一丝恼羞,索性笑着去亲他的耳朵,嘴唇眷恋地停留在耳廓上,还用上了一半儿气声。
“我好想你……”
常铮哪里经得住他这么激,立刻就一翻身,恶狠狠地把他摁在枕头里:“十几天没见,你怎么浪成这样。”
陶然继续蹭着他,笑得又温又软:“就是因为十几天了啊……你今天这么乖,我都是你的人了,你再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他这会儿要星星,要月亮,常铮都能弄个梯子去给他摘。可陶小然作起妖来,还真不知道会说出什么,常铮被他缠得半边身体都酥了,咬着牙捏住他的后颈:“……你说。”
调情的同时,陶然没忘记一点一点贴着常铮的身体,慢慢调整姿势,到了这会儿,长腿不知不觉,已经绕在了常铮背上,整个人密不透风地黏住他。
“今晚……你弄到我下不了床……好不好……”
常铮只好俯身堵住了这张不知死活的嘴。
夜半无人私语时。
“你够了,我真的……”
常铮正摁着他颤抖的腰,一时兴起,又是一串湿吻落到陶然颈窝里:“什么够了,你自己要求的,新婚之夜,我岂敢不从。”
陶然被他亲得眼睛都红了,里面还在保质保量地一次一次蹭得正准,简直是没完没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看过一个笑话,里面说御夫之术是什么来着?”
陶然一把拨开他又往下伸的手,别过脸不去看他:“别……有本事你别碰我,我倒看看能有几次……”
常铮懒得跟他扯这闲篇,从善如流换了目标,学着他早先的样子,贴着耳朵细细地念道:“那个笑话说……竭泽而渔。”
陶然深喘了一声,被他这句话说得腰后一麻,差点把持不住。
作为报复,他猛地发力收紧了自己。
常铮果然也顾不上调笑,掐着他劲瘦的腰一阵疾风骤雨。
……
一夜总算消停。
并肩躺了很久,人间才重新回来。常铮转过头想开口,陶然却感觉已经被玩坏了,吓得赶紧挽救自己再度通红的耳朵,在枕头上挪了一截,离他远点。
常铮忍不住笑起来,翻过身懒懒地趴着,顺便吻一吻陶然的肩头。
“刚才你去物业的时候,吱吱跟我说,你过年的时候生我的气了?”
这是头一回,两人能把小情绪摊在明面上讨论。毕竟相处是从办公场合开始的,平心静气的样子彼此早都惯了,私下居然也不好意思冲对方使什么小性子。
如今想来,真是好笑得很。
陶然在黑暗里,望着天花板上羊皮灯的雕花纹路,话音带笑:“我也就生气了一分钟吧。你看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把前男友、出柜、求婚全给办妥当了……我还有什么可挑的。”
常铮抬手去揉他的头发,手感自然没有凯撒好,但莫名令人心安。
原来尘埃落定,心里会是这样的平静。
“你以后要是生气了,就直接告诉我。我们日子还长呢,你想冲我发脾气是因为跟我亲,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