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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的气息，弥漫在屋子内。
良久过后。
声音才又响起：“好，桌上有一个签筒，里头有九根签，阁下可任意抽取一根，明夜之时，到签上所在地点，会有人等着阁下。”
话音落下，幽然的气息，骤然如潮水一般退去。
这竹签上面，各有一个地点。
只有在规定的时间过去，才有机会，见得到“天”字门的人。
李长生微微一怔，看向那九根竹签。
一伸手，随意拿起了其中一根。
只见一道光，在竹签上一闪而过，上头写着：跃进街，八号。
李长生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将竹签收好。
付先生已经颤颤地站起身来。
看向李长生，说道：“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你自己了。”
“好，多谢。”
李长生点了点头。
两人一转身，出了屋子，朝着长廊前头的屋子走去。
到了前头那挂着木牌子的小屋时，李长生停住了脚步，一扭头，朝着仅剩的那一块木牌子看去，笑道：“付先生，我有个问题。”
“李先生客气，但说无妨。”
付先生显得十分恭敬。
毕竟，李长生可是要晋升“天”字门的人。
这数百年来，从未有人像李长生这般。
一旦晋升成功，那么，付先生便是李长生的下属，这种情况下，自然要恭敬几分。
“这最后一块木牌子上，刻着谁的名字，为何付先生当初，没有将其翻转过来？”李长生问道。
付先生闻言，微微一怔，说道：“既然李先生执意要问，我也不瞒你，李先生请看。”
付先生说着，一伸手，轻轻一扬。
叮铃……
清脆的声响传出。
挂在墙上那最后一块木牌子，顿时翻转过来。
上头写着：长生观，吴道长。
看到这个名字，李长生倒是有些惊讶，说道：“他的名字，怎么也会在上头？”
付先生笑道：“实不相瞒，这吴道长，也算是一直与风奇堂作对，所以，风奇堂便将他列为敌手之一，作为晋升‘地’字门的晋升要杀的人选之一，当日，我是知晓李先生与这吴道长有些关系，所以……这才不便将这块木牌子翻转过来。”
李长生听罢，恍然，问道：“这吴道长的名字，挂在上头多久了？”
“八年。”
“八年？”
“不错。”付先生点了点头，说道：“这八年来，倒也有不少想要晋升‘地’字门成员，选了这块牌子，不过……这吴道长确实道行非凡，去了九人，皆死在他的手中。”
李长生闻言，微微颔首。
看来，这吴道长确实厉害。
八年，就杀了风奇堂“玄”字门的九个人。
不过，倒也可以理解，这神霄一脉，以雷法见长，最为厉害，若能修到一定境界，这寻常修炼者，又怎么可能与之相比？
但这吴道长与木牌子上其余那十六人，可不一样。
毕竟，他是道观里头的道士，若有人上门寻求帮助，自然会出手相帮。
例如若有人家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找其他人，这收费不菲，而这吴道长，常常不收分文，替人趋吉避凶。
这种情况下，自然就触犯到了风奇堂的利益，被视作竞争对手，倒也情有可原。
相比之下，岭南老怪等人，杀人成性，非正道所为。
付先生不知在思索什么，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李先生，我知道你认识这吴道长，不过……你现如今，也算是我风奇堂的人了，于情于理，也该站在风奇堂的角度做事。”
付先生是在提醒李长生。
毕竟，公私要分明。
秦山一样也是吴道长的老友，但他只是“玄”字门的人，付先生尚且可以不用理会。
但李长生不一样。
这可是差点仅凭一己之力，堵了整个风奇堂晋升通道的人。
恐怕在风奇堂的历史上，也属于独一无二的了。
李长生反问道：“风奇堂现如今‘地’字门的成员，有多少人？”
“六十八人。”
李长生说道：“六十八，那还真是挺多的了，依我看，这晋升‘地’字门的通道，也该关闭一段时间了，这木牌子共有十七块，上头十六人被我所杀，仅剩这最后一块，要不然……摘了吧？”
“摘……摘了？”
付先生的脸色，微微一变。
果然。
李长生既是那吴道长的朋友。
又岂会愿意让这吴道长的名字，挂在上头，成为别人晋升的垫脚石？
若换做是其他“地”字门的人这么说，付先生当然会一口回绝。
毕竟，大家同属“地”字门，也就说明权力一样，相互之间，无权干涉。
但李长生说这话，付先生倒是要考虑一下了。
万一，回绝了他，这李长生真的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自己岂不是要遭殃？
人到老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想到这里，付先生一笑，说道：“好，既然李先生这么说了，那就依照李先生的意思，摘了！”
“多谢。”
李长生一笑，朝着那块木牌子一伸手。
木牌子像是被一股力量牵引一般，瞬间朝着这一头飞了过来，落在了李长生的手中。
他将木牌子揣进了兜里，倒没有像其他的木牌子那般，丢入那个装满人头的麻袋里。
……
中药铺里，秦山等候多时。
瞧见李长生和付先生走出来，连忙迎上前去，笑道：“付先生、李兄弟，事情办得如何？”
“已经办妥，多谢秦山兄弟。”
李长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哪里，哪里……客气了……当初若不是你救我一命，我恐怕也没有今日……”秦山连忙摆手，说道：“李兄弟可知晓晋升的方法没？”
“明夜考核。”
李长生点了点头。
秦山闻言，大喜，面色一震，说道：“好，即是如此，明日我让人备下好酒好菜，等李兄弟消息，等李兄弟通过考核归来，我正好……金盆洗手，退出风奇堂。”
“若回不来呢？”李长生笑了。
秦山面色一滞，呆愣了一下，随后缓过神来，一拍胸脯，说道：“那我帮你收尸。”
“哈哈……我先走了……”
李长生大笑起来，说罢，一拂衣袖，迈步走出了中药铺。
外头，夜色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