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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了十月初,不知不觉间天气凉了下来,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过长京第十三街区,宽阔的马路两旁的梧桐木落叶纷纷,带着几分萧瑟的美感,莫尔斯坐在车内惬意的抽着雪茄,车辆缓缓经过一栋占地极大的古风建筑前,有仆人正在努力打扫着落叶,黄色的梧桐叶像小山一样堆在朱红色的铜门旁边,倒也有别具一格的美感。
杨纪望向窗外,正想着是谁家的院子这么气派,忽然瞧见一个身影从朱红色的大门内走过,她扎着一根马尾,身段轻盈窈窕,走起路来还有点蹦蹦跳跳的,这个画面再熟悉不过,因为他早已经见过无数遍!
“嘣。”他猛的趴在车窗上,因用力过猛而使得窗户发出一声闷响,那栋建筑在他视野中越退越远,但他已经记住了那块梧桐木牌匾上几个描金烫银的遒劲大字:方府!
“你怎么了?”莫尔斯被他弄出的声响下了一跳,手上的雪茄都哆嗦了一下,颇有几分不满的问道。
“抱歉,莫尔斯先生,只是头一回看见那么气派的建筑有些失态。”杨纪歉意的笑了笑。
“那是联邦四大家之一的方府,这么大的占地,还搞成前朝府邸样子的世家,别无分号。”莫尔斯对于杨纪的反应似乎并不奇怪,耐心解释道。
“令人神往。”杨纪微微一笑,掩盖了内心的激动,此时他的心脏正在砰砰狂跳,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直寻找不得的方舟儿竟然就被自己无意间的一瞥给发现了!
最近运气不错,莫尔斯的信任和方舟儿的下落接踵而至,让杨纪顺利得难以置信,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要去教堂做个走过场的祷告,或是拜一拜前朝盛行的金色佛像,似乎只有这么做才能安心一点,相信自己不是在透支所谓的好运。
“到了。”车辆又行驶了一段路程,在联邦财政局的门口停下。
莫尔斯潇洒下车,带着略显几分拘谨的杨纪穿过多道门禁和守卫,杨纪的反应让他非常满意,毕竟他十分享受权利带给他的荣耀感,自己一个普通人,也能够让炼气士产生微妙的心理反应。
这很不容易,不是吗?
财政局金色的楼梯扶手和洁白大理石贴面的大楼的确显得十分气派,他跟着莫尔斯来到楼顶,推开门是一间足足有近百平方米大的办公室,桌上叠着高高的文件,鱼缸和鸟笼,还有令人目不暇接的红酒雪茄,无一不体现着莫尔斯身份的尊贵。
“坐吧。”莫尔斯指了指红木桌对面的椅子,自己径直在主位坐下。
“这是拟定的合同,你可以看一下。”莫尔斯从厚厚的文件里抽出一份合同,递给杨纪。
“作为我的专职特聘保镖,你需要做的事情实际上归纳着说只有两点:1.保护好我的安全,它具有高于一切的优先性,甚至于你自己的性命,当然我认为以你的能力绝对不至于发生这样的情况;2.你必须24小时待命,在我要求你出现的时候必须出现,并完成我偶尔交给你料理的小事情。”
“作为工作福利,我会带你出席各种顶级上流圈层的聚会,你可以在保证我安全的情况下随意结交他们,这全凭你自己能力;另外,我会支付给你每月10万联邦币的报酬,归入联邦财政部的正式编制,年底还会有一笔绝对不少于50万联邦币的分红奖金,由财政部的经费预算直接划拨。”
“该合同签署后立即生效,最短年限五年,其中内容条例必须对一切人保密,如有违反将会直接解职,并移交联邦司法机关进行严厉制裁。”
杨纪看着手上这份合同,其实并没有仔细听莫尔斯说什么,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签这份合同是毫无疑问的,只是此刻方舟儿一闪而过的背影在他脑海里挥散不去,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如何能够进入方府,如何能够见到方舟儿,这份工作倒是给他徒增了不少烦恼。
“百万年薪,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杨纪听见耳边的“嗡嗡声”似乎结束了,回过神来立即神闲气定的回应道。
“你有足以与之匹配的实力。”莫尔斯望着杨纪,眼前这个年轻人他已经做过背景调查,短短几年内能够成长到现在的地步,不是有巨大的奇遇,就是背靠高人,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值得为之投资。
虽然他已经能够接下丧钟五成实力的一拳,但这远远不够,他完全有渠道可以聘请到更强的炼气士,但比之更重要的是什么?
潜力,对于未来的潜力。
虽然他现在不够强,但假以时日,在自己的栽培之下,他的实力成长速度必定会超出大多数炼气士,现在只是培养好习惯和信任感,真正用他,还不到时候。
人其实和狗也没什么区别,不论是普通人也好,炼气士也好,只要建立起阶级意识,长时间的豢养,被驯服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一条习惯了问主人讨骨头的狗,就会不知不觉的丧失捕食的勇气,有一天还能离得开主人不成?
想到这里,莫尔斯心中不禁有几分得意,为了掩饰他微微上翘的嘴角,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光头,语重心长的解释道:
“其实对我来说,选择一个专职保镖就是选择一个终生信任的伙伴,我们上下级的关系是对外保持的形式,但其实私下里不必太过拘束。”
“莫尔斯先生,您的气量实非常人可比,其实我早在邦德银行工作时就已经留意到您,且一直梦想着与您合作,非常感谢您给予的这个宝贵机会。”
杨纪“唰唰”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一式三份,随后将钢笔扔在一旁,也笑道:
“从今天起,您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了。”
两人相视一眼,各自心怀鬼胎的咧嘴大笑起来。
猎人也好,猎物也罢,只是猎人可能顺利猎杀猎物,猎物也可能转身变成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