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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玉拍拍李义的肩膀,随后直起身子,眸子飘向窗外盛开的朵朵桃花,原来现在已经是春天了,严冬已经过去了,百花盛开,万物复苏,真是个不错的季节。
“好了,我也累了,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说话间,夙玉并没有再低头看李义一眼。
而李义却是禁不住抬头仰望着面前的少年,才不过短短一个秋冬,他就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认识他了,依旧是那妍丽的姿容、挺拔的身姿、阴冷古怪的脾气,却好似少了些之前的骄纵,畏缩的言语间却又带着几分犀利。
事情发展变化地让他有些惶惶不安,原以为将他丢在此处,以他的性子必会心生怨念、变本加厉从而徒惹灾祸或者是意志消沉、自生自灭,但不管是怎样的变化,都不会是现在这副收敛锋芒而暗藏棱角的样子。
“怎么,贤弟还有什么事吗?”
夙玉自然知道他在打量自己,却一点也不介意,反而翩然一笑,露出些许风度。
“啊,没有没有!”
李义连忙收回视线,看着他无害的脸庞,心里竟陡然慢了一拍,真是见了鬼了。
不再多言,夙玉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李义明了,慌忙拱手离开。
夙玉见他的身影一直出了院子,这才收回视线:“也难怪何云青想要这李义不得好死了”。
此人实属奸诈狡猾且虚伪至极,刚才一番言论明面上是处处为何云青着想,态度恳切、殷勤,但实际却是在无形诱导他与征西将军勾结,更引他向谋反的道路上走。
夙玉脑海里飞速运转着,联想到此次的突然入狱,更是疑点重重,何云青虽贪财,但凭他一个小小户部侍郎,要从何去贪这么多的钱财、良田?而又有何人敢将京城商铺暗自转接给他一个小小四品官员?相比这些,最为奇怪的是,那么多大臣联名,皇上竟都没有将他赐死,仅仅是因为之前的那点恩宠?很明显不是,那还会因为点什么呢?
夙玉粉白的小脸纠成一团,颇有点伤脑筋,摸了摸裆下的蛋蛋,唯有这一点还让他有点欣慰:“虽然缺根筋,但好在还有药可救,没蠢到完全断送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生活”。
他转身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地折腾了一会,却只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小盒子里找到了几块玉石,叹了口气,扶墙坐下:“现在想出去就只能靠你们了,但愿那些奴才不识货”。
找了块锋利的尖石磨了磨,这才开始开工。
第二天。
“大人,请勿叫我们为难”,
院子里两个带刀侍卫架起刀刃,眼里明显透露着对夙玉的不屑和鄙夷。
世风日下,夙玉自然也不会跟他们硬拼,堆起一个纯洁无害的笑容,上前道:“嘿嘿,侍卫大哥你行行好,放我出去一回,与人方便与己也方便……”说话间,将手中的金条不动声色地递到侍卫手里,见侍卫眸光闪烁,心道有戏,然后又可怜巴巴道:“我都被关在这里整整一年了,皇上早就不知道把我忘到哪了,况且我只出去玩一会,一会我就回来,我只在院前转转,不会走远,皇宫戒备森严,我也不会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不是?”
两个侍卫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禁不住金条的诱惑,想了想他说得也有些道理,便道:“放你可以,不过你得先把这身衣服脱了”。
夙玉低头看了看自己明晃晃的官服,为这两个侍卫的机智默默点赞。
与侍卫互换了衣服,夙玉便准备离开。
“大人可得早点回来!”
这副身体毕竟是一个少年的,那侍卫身材魁梧套着自己的外套明显是憋得慌,腰带都系不上,可偏偏说交代这番话的时候严肃得很,颇有点老父亲叮嘱儿子早点回家的意味,夙玉眨巴眨巴眼睛,挥一挥小手,真诚点头:“侍卫大哥放心,我一定在巡卫换晚班之前回来”。
才怪。
在偏院四周看了一圈,熟悉了一下地形,夙玉便开始寻皇上的寝宫,他之所以选今天出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竹简中曾记载皇上会在近日遇刺,上辈子何云青被关在偏院,皇上并未将他处死,真正置他于死地的就是这次遇刺,他好端端在院中睡觉,却被污蔑心怀不轨,行刺皇上,并且御前侍卫还在他院子里搜到了血迹的衣服和凶器,那自是百口莫辩,这傻孩子又缺根筋,不知道辩解,就这么被活活冤死了。
夙玉望天叹气,哎,这盘死棋能不能活也就看这次了。
行至拐角处,却忽然传来浓重的喘息声,起起伏伏,轻轻浅浅,似乎还很激烈!他脚步一转,贴于墙根,这、这、这大白天的上演活春宫?刺激——
第5章傲娇皇上和他的龟太监
“嗯、、不,求求……”
女人浓重的喘息声和弱弱的求饶声在夙玉耳边环绕,他捏了捏略微发烫的耳垂,暗骂色胚,打扰别人做这种事是不道德的,偷看这种事也是不道德的,所以他只是蹲在墙角屏住呼吸,默默听着。
不消片刻,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是有些听不见了,夙玉长卷的睫毛眨了两下,眸中满满的疑惑:这是完事了?这么快!?
伸了伸脖子,本想一看究竟,却不想一个低沉而唳气深重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他揪着衣袍猛地往后撤了撤,后才发觉这人不是在跟自己说话,真是做贼心虚!暗自拍了拍胸口,平复了下心情,这才又竖起耳朵。
“朕说过最讨厌别人碰朕,看来端妃的记性不太好?”
墙角的另一边,身着华贵服饰的男人正居高临下地单手扼着一个女人纤长而脆弱的脖子。
女人被抵在墙上,眼角的泪水早已将精致的妆容哭花,本该楚楚可怜的面容现在却是红妆白/粉揉作一团,实在不堪入目。
男人的表情威严肃穆,一双凌厉的凤目蔑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身上散发的阴沉唳气就连蹲在墙角另一边的夙玉都感觉寒丝入骨。
“孟婉莹,别以为你哥哥回来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现在手里握着的不过是一个凤印,等你哥哥什么时候连同朕手上的玉玺一同夺过去的时候……你再在朕面前嚣张也不迟!”
褚昭说话间扣着女人的大掌不断锁紧,直到她双目泛白,脸颊发紫,这才松开了手。
夙玉心中一抖,亮晶晶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奋:他这是误打误撞挖到宫廷秘辛啦?悄咪咪又往前挪了半步,探出小半个脑袋。
被松开孟婉莹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也是止不住地流下来,她见皇上要走,又连忙爬过去,本想揪住他的衣袍,却被一脚踢开。
“当真要朕现在杀了你才甘心吗!”
如果说刚才还有一丝顾及的话,现在褚昭就是毫不掩饰的爆发出对这个女人的厌恶了,三番五次地挑战他的底线,是谁给她的勇气?
他那个威震边疆的将军哥哥,还是在朝堂兴风作浪的丞相老爹?
“皇上、皇上,臣妾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啊!臣妾只想好好服侍皇上,进宫数年,臣妾从来都只是本分做人,与人为善,臣妾不知道是什么人在皇上面前诬陷臣妾,但请皇上一定要相信臣妾,相信孟家一直是对皇上忠心耿耿啊皇上……”
孟婉莹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求饶,声音是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凄惨,疯如市井泼妇。
可褚昭知道这个女人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这么慌张,恰恰相反,她的心里很清明,甚至已经想好了退路,她只是想把事情闹得更大,好让更多人看见自己的残暴,看见她的柔弱示好。
思及此,褚昭的心里反而没那么暴躁了,他静静地看着孟婉莹哭闹了半晌,见她实在闹得没力气了,紧抿的薄唇这才淡淡开口:“来人,端妃感染风寒,高烧不退,神志不清,送回暖玉阁静养半月,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打扰”。
她的好哥哥孟怀远,也就是征西大将军马上就要回京,褚昭知道自己暂时不能拿她怎么样,但耳根子能清净半个月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