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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熟人,至多算是熟面孔。九尾猴王蹲在那里眼睛直直地望着杨存,没有任何动作。
想想这猴王的威力,杨存还是决定下马步行,省得惊动它,要是它挥爪子向自己来个两下,那可不是闹着玩。
下马送绳,由着马匹自己走,杨存才考虑怎么给里面送个信,好叫刘奶奶差遣猴王进去。不过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猴王就极其傲慢地瞥了他一眼,竟直直转身慢吞吞地走了。
那样不将他放在眼里的眼神杨存倒也没有生气。他知道天地之间浩瀚万千,多的是强大的灵物,并不是一个小小人类就能够傲视睥睨天下。欺弱的事情不一定要干,但敬畏强者之心一定要有,这可是直接关系能不能多活两年。
可怜了他的血管里还流着杨家的血,要是这样的想法被杨术知道,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刘奶奶正躺在庭院树下。高怜心坐在她的身旁,也不知道听刘奶奶说了些什么,正兀自垂泪,那模样看了令人好不怜爱。一听到有人进来,高怜心赶紧擦掉眼泪就转头,望见杨存高大的身影,她眼里顿时亮了一下。
“公爷安好,老身有礼了。”
见到杨存走来,和蔼温慈的刘奶奶笑着起身道。
精神看起来很好,弯下腰身就准备行礼。
对于刘奶奶的来历,杨存一直都心存疑惑又带着敬畏,这世俗的礼节他自认为还是承受不起,慌忙上前就要扶起,又想起刘奶奶上次卯足了劲的一巴掌,不敢放肆,只急言道:“奶奶不必多礼,应该是晚辈向您行礼才是。”
完了又冲着——边的高怜心使了个眼色。
高怜心也看懂他的意思,红着眼睛搀扶着刘奶奶起身,不让她真的拜下去,道:“奶奶,您这么大年纪要是执意如此,恐怕会让公爷更不自在的。”
刘奶奶呵呵一笑,也不再勉强,看向杨存的目光中有了赞许之意,道:“罢了,既然公爷大恩,老身也就不再和公爷拜来拜去,我想公爷来此,也不是为了看望我这个老婆子吧?”
说着便有意无意往高怜心脸上瞧去。
“奶奶……”
高怜心的俏脸顿时红了,垂着眼,也不敢看杨存,口中只娇嗔着不依。这又换来刘奶奶的会意一笑。
是,来此的确是心思不纯,不过被一个老人家这么点出来,杨存还是有些尴尬,不自在地咳嗽两声才道:“还是奶奶厉害,这都看得出来。我也就直说了,我是来找龙池的,当然也看看奶奶。”
听到他是为龙池而来,高怜心一惊,下意识抬头望过来,收到杨存意味深长的眼神之后才又低下头,脸色更红润。
“哦,龙池啊,”
刘奶奶慈祥一笑,道:“他在呢,在房间里捣他的那些宝贝,要老身去叫他出来还是……”
“不必劳烦奶奶,我自己去就好。”
杨存尊敬的说道,朝刘奶奶点了一下头算是告辞。
“嗯,也好。”
刘奶奶说着坐回椅子上,继续闭目养神。
擦身而过的瞬间,杨存的手袭上高怜心的翘臀捏了一把,高怜心一惊,张口欲呼,又想到刘奶奶在场只得忍住,狠狠瞪过去一眼。
浮起一抹得意的笑,杨存哼着调子朝后院龙池的房间行去。
龙池能安安分分待在这里不出去惹事生非,这点倒是出乎杨存的意料之外。
想来还是刘奶奶教徒有术,才管住龙池这个麻烦。
开门进去,龙池背对着自己正捣些什么,也不知道有人进来。杨存心存捉弄,一掌就要拍过去,想试试龙池是否能躲得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自己近日的内力有所提升,真想试试。
一掌挥过去,还没招呼到龙池后背上,龙池却突然转过身,见到杨存,张大嘴,表情相当惊讶。而杨存在看到被他抓在手里的东西之际,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吓得赶紧缩手,即使如此,也差一点被咬到。
那是一只通体鲜红的小蛇,妖艳的体色配上幽幽寒光的眼,一看就知道绝对不好惹。大自然很神奇,往往那些愈艳丽的动植物,危险度也越高。这小蛇虽然只有小指粗细,但绝对是剧毒无疑。
“公爷,你怎么来了?”
面对龙池的询问,杨存并没有理睬,而是指着他手中的鲜红小蛇道:“你这是什么东西?有毒吧?”
提起这个,龙池眼中就是诡异的狂热,邀功似的扬扬手,道:“公爷明鉴,这是炎龙,不仅有毒,绝对见血封喉。”
看出来了,杨存无语。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什么比毒物更能引起龙池这个怪胎的兴致吧?只是他对这个叫什么炎龙的感觉比较陌生,好奇心起,便细细观看起来。
见他感兴趣,龙池就自豪地夸奖起来,跟炫耀自家聪明伶俐、才学品德过人的儿子一样。
“你有所不知,有一种蛇乃是极阳之物,终生生长在极热的高温下,存活的条件极为苛刻,能长到如此大小的几乎没有。不过若是长成,那可是难得的灵物,刚好这一只就是,故名唤为炎龙。”
“炎龙?还是灵物?”
杨存首先想到的就是九尾猴王,道:“你说它已经通灵,可是听懂人话?”
如果真是如此,那还真是一件宝贝。
龙池苦笑着摇摇头,道:“世上灵物不少,但是能真正驯服它们的人却不多。不止要有一定的能力,还得要有过人之处。我还没有这个本事。”
“哦,”
杨存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调侃道:“这世上还有你搞不定的毒物?你抓它不会是为了杀它练毒吧?”
这样的事情别人说不准,不过亦正亦邪的龙池就难说了。
“唉,我也是实在出于无奈,这么好的东西你当我会得?”
惋惜地盯着手中乖巧不动但眼神却恶毒冰冷的小蛇,龙池的表情就跟要割掉自己的肉一样,继续说:“可惜了这样的好东西,若是就这样死了,也算是暴殄天物。”
“呵呵,未必。你对毒那么有兴趣,它落到你手里也算是物尽其用。”
对毒物不感兴趣,杨存没想到这龙池心疼起来居然也有模有样,便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语气说道。
接连叹息几声,龙池望着手中的小蛇犹豫再三,还是小心地关进一个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缝制成的小袋子里。
“怎么?”
他的动作还是让杨存不解,不是说要杀了取毒?
“再等等,让我考虑一下再说。”
若不是杨存亲眼看到,还真的不相信这样心疼的表情会从龙池的脸上看到。
尽管看起来是那么不协调。倒是龙池又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地安置好袋子,抬头问道…“你来,不会是闲着找我聊天吧?”
“你说呢?”
杨存凉凉还口,心下想:爷要是有那个闲心还来找你?随便找个美人都比你强上百倍不止。不过提起别的事情,他还是忍不住脸色凝重道:“那药尸的毒你研究过了?如何?”
“就猜你是为了这个而来。”
龙池一脸了然,拍拍手便坐到一边喝茶,刚喝了一口又想起不妥,帮杨存也倒了一杯。不过递过去的时候,杨存可没接。
笑话,他那手可刚刚抓过毒物,自己喝了还不知道会怎样。他以为谁都和他一样?爷可还没活够呢。
“胆小。”
龙池不是很明显的鄙视一下。
正事要紧,杨存决定暂时不跟他计较,只道:“可有破解之法?”
缓缓摇摇头,龙池脸上的愤恨相当明显,道:“这下毒之人太过卑鄙,产出这种毒的灵物还着实难寻,那解药也不是一般人就能配得出来。”
杨存一愣,倒是没想到这样的结果,连龙池都解不透的毒……遂又问道:“那毒来源的灵物可是炎龙?”
“啊?”
龙池惊诧一下,严肃道:“不是。炎龙本来就不多,哪里有那么多让他们来提制毒药?”
“那么你可是想以炎龙之毒以毒攻毒?”
大约有点明白龙池的意思,杨存说道。杨存心底也有点佩服。身为朝廷第一通缉要犯,都说这龙池乃是十恶不赦,不过就现在看来,他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小人强上太多。而这也就是引得自己明知是冒险,却还与他交好的缘故吧。
“算是也不是。”
龙池的神情有点不自然,隐隐透着刻意的红晕。别人做点好事恨不得全天下的人知道,他倒好,倒是想做无名好人。不过只要一提起被喂了毒的药尸,龙池还是义恨填膺,咬牙切齿道:“贼人可恶,居然想借我的手害人。若是就这么任凭他们得逞,岂不是显得我龙池好欺负?”
龙池那像要能喷出火来的眼睛看得杨存动容。不过又想起他的别扭,也就起了激将的心思,笑道:“还自称与毒为伍,哪知解不了不说,连个毒的来源都弄不清楚……”
本来是状似无意的说辞,龙池却真正生气了,对杨存怒目而视,冷喝道:“你怎么知道我解不了?不过是需用的药材稀少,若是你一人中毒,我解来自然没有问题,但是来个千百个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一番话说得杨存惭愧不已,连忙道:“好了好了,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你恼什么?”
“谁恼了?”
龙此还嘴硬,狠狠盯住某一处,道:“别和我提这事,我心烦。”
“烦什么?”
问出之后杨存才明了,自己一手制作出来的药尸被人利用,完了恶名还得自己背,换做任何一人都会为之气结吧?
果然龙池的神色很是郁闷,狠狠盯住杨存,又不像在看他,也不知道具体他在想什么,语气不耐地道:“那为药尸喂毒的幕后主使者你可查清楚了?”
提起这个,杨存倒是汗颜。虽然早就猜到可能是谁,不过没有明确的证据,只好打着哈哈道:“还没,那人很狡猾,不好查。”
话刚说完,龙池就神色诡异地望过来,古怪地笑笑:“你倒是会推脱,何不摆明了说?”
能在这么多年躲过朝廷的调查,自是非同小可的人,何况还是掌握了定王赵元明“兵工厂”秘密的人。知道瞒不过,杨存只好苦笑:“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我倒是好奇赵元明到底跟你怎么了?让你还要弄出个药尸扰乱杭州?”
若是没有药尸就没有喂毒一事,就算他们真的反起来,自己身处江南杭州,心中也会少掉不少顾虑。现在倒好,麻烦一堆,追根究柢也不知道具体要怪到谁头上。
引起这个话题,杨存以为又会像高家灭门惨案一样听到一个属于龙池和定王赵元明之间的故事。其实他本身并不是那么喜欢探听别人的隐私,不过好奇而已。
一个苗疆的蛊师怎么会和大华国的王爷扯上关系?
龙池脸色瞬间灰暗无比,大手一出力,手中杯子就成了碎片,也不扔了,只抓得更紧,杨存亲眼看着有血从他的手掌中渗出,一时愣住。
这样的恨应该是不共戴天吧?杨存有些后悔,不应该提及。他刚张嘴想说些什么,房门却被人敲响,高怜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公爷,龙公子,我沏了茶水,你们要喝吗?”
“哦,进来吧。”
杨存应了一句,转头看看龙池,发现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但是眼眸中的冷色仍在。
高怜心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觉得房中气氛怪异,也不敢多说什么,将茶放下,望了杨存一眼,一个妇道人家不好久留,要出门之际才问道:“公爷今天可是打算在这边用饭?怜心去准备。”
“嗯,好的。”
杨存点头,碍于龙池在场,忍住想将气质脱俗、容颜绝美的高怜心揉进怀里的冲动,问道:“奶奶呢?”
“奶奶已经睡了,叫我招待你……们。公爷要吃什么?怜心去做。”
“已经睡了啊?”
有些事情还想请教她老人家,不过她不单独见自己也许就是因为猜到什么的缘故,强求不得。
“公爷……有事?”
杨存的异样还是引起高怜心的注意。
端起茶杯揭开盖子,拿在手中呼了呼,饮了一口,杨存才松开皱起的眉头,道:“也没什么事,你随便做吧,只要能吃饱就好。”
在饮食方面他没有那么挑。
知道这是不愿与自己说,高怜心也知道分寸,点头出门:“好,我去准备。”
等高怜心关上屋门走了,杨存一回头就对上龙池若有所思的眼神,讶异道:“怎么了?”
一瞬间的工夫,龙池神色便恢复正常,自嘲一笑,道:“没事。你别逼我,等到了该说的时候,我必定会告诉你,一字不漏。至于药尸之事因我而起,我必尽全力。”
“嗯,那就好。”
对龙池,他从来都不敢小觑,略一思索,杨存还是觉得应该将如今暗潮汹涌的局势让他知道。虽然难保他会不会趁乱做出让人头疼的事,但是在关键时刻还是少不了他的相助。
“说实话,其实我这次来不只为了药尸的事。”
说着杨存喝了一口茶,等着龙池望过来,才继续说:“大华国的皇太孙病逝了。”
病逝不过是好听的说法。总不能昭告天下说大华国未来的皇帝是被毒死吧?
这可是关于皇家面子的问题。皇家多的是这样的丑事,也多的是压下这种丑事的手段。无非就是为了大位之争,一个不怎么无辜的生命根本就没有人在乎,虽然这生命很尊贵。
“病逝?死就死了关我屁事。”
只要一说到与他无关的话题,龙池就显得心不在焉,语气上也粗俗很多,不满地嘀咕着。他端着高怜心泡来的茶正要喝,却猛然又止住动作,望着杨存意味深长的笑容像是明白了什么,试探着道:“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
杨存挑眉。他不过就是说了皇太孙去世的消息,相信不久之后这个消息就会昭告天下。不过他还是很佩服龙池分析事情的能力,也难怪他能和顺天府周旋这么多年,比起朝中光吃俸禄不干活的官员们他可是强上太多,立刻就找到他想要的讯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赵元明,你终于等不住了吗?好,有种。此次小爷必定会‘好好’助你成就大事,哈哈哈哈……”
突然发狂的龙池让杨存的嘴点儿抽搐。这货还想提醒他现在不是搅和的时候,他就已经疯起来了。有点头疼,想不通人家来个谋反,怎么就让他高兴成这样?
就跟听到死的人是赵元明一样。无语地摇头,知道现在即使说了他也未必听得进去,杨存就先出门了。
不急于一时,反正自己今晚要住在这里。
本来打算找高怜心调调情,为今晚的云雨铺路,不过步出房门以后,他望见那片悬崖又走了过去。
龙池的房间在后院,与主院不相邻,也隔了一段距离,所以一出门就看得见悬崖,想来这样的安排也是男女有别的缘故,不过让男人住后院倒也新鲜。好在龙池也是大剌剌的人,加上对刘奶奶那样敬重,能住后院,他也肯定欣喜。
后山悬崖处云雾缭绕。似乎不曾见过这里有云雾散去的一日,低头望下,也是一片模糊之象,不知道有几许深。杨存想起的就是那日的吊桥、山峰和刘奶奶那些奇怪的话。
那这座桥到底存在还是不存在?杨存根据那天的记忆站在悬崖边试探着踏出一步,恰巧有风吹来,云雾散开,杨存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连连后退:“靠,这是什么地方?”
云雾被吹开,视线没有遮拦,一眼望下,除了黝黑什么都看不见。目光所到之处能有多远尚且不知,但是这个高度人要是掉下去的话,铁定会粉身碎骨。纵使对岸的山峰若隐若现,杨存还是压下心中的好奇。刘奶奶说不是有缘人,或许真的不是吧。
“公爷,您怎么在这里?”
杨存入神之际,便听到一声天籁之音,回头一看,高怜心正站在他身后,臂弯间提着一只篮子。
“哦,我就只是随便看看。怜心,你要去哪里?”
带着篮子,明显就是要出去,但来的是后院,该不会是……
高怜心低头一笑,道:“我去摘点野菜,公爷可要一起过去?”
美人举手投足间的风情就是惹人心动,但此刻杨存的心“怦怦”直跳,却是为了高怜心那句话,疑惑道:“过去?去哪里?”
“喏,就是对面啊。那座山可是宝山呢,药材、野菜什么都有。”
高怜心说得很随意。
“你……怎么过去?”
杨存的呼吸有点发紧。
“当然是从桥上过去啰。”
高怜心启齿一笑,手指虚无处,道:“就在那里有座桥,公爷看不见吗?”
这一次杨存的神色无比认真,缓缓摇头道:“我看不见。”
“啊?”
高怜心讶异一句,随后又若有所思道:“对了,奶奶说,并不是每个人都看得见,就像龙公子也看不见。”
末了神色有点惋惜,接着说:“那边真得很美,可惜公爷……”
听她这样说,杨存也释然了。世间美景何其多,并非处处都能任人观赏,就像他自身传奇穿越的经历,也不是人人都有幸体验的不是?冲着高怜心笑笑,杨存点点头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说完了他才发现,这句“我在这里等你”好像是一句承诺般的誓言?有心加上个“永远”但又觉得太娇情。
算了,这样的绵绵情话还是留到床第之间再说,反正他们的时间还很长,不是吗?嘿嘿……
“那,怜心很快就回来。”
依依不舍望了杨存一眼,高怜心就在杨存复杂的眼神里踏上那座在许多人眼中并不存在的桥。高怜心走在上面稳稳当当的,看的人却觉得她是凌空步行。就算是知道其中缘由的杨存,也忍不住心惊胆颤。
直到篮子里摘了不少野菜的高怜心回来,杨存一直悬着的心才放到肚子里。
等高怜心的脚一踩到实地,杨存立刻过去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握进掌心。
“公爷,怎么了?”
高怜心不解。
“怜心,我想这一辈子都这样握着你的手。”
将高怜心搂进怀里,杨存并没有说,看着她踏上桥的那一瞬间,他居然会产生失去她的错觉。
高怜心的身体颤抖不已,抬眼已是满目深情,道:“公爷如此待我,怜心此生都以你为主。”
“这可是你说的。”
邪笑着,杨存又成了那个吊儿郎当的模样,俯身吻上高怜心的唇。
月色咬洁,独自站在月光下,遥遥听着高怜心房间里传来的哗哗水声,杨存心里就像有一只小手抓啊抓的,痒到不行。有心进去与她来个浪漫的鸳鸯同浴,但是为了顾及高怜心的害羞与矜持,尤其还是她隔壁住着刘奶奶,老人家少眠,说不定还醒着,也不好意思太过放肆,只得作罢。他心想等高怜心洗完了,就找个机会溜进她房里去。
上次野战的情景一直念念不忘,一想起就蠢蠢欲动,今晚必定要好好犒赏一下被揽月勾引到欲求不满的身体才是。杨存想着就兴奋,抬脚就走的瞬间,却又僵住身子。
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小腿莫名升起,紧接着还有一股冰凉的感触。但也不是单纯的冰凉,似乎还带着难言的火热。
那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顾不得是怎么回事,杨存就看到在月光下晃着小脑袋的蛇。
颜色鲜艳欲滴,豆大的眼中神色活灵活现,从中,杨存看出明目张胆的贪婪。
炎龙……龙池说它的毒性见血封喉……见血封喉……刚才的感觉应该是被它咬了。
想想下一秒自己有可能就会七窍流血而死,杨存的腿一软,人就坐到地上。
再怎么说都是堂堂的四丹高手,就这么被吓倒,实在是……但是当下面临生死关头,说不害怕真是骗人的。伸手出来,杨存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想到下一秒自己也许就会死,恶从胆边生,捻诀运气,一道金光闪闪如闪电状的攻击直直飞了过去。
在杨存历来的攻击中,这是第一次出现金黄色的光束,平时都是白色的。但是处在骇然中的杨存却没有发现这样的变化,定眼看去,似乎早就明白他意思的小蛇一溜烟没了踪影,攻击悉数落到院中的石桌石椅上,“轰隆”一声巨响,石屑四散飞舞。
最后的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杨存看到炎龙对着自己笑了。
一只蛇对一个人笑是什么样的状况?杨存不懂,但是那笑容明显存在着。
巨响在庭院中回荡,第一个被吓出来的人是龙池。他一边跑一边大骂道:“三更半夜你不睡觉发什么疯?你以为我师父的东西是说破坏就能破坏的?你要怎么赔……”
这老小子自从跟了刘奶奶之后,变得格外听话不说,还对刘奶奶百般维护,开口师父闭口师父,可是恭敬得不得了。
跑到距杨存几步之遥处,看见坐在地上的杨存神色不太正常,龙池识趣地闭嘴道:“怎么了?”
此时高怜心也出来了,还湿着头发,但是穿戴得很整齐,过来就蹲下查看杨存,忙道:“公爷,您怎么了?”
适才的景像在脑中回放,一阵茫然过后,杨存开始冷汗直冒。太过紧张了,忘了注意见血封喉的毒药怎么还给他这么长的时间?
皱眉看着杨存惊魂未定的脸,瞧了半天也瞧不出什么头绪,龙池有点不大乐意,道:“你要是手痒就到外面练去,我们可还要休息。”
一句话惹得杨存火气上来,心下愤怒异常。要不是你吃饱没事干弄来一只毒物,又舍不得杀掉,我至于吗我?在美女面前如此狼狈,丢得可不仅仅是颜面。
狠狠盯住龙池,杨存开口,轻飘飘地说:“我被炎龙咬了。”
“你说什么?”
吊儿郎当的样子没了,龙池大惊失色怒吼一声,一个俯冲就半跪在杨存的前面,道:“在哪里?我看看。”
上下查看杨存并无大碍,高怜心放下了心,但是听到龙池急促肃穆的语气,心中突然一跳,人就慌了。
弯下已经僵硬的腰身,杨存解开自己的鞋袜,动作有点僵硬。见此情景,高怜心也顾不得在人前做样子,赶紧伸手帮他。
脱掉靴子,解开袜子,将裤腿撩起,杨存却愣住了。
不甚茂密的腿毛间没有任何伤痕,和往日里实在没什么不同。
“怎么会?我刚才明明就感觉到被咬……”
讶异出声,杨存自己也感到难以置信。他可不觉得那种被蛇咬的感觉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
仔细查看杨存的脸色,又替他把过脉,龙池还是不放心,跑回房间拿出灯盏来仔细地瞧。
还是正常,除了脸色有点惨白,大概是被吓的,再也没有别的异样。松了口气,龙池的黑脸变得更黝黑。盯着杨存道:“你手痒就手痒,我们也不说你什么,又何必编这样的瞎话骗我们?那炎龙的毒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满的抱怨惹得杨存恼火,沉下脸冷笑道:“难道在你心里,杨某就是那么无聊的人?”
“这个……”
龙池顿了一下,然后粗声粗气地道:“反正没有伤口啊。”
杨存语塞,一句话也回不了。
说得也是,不管他怎样说,没有伤口证明自己被咬过,都是白搭。一时之间反倒笑了,难不成还真是自己神经过敏了?看着高怜心低眉顺眼帮他穿好鞋袜,借着她手臂微弱的力气站起来,杨存还是觉得腿软。
龙池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拿了灯盏就走,杨存心中一动,道:“你去看看那炎龙还在不在。”
龙池望过来,也没什么表情,一语不发地走了,脚步有些急切,想来也急着他的宝贝。
“爷,我扶您去房间。”
一袭雪白长裙的高怜心望着杨存不太好的脸色,脸上的担忧还不曾退去。因为发上的水,肩头湿了一大片,借着明亮的月光,内里的小衣隐隐可见。
湿身诱惑啊,杨存的眼神炽热了几分,笑道:“爷要去你房里。”
他抹了一把高怜心的脸,指下温滑玉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