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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占地十亩,中间空阔,停着两辆卡车,堆满了吊篮。屋舍修建成向南开口的“凵”形,厕所修在院子西南角。夜里要起来如厕,要走挺远的路。院子的正中因此留了一盏灯,给夜里上厕所的人照亮。
那一点点昏暗灯光照进来,南思文那在山里练出来的贼亮贼亮的眸子清楚的看明白了身上的女人是谁。他猛的起身,一把推开那女人。
张全媳妇猝不及防,跌到床尾。她外衣外裤都脱了,只穿着文胸内裤,光裸的背撞在上下铺的铁架子上,疼得她闷哼了一声。到底忍住了叫,怕把别人吵醒引来。
“你干嘛?”南思文额上青筋都凸起来了,压低声音厉喝。
张全媳妇哼唧两声,蚊子似的:“我……我过两天就要走了,文子……文子……我……”说着就又想贴过来……
南思文一抬脚就给她踹到水泥地上去了。这次她没忍住痛,叫了一声,赶紧捂住了嘴。
“赶紧滚!”南思文阴沉着脸道。
要不是他不打女人,都想抽死这*了。张全人不怎么机灵,耳根子也软。人却是个品性还算不错的人。而且是他从红翔就认识的人,俩人一起跟着现在的老板,从羊城到帝都。怎么说都能算兄弟了。这*,给兄弟戴绿帽子,戴到他这里来了。
张全媳妇坐在地上,愤恨交加:“怎么了,张全不也是常到镇上的小发廊去吗,凭什么我就不能……”
“我再说一次,滚!”南思文低喝,眼神狠戾,神色不善。
张全媳妇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套上衣裤,匆忙跑了出去。
南思文狠狠的“呸”了一口,过去“砰”的关上门,落上锁。
好好的一个梦,就让这贱货给搅和了。他闭上眼睛,回想起梦中顾清夏的模样,坚硬了起来……手向下探去,不一会儿呼吸粗重了起来……
待纾解完毕,他盯着上铺的木板,久久不能入睡……
他和她,还能再见吗?
她抽他耳光的时候,他看得明白,她是真的很愤怒。她的愤怒……积攒了许多年了吧?可是,若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不论是上个周末的晚上,还是九年前的南楼村……
他都,还会做出一模一样的选择。
冰蓝色跑车开进顾清夏住的小区,一直开到她的楼下。
“早点回去吧。”顾清夏对李盛说。
“不请我上去坐坐?”李盛嘴角微挑。
顾清夏淡淡道:“下次吧。”
下次,下次是哪次?
顾清夏才要拉开车门,车门便落了锁。她顿了顿,转身。李盛已经欺身过来,直接含住了她的唇,把她压在了椅背上。
她握拳微微挣扎了几下,手腕被抓住,动弹不得。
她闭上眼睛。
李盛强硬的侵略,细细的吸吮,辗转反复。灵巧的舌尖滑过她的齿间,寻找到她的柔软的舌头,纠缠逗弄,技巧高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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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夏的身体,慢慢软下来……
李盛的手扶在她腰间,手心滚烫。沿着她的曲线一路向下滑去,伸进了裙子里……
顾清夏按住了那只手。
李盛放开了她唇,鼻尖跟鼻尖相距不过毫厘,呼吸可闻。他灼亮的眸子望去,顾清夏黑黢黢的瞳眸映着他的影子,按住了他的手,并不肯让步。只是嘴唇微肿,娇艳欲滴,气势上便弱了。
李盛“嗤”的笑了声,抽出了手。唇却又贴了上去,又是一阵纠缠辗转……
下了车,顾清夏要努力克制着,才能保持呼吸平稳。
“好好休息。”李盛狭长眼眸带着笑意。
顾清夏横了他一眼,转身上楼。
李盛嘴角带笑,看着她随着走动自然摆动的腰肢。纤细柔软,手感不错。
看着她进了楼,他点上支烟,抽了几口,手搭在窗外弹了弹烟灰。踩下油门,冰蓝色跑车开出了小区,发动机的轰鸣引得人们都转头望去。
顾清夏靠在电梯墙壁上,抬眸看向对面的镜子。眼波潋滟,红唇润泽微肿……李盛这个男人,撩拨女人,真是一把好手。顾清夏的身体,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隐隐的躁动,让她感到烦躁。
这个男人掌控欲太强,入侵也太强势,由不得女人抗拒。
而她讨厌这种被别人掌控的感觉。她最近的生活,接二连三的在失控。这种失控的感觉,让她不安。
回家拧开花洒,待淋浴间热气蒸腾了,她才脱了衣服进去。水冲在身上有些烫。她喜欢洗烫水澡这件事,就被景艺诟病过。但她觉得舒服,那种发烫的感觉,透过皮肤,传到身体里,手脚便没那么冰凉,很舒服。
她喜欢烫人的洗澡水,也喜欢男人发烫的身体,都会给她她所需要的热力。
但李盛这种,会烫伤人的,还是算了吧。
下次……要拒绝他,她想。这男的道行深,跟他比她修行还太浅,容易被看透,也容易被掌握。而被看透被掌握,都是她讨厌的感觉。
她只喜欢自己掌握自己。
身不由己,是她最最……最讨厌的事情!
周三忙碌一上午,事情特别多。后续部门动作跟不上,客户都直接打电话到她这里来抱怨。费了不少口舌安抚了客户,又杀到相关部门直接给对方部门老大施压,强势逼迫对方把她的客户在项目时间表上往前提。
一番扯皮下来,也是头晕脑胀。
冲了杯咖啡,握着杯子坐在椅子上转了个圈。目光扫过景艺的办公室玻璃窗,景艺正在低头忙碌。不像从前,她偶然回头,会看到他隔着窗子在望着她。
她低头,转回电脑前,忽而自嘲的笑笑。他放不下的时候她觉得烦,他放下她又失落。
人啊……
人啊!
拿起手机给郭智发条微信“晚上7点别忘了”。
郭智回复“嗯”。
就一个“嗯”字,感觉……情绪不高?晚上见面再聊吧。
南思文把张全媳妇的事沉淀了一天。等周三张全从工地撤回来的时候,他决定闭紧嘴巴。
虽然那种*如果是他自己的媳妇他是绝对不会再要的,但是考虑到这是别人的婚姻……毕竟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婚的老话在那。况且自己媳妇什么德行,南思文不相信张全会完全不知道。
可他还是高估了张全的耳根硬度了。
张全回来后,洗了个澡,大白天的就被他媳妇扯进屋里关上了门半天没出来。几个工友光着膀子坐在屋檐下的影子里,一边打牌,一边瞄着张全紧闭的房门挤眉弄眼的笑。
外出打工不容易,老婆孩子常年丢在老家,夫妻难得团聚,况且张全媳妇明天就要回老家去了,可不就得抓紧时间亲热。
“还是有老婆好啊……三个j。”这是年轻光棍汉的羡慕。
“三个k,怎么地,镇上小发廊,你没去怎么地?对十。”别人嗤笑。
“那怎么能一样。老婆是老婆,老婆能给你生儿子,发廊妹能给你生?”
“不说生儿子,其他还不都一样,腿一张……是吧文子?哎,问你也白问!就你假清高!”
南思文笑笑,甩出几张牌,没接话。心里却想,怎么可能一样……
刚开始打工的时候,还是在羊城。工友们傍晚时分喊他一起去。他知道那地方是干什么的,很犹豫。但他二十出头,正是男人血气方刚的年纪,不可能不想女人。更遑论他是尝过女人的滋味的……他跟着去了。路上想象着那些女人,是不是和小霞一样白?一样水嫩?一样有着湿漉漉的小兽似的眼睛?想得他在半路就硬了,还被工友们取笑说等不及开荤了。
可是到了那里,他大失所望。
那些女人和小霞简直是云泥之别。他年轻,爱干净,身体结实。在一群不修边幅的工友中特别显眼,好几个发廊妹都争着想接他,争着往他跟前凑。廉价刺鼻的香水熏得他想吐。
他落荒而逃……
晚上工友们回来后,很是取笑了他一番。但是后来无论他们怎么喊他,那种地方,南思文是再不肯去了。也不是离了女人就活不了,反正他还有手。让他睡那样的女人,他还不如用手。
他想起来上学的时候学过一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
小霞就是他的沧海。
自她之后,他看不上别的女人。
不知道打了几局,张全终于打开门从屋里出来,脸上却并没有事后的餍足,神情有些阴沉。走到这边的屋檐下,随便找个地儿在大家旁边一蹲。
“中饭吃了吗?厨房里还有中午剩的。”南思文看着牌说。张全饭点之后回来的,回来就被他媳妇扯屋里去了,也不知道午饭吃了没有。不懂得心疼男人的婆娘,光想着床上那点破事!
张全恶声恶气的说:“要你管!”
众人都是一怔。
南思文一撩眼皮,张全哆嗦了一下,随即强硬的梗着脖子瞪回去。
“肚子饿就吃饭去。”南思文看着他说。
“要……要你管!”张全强撑着,带着谁都看得出来的外强中干。
南思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啪”的一声把牌甩在地上,起身就回屋了。走近门口,转头看了眼。张全媳妇正从窗缝里面带得意的向外张望,看他眼神凌厉都看过来,下了一跳,慌张的躲到了窗户后面。
南思文“哼”了一声,回了自己的屋。
“怎么了这是?”打牌的众人一头雾水,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张全脸涨得通红,忽然站起来:“文子!……文子!”匆匆追了过去。
屋里,南思文正坐在床边抽烟。看张全进来,冷冷的看着他,看得张全手足无措。
“她说啥了?”他问。
张全的脸又涨红了。
南思文抽了几口烟,盯着他:“我是啥样人,你不知道?”
张全就地蹲在了床边,没精打采的垂着头:“她说的我没信……”
“没信你还跟个狗似的乱咬人?”南思文火大。
“我……我就是……”就是心里烦。张全蔫蔫的,说不出来话来。他自己的婆娘什么德行,他心里清楚。“我一年到头不在家,她肯定……没少给我戴……帽子……”
南思文就看不得他这没出息样。
“成不成?还能不能过日子,不成早点散得了!”他喝道。
张全的头就垂得更低。“大妮才三岁……”而且他还指望着那婆娘给他生个儿子呢。
提到孩子,就是南思文,也没法说什么。孩子还那么小,当爹的常年在外,要再没了娘……
他摸出颗烟递过去,张全接过来点着。两个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蹲在地上,就沉默的抽烟。
“文子……”沉默了很久,张全忽然问道,“你就……不想女人吗?”他其实一直很好奇。他跟南思文认识了七八年了,就没见他找过女人!他是不想?还是不行?
南思文沉默了。
他怎么不想?他天天都想她!过去他想的是小霞,从五天前开始,他想的,是顾清夏。每每想到她,身体就胀痛难忍,整夜的睡不着。
“我有媳妇。”他沉默了很久,回答。
“啥?”张全傻眼。他认识他这么些年,怎么就从来没听说过他有媳妇?他什么时候娶的媳妇?
“她跑了。”南思文说,“我追不回来。”
她跑去的地方太高了,他只能抬头仰望,却够不着。这认知,让他的身体,从内到外都感到疼痛。
而且……要不是她心狠成那样,他的娃也该一个八岁、一个七岁了……会甜甜的,软软糯糯的,叫爸爸了……
小霞……顾清夏……你……就没悔过吗?
南思文的眼窝,忽然有点发热。
张全蹲在地上,不敢说话,同情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