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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司马流风淡淡地感叹了一句,差点将步辰吓出一身冷汗:“原本以为以你步真人的名头,就算是虚有其名,也不该这么简单就被拿下,没想到这么容易你就中招了,道术没有,警觉心也没有,实在与传说中的‘步辰’有太多相背之处,本来我想不通你来马家有什么目的,真是为了那一颗没有任何出奇之处的珠子?有那么多人一天到晚求‘步辰’办事,可是他从来没有提出相关的要求,也没有任何有关的风声,如果说他并不怎么在乎那颗珠子,看你的态度却又不像,我想了很久,这个矛盾的节点用一个假设,如果你不是那个‘步辰’那一切都说得通了,你到底是谁?”
暴露了!
步辰傻眼了,原本半仙不是他,而是司马流风!
不能暴露系统,步辰觉得自己不能再苦逼地编谎言,再编下去他以后连说真话都快要不会了,于是,为了不说谎,他决定打死咬定自己就是步辰。
刚想说话,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困着他们的玉瓶整个斜了下去,瓶里的两人跟着玉瓶倒下,玉瓶一点也不防震,还硬,步辰脑袋、身体、胳膊腿脚,被甩撞在玉瓶壁上啪啪作响,再加上还有个司马流风,两人被甩得七荤八素,全身上下哪里都痛。最可恶的是,步辰一下摔下去,将司马流风当了肉垫,一下反过来,被司马流风当了肉垫,虽然鬼魂不会被摔断气,但那种难受感还是依旧能够感受到,两人被摔到后来没法子,只能紧紧地互相抱在一起,你上我下,你下我上,上上下下地被翻来滚去。
步辰:以后再也不玩海盗船,谁让他玩他跟谁拼命!
不知在这个寂静无声的空间里翻了多久,突然有一丝声音传了进来。
“喵~”
喵?
步辰和司马流风都呆了一下,然后两人猛地抬头,一直泛着荧荧白光的空间里多了一丝异样的光线,虽然很小,不仔细看肉眼几乎看不到,但确实存在。
出去!
两人脑海中同时浮上这两个字,本来灰暗的心情顿时一片晴朗!
外面的猫叫声更急,步辰和司马流风在玉瓶里随着玉瓶上下翻滚,耳中还能听到玉瓶在青砖上被猫爪子拨弄得骨碌碌的滚动声。
玉瓶的塞子被猫爪子弄得更加松了,玉瓶的空间与外界相接,步辰突然感觉到浑身一松,玉瓶里的束缚尽去,像是负重的人扔下了身上的负重物,一下子轻飘起来,同时还有另一种虚无飘渺之感袭来,不知道该怎么来具体形容,步辰猜测那可能是因为他变成了灵魂的缘故。
司马流风当鬼当得更久些,本身还有些步辰也说不明道不清的能力,此时他抓住那一丝缝隙二话不说化作一缕轻烟就向那里穿过去。
没错,就是轻烟,在步辰的视线里突然从人形虚化了!
步辰:——!
轻烟很快到了缝隙边,步辰这才想到要是司马流风出去了,他要怎么办!
“等等我啊!”步辰着急地喊,想学人家化作轻烟而去却没那个本事,心里再着急手脚还是好端端长在身上没有一点要变形的意思。
司马流风对他的喊话充耳不闻,连一秒的停顿和犹豫也没有,看得步辰心都要凉了……这坏嘴黑心的混蛋,活该被人毒死!
眼见司马流风马上就能出去了,玉瓶突然又一阵猛烈的摇晃,没有了司马流风,步辰的脸整个被拍在玉瓶壁上……摔,痛死了!司马流风你给我等着瞧!
步辰还没在心中骂完,玉瓶中荡起一圈无形的涟漪,步辰没有看到那圈涟漪,只感觉身体一重,那刚被丢掉的负重又回到了身上,然后,司马流风从轻烟被打回原形,一下又出现在他对面,与他一起挤着这玉瓶。
司马流风不用说浑身都散发着冷意:“就差一点了!”
步辰倒没有他那么遗憾可惜,相反心底还有点安心和不厚道的幸灾乐祸,看着已经消失了的那道缝隙,猜测道:“是不是玉瓶的主人回来了?他早回来晚不回来,现在回来得真不是时候。”
“收起你那股子幸灾乐祸,我出不去就代表着你也出不去,真不知道你那个脑子里都装了什么,全是草籽吗?”
“……你脑子里才装草籽!”你全家脑子里都装草籽!
步辰气哼哼地扭头,过了一会儿又因为玉瓶里太过寂静而去看司马流风的动静。
司马流风那表情里的冷意虽然还未褪尽,却也没有太多遗憾与可惜,想来刚才司马流风那些情绪全是步辰自己脑补的。
“喂,你不着急?”最终还是步辰忍不住。
“急什么,你都不着急,我又着急什么?”司马流风靠着玉瓶松了表情,一脸闲适。
“嗯?”步辰一时还没有转过弯。
“怎么就这么笨!”司马流风斜了他一眼,声音小到步辰完全没有听见,接着才道,“你的身体随时有可能被那个小鬼占去,你的灵魂随时有可能在玉瓶中消散,而我最多就是被关在这里,就算出不去,十年百年后我还是在这里,而你呢,不用到那时肉体和灵魂都已经消散在这天地之间,你说我们两是谁该着急一些?”
步辰瞬间呆了,不用十年百年,只要一年他出不去,不用灵魂消散他就会被系统给直接刷新了。
“啊啊啊!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有没有人啊!有没有猫啊!!!喵喵,快回来!喵喵,我需要你!”
步辰的SOS几乎可以用狼嚎鬼叫来形容。
就在耳朵边上的超高分贝嗓音,差点把司马流风那一头的卷发都给惊直了。
司马流风:……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司马流风终于受不了了,伸不出手只能拿头去轻撞步辰的脑袋:“闭嘴!你还想出去就给我闭嘴,不然我出去后就把你关在这里一辈子!”
多有用的威胁,步辰立马闭嘴,一声不吭。
消停了一会儿,司马流风看不到步辰的正脸,又瞥见他垂着头,以为他情绪低落,又停了一会儿,步辰还是没声音,司马流风轻声却肯定地道:“那只猫还会来。”
步辰已经被绝望给笼罩了,有气无力:“你又不是那只猫,怎么知道它还会来!”
司马流风也不解释,只道:“它一定还会来。”
玉瓶里没有日夜黑白,灵魂不需要吃喝拉撒,更感觉不到肚子饿和时间的流逝,有的只有一层不变的寂静。步辰从开始的焦急,到暴躁,到后来的绝望,再到最后连绝望也不剩下了,只剩下麻木。
其实时间过得并不太久,步辰却觉得在这个寂静无声的世界里仿佛已经过了几生几世那么长。
相比,司马流风倒是一贯的淡定,平时做的最多的事就是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终于有一天,如天籁般的“喵”声再次出现。
步辰已经变得迟钝的神经抽动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一脸兴奋地抬头看向玉瓶上方时,司马流风已经化作一阵轻烟卷住他向上冲了上去,他觉得自己似乎也变成了轻烟,变成了司马流风的一部分。
嗖一声,眼前天光大现。
步辰的灵魂眯了眼睛,来不及高兴和兴奋,只见一个庞大的黑影冲着他们扑下,将耀眼的天光都盖去大半。
是一只猫,一只有着幽绿眼睛的巨大黑猫。
黑猫冲着他,或者说是他们两人,凌空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