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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轻还是好。尽管没钱但有时间有心情。马光和柏贤难得回来,怎么着,国庆节也是要过。
马光和春春提议四人去森林公园野炊,常夏摇头否定,没钱没心情。但经不住另外三人劝说,后来同意了。
买鸡翅、串串、烤拷料等等,大袋小袋,四个年轻的身影走在山间的苍树下。在一棵树下用租来的炭炉把鸡块,牛肉块烤焦得一塌糊涂,可都乐意不绝。四个人满头大汗地齐心协力,有人串,有人翻,还有人往上涂着蜜,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吃。
野炊完之后,山上却忽然下起雨来了,先是看到大颗清亮的雨滴,落到树叶上飒飒作声,很快周围,形成了一片密密的雨柱。
所闻之处,皆密密雨声。抬头看四周,原本山空,现在更是廖无人影了。
“这时侯淋雨很有意思,来吧!”春春说着,嘻笑着钻进了雨幕。
常夏还从?没有这样疯过,但看着春春,也紧跟着钻进去了,另外二个人陆续从亭子下冲进了雨林里。雨水噼头噼脸的打下。
常夏感到了一股原始的激情,是雨水击落到地面,落到树叶上、落到山间,那种激烈的抽打。
他们四个沿着山路奔跑,衣服早粽子似的紧裹身上,雨水像水蛇似的在她们身上宛延。
头顶的雷声轰鸣,路两旁的柴木被雨注压得都像矮了一截似的,林场的人站在屋檐下看他们,他们就像一群拍着湿漉漉羽毛的鸭子似的留在雨里。雨水几乎使他们睁不开了眼。嘴里吃的是雨水,耳里进的是雨滴,眼皮上流得是雨水。身上的皮肤呼吸的是雨水。
常夏和柏贤两人张开胳膊,大声呤诵着他们所能记得诗。“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抽刀断水水更流,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兴壮士飞。”
这些日子为生存所积压得郁闷、绝望全都扇动起来,像一只只飞?虫被漂泼?的雨柱打湿了翅膀,重跌下去,随着路上的尘泥水涡冲走。
常夏用手拢着嘴对着苍郁的群山喊,“福城,我要征服你!我要成为你的主人。”“我要征服你——”大雨把她的声音淹没了,她似乎要把肺喊破。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
“我要成为你的主人。”她在暴雨中狂喊。
常夏和马光也赶到了,两对恋人搂着腰,搭着肩膀,头靠头,像四只落汤鸡傻傻相对笑。
跑下了山,雨居然停了。回首处,只见苍山茫茫。四人像从河里爬出来的水鬼,坐上了公车。车往市区驱去,看窗?户外,街上路面居然是干的,街上的建筑也是干的,公车里的人也穿着干爽的衣服,只有他们四人身裹湿漉漉的衣服,头发贴头皮,显得脸似乎比平时大些,醒目些,雨水将他们青春的脸庞冲洗得更清濯,他们四目相对,来自《聊斋》里的河鬼,四人放肆大笑起来。
谁曾这样在雨中奔跑,只在青春时。那段淋着雨的吹着风的风花雪月的往事,哭过,笑过。
(二)
晚间冲完了澡,青青嚷嚷打牌。常夏不爱打牌,牌艺也臭,拿到满手牌眼睛就忙不过来,出到后来,已记不得刚才自己出过的牌。俗话说,龙配龙,凤配凤。马光的牌艺也比柏贤强,
春春的牌艺就无须再次盛赞了。可奇怪的是,每次四人组对玩牌时,最后的赢家倒总是常夏和柏贤。
平常,马光出错牌,春春就拿眼睛瞪马光,马光做出懊伤的样子,站起来,咆啦咆啦转上三圈,算是自罚;常夏更是出错牌的高手,柏贤温和地一笑置之。
柏贤出错牌了,常夏就伸出手来在柏贤的头发里抓上一圈,相视而笑,玩玩牌而已,何必懊恼地刀影相对。
但那晚的气恼却是不对。一开始,春春就很焦躁,不停地训斥马光,“你这人怎么笨,又出错牌了!”
“怎么回事,没长脑子吗?明明我们可以赢的。”春春有些娇娇的声音,骂得却狠。开始相同的脉律,马光也很老实,像以前那样恭敬,一副低头甘愿挨训的样子:“是,老婆,是我错了!”可脉像却是越来越不对了,春春越咄咄逼人,几乎要吼叫起来:
“你笨死了,怎么遇到你这种人,连打个牌都不会。”下面的台词分明是挣钱都不会嘛!
常夏和柏贤面面相觑,心底有些不安,闻到了今晚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一天前,春春与网友打牌打到家里,那夜的故事,马光还没有评论呢,今晚,是不是要总暴发?
打到十时,常夏晾牌,准备扣马光的底,春春气急败坏:“怎么回事,你怎么打牌的?啊!”春春瞪着眼似要吃掉马光:“哪有你这样打牌的?”空气中的火药味已经浓得一触即发了。马光的脉息早乱,失去了最后的忍耐,将牌往桌上一掷,吼道:“你这个小女孩怎么回事,一点沉不住气,到底谁错了?”
马光确实没打错,他的牌比常夏大,常夏根本扣不着他的底,只是马光来不及晾牌,春春就已经失去阵脚胡乱伤人了。
常夏从没见马光生那么大的气,生气的马光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平时,他脸大肤白,一团和气的样子,可现在,他两眼瞪得像牛,面色气白如舞台灯光上升起来的阎王鬼。
老实人不常生气,一旦真动气来,顿时让人寒?胆。常夏和柏贤紧张相觑,不知这无辜的桌子会不会被他俩掀翻在地。
及时散场。两人的暴怒都像皮肤上的疖,肿得老高,可脓头没有冲破,没有溃烂成,红肿在皮肉里。余晚未再听到两人说话声音。打牌引发的吵架只是表面的红肿,更深的内核埋在情感里面。
常夏想道,如果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好”,也许可以开始一场爱情,但却不可以挽留一场爱情。这种把所有的生活希望都束于一发寄于别人的“好”迟早要崩溃。
与常夏不同,爱情对春春来说,就是要给予她更高的、不需要她自己动手创造的物质生活,而并不是向上奋进的精神鼓励与陪伴。
春春,以前将她最娇质秾艳的19岁至25岁的青春时光与一个稍微有钱一点的男人交换来了一段舒适的生活,她采撷青春的花枝,哼受青春的芳香,却虚掷光阴,未学到多少谋生的本领,舒适惯了,也不肯辛苦努力。
在网上遇到马光,她以为是再遇爱情,舍弃北京的一切来福城了,其实却是她一贯生活方法的延续。马光未能完全提供两人奢靡爱情的物质温床——那开车打牌泡夜店的生活,顶多给她租上半间墙皮剥脱的老房子。
稍许的努力失败之后,责怨马光的无用,责怨难找工作的福城。这个脓肿的破溃,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