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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穿上一套天蓝色的职业套装,那已是常夏最好的衣服了。对着镜子微笑,涂上了一点淡淡的口红。对着“大嘴巴”王总人时,脸上极力带着这种动人的微笑。
“大嘴巴”人看见常夏时,嘴巴被意外这根小棍子撑着往外张着。
大概他还以为常夏一去不复返了,没想到她像只打不死的牛虻又跳回来了。
常夏紧张的注视着王总低下头翻着手里的稿子,那柏贤用自己的药品行业经验移花接木拼凑过来的骨头,花去了一笔令人心疼的长途电话费,那常夏抓破了头发翻烂了杂志硬塞进来的一堆死肉。
王总只是淡淡扫了几眼:“嗯,第一次写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其实你身上的这种劲头,是非常适合做业务的,这样吧,你先到我们公司做业务吧。”
这个年代,满大街都是商品,满大街也是销售人员,一个企业要生存,首先得把产品卖出去。
可常夏感觉自己做不了销售。
所以,这次面试还是失败了,都市里毕竟没有半天之内练成绝世神功的武侠神话。
(二)
常夏几乎是扑到柏贤的怀里,柏贤来不及放下肩上的行李,伸出一只胳膊环绕常夏,把她整个的覆盖在怀中,下巴在常夏的头发上来回摩擦着。
良久,放开常夏,放下行李,两只手搭在常夏的肩膀上,满怀怜意的端详着常夏的脸,左看右看,心疼的说:“黑多了,瘦多了。”
似有什么东西划破了他的声音,他猛然又把常夏搂入怀中。
常夏感觉他温暖宽厚的身躯,熟悉的像冬天里厚棉袄一样的气息。复端起常夏的脑袋,“你受苦了!”轻轻的用嘴唇在常夏的额头点了一下。
常夏带着痴傻的笑,忍不住用手抹压他额头上因剪短而微竖的头发。
马光和春春已笑嘻嘻的勾搭着肩膀出现在门口。月未,两个男人都会回来,这?简直是两个女孩盛大的节目。
中午吃了酸菜鱼后,晚上便是红暑稀饭。柏贤又搬出那套理论,男人呀,在外面的压力越来越大,回到家后,厨房是他们进行艺术创造的最好艺术天地。
马光粗眉毛一鼓一鼓的,表情生动的和应着这个理论。晚上便绣口锦心的弄了红暑稀饭,香喷喷的让人流口水。
春春和常夏便在客厅里边拉桌子边咯咯笑着,两人都乐意把这样的艺术创造交给男孩子来办。
“怎么舍得放弃北京到这里来呢?”常夏笑笑的询问。
“马光对我真的很好。”常夏穿着牛仔背带裤,里面套着小背心,像个小男孩子一样的可爱,说完一笑,她笑的时候眼角就像叠着小鱼纹似的眯起来,常夏总怀疑她北京生活中肯定有一些不愿意向人提及的痛苦狼狈的东西。
世间的恋人与恋人之间都像是正反磁石般的好,这其中好的滋味和方式,好的宽度和深度只有恋人自己体味知道了。
常夏就习惯性的把一只脚丫子搭到了坐在旁边的柏贤的膝上。就像啄木鸟看到病虫害一样,柏贤又不由自主的去研究常夏的脚指盖,不得了,小指头上的指甲盖又重重叠叠的长在了一起,他心痒痒的,忍不住又想去剪。
这是恋人间秘密的身体语言,就像蜜蜂与蜜蜂之间用人类听不懂的语言交流着花粉的信息。
不一会儿,马光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坐在春春的旁边,伸出胳膊来爱抚的抚摸着春春的头,对常夏和柏贤说:“我不在时,她不会照顾自己,瞎吃。”那种用手爱抚春春头的动作里溶和了一个男人的爱恋,还有父爱,让人感动。
(三)
不一会儿稀饭端上来了,还有中午的剩菜。稀饭上浮着一些黑黑的小点点,就像小芝麻粒一样,开始时谁也没有在意,乐不滋的低头忽啦吸着。
忽然春春叫了起来:“蚂蚁呀!”“在哪?”?常夏问。
“碗里。”啊————常夏的嘴巴睁得像圆鸡蛋似的,柏贤倒没什么反应,只是稍停顿了一下,马光则心知肚明的把嘴巴贴在碗上。
常夏集中眼中的光线侦查碗中的内容物,还有筷子挑了挑。挑出来粘在筷头朝大伙的眼前展览,果然,那黑黑的点就是蚂蚁。
蚂蚁的来源应是这样:盛饭的勺子放在台板上,用之前马光忘记用水冲一下,还放在稀饭里殷勤的搅拌搅拌,好像稀饭能当水洗勺子似的。
于是这群无辜的蚂蚁就被送进稀饭里三世也翻不了身了,有的还可能正在他们四人的肚中游泳呢。
春春竖起了眉毛,瞪起了眼,眉毛差不多成了直线,嘴和眼睛都瞪得溜圆,“马光!”她喊道,非常霸道和凶,犹如女罗刹转世,不过声调的末音早被宠爱打磨得非常光滑,这种声调好似一面水面镜,反映出一个女人受男人宠爱的程度。
这种霸道马光也是乐意承受的。仿佛有一种舞曲,两人能同时感应到彼此相应的舞姿。
这时,一直在“忘我”喝稀饭的马光抬起头,一副浑然不解的神情:“干吗?”
春春的气恼遭遇了他的“浑然不知”,顿时犹如开锅的稀饭,“气恼”滋滋往外冒:?“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勺子千万不要拿起来闭着眼睛就用了,要用水冲一下,要用水冲一下,你怎么还这样呢?”
“没事,没事,蚂蚁有营养,许多地方还专门弄蚂蚁吃呢!”马光的粗眉毛生动的在他脸上跳着八字舞,为了证明他的正确性,他低下头像老牛喝水似的呼噜哗啦喝了一大口。
春春气极,飞快的用筷头从碗里沾出几个黑点,径直送进马光的嘴巴大门口:“那就给你吃。”
面对鼻子底下的黑点点,马光面不改色,马上张开嘴巴,犹如世间最美味,眼睛也没眨巴一下,舌头一卷,吱啦一下吸进去了。
春春半天没有吭气,古怪地盯着眼前的这头“老牛”。
一直在旁作壁上观的柏贤这时也在后援了,“没事,没事的。”他稳稳地说,埋下头,不急不躁地喝着稀饭,那不急不慢地沉稳派头仿佛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这碗中哪有蚂蚁,分明是你们眼花看错了嘛!
春春和常夏一一相对地撅着嘴,拧起怀疑的眉头,左看右观,犹似小耗子围着诱铒直打转,无奈抵不住红薯的诱惑,只得啄起嘴唇,贴着碗沿,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吸。
常夏想,这挺像我们的爱情,甜蜜中爬着的令人苦恼的生存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