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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暨高跟她分手了。
对,分手,他跟她分手了,但是,此刻的陈苡真却没有哭,她心里面很难过,却掉不出一滴眼泪。
以往,只要和袁暨高吵上一架,不管怎么样,陈苡真都要挤一缸泪水吓吓他才甘心,但这次却流不出半滴眼泪,是因为知道眼泪也没办法让袁暨高改变决定吗?她知道他总是默默地包容着自己的任性,但为何他这次不再包容?
他真的已经放弃自己了吗?想到这,陈苡真不禁怒从中来。
没道理由她提出分手的提议,最后却由袁暨高来执行!他们分手,最难过的不会是他,应该是自己,那为什么她要这么难过呢?被抛弃的角色不应该由她扮演。
床边的娃娃、抱枕都成了陈苡真发泄情绪的代罪羔羊,她突然发现躺满地的布偶娃娃几乎都是袁暨高送的,一个转念,她把娃娃捡起一个一个地往门外丢。
李茜一进门就看见陈苡真的房间门户大开,而布娃娃则是一个一个地从里头飞出来。
哇!是被闯空门吗?小偷应该没有这么嚣张吧?
走过去看情形的李茜正巧被一个飞出门外的史努比娃娃砸中!
“哎哟!真姊,你在干嘛呀?”
“小茜,你来的正好,帮我去楼下便利商店买一包垃圾袋,最大的,等一下垃圾车来把这些东西统统拿去丢!一个不剩,统统丢掉,我全都不要了!”
陈苡真抓起坐在床边闪烁着无辜眼神的泰迪熊。“还有这个,我也不要了。”
“这不是”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满地都是娃娃?”刚刚先去便利商店交手机费的王玛莉不过晚了五分钟上楼,就见遍地“死尸”
李茜搔搔头,无奈地看着刚进门的王玛莉。
“玛莉姐,你看啦,真姐叫我去买最大的垃圾袋,等一下垃圾车来要把地上这些东西全部拿去丢掉,可是这些东西我看好像都是袁先生送的呢。”
王玛莉看了角落那只有半个人大的泰迪熊一眼。“真的耶,那不是真姐最宝贝的泰迪熊吗?她舍得把它丢掉喔?”
“真姐好像很生气呢,他们之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有必要闹得这么僵吗?”
从房间走出来的陈苡真口气火爆地喊着:“何只生气而已,我跟他分手了!听见没?我跟他分手了!他送的东西我一样也不想留,统统拿去丢掉!”
像一阵台风,来得快,去的也快,她躲回房间将门反锁,不理会外头两人满布疑问的猜测。
看看地上这些东西的数量还真是惊人,李茜自动将每个娃娃的价值换算成新台币,她的人脑算盘不停地拨动着。
“这些东西算算也不少钱,真的丢掉很可惜说”
听到她这么说,王玛莉又往她后脑勺赏一掌:“笨蛋!谁教你真的拿去丢掉了?搞不好真姐只是一时冲动罢了,我才不相信这些她真的舍得丢。”
苦着一张脸的李茜,抚着吃痛的后脑勺。怎么今天又被扁啦?呜
“那这些东西应该怎么处理?”
“先拿去藏在客房的柜子里,真要是丢掉了,就怕真姐会叫你去垃圾场把这些东西翻回来,看你要不要喽!”
“我才不要哩!”挖垃圾场?她才不要哩!
“那还不赶快去藏!”
李茜为了不想被叫去翻垃圾场,她开始努力地收拾着眼前一片娃娃山,企图将它们不着痕迹地统统藏进客房的橱柜和储藏室里头。
王玛莉摇摇头,对于这情形她可说是看得不想再看了,但是这次苡真姐竟然说出了分手这两个字,表示这问题必定闹得很大,有什么事情可以大到无法解决,需要以分手结尾呢?
她想,从那头狂暴的母狮子那应该是问不出任何答案的吧,那还是去问另一个比较冷静的当事人吧。
她拨了电话给袁暨高:“袁先生,我是玛莉啦,你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真姐今天怪怪的,她把房间里头所有你送她的东西,全都打包起来要小茜统统拿去丢掉。”
“是吗?”袁暨高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袁先生,怎么连你也怪怪的啊?这算什么回答?难不成”
“你没有猜错,我和苡真确实需要分开一阵子,思考一下彼此的关系,或许我们真的不适合吧!这段期间希望你们能替我多注意一下苡真的情形。”
“你怕她一时想不开”
“她不会的,只是她的情绪可能会变得比平常差,还要请你们多多担待。”
“我们已经见识到了。”
想起刚刚那情形,王玛莉只觉得陈苡真就像个耍脾气、不肯认输的小孩,她只知道陈苡真很努力地在发泄不满,但她到底有没有在思考这段感情的问题出在哪?这就有待商榷了。
“我想也是。”
“你放心,我会好好注意她的。”
“玛莉,谢谢你。”
“袁先生,身为旁观者,我想说句话,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你们有必要把关系弄得这么糟吗?”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你们有必要把关系弄得这么糟吗?”
王玛莉的话让袁暨高不停地思考着,这天晚上,他躲到stayaway去,他想藉着酒精来忘记这已经混乱不堪的情感。
坐在吧台边,袁暨高那件黑色西装外套不听话地掉在地上,颈子上的领带早已松开,原本整齐清洁的白衬衫,现在胸前也沾染上由唇边滴落的酒液。
今天他不是stayaway股东兼老板,他只是来买醉的酒客。
酒,一杯接着一杯灌下,消沉的心情却不见得愉悦半分。
在意志消沉的时候,容易沉迷在酒精短暂的迷乱中,并不是喝了酒就会快乐,而是他对自己急速下沉的心情束手无策,因此,他不能控制自己所喝的酒量,又无法从中得到快乐。
因为,心已经不快乐,多做其它努力也是徒然。
“再给我一杯”他对吧台内的店长这么说着。
“老板,这样喝很伤身呢!”
店长的好言相劝似乎起不了任何作用,只听见袁暨高用更大的音量说着:“我说,再给我一杯!”
唉!老板都这么说了,他这个拿人家薪水的伙计也只有照办了,递上一杯加了冰块的马丁尼,他抽了空档打电话给其他老板讨救兵。
尚辰刚和翁凯尧这两位老板目前都不在国内,他只有请剩下的杨涵竣老板抽空过来处理。
没多久,杨涵竣的身影出现在袁暨高身后,店长看见他真是松了一口气。“老板,他”
“没关系,我来处理就好,你去忙吧。”
店长依言忙别的事去了,吧台的这个角落只剩他们两人。
“再给我一杯”
杨涵竣把方才店长临走前交给他的水杯递给袁暨高。
他接过杯子,看了杯中物的颜色是透明的,他带着五分醉的语气微愠:“我不要喝水,给我酒!”
“在这喝得烂醉有用吗?”
袁暨高认出这不是店长的声音,而是另一个人的。
这是谁啊?他抬头,看见了杨涵竣熟悉的面孔:“阿竣,是你啊。”
“你还认的出是我,表示你人醉,心还没醉。”杨涵竣一针见血地下了评论。
袁暨高听了他的话一阵苦笑。“我人醉?心还没醉?!难怪难怪我还是不快乐。”
杨涵竣拍拍他的肩:“你难道没听过‘借酒浇愁,愁更愁’吗?”
“我是听过啊,可是没试试怎么会知道这句话是不是开玩笑的?”袁暨高戏谑地笑着。他当然听过这句话,只是他一直没机会试试这句话的真假。
“那你说他是不是开玩笑的?”杨涵竣坐上他隔壁的座位,今天势必要来个促膝长谈吧?
他摇头。“说这句话的人真是个天才,这句话这句话说得真是对!”袁暨高今天总算尝到这句话的个中真意。
“那就别喝了,告诉我,你是哪根筋不对劲,竟然跑来这喝闷酒?”
袁暨高别过头,叹了口气,缓缓道出这个事实:“我和苡真分手了。”
“分手?为了什么?”
袁暨高将事情的始末向杨涵竣全盘托出。
“我对她付出的,是真心和我全部所有,但她给我的却只有伤害。”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杨涵竣听出了他心里的不安及矛盾。
“在我全心付出的同时,有人以同样的心情回应,这会让我对这个人产生信赖感。如果苡真愿意把心事和我分享,或者有困难的时候,总是会想到我,这是对我的肯定;但是,她选择了隐瞒,甚至不停试探我,我无法接受这样的感情。”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袁暨高和陈苡真这两个当局者果真迷失在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漩涡中,而他这个旁观者在一旁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瞧瞧袁暨高脸上的不舍,那不是个已经放弃这段感情的人会有的表情。
以袁暨高那固执得让人想捶他一把的死脑筋,或许,他也只是想要有人推他一把,让这临门一脚能顺利地跨出吧!没问题,就包在他杨涵竣身上。
“暨高,你是真的想要和她说再见的吗?”
“我”杨涵竣这句话可问倒他了,其实,他是不想跟陈苡真分手的,他真的不想。
“你在犹豫?如果你只是想,还没有确定,我想你们的情份还在。”
“是吗?”
“你只是觉得是她不够信赖你,她可能不爱你了,所以你想不如和她分手算了,对吗?那么我劝你,在还没有下定决心说再见的时候,不要随便把分手挂在嘴上,更不要用提议分手来试探她对你的感情。其实,若你真正想要分手的时候,心底的那份坚决,会连你自己都吓一跳,否则,你又怎会甘心把那么深的感情弃之不顾呢?”
“分手是苡真提的。”袁暨高提出最后一丝反驳。
“谁提的都好,你和她不都藉着提出这两个字来试探彼此吗?这样的试探只有徒增两人的不愉快罢了。”
他默认了。
或许袁暨高其实也是私心地想让陈苡真知道,他是怎么样地包容她、溺爱她,想让她知道他给她的爱没有比较少。
想到这,袁暨高发现自己竟也是拘泥在比较上,爱情是不能拿来比较的。
见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杨涵竣又继续说着:“没有一个爱人是完美的,也没有一份感情是毫无瑕疵的,你是不是曲解了某部份她对你的期望?或许很多时候你也不确定自己的感觉,不如就坦白说出你的想法,可以让她知道了解你更多一些。”
杨涵竣说得很对,他要是不说出自己的想法,苡真又怎么会知道?多余的猜测只会让事情更复杂罢了。
“不到最后关头,不要轻言分手!当两个人面对面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就是误会解开的时候。”
袁暨高豁然开朗!“阿竣,谢谢你!”
“大家好兄弟一场,就别说谢字了,我们都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
“我会的。”
一旁有一群酒客,往他们的方向走来,领头的那个人袁暨高认得,是上次在餐厅门口向苡真搭讪的人。
“今天大家尽量喝,不论喝多少,统统算在我李泽身上。”听到李大少如此阔气的发言,一旁跟着起哄的人音量就更大声了,拼命地叫服务生开酒,反正有人要请客,他们也很乐意帮pub老板赚钱。
听到这,袁暨高赏给他们轻视的眼神,杨涵竣笑着问他:“你干嘛对那个人一脸不屑?”
“又是一个仗着自己家里有钱的企业家第二代,真不知道他老爸要是看见辛苦赚来的钱被这样浪费掉,心里面做何感想。”他解释给杨涵竣听,不过袁暨高没告诉他那个带头的人,之前他们见过。
“你管他怎么花,stayaway能赚钱就好。”杨涵竣不以为然,这个人应该跟他有什么过节吧?否则袁暨高何必反应这么激烈。
“下次立个牌子,不够格调的客人我们不欢迎,反正stayaway也不缺客人,少了他们又不会赔钱。”
“真受不了你。”
杨涵竣从店长手中接过两瓶啤酒,一瓶交给袁暨高:“心情好多了吧?啤酒酒精浓度比较低,改喝这个吧。”
另一边。
也许是一旁人群的起哄让李泽不知不觉地骄傲起来,讲话臭屁也就算了,还自大得要命;不过,旁边的人才不理会他说些什么,反正他们就是来爽快的,出钱的人是老大,他爱说什么就让他说去,听不听这就自己的事了。
“我跟你们说,再过不久,浚霖集团的驸马搞不好就是我啦!”李泽以自大的口气加上狂妄的口吻很骄傲地说着,音量不自觉大了点。
袁暨高听见李泽这句话,回头不解地看着他们。他应该没听错吧?驸马?他够格吗?
李泽身旁的弄臣们纷纷针对这个话题提出意见:“真的吗?哇!那到时候还要请李大少照顾照顾我们呢!”
“这是一定要的啦!”李大少随口就答应所有人这尚未成真的事情。反正说大话不用钱,随便他怎么说是吧!
“可是不是听说浚霖的四千金已经有对象了吗?”弄臣某甲这么说,这个消息他好像有听说。
李泽不以为意地笑着:“哈哈哈!对象?你是说有个小律师在追求她的事情吗?”
“咦?追求浚霖四千金的是个小律师喔?”
“我告诉你们,那个人为了浚霖集团名下的财产,真是不要面子地去追陈万霖的小女儿,但本来陈万霖也不知道有这回事,还是我去提醒他,他小女儿才没被那个小律师拐走。”
“那陈万霖有没有很感激李大少你呢?”
“这个真的不是我在说,他感激我这是应当的,你们想想看嘛!那个小律师追他女儿怎么可能不是为了钱?我跟他说随便用点钱就能把那个小律师打发走了,明天我要去高雄问候陈万霖,他为了感激我,搞不好会连小女儿都一起让我娶回家呢!”
听到这,所有人笑成一团,可这时突然有句话硬生生地打断了他们的笑声——
“很抱歉,这是不可能的事。”
“你是哪”根葱,李泽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袁暨高迎面而来的拳头给招呼得天旋地转。
袁暨高在后面把他们所有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卷起袖子,他一时手痒想找个沙包练练拳头,一个右直拳就往李泽脸上招呼过去。
“你是谁你这是干什么?”李泽捣着吃疼的下巴,吐出口中的异物,是带血的两颗牙齿。
一个抬头,他认出眼前那个人就是他口中不屑的小律师。
其他人见状早已逃窜得不知去向,各人罪业各人担,刚刚都是李泽在说,有人来寻仇完全不关他们的事,逃命重要。
“不好意思,跟你做个自我介绍,我就是你口中那个追求陈万霖小女儿的穷酸小律师,不过有些事你说错了。”他抓起那个因为脚软站不起来的李泽。
“什什么?”李泽紧张得咽了口口水。
“我追苡真绝对不是为了钱!”
“那那那又怎样?你现在想干嘛?”呜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位大哥他还想干嘛?“我,我可以告你的!”李泽说出的警告气若游丝,一点也发挥不出功效。
袁暨高在他耳边轻轻地说着:“可以啊,如果你想让你爸知道你偷偷变卖了他名下三个子公司的股权去玩女人的话,你尽管去告我,我相信你应该是个聪明人。”袁暨高说完便松开手。
李泽听着早已面色苍白,无力摊坐在地上,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看来他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几个李泽身边的弄臣又绕了回来,他们扶起李泽打算偷偷离开,袁暨高见状叫住他们:“你们几个——以后不准到这里来!”
“为什么?”李泽不要命地问了原因。
只见袁暨高唇边带着笑,郑重地宣告:“因为我是stayaway的老板,我不欢迎你,滚!”
杨涵竣看看那夹着尾巴急着逃命的人,再看看袁暨高那一副得意的表情,他又恢复了以前的意气风发。
“啧啧你下手还真狠,一口气就打断他两颗牙齿。”杨涵竣指指门口逃走的三人。
“我这还算手下留情了,要是以前的我,恐怕就不是两颗牙这么简单,而是两根肋骨。”
“不过你跟他说了什么?”他可好奇得很,怎么那个李大少会听完就腿软?
“不能说,这是秘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真姐,你怎么啦?”李茜看她趴在桌前动也不动的,真不知她怎么了。
陈苡真抬头看看她,脸色极度苍白。“我生理痛啦!让我休息一下就好。”
“喔!那你要不要喝点什么热的?”
“你赶快画稿子吧,我自己去弄就好了。”陈苡真拿起杯子,在书桌抽屉里翻了包即溶咖啡倒进去。工作室里有个热水壶,她站在热水壶前按了几下,水怎么也出不来。
这时候王玛莉开口了:“那台热水壶坏了,要热水得去厨房烧。”
“什么时候坏的?”
“坏满久了。真姐,要不要我帮你烧热水啊?”
“真的不用,你们赶快忙,我自己来就行了。”陈苡真皱起眉头。啊她的下半身已经开始失去感觉了,好痛该死,真该死,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失恋就算了,还让大姨妈跟着来访,痛死了,痛死了啦!
走到厨房里,她竟然找不到茶壶!怎么回事?因为丁柔书不会做菜,厨房曾经是她最熟悉的地方,现在怎么看起来这么陌生?陈苡真想起来了,后来几乎都是袁暨高在使用,所以东西也是由他收拾,难怪她找不到。
“都是他啦,老爱把东西乱放,这教我要怎么找啦?”陈苡真现在只想赶快找个锅子、盆子、茶壶什么都行,只要能烧热水喝就好。
一阵剧痛来袭,陈苡真为了让疼痛稍稍减缓,她背靠着冰箱慢慢蹲坐下来,抱着膝盖,她把头埋在双膝间。
蹲下来后,视野整个变得不一样了,原来厨房这么大,之前,袁暨高会在这里煮东西给她吃,因为他一个人几乎占去厨房大部份的活动空间,所以她都坐在餐桌前等着吃就行了。
想着想着,陈苡真的眼睛开始有一点微微失焦,她摇摇头拍拍自己的脸颊,骂自己:“陈苡真,你不要这么没有用好吗?你跟他已经分手了还想他干嘛!”
稍微平复了方才的落寞,她决定站起来找锅子还比较实际,左手往地上一撑——
咦?有个触感怪怪的东西
“这是什么?”陈苡真把它捡起,那是个蝴蝶形状的造型磁铁。怎么会掉在这?它本来不是好好地吸附在冰箱上吗?旁边还有一张纸条,她没看过,大概是不小心碰掉的吧!
不看还好,这一看她才发现是袁暨高的字迹,一个冲动,她把那张纸条就这么揉掉,丢进垃圾筒。
“谁要看那个人写的东西!哼!”但是说归说,陈苡真还是想看看到底那张字条上面写了些什么,她打开垃圾筒,捡起那张已被揉捏得有些皱折的字条。
上面袁暨高熟悉的字迹写着——
又找不到东西了是吧?东西用完要归位,才不会每次都找不到,上头第二个柜子里有咖啡杯,旁边有咖啡粉、方糖和奶精。
月事期间少喝点咖啡。左边第三个柜子里有红糖和可可粉,还有一点红豆;冰箱里也有巧克力,可以请玛莉帮你煮个红豆汤或是浓浓的红糖水喝,要是真止不了痛,床头柜第一个抽屉左边有止痛药,不要太常吃,很伤肝。
身体不舒服能早点睡就不要熬夜,有事再打电话给我吧!
暨高
看完纸条上最后一个字,陈苡真的视线渐渐模糊,眼眶中蓄满的泪水,沿着脸颊缓缓流下,她胡乱地用手背抹去,却怎么也抹不掉心头那片浓重的失落感,最后,擦不完的泪水决堤,变成无止境的嚎啕大哭。
工作室里的王玛莉和李茜闻声而至,在厨房里她们只看到一个蹲坐在冰箱旁,哭得无法自拔的泪人儿。
“真姐,你怎么了?”王玛莉紧张地问。
“不说我们怎么会知道你发生什么事情?”
陈苡真眼泪停不下来,她没回答,只是摇头。
她懂了,终于懂了,袁暨高是爱她的!陈苡真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糊涂了,只要想想他的态度、他的包容,一切都是毋庸置疑的。她一直都知道袁暨高心里面欠缺的就是对爱情的那份真实感,而她却傻得一再去撩拨他的不安,现在的情况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看她手里紧紧抓着不放的字条,王玛莉再也看不下去了,冲回工作室,拿出手机丢给陈苡真:“想见他就打电话给他,在这里哭也不是办法,有时候感觉是比面子更重要的。”
陈苡真接过手机,看着萤幕上显示的那串号码,她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但迟迟不敢拨出去。
看她这样发呆,这下换李茜沉不住气了,握住她拿着手机的手,替她按下通话键:“真姐,有什么想说的就一次说出来,憋在心里可是会得内伤的,稿子我跟玛莉姐能处理的会先处理,我们就先回去了。记住,机会握在自己手里,它可是不等人的哟!”
目送着她们离开,陈苡真也只有握着电话等待。
“喂”手机传来袁暨高熟悉的低沉嗓音,但是她发不出声音。
“是苡真吗?你怎么了?”
“我我”该死,她刚刚不要哭就好了,现在哽咽得一句话都讲不完整。
“先别哭,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想我想见你”“你在家吗?我马上过去,等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