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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王老师。”
“恭喜我们。”
演出结束, 童然幕布合的瞬和王耀春紧紧拥抱，耳畔是来自全场观众的掌声以及惊叫声。
等下了舞台，他又向演出团队里的所有人一一鞠躬道谢, 尤其是王耀春原本的助理——对方迫让出自己的位置，非但没有怨怼，反而从始至终都很支持他。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为了这场演出, 家台前幕后做了多少努力。
就拿方案来说，起初他们计划电锯环节“斩首”, 童然不会催眠，他会极端地害怕、疯狂地挣扎，模拟外发生的绝对真实反应。
惜方案主办方否决，并且禁止他们使血浆。
不血浆, 魔术效果必然打折扣, 不管童然演技再逼真，没有血, 谁又会信？
他们只修改道具, 将“斩首”调整为“腰斩”，因为两半躯体的割舞台更容易看见。
只是那个时候, 童然并没有打算换女装，他会和其他人体离魔术的锯者一样，戴特制的腰封，掩盖躯体和假肢的连接, 再全程展示切的过程。
但他始终不满这样硬邦邦的效果呈, 直到那天晚，他偶然经过种满玉兰树的小路，并从树摘下了一枚铃铛。
玉兰花砸落头, 他忽然就有了一个念头——如果视觉效果有限，那不如放弃，恐惧的境于对未知的想象，于破坏的美好。
所以他拜托辛雪去找主办方交涉电闸，所以他再次改进道具，并且换了女装——只有女装才自然不落痕迹地展露腰身，以及腰那枚蕴含暗示的铃铛。
铃铛落地，切割完。
观众们不看见，只想象。
事实，人体离魔术的锯者也多是女性，除了女性的肢体更加柔软便于隐藏以外，也因为众的刻板印象中，女性比男性更脆弱，更容易激起观众的紧张和怜爱。
童然不会为一场赌约而穿女装。
但他愿为一场完美的演出而“变”女人。
“唉，就是太委屈你了，”王耀春忽然叹道，“家都不知道你本来的模样。”
童然不以为地笑笑，尽管今天的演出仍有缺憾，但他不觉得遗憾。
王耀春还想说什么，就见辛雪搀扶着康富有往这边走来。
“……”康富有一见童然，眼眶就红了，“你吓死叔了。”
童然心虚地说：“只是演出效果而已，我——”
“你是男生？！”插话的人是卫·凯恩，他一直跟康富有身后，过来看见“coco”放松时的形态动作便感觉很违和，这会儿听人一开口，顿时晴天霹雳。
童然微有些外对方的出，笑道：“我是，凯恩先生您好。”
卫·凯恩眉尾抬高：“你认识我？”
童然：“我听说过您。”
卫·凯恩面露出几愉悦：“我以和你私下谈谈吗？”
童然看了辛雪一眼，对方猛给他使眼色，于是头：“荣幸之至。”
等两人离开，王耀春才慢慢醒过神，迟疑地问：“那是卫·凯恩先生？”
“卫·凯恩是谁？”立刻有人问起，以他们的资历还接触不到这种地位的魔术经纪人。
王耀春解释后，所有人都惊讶又兴奋，半晌有人道：“凯恩先生……找童然干什么？”
凯恩当然是来找童然签约的。
他之所以身田国际魔术节，一如辛雪的猜测，是为了巴颂而来。
他虽然有过很辉煌的就，距离一次事业高峰已经过去四年，这四年来他的事业止步不前，一是因为拿到“年度魔术师”奖的两位合作者都年纪不小，摘得最高荣誉后就渐渐失去了拼搏的动力；是他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新任合作对象。
那个人需要极具潜力、极具风格、极具灵性和创造力，而且必须要有征服世界的野心！
前面几，巴颂都勉强符合，因此听闻了对方复出的消息，他就立刻买机票赶来了。
接触过程中，他发巴颂对魔术虽然很有热情，但对荣誉的渴望并不积极，这一让他很失望。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竟还有外的收获！
原本，凯恩只是想和童然认识认识，再观察对方一段时，他担心童然太过年轻，心性不够稳定。
但得知童然竟是男扮女装场，他立刻决定要签下对方！
倒不是他有什么特殊癖好，也不是男扮女装本身有多么特别，至少他魔术舞台见过的男扮女装或者女扮男装都不少，顶多就是没童然这么逼真而已。
但要做到逼真，除开演技之外还与自身条件有，少年人的轮廓和骨骼模糊性别有天然的优势，再过几年，童然就没那么容易蒙蔽众人了。
真正触动他的键于，童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揭示自己的真实性别。
很显然，如果他最后揭示自己其实是男性，观众一定会再次疯狂，对他的印象也会更深。
但他没有。
因为魔术效果的编排已经足够满，再多只会造一时的惊艳，反而让魔术结构变得混乱，而且童然台之初就是以女性的身份，揭示性别和“撤销”并没有系，违背了魔术的主题。
换而言之，他放弃了“正名”的机会，就了演出的完整性。
仅从这就看出，童然具备了清晰的思维和极高的魔术鉴赏力，并不会将个人凌驾于作品之。
他足够理智，也足够疯狂。
足够谨慎，也有足够的冒险精神。
凯恩和童然做过简单交流后，终于进入了重头戏：“童先生，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童然半开玩笑地说：“如果有于魔术的秘密，那我只说声抱歉。”
“当然不是，”凯恩笑了笑，“你的表演很精彩，但原理其实并不难，我概猜到。”
人体交换发生电闸闭时，此后的表演者就是童然，他只需贴简易的□□，毕竟魔术师原本的造型就有很多胡子，几乎挡住了半张脸，舞台灯光的掩护下，观众根本察觉不出细节的不同。
而最后的“覆水收”，他虽然一开始很震惊，但等看完效果，就猜到多半利了磁流体、超导体以及强磁铁等材料。
只是磁流体原色为黑色，而且接触到强磁铁会产生“尖刺”，凯恩听说过磁流体染色技术，但不清楚童然是如何隐藏“尖刺”的，概和光效以及视觉误导有。
他并不心魔术的秘密，只心童然自身：“你对国际舞台有兴趣吗？我不是指今天这样的舞台，而是更高、更广阔的舞台……比如，百老汇的个人魔术专场？”
“我想任何一个魔术师都会很有兴趣，”童然已经猜到了卫·凯恩的目的，对方会来找他，就说明对他产生了兴趣，但他却不动声色道，“我的力有限。”
“不，你只是资历有限，”凯恩居然莫名有紧张，一错不错地盯着童然说，“或许，你需要我的一帮助。”
童然笑而不语。
凯恩有些急切地说：“你既然知道我，那就应该知道，我不是吹牛。”
“当然，我从不怀疑您的本事，”童然说，“但我已经有经纪人了，就是和您一起过来的那位女士，所以，我只缺一份中国地区以外的代理经纪合同。”
凯恩微微皱眉，中国的魔术环境虽然不熟，却拥有非常的商业市场，他并不愿和别人享。
但观童然的态度，这一似乎无商议。
半晌，他缓慢地说：“我想和你的经纪人谈谈。”
“没问题，”童然站起身，向凯恩伸出手，“希望你们交流愉快。”
涉及到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的长期合作，谈判肯定不短期内会有结果，童然相信辛雪会为他争取最利益，也就不再操心这件事。
他开开心心地看完了剩下的魔术，回到酒店后，尽管身体已经很疲惫，但他的精神仍然很亢奋。
趁着王耀春去洗澡时，他给陆思闲拨了一通视频电话。
陆思闲很快就接了。
“hello？是我，哈利·波童！”
“……”
童然兀自笑了一阵，问：“你有我吓到吗？”
陆思闲手机放支架，继续给雪板打蜡，“我没看。”
“呵呵，那你为什么要电闸时给我姐打电话？”
“你觉得呢？”
“你担心我切了呗。”
“我担心你观众打。”
“咦，怎么外面那么多人，”童然装模作样地说，“哦，原来是某些人心里永居的杠精又街散步了。”
陆思闲闷笑了一声。
童然礼节性微笑，“陆先生，您就不说儿好听的话？”
陆思闲抬起眼，表情认真：“妹妹言而有信，为你鼓掌。”
“……”
算了！
童然自动略过这个话题，开始讲起今天的见闻，由于太久没和陆思闲聊天，加此刻心情很好，他的表达欲非常旺盛，“……压轴那位叫朴熙俊的魔术师真的很厉害，我还是一次近距离欣赏迷幻魔术，就是将3d投影和表演结合，真的很有美感……唉，他是本土魔术师，有主场优势，我也不知道不拿到奖……”
“以。”陆思闲语非常笃定。
“对我这么有信心？还说不喜欢我的魔术。”
“我说了吗？”
童然噎了噎，好像真没说。
“什么时候回来？”陆思闲似是随口一问。
“明天晚。”
陆思闲一顿，“老杨说婶婶下周才回国。”
“哦，有人想去首尔转一转，她得带队。”辛雪作为领队，协会里的人有要求她当然得负责安排妥善，但童然早就去过首尔n次了，加“最受欢迎奖”得一周后才公布，他不如回国等消息。
陆思闲漫不经心道：“首尔附近有几个雪场还不错。”
“又没你，有什么思？”
童然说完就感觉这话有过于暧昧，忙描补说：“我喜欢高手带飞！”
陆思闲带了儿笑说：“那我后天带你去滑雪？”
童然疑惑：“你们不是要训练吗？”
“我们每周日放假。”
“我姐说你们国家队一旦开始训练，一两个月才见到人。”
“嗯，我们放假也自觉训练，但以请假外出。”
童然忽地来了精神，“那我以来你们队里参观吗？姐夫之前邀请过我！”
“你想来当然以，不过基地里没什么好玩的。”
“我要来！”
陆思闲正要开口，忽听见敲门声。
门外是同队一个叫高铭的男生，刚刚也他寝室看了表演，这会儿来找陆思闲借维护雪板的锉刀。
“我那个次借给小阳，又不知道他——”高铭余光瞄见手机屏幕的人，顿了顿问，“你打电话呢？”
陆思闲“嗯”了一声，低头翻工具箱。
高铭正想和屏幕的少年打个招呼，下一秒钟，他却像见到了什么不思议的事，眼睛倏地瞪，“……老、老婆？！”